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天气闷热，太阳已西沉在3点钟的方向。
　　在表哥的催促下，我极不情愿地从屋里出来走下廊桥，来到没有一丝微风，没有树阴的院子，就像是走在蒸笼里似的，汗腺顿时就挤出了一些发黏的汗珠。
　　好在西墙边有一片林荫地，尚能感觉到惬意的凉爽。围墙外飘来淡雅的花香，除了树上知了的噪音在喧嚣外，没有人声鼎沸的杂乱，已使我心旷神怡,遐想联翩。
　　我双手背在身后，跟随表哥来到那半米深的水池旁。本是如镜的水面，顿时被几条游弋的锦鲤弄得圈圈波纹，又像是一把花瓣洒在了水面上。
　　咦，不对。我忽然想起刚刚在屋里的时候，什么声音也没有听见，怎么一出来就听到知了的叫声？院墙外一排大树，枝繁叶茂，吸引了众多的知了，一个劲地叫个不停，仿佛互相传递着喜悦一般地“嘶嘶嘶”叫着。其实，知了并不知道自己叫声有多么烦人。我讨厌蝉鸣。聒噪不绝于耳，声音一阵高过一阵。想安安稳稳睡个午觉，总是被窗外知了的叫声，吵的五心烦噪。能把蝉鸣听成音乐，那是多么好的心态呀。心里想的正出神时，耳边听到表哥说道：“水，如同血液，任何物质的污染，都是对生命的亵渎。”
　　我没有跟随表哥讨论水，而是伸长了脖子观看鱼池里水中游来游去的锦鲤，身上鲜艳的色彩像是画上去的。在心里细数着哪一条鱼好看，哪一条鱼肥硕。
　　就在我观看锦鲤时发现一个问题，池子里的水不仅是清澈见底，就连贴在水池边的瓷砖也是干干净净的，并没有水垢和水藻。
　　“在池子里栽几棵睡莲就更漂亮了。濯清涟而不妖，香远益清，还点缀了这院子一角。”
　　“这是垃圾处理过程中的循环水。虽然说锦鲤对水质的要求不是很高，如果，水中含有有害物质的话，也是一样不可存活的。”
　　我弯腰用手掌捞取水，浇在游过来觅食的锦鲤身上，说道：“你也是太残忍了，用这么可爱的锦鲤试验水的污染。也不怕它们会记你的仇。”
　　“过了7秒，就不记得我了。放心，它们并不是垃圾处理系统中的小白鼠。我对水质的要求是很高的。”
　　听了表哥的话，我又重新看了看清澈见底的水池和水里面的锦鲤。然后，又顺着表哥手指的方向，看到水池南边一组或立或卧着的金属罐，像是一个“微型化工厂”。
　　“我们刚买下这荒废的厂院时，一片凋零荒芜，杂草丛生，到处都是垃圾，成堆的破编织袋，连插脚的地方都没有。曾找人来估算过，光是雇工程车来拉运垃圾，至少也得二十几车，还要付垃圾处理费。也有人来找过我，叫我多给他几千块钱，他就能把垃圾偷偷运出去倒掉。有些事就是被逼出来的，你看到的这套垃圾处理系统就是被逼出来。”
　　我背着双手，表哥则左手插在裤兜里边走边谈：“这原先是废弃的无塔送水器的一些散件，别人不用的设施正好能为我所用。利用这些钢罐体，造出了这套垃圾处理系统。”
　　“哪你这是怎么处理垃圾的呢？就用这几个罐吗？你前天拉的一车垃圾呢？”
　　表哥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看着那几个铁罐，满意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我猜是用电烧垃圾吧。现在各个县都建有垃圾发电厂，成堆的垃圾散发着类似水泡豆饼时发出来的恶臭味，老远都能闻到呛人的味道。”
　　“你说的对，不过那只是侠义的环保，在解决垃圾的同时会产生另外一部分垃圾。我的设想是把垃圾彻底地消除。从物理学上讲，违反了物质守恒定律。”
　　这是他劳动中的成果，正所谓一个真正地发明，就是忘掉自己是在发明。看表哥走在一排金属罐前，向我解说，这金属罐里是电磁切割系统，对任何物体进行分子分解。这金属罐是蒸汽除尘除味系统，利用高温蒸汽在循环冷却过程中消除垃圾本身的细小灰尘和异味。这是垃圾放入口，这是垃圾分解后通过高温变成结晶体的出口。
　　“也就是说，这就等于是一套处理垃圾的粉碎机。”
　　表哥看了我一眼，就像是中学物理老师看一个上课坐晕车学生时的那种目光。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透过这扇窗户又仿佛看到了表哥真诚，睿智，好奇，进取和坚韧。
　　“基本上是这个道理。任何事物都像是多棱镜，可以有自己的见解。你说它是垃圾粉碎机，那就是垃圾粉碎机。只要能处理掉垃圾，怎么叫都无所谓。”
　　表哥简明扼要的介绍了电磁切割机的工作原理，看他犹如教授般侃侃而谈，听不懂是一方面，更让我感到羞愧的是我们之间的差距，怎么会越拉越大了呢。传说中的差距和现实中的差距，简直是不同方向的差距。
　　原来，那个清水池不是用来养鱼种荷花的，而是垃圾处理后产生的清洁水，而池中的鱼儿是在测试排出水的质量。装满了文学细胞的大脑，仿佛看到了湖面上绿水荡漾，一叶小船漂浮在水面上，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黄鸭子。一丝清风吹过，休闲的人们在湖边嬉戏。不知最近怎么啦？我总是无法聚精会神，在单位开会时也是这样，动不动就跑神。我要去做空想家，一定是最优秀的。
　　凡是别人的好事总是持怀疑态度的心理，促使我在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我半信半疑。
　　能凭这几个铁罐子，就解决了垃圾处理，听起来有一点像是天方夜谭。垃圾处理能这么简单吗？因为，垃圾是人类活动所产生，随着日新月异的发展，垃圾已成为困扰人类社会的一大难题，越来越多的人在思考怎样使自己的生活方式变得越来越环保。如果，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表哥可就不得了了，将会是划时代的人物，会像金色雕塑一样光彩耀人。
　　“这么好的发明，为什么不早一点投入到社会中去，既展现了你社会的贡献，又能让你发大财。”
　　“发财以后还会继续想着发大财，那么发财的目的是什么？享受每一天，生活才有意义。这套设备还只是试验阶段的雏形，不能用发明来定义，再说了，离成形还有很长的路呢。”
　　这话说的也真是太轻松了吧？说实在的，我做梦都想着发财，怎么可能会说发财不是主要目的呢。在我少年时期，就曾梦想自己能成为表哥父亲胡世通那样的有钱人，而如今工作稳定，收入也可观，生活虽不富庶但也很快乐，可仍想着自己一日能发大财。仿佛我一生所有的追求，就是在等发了大财以后去实现似的。
　　忽然想到了同学朱守智说过的健康伴侣，心里也想要一个，但不好意思提及，就拐弯抹角提及到他的姐夫。
　　表哥说：“朱守智的姐夫叫叶新之，他特别的聪明，我们经常在一块探讨，辩论，分享。他了解了我的主攻方向是磁力，就说，磁力将是未来的新动力。也的确，我很多发明都基于磁动力。一天晚上，突然接到他妻子的电话，也就是朱守智的姐姐，要我去救救她。当我火急火燎的赶到她家，原来是她被丈夫打了。看着她鼻青眼肿的样子，就力劝朱守智的姐姐和丈夫离婚，这样的男人不值得留念。”
　　“你怎么能劝人家离婚呢，好言劝劝朱守智的姐夫，以后不要家暴就行了。”
　　“人的恶行，不是几句话就能改变的。从那以后，我就和叶新之绝交，尽管他有很丰富的理论知识，对我也有很大的帮助。但我鄙视家暴的男人和见色忘妻的男人，也绝不和这样的人交往。他对爱都不珍惜，那也就没什么可珍惜的了。”
　　难怪，我和他说起曾玲，却没有激起他半点的激情。表哥仿佛洁净的圣人一般站在某个制高点上，就好像不吃五谷杂粮，不食人间烟火，断定这不是表哥的真心话。同时暗自嘀咕一句，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或不可告人的秘密。也就不好意思再提及健康伴侣的事了。
　　“一个女人之所以和你结婚，是爱你，相信你，还要受到男主外女主内的世俗观念的约束。就是女人犯了错，也是应该得到原谅的。”
　　表哥的一番谬论，令我瞠目结舌，实在是不敢苟同。但是，细想一下，也不能全错，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看到东面遮阳棚下那辆红色的桑塔纳，顿时就来了心劲，二十多年的老车，还跟宝似的擦的铮亮。于是，径直来到阳光棚下，不看旁边崭新的SUV，专门拍了拍桑塔纳的引擎盖说道：“这辆车你还在开呀。半年一审多麻烦。”话外之意，早就该淘汰了吧。
　　“一个士兵要打出好的枪法，除了枪的质量和射击技术，还有一个关键因素，就是对枪的保养。在梦想的路上，我是越走越穷，把我消耗的快倾家荡产了。”我听罢，非常理解表哥现在的感受，也就无话可说了。想起了很多年前，在火车站前广场遇到表哥时的情景。那个时候，表哥就拥有了一辆私家车，要多帅有多帅，把很多人的眼睛都嫉妒红了。
　　“还记得我说过，要造一辆真正属于自己的车，比进口车还要好的车。你看，一辆纯电动出行的多功能越野车，横空出世。”表哥硬是把我的关注引到了那辆越野车身上。
　　外观非常奇特的大越野车，乍一看像是商务车，而其流线型的车身又像是越野车。我忘了表哥说的是纯电动车。在心里就琢磨开来，底盘高，越野性强，轮胎宽大，动力强劲，但其耗油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至少，我的经济实力是绝对养不起这样的车。如果是烧柴油的，虽然动力强劲，承载力强，可加油的时候，就得和拖拉机一块儿排队。另外，黑色车虽显大气，却不耐脏，需要经常洗车。这笔开支也不可小觑。老话说的好，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肯定穷。
　　从小就喜欢看车，尤其是一輌新车。看车有一个习惯，就是先绕车一周，先观看一下车辆的外表，然后再通过车窗探视车内，尤其是中控台。当我来在车头处就愣住了，没有车标，两边没有倒车镜，车头前面也没有进气格栅，前大灯并不是位于对等的两边，而是相对居中并呈沙漏型。这是什么车呀？脑海里闪现出所熟悉的车型，却没有搜索到相应的参考。其实，在我开车进入院门时，就注意到这辆黑色的大越野车。总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清哪里怪了。可以肯定，这一定是表哥改装的一辆车。
　　“这车也太大了，简直就是一辆坦克。”
　　“常玉苹说，这是我给自己做的一件大玩具。你觉得怎么样？”表哥一反常态地搂着我的肩膀说道。
　　小时候曾发过很多的誓言，随着一天天长大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比如说，我小时候曾发誓长大后要当飞行员，可我除了坐过几次飞机外，连驾驶舱长什么样都没有见过。
　　表哥亲昵的举动仿佛又回到了我们的童年。
　　“这车也太大了，像一辆坦克更像是一艘船，开着它上街，找个停车位都难。”
　　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还以专家的目光打量着，除了车身锃亮，熠熠闪光,像镜子一样都能照出人影，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表哥不知从哪儿拿过一把三角刮刀，不分青红皂白地在引擎盖上划出了几道深深地划迹，让我看着都心痛。检讨自己并没有过激的言行，表哥为什么会如此过激呢？正当我不知所措地看着表哥把三角刮刀送回到墙壁上一排工具中，又回到我的面前。我手指着那几道划迹，正欲询问是什么意思时，呆住了，刚刚那几道划迹，竟然神奇般地消失了。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真地是活见鬼了，我伸手摸了摸引擎盖，漆面光亮，巧克力般的丝滑。
　　“常玉苹第一次到车间找我的时候，在烤漆房里研究的植物胶替代烤漆，并具有自我修复的功能，你看效果怎么样？”
　　我在惊悚中半天还没有回过神来，不知该如何说话，直到被表哥捅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这烤漆真好了，能把我的车也做这样的烤漆吗？”
　　“当然可以了，你下次来的时候多呆几天。”
　　“一言为定。”
　　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居然伸出小手指，勾起表哥的小手指，一拉一推玩起了打勾上吊，一百年不带要的保证。我们相视而笑，童年的契约精神是一种无邪的纯真，长大后，这种无邪的纯真却变成了无知的幼稚。
　　表哥在车头处直接打开了引擎盖，从里面取出二瓶矿泉水，递给我一瓶。就在我伸手接矿泉水时，心里起了嘀咕：我的车引擎盖需要先从车内拉起引擎盖开关，引擎盖便会轻微向上弹起，露出一条的缝隙，再伸手进去拉动安全扣，方可打开引擎盖。表哥怎么是从前面直接打开了引擎盖？握在手里的矿泉水感觉是凉的，像是从超市冷柜里取出来似的。当我好奇地伸头看看是怎么回事时，眼睛直勾勾地愣住了，里面居然是空的，便惊讶地问道：“发动机呢？”
　　表哥笑笑说道：“离开学校，我就玩起了雅马哈摩托车。凭着在汽修厂打工时掌握的汽车知识，一开始，用二个单冲程发动机并联，做了一辆车，还没有试运行就把它给拆了。
　　“为什么？”
　　“只要是用发动机，做的再好的车也是一辆拼装车。因为我做不出来发动机。这辆车的前身也是用马达驱动，为了弥补电池供电的短板，我在四个轮毂中分别安装了发电机，在行驶中能够为电池充电。直到一天夜里，在梦中有人告诉我，为什么不用新能源呢。我才恍然大悟，心里面豁然开朗，从死胡同里走了出来。”
　　“现在大街上跑的绿牌照车，不都是新能源车吗？”
　　“那是新动力车，不是新能源车。”
　　“有区别吗？不都是四个轮子一个盘。”
　　“把发动机驱动换成马达驱动，把燃油换成可充电的电池，从根本上并没有什么改变。我所说的新能源是不需要消耗不可再生能源的。也就是说，不需要加油，也不需要充电。只要你精力充沛可以一口气开到西藏去。另外，新能源车是未来的趋势，汽车和新动力车将逐渐被淘汰。石油是有限的，电池的危害性是无限的。”
　　我认为表哥的言论简直就是危言耸听，为了证明自己车的优越，故意夸大实事来吓唬我罢了。按表哥的谬论，要淘汰全世界数不清的汽车，别说是天方夜谈，就真地是天方夜谈也谈不了此事。
　　而且，凭借一人之力，是不可能造出一辆新能源车来的。不是笑话表哥，困为这不是一个人能干的事。至于眼前崭新的大“坦克”，可以断定是表哥从其他车身上拆除零部件拼凑的。就像是我在单位写报告，把往年的报告拿出来，再从其他报告中东抄一句，西抄一句，最终完成了自己的新报告。
　　于是，装着很在行的样子，审视SUV的外观，想找出表哥抄袭的痕迹。又用脚踢了踢轮胎。感觉轮毂和轮胎都非常的特别，和我车上轮毂与轮胎都不太一样。
　　“这是防爆轮胎，在轮胎内加装了一层负圧力植物棉，即使120的高速行驶，轮胎爆了也不会出现漂移、失控和翻车事故的。”
　　我不知道负圧力植物棉究竟是什么，也就没有再问，怕问了比自己车上的米其林轮胎还要好，心里面难受，就把精力放在打量车身上了。两边没有倒车镜，就像人没有两只耳朵一样看着怪怪的。现在越来越多的车型都采用了隐藏式门把手的设计，我看表哥的新车也不例外，在门上只有一个矩形按压板。
　　当我的手指轻轻地按压那矩形的面板，就感觉到车门朝外有个推力，吓的我连忙把手缩了回来。只见门稍微推开一点，然后平稳地向前滑去，像是面包车推拉门那样平稳地向车头方向移动。高档车中有剪刀门，还有一种像海鸥翅膀一样的鹰翼门，特别拉风，超级炫酷。而这辆车的驾驶位门设计成推拉门，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做了个海鸥翅膀的手势说：“这样的车门不酷吗？”
　　“你刚刚还说这车像坦克，找个停车位都难。移动门就是为了在停车场里方便上下车的。在实用与酷之间，我选择了实用。”
　　表哥讲的有道理，我也深有感受。现在是停车难，停好车后上下车更难。尤其是在地下停车场，间距小，车门只能打开三分之一，像我这样的胖子，侧身从门里挤出来特别的难受。
　　我看着驾驶位是空荡荡的，除了座椅外什么也没有，最起码的方向盘也没有。不解地扭过头来望着表哥。表哥也看懂了的我眼神，笑着说：“你坐进去就有了。”
　　由于车身比我的越野车要矮一些，驾驶位上又没有方向盘，坐到驾驶位上十分地方便。座椅是布艺的，显得特别的单薄，又小又单薄的头枕紧贴在椅背上，没有支撑杆，不能调节高度，完全起不到保护头部的作用。想一想，我自己车上是真皮的U形座椅，长时间开车一点也不疲劳，无法与我车上的座椅相媲美。
　　当我坐上驾驶位时，感觉就不一样了，不仅屁股的坐感特别的舒服，甚至比我车上的座椅坐的还要舒服。不软不硬，像是坐在爱人的腿上。座椅的边缘，像是有一双温柔的手在托着的大腿，上下颠了颠，前后左右挪动屁股，硬中有软，软中又有硬，一点也不会硌人。我平时开车，调座位时总是先把椅背调直，然后再让椅背后倾一个拳头左右。不知道这座椅在护腰方面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表哥向我解释说，这座椅不是由传统骨架组成，而是由记忆液态组成的，类似我们人体的肌肉组织。
　　“为什么不选用真皮？这亚麻面料不耐脏又不耐磨。”
　　表哥说：“可不是普通的亚麻面料，这里面混合了一种胶原性物质，比起真皮或者皮革更具有韧性，它的散热性好，摸起来特别柔软，手感细腻，滑爽有弹性。你就是用刀也划不破，也不怕晒。整个座椅里面没有传统的支架，利用人休经脉原理，采用了一种具有记忆的液体，就像我们体内的血液，设定好座椅的样式就永远保持这个样式，同时，根据微电控制，实现了我们人体的肢体语言功能。不仅坐着舒适，还能保护人的安全。当发生猛烈碰撞时，座椅的两边会在瞬间膨胀，就像有人在背后紧紧抱住你一样。比安全带和气囊更安全。另外，连续开了五十公里，这座椅会自动调节椅背角度，改变驾驶姿势，一是防止疲劳，也是保护我们的腰部。”
　　我懵了，一个驾驶座椅竟有如此多的科技，那整个车就甭说有多少了。无知和不习惯接受启蒙的习性，促使我用一个怀疑者的目光看着表哥说：“没有安全带，又没有气囊，万一这座椅不牢固咋办？”然后，指了指应该有方向盘的位置却没有方向盘，调侃道，“你这是全自动驾驶的吗？”
　　“为了安全起见，驾驶车辆的人需要许可认证。你把这张卡插入这插槽里，等系统认证许可后，就能正常运行了。”
　　“是防止车辆被盗。每一次开车都要插吗？也不嫌麻烦，还不如一键启动呢。”我接过表哥递来的一张卡片，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插。在表哥的指引下，发现本来是安装后视镜的地方，没有后视镜，装了个跟隐藏式行车记录仪差不多大的仪器上有一个插槽，便把手中的卡片塞进去。
　　“这算是车钥匙吗？”
　　就在我说话的片刻间，折叠在控制台里的方向盘，先是从控制台的上面翻转出来，再徐徐伸展就位，犹如一个舞蹈演员流畅自如的单臂伸展动作，那么的自然，那么的丝滑。
　　顷刻间，我像是被吓着的小学生，不再敢吊儿郞当了，惊讶的望着方向盘伸展到位。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方向盘，生怕是易碎的艺术品，只要一使劲就掰断了。
　　我车上有的车辆仪表和中控台以及内饰，表哥的车上全没有。可以说该有的一个也没有。甚至连最基本的空调出风口和多媒体控制显示屏也没有。这还是车吗？就像是七十年代的吉普车，实在是太寒酸了。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把车做成这个样子，说明表哥的经济拮据，能省则省。若是表哥经济富裕的话，别的不好说，就这院子起码要建个凉亭，修个小桥，摆上几个盆景，再立个镇宅的太湖石吧。
　　我踩了脚刹车后，说道：“我看有的车，只要踩刹车，车门就自动关上了。”
　　“那是聪明人想到的办法。”
　　“好东西是可以拿来共享的。”
　　“你说，在中学一次考试时，我把试卷上的一道题目划了，重新写了一道数学题让老师做，老师为什么不做呢？”
　　“你那是本末倒置。纯属调皮捣蛋，破坏课堂纪律。”
　　我的目光开始找寻关闭车门的机关，就像肚子饿了打开冰箱找吃食一样，目光滴溜溜的转，生怕遗漏了某个角落。
　　在表哥手指的方向，我看到左脚侧有个类似手刹的脚踏板。我踩下踏板，车门便徐徐关上了。挺好玩的，再次踩下踏板后缓慢松开，车门又徐徐滑开了。
　　表哥绕到另一侧，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说：“有没有兴趣？开一圈试试。”
　　“这能开吗？我都没有看到启动键。你为什么不弄个车钥匙，拿在手里遥控多方便。”
　　“现在离开手机，呼吸都感到困难，手机上有很多的功能都处于闲置状态。正好可以利用这些闲置的功能，像是车门开关和闭锁以及寻车导航功能，省了做个车钥匙。我不习惯在身上装的东西太多。这儿是电源开关，先按下这红色钮，会出来个手柄。把手柄推送到位，就进入待机状态。”
　　按照表哥的指引，我伸出右手轻轻按下标有红色的按钮，顿时弹出一个7字型手柄。握住手柄向上推，手掌心感觉到“咔嚓”一声，表示已推到位了。随即在那红色钮的下面伸出一个键盘，上面有一些按键，除了标有P、D的R字样的按键，我知道是停车档，前进档和倒车档。至于其他按键和那个旋钮是干什么用的，也就不知道了。
　　我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整个仪表盘变成全方位视镜，在视镜里能看到车尾，车头也看得清清楚楚，车辆四周一览无遗，就像是在驾驶卡丁车，难怪没有安装倒车镜。
　　坦白的说，有了这全方位视镜，至少在车辆起步前，就能看到车头或车尾是否有人蹲在看不见的地方。特别是在高速公路上开车，每看一次倒车镜，哪怕只是一秒钟，也就说有一秒的时间是在盲开。按时速一百公里计算，有28米的距离，而这28米内就会有很多事情发生。
　　“你这得装多少摄像头呀。”
　　“不是影像，是通过鹰眼的镜像。”
　　“不是猫眼吗？怎么又是鹰眼了？”
　　“在风沙中猫眼是眯着的，而鹰眼是睁着的。”
　　无意间扭头看了一眼左侧的车窗外，发现左边的A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