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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称:痴人呓语      作者:濯缨      发布时间:2024-01-31 11:28:36      字数:6886

  时间过的是真快呀,自上次在车站广场偶遇表哥,一眨眼又过去了好多年。
  偶尔一次梦到表哥,只是让我觉得好玩而已,并无感触。一连几个晚上都梦到了表哥,就觉得不寻常了,也感到很奇怪。听人讲,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我有很多年都没有想到过表哥,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我的梦里。思前想后,感到这事十分蹊跷,或许与去年的一次同学聚会有关。
  夏末秋初,公司一行三人到省公司参加集体企业安全工作会议。午饭过后,在宾馆里休息。司机小黄在手机上编辑一组照片后,发送到朋友圈里。我觉得挺好玩的,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就请他一步一步教我。当时,我对着窗外随手拍了一些街景,精心挑选了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写下一段文字“总算是会玩微信了”后,点击“发送”按钮。
  下午,在会场接到了老同学钱子龙的电话,我急忙来到走廊与他寒暄。钱子龙说,既然来到合肥,晚上就约几位同学聚聚。我当时就很纳闷,他是怎么知道我人在合肥的呢?钱子龙说是看到我发的朋友圈。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智能手机和朋友圈的定位功能惹的祸,也怪我对许多新的技术不了解。
  盛情难却,我又不好意思推辞。平日里,不喜欢交际,有轻微的陌生恐惧症。其次,今天你请我,明天我请你,辛辛苦苦挣的工资,结果让饭店的老板挣去一半。不是我惜财如命,主要是负担不起。自从上了大学,除了和关系要好的钱子龙有联系,与其他同学均无联系。之所以答应他的邀请,还有个不为人所知的目的,那就是邀请的同学中有曾玲。自从离开中学就再也没见过面了,很想知道她的近况。
  乘坐钱子龙的车一路开到饭店,从后备箱里拎出一箱白酒,在饭店门口迎宾的服务员主动接过那箱白酒,熟练且有礼貌的询问包间号并引领我们上楼。包间已坐有二位同学。一位谢了顶的男人,大腹便便,比我还要胖一圈。藏在肚皮下面的皮带上挂着一大串匙,足足有一斤重。另一位给人一副文质彬彬的印象,眼窝发暗,有一点抽烟熬夜过度的感觉。
  钱子龙正欲开口介绍时,谢了顶的胖子,一坨肥肉竟然一把搂住了我,还示意钱子龙不要开口说话,非要我猜猜他是谁。人到中年普遍发福,臃肿的脸庞不再有稚嫩的容貌,几乎变成了陌生的面容。二十几年没见过面,已形同陌路,又怎么可能想起他的名字。一脸茫然望着钱子龙,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
  钱子龙为避免出现尴尬的窘境,也就及时出面做了介绍。
  “好了,好了,别搂的跟情人似的。这是理科班的徐士伟,这也是理科班的刘大鹏。程喆,是文班的,跟曾玲一个班。”
  我如释重负般的跟他们一一握手致好。
  刘大鹏说:“程喆,我想起来了,你跟胡志成的关系最好。”
  我没有否认,用微笑表示了肯定。然后,我们是相互递烟寒暄。同时,大脑在飞速的运转,想寻找他们在中学时的模样。可惜,脑子是一片空白,对他们的过去没有一点印象。
  他们对却我有着很深的印象,仿佛自己是倍受关注的明星,就连上体育课时把裤子跑掉的糗事,都还记忆犹新。
  “快过来打一局掼蛋。等他们都来了,就打不成了。”徐士伟坐在牌桌前,洗着手中的扑克牌,还不时理着额头上的一缕头发,催促我们赶快坐好打牌。
  徐士伟洗牌的手法很熟练,显示他是经常玩牌的老手。刘大鹏把香烟斜叨在嘴角,在开着空调的包厢里,烟柱缕缕沿着他左边的脸往上爬。钱子龙不抽烟,居然能受得了我们三根烟枪的熏呛。
  当时,在饭店里吃饭流行一种风气,饭前不掼蛋,等于没干饭。我平时很少掼蛋,牌技也臭的狠。不像那些会打牌的人们,根据对家的需要把自己的一手好牌拆散,协助对家出牌。我是把自己的牌码好,就舍不得拆开。出牌过程中从不顾及对家,记不住大牌出来多少,只按自己既定的方式出牌,结果是输多赢少。
  徐士伟说:“有一次玩斗地主,我和胡志成对门。他爸站在后面看牌。一局牌结束,就把胡志成拉到一边说悄悄话。等胡志成回来笑着说:‘你们可都要小心点了,我爸已发现你们是三个串通欺负我一个。’”
  刘大鹏说:“其实他爸还是蛮可爱的,腰包里面始终装有二包烟,一包十几块钱的好烟,一包几毛钱的孬烟。散给别人的是好烟,自己只抽孬烟。他那么有钱,也不对自己好一点。有一次我问他爸,为啥自己抽几毛钱的烟,他爸说,几毛钱的烟也是烟,抽着踏实。”
  钱子龙说:“我们父亲那一辈人都是吃过苦的,哪像我们现在,想吃就吃,想睡就睡。钱挣的多花的也多。他爸的钱也是辛辛苦苦挣的,又不是大水淌来的。汪老师儿子的新房装修,电线,开关都是从胡志成家店里买的,他爸给的是成本价,节省了不少钱。”
  “可能是那次考试,胡志成涂改考卷被汪老师训斥,受到学校的处分。婚礼没去,也没随礼。”
  我自信在中学时期跟表哥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此时此刻,感觉自己对曾经十分熟悉的表哥变的陌生了。
  我和钱子龙对门,输了二局,赢了一局,眼看第四局就要输时,受邀的几位同学陆续进入包厢。他们中有夹着手包的,也有拧着汽车钥匙的。顿时炸了锅似的热闹起来,把我围在当中,就像是被闹洞房时推来搡去的新娘子。只能是陪着笑脸,没有一位同学的名字能叫出来。若是走在大街上,我和他们也就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钱子龙丢下手中的扑克牌说:“请大家稍安勿躁,等一下曾玲和徐艳丽,她们已在来的路上了。”
  “什么叫姗姗来迟,女人就叫姗姗来迟。”不知是谁在调侃。
  随后我们也都把扑克牌丢下,第四局没有输成,心里面稍微舒坦了一些。虽然说,只是玩玩而已,一旦输的次数多了,面子上总是挂不住的,心里也会堵的发慌。
  钱子龙做东,便坐在了主位,我坐在他的左侧,其他同学围着圆桌随便就坐。一群风华正茂的少年,眨眼间,青春已逝,风华不再。在各自的生活圈内扮演着不同的角色,熟悉的面孔都已改变了模样。如果说老同学相聚,重温校园美好的生活,那也不尽然,更多的是询问当下的职称职位和薪水,显摆财富和处世经验。
  二位女神飘然而至,在我左侧空出的二把椅子上落座,有人已对着房间门外高喊服务员上菜。
  徐艳丽高考落榜后,再也没有她的消息。曾经矜持含蓄的少女,现在变得性格开朗,说起话来珠落玉盘,令人接应不暇;而曾玲娴静如初,只是岁月洗去了青春的娇嫩,显露出半老的韵味,丰腴而又成熟。
  钱子龙做事稳当,考虑也很周全。为我做了一次介绍,避免在喝酒环节叫不上名字或把名字叫错,张冠李戴可就更加难堪了。
  “你这是脱裤子放屁,这里面谁还不认识谁。”
  “国际惯例,也是礼仪。”钱子龙说说罢,惹得人们哄堂大笑。
  三巡过后,酒酣耳热,放开嗓门畅谈人生。从中学时期,渐渐说到自己想说的话,也不乏有一些搞笑的幽默段子。
  身材肥胖的古道军,颇有卖弄风雅、装腔作势的架势,只见他抽着烟说道:“有一年冬天,特别的冷,我在野外抢修到半夜,回到城里是又冷又饿,就到徐胖子的卤肉滩那儿一坐,左手掰只烧鸡,右手撕个猪蹄子。挣钱不挣钱,先落个肚子圆。”
  “那你咋喝酒呢?叫你的老二起来喝吗?”说话的是袁强。注意到他喜欢用自己的筷子在菜碟里拨拉菜,这个毛病让我不舒服。
  “恐怕只有你的老二能喝酒。”说话是同学叫吴仕作。在班上属于差生,经常挨汪老师的批评,说他是一天到晚无事可做。
  “天寒地冻的,小鸡鸡冻得跟蚕蛹子似的,能找到就不错了,还喝酒呢。”没看清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同学们忍俊不禁,笑的是前仰后合。我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曾玲,她矜持如初,一脸淡然的表情。徐艳丽则笑的很开怀。
  坐我对面的高文国,冷冷地说:“什么叫自私。”见没有人回答,就继续说道,“一个持剑走遍天下的侠客,遇到了一位姑娘说,我已厌倦江湖,看透了红尘,走,跟我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去,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这才叫自私,知道吗?”然后,他用手拍拍自己的脸颊说,“面子是自己挣的。”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感觉最后那句话是特意说给我听的。因为,他进包房时,主动地和我打招呼,当时我正忙着整理手中的扑克牌,没有理会他。
  平时就爱个面子,忌讳别人贬低自己。受到高文国的言语攻击,脸上火辣辣的,心跳也加速了,失落的表情,在脸上一闪即逝。在心里却纠结自责,为避免面红耳赤,彼此不欢,我选择了沉默。
  坐在钱子龙旁边的刘大鹏,举起双手,示意酒桌上的同学们都静一静,说:“太神奇了。我去年在宁夏旅游时遇到胡志成。好多年没见,还是上学时的那个德性,一点也没变。不苟言辞,给人一种永远在沉思的印象。在拍《红高粱》的影视城,他在路边捡了一块石头,像是发现宝贝似的。他说,这是一块陨石。我说,别胡扯了,这儿一天就有好几万人来玩,要是陨石早就让人给捡去了。还能轮到你捡。”
  “胡志成的汽修厂开的好好的,我去修了二回车,胡志成都没有收我的钱,请他吃饭他又不去,怪不好意思的。也不知咋的,胡志成又把汽修厂转让给别人了。”说话的同学叫张明敏,走进包厢的时候,手里还拎着车匙。
  “肯定是你这样的朋友去多了呗。入不敷出,能不关门嘛。”
  大伙全都会意地笑了,笑声回响在并不宽敞的包厢,更像鼓锤敲击着我的耳膜。
  徐士伟整理一下头顶上的一缕头发,接过话茬道:“说他神奇,不如说他聪明。只有善于发现的人,才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事物。说不定那块石头,就是一块陨石。在初中时,他教我倒着写作文,开始我不信,文章哪有倒着写的。后来,我开始创作,才发现倒着写作确实有意想不到的好处。他写过一首诗。大雁啊大雁,你慢慢的飞,留下美丽的春天,在人类。秋风啊秋风,你轻轻地吹,把飞去的大雁,唤回归。”
  “这诗好像写反了,大雁北飞才是春天,秋天正好是大雁南飞的季节。”没看清是谁,当即提出了异议。
  徐士伟说道:“这是自然模仿比物求是的一种意境,正所谓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画不问四时,当以神会。诗亦如此。还有一首诗,我只得二句,我的影子投河了,把水中的月亮捧出水面。”
  听徐士伟之言,心里颇有感触。虽然不记得表哥写过这样的诗,但我记得表哥曾说过,写诗如说话,要有趣味,不要在诗中用别人不认识的字。
  高文国笑着说:“说到诗,想起他说的一句话,他说,如果有一个旅行者一直朝西方前进,有一天,会发现自己是在朝东方前进。这家伙脑袋瓜子可是透顶的聪明。这个事你们大家都有过,就是洗衣服的时候,忘记掏干净口袋里的东西,像是香烟,打火机,钞票,钥匙,特别是卫生纸,让洗衣机洗的所有衣服上都贴有纸屑。我老婆是经常为这个事和我吵架。胡志成在我家的洗衣机里装了个电路板,只要我口袋里有东西,洗衣机就发出‘哔哔’的叫唤声。后来,洗衣坏了,换了个新洗衣机。等我出差回来,坏了的洗衣让我老婆卖给收破烂的,胡志成的电路板也就没有了。”
  “这技术不错,谁家都会遇到这样的事。要是洗衣机有这个功能,比什么烘干功能要强百倍也不止呢。你找胡志成呀。”
  “唉!”高文国叹了口气,继续说,“都怨我把海口夸大了,他老婆常玉苹托我的事没办成,就不好意思去找胡志成了。”
  刘大鹏接着说:“如果能见到他,得好好请他一次。我父亲戒了好几回烟,不仅没有成功,每一次复吸,香烟的价格都高一个档次。胡志成做了个小玩意,装在随身听的壳子里。只要我父亲烟瘾来了,就打开那开关,发出把肺都要咳出来的咳嗽声,撕心裂肺,还发出一股特别难闻的烟油味,像吃了一口芥末,能穿透大脑。你们猜,不到一个星期,我父亲就把老烟瘾给戒了。可惜,那玩意叫我父亲借朋友后,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害得我是想戒烟又戒不掉。”
  高文国说:“咳嗽声好办,找个肺痨录下咳嗽声循环播放即可,那烟油味是从哪来的呢?”
  “我也不清楚,也许里面就藏了一瓶烟油。”
  古道军又故作斯文地说:“说起胡志成,我只能用无语来表示。有一年,我妈一人在家看电视,把煤气灶烧着开水的事给了。等我姐回到家,一屋子煤气味,差一点就酿成大祸。我妈家那时跟胡志成住在一个小区。老人在家煤气泄漏的事在小区里传开了。别人都是指责我们做子女的不孝顺,让老人一个人居住。只有胡志成送我一套奇怪的装置,叫什么来着,容我想想,挺浪漫的一个名字。对了,叫煤气灶伴侣,能自动关闭煤气阀。装好后还特意试给我看,打开煤气灶,用一盆水把火浇灭,用打火机在灶头上再怎么试,也不会着火。他还说,灶头不点着火,空放煤气也会自动断气的。上中学时就知道胡志成古怪,为感谢他,我是诚心邀请他吃饭,特意请了几位朋友来坐陪,结果呢,他转身就走,害我白瞎了一千多块。”
  “人家都走了,怎么会白瞎你的钱呢?”一位姓商的同学,吐了口香烟说道。
  “胡志成是走了,可我请来的陪客们没走呀。”众人听了,有人说古道军也忒小气,做人要大度一点。然后哄堂大笑起来。
  “那煤气灶伴侣,我看挺实用的,等哪天回去见到胡志成,就是花钱买,也要弄一套,我父母家就发生过煤气泄漏的事。”那位未确定姓名的同学说道。
  找我一连喝了三大杯酒的朱守智,身材小巧,头发花白,打断别人的话,自己说道:“说到伴侣,我想起一件事。上学那会儿只知道胡志成喜欢捣鼓些新玩意,没想到还真能发明出一些黑科技来呢。你们大家都应该有这方面的经历,自从有了的确良,我们身上就有了静电,一到冬天,就是二口子亲嘴都得先放放身上的电。我姐夫手腕上戴了个手环,能消除身上的静电,还不用充电。”
  “不充电,不装电池,那电从哪儿来呢?”
  “听我姐夫讲,利用手环带中的环形磁场,用人体上的电荷为手环供电。能测量血压、血糖、心律和体温,还有报警功能,当血压、血糖和心律超过设定值时就发出报警声。特别是在户外运动发生意外的时候,体温一旦降到设定值,也会报警的。还会自动向110发出求教信息。表带子很特别,松紧自动调整,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感觉特别舒服。”
  “测血糖不是要测血的吗,不测血又怎么能测血糖的呢?”吴仕作问道。
  “我听我姐夫讲,好像是通过人体脉象测出血糖值。太神奇了,是不是。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不用电池,也不用充电的电子手环呢。我问从哪儿买的,我姐夫说是胡志成给的,叫健康伴侣。我就求姐夫找胡志成再要一个,目前还没有回信,估计也快了,就这二天的事。”说罢,有人附和着给自己也想要一个健康伴侣。
  朱守智拍着胸口道:“放心好了,凭我姐夫和胡志成的关系,到时候给在座的每个人都要一个。”
  古道军找我喝了一杯酒后,问道:“你现在的书法,该到了如火纯青的气候吧,什么时候让我也开开眼?”
  我怎么说好呢,自己早就把练法的事给抛到脑后了,没想到他还记得。正在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钱子龙插话道:“古道军现在可厉害了,市书法协会的会员,正楷作品经常获奖。还有这位。”钱子龙又指着徐士伟说,“现在是市作家协会的会员,真正地大作家,稿费就像雪花一样。”
  “没那么夸张的,一点小钱而已,说出来都脸红。”徐士伟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道,“我们读书人不谈润笔,谈钱可就俗了不是。中学的时候,你的文笔也很好。”
  我惭愧的无地自容,青少年不懂事,也梦想过当作家,但只限于想梦。看着他面红耳赤的笑脸,实在是找不到恰当的语言和他交谈,只能摇摇头,表示没有。徐士伟见我摇头,也没再追问,随即就和别人谈开了,仿佛自己像是空气一样,被他轻易的给忽视了。
  只听他对着大伙说道:“我说这胡志成呀,必成大器。别看他现在默默无闻,他是蓄洪涛于涓溪,聚狂风于洞穴,定会一鸣惊人的。我敢保证,不信的就跟我打赌。”
  像是人肉搜索,各自把记忆中的表哥,尽情的数落出来。就在他们喧哗谈论胡志成的时候,我问身边的曾玲:“你对胡志成还有印象吗?”
  “有呀。他很特别,有责任心,在学校最怕和他说话了,他总是看着人的眼睛。”
  我明白她的意思,表哥不是一个会用眼睛说话的人,但他的眼睛能读懂人心。既然这么了解表哥,为什么会拒绝表哥的早恋呢?于是,我又问道:“你知道胡志成为啥退学的吗?”
  “不知道。其实他退学真是一件很可惜的事,他学习好,脑子又聪明。”
  “好像是为了你。”
  “别胡扯了。”曾玲惊讶地神情,迅速扫了一眼在座的同学们,生怕我的话被他们听到似的。此时,我发现她习惯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巴,手指上有颗耀眼的钻戒。
  我把表哥的退学的原因,就像是诉说自己的故事,说给曾玲听,不增添一点,也不漏掉一点。她沉默许久后,一改矜持,竟向我打听表哥的近况。
  我告诉曾玲,自从上了大学就很少看到胡志成了。她表现的很是失望。主动地把手机号给我,麻烦我见到表哥时,告诉他,希望能通一次话。是怜悯还是恻隐,在她的眼中看不出答案。
  酒桌上的同学们,推杯换盏,一个个满嘴流油,仗着酒劲,说着俏皮话。
  徐艳丽喝醉了,谁要是邀她喝酒,她就立马端起酒杯来炸一个。
  钱子龙担心她怎么回去。
  曾玲说:“我开车送她回去,”说罢,还贴近我的耳边说,“她老公肯定又要骂你们这些人,全是人渣了,把她喝成这个样子。”
  表哥在同学们的眼中竟如此的高尚,就连曾玲的态度也出乎意料。凭借他们说出的碎片信息,勾勒出一幅模糊的画像,看似表哥又非似表哥。
  钱子龙和张明敏开上了私家车,曾玲也有自己的车,而自己还生活在挤火车的人群中。失落、沮丧、因嫉妒导致的自卑,犹如毛毛细雨,轻盈地从天上洒落下来,像花针一样密密地刺进我的心窝里。什么时候才能开上自己的车呢?只要脑海中闪现这个问题来,就令我心烦。
  自从那年和表哥在火车站邂逅,看到他妻子常玉苹驾驶着红色的桑塔纳,就有个心结一直解不开。在那个时代,拥有一辆轿车是非常令人羡慕的事情,意味着成功和富裕。同时也拉开人与人间的距离,形成了不可逾越的差距。即使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也有了一道无形的鸿沟。
  心中的表哥只活在童年,不再想见到现在的表哥,哪怕是躺在母亲家里看电视,也不愿意去找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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