二百零三

　　难道除了曹开利政府采购这一块就没人能玩儿的转，只有把他重新召回才能扭转这种局面？这个念头在总裁的脑子里刚一冒头，很快就被否定了。让曹开利恢复职务是不可能的，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重新启用，是在宣布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检举揭发信上的内容不仅严重，而且说的很清楚，为什么曹开利一口否认，死活不认账？这让小鹿朵昕感到十分疑惑。为了解开这个难题，他把常遇春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想听听他的看法，顺便问问有没有破解的好办法。
　　总裁和常遇春有特殊关系，并不隐瞒，把张凯提出的要求和给他出的主意，他跟着出去转时所受到的待遇，以及自己最担心的事情，都对常遇春说出来，问他有没有好的解决之策。常遇春听后琢磨了很长时间：“曹开利原先是政府采购部的部长，这一块他肯定很熟悉。你不仿可以试试，让他和你一起到这些大的负责政府采购的主管部门走走，也许你就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说不定会找出曹开利都用的什么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会把销售提高这么快的奥秘。”
　　“这……”常遇春的话让小斌朵昕感到为难。曹开利是被停职的人，让他和自己出去转，而且还是政府采购的主管负责部门，这算哪一出啊。是给他恢复职务，还是……总裁不无担心地说，“让曹开利，以什么身份，跟我去转？”
　　“这个问题提得好，说到了点子上。但有一点总裁应该清楚，曹开利以什么身份跟你出去，那是总裁你的事儿，由你来决定，这个我解决不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他恢复职务……”
　　“我可没那么说——我哪有这个权力，连建议权都没有。”
　　常遇春走了之后，小鹿朵昕一个人想了半天，觉得如果恢复曹开利的职务，现在的张凯怎么办。撤销吗？可是不恢复职务，应该让曹开利以什么身份去呢？这让小鹿朵昕感到头疼。
　　光头疼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当务之急是把销售额搞上去。小鹿朵昕来到作为光杆司令的曹开利交际部的办公室，曹开利很客气的给他倒茶，笑着问道：“总裁怎么这么闲着，竟然有闲心，到我这清清静静的办公室来？”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曹开利感到奇怪，没想到小鹿朵昕竟也来了一句中国的俗语。“哦……”曹开利有些纳闷儿地看着总裁：“难道，总裁有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事儿……”小鹿朵昕犹豫了一下，“我只是想麻烦曹部长，跟前出去一趟，不知赏不赏这个脸？”
　　“言重了！”曹开利很认真地说，“我虽然被临时停职，但我现在还是您的职员，需要我干什么，总裁只需交代一声，何必劳动大驾！”
　　“这件事，必须我亲自来跟你说。”
　　“义不容辞——总裁有话不妨直说。”
　　“没别的，就是想让你跟我到几个负责政府采购的主管去转一圈，拜会一下，彼此认识认识。”
　　“这个……”曹开利冲小鹿朵昕一笑，“俗话说，不在其为不谋其政，我现在并不负责业务了，再插手业务的事儿，不太好吧……”
　　“没关系。”小鹿朵昕赶紧拦住曹开利的话头，“你现在是总部的职员，销售是每位员工的职责，不管在什么岗位，都有责任，不存在什么干预不干预的事情。再说了，这是我的请求，曹部长千万不要推脱。”
　　曹开利听小鹿朵昕还称呼他为部长感到好笑，本想推迟，见小鹿朵昕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如果不答应反倒不好，只可不太情愿地说道：“既然总裁发话了，我就勉为其难了。”
　　曹开利和小鹿朵昕，加上张凯一行三人，来到一个负责政府采购的主管部门。负责接待的一看曹部长来了，赶紧迎了上去，热情的握手，连声问好，视曹开利身边的张凯和小鹿朵昕如空气，理都不理。他指着沙发，恭敬地让道：“曹部长请坐，我这就去告诉副部长。”说完急急忙忙出了接待大厅，朝副部长的办公室一路小跑，时间不长又三步变作两步的返了回来，“曹部长请，我们副部长在办公室恭候呢。”
　　曹开利三人来到洪部廷的办公室，洪部廷热情的跟曹开利握手。曹开利向双方介绍道：“这是洪部廷洪副部长，兼贸易总公司的总经理。”而后又指着小鹿朵昕对洪总介绍道，“这是R国JN办公设备和电子产品集团驻北京总部的小鹿朵昕总裁。”小鹿朵昕很热情的冲洪部廷伸出手，洪部廷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了，只伸出两个手指头，礼节性的和小鹿朵昕握了下手。
　　几个人坐在沙发上，曹开利一言不发，小鹿朵昕的中国话说的本来就不流畅，别说遣词造句，就是一般的交流都达不到。
　　小鹿朵昕这个驻北京总部的总裁，在中国呆了这么长时间，对中国多少了解一些，他这个职务，在中国的副部长面前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在这么高级的干部面前，汉语说的那水平自己搞抬一块也只能算个半瓶子醋，心里发虚的小鹿朵昕怕说错了话被笑话。张凯和洪部长是第一次见面，一则是有些生疏，再则是在这么高级的干部面前有些犯怵，更不知说什么才适合洪部长的胃口，所以不敢多嘴。几个人就这么干坐着。张凯心里着急，烟瘾犯了想抽烟，见洪部长和曹开利都没抽，有点不敢，只可忍着。
　　张凯被这种沉闷的气氛实在憋得有点坐不住了，也不管场合和自己的身份，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一句：“洪部长，我们总裁这次来拜访，就是想和你们签订一笔合同，不知洪部长是否赏脸？”
　　洪部廷见曹开利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就知道他的职务还没恢复。这很正常，没有职务就是平头百姓一个，上面都是领导，他说话本来就不合适。见张凯一开口就想签订单，心里觉得好笑，他这种行为用一句老百姓的俗语比喻较恰当：不知道头轻蛋重。
　　话有些糙，洪部长只是心里想，并未说出口。他看了张凯一眼，这张口就想订合同，你以为小孩过家家呢，张嘴就办了？也太便宜你们了吧，哪那么容易的事儿。洪部廷有些鄙视地又看了张凯一眼：“想签订合同是吧？好说，政府采购我们只负责审批，签订购销合同你们直接去找负责采购的部门。”
　　不知头轻蛋重的张凯，没想到愣头巴脑的冒出的这句话，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一下子被噎在哪里，不知说嘛好，感到没味儿的他，也就不再敢说话。本来洪部廷和曹开利聊的挺热闹，因张凯的一句话戛然而止，本来就让小鹿朵昕和张凯就感到有些冷淡的场面，一下子变得更加冷清起来。小鹿朵昕难以接受这么尴尬的场面，觉得再继续这么干坐着，傻不愣登的呆下去也没意思，只可起身告辞。
　　几个人上了车，司机刚开出大门，张凯上来就给曹开利来了一句：“你怎么一句正式的话也不说？”张凯带着质问的口气说，“总裁带你来，就是为了和他们签订合同，你可倒好，坐在那里不是东拉西扯，就跟个哑巴似的，到底算哪一出？”
　　张凯的话说的虽然不客气，但曹开利并没往心里去，不急不躁地说道：“上面是总裁，中间是你这个部长，我算什么？连个业务员都算不上，在这种谈业务定合同的场合，从哪数也轮不到我说话的份儿。你是政府采购部的领导，这么关键的时刻你就应该主动，我说话算嘛，抢你的功嘛？”曹开利说到这里冲张凯一笑，“再说了，你们带我出来干什么，也不跟我说，我心里没数，能随便说话吗？要是一句话说得不对，影响了，让你满盘皆输，岂不弄巧成拙。如果你们想让我干什么，提前告诉我，我好考虑应对的策略。”
　　张凯被曹开利几句话弄得满脸通红，气哼哼的看着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生气的张凯憋了半天，才赌气似地扔出一句：“你有理，你是墨索里尼……”
　　“你这叫嘛话……”
　　“得了吧，你还是闭嘴的好，免得像我求着你似的，这个情我可还不起。”张凯让曹开利闭嘴，正符合曹开利的心意，乐不得一言不发。
　　他们又走了几个负责政府采购的采购部门，遇到的场面几乎相同。小鹿朵昕对所到之处曹开利所受到的欢迎，自己遭到冷遇形成鲜明的对比，感受颇深，他虽搞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因，却有所触动……
　　
　　第二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