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七

　　“那就好办了。”穿制服的保安看着郑金灿，“你的朋友在这嫖娼，被我们给抓住了。这种事儿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在扫黄期间干这种事儿的后果。刚才看你的朋友态度还不错，我们决定从轻发落，不再拘留，只罚款。”
　　郑老板一听要罚款，知道罚的不会少，身上带的钱虽然不少，吃饭已经花了一部分，娱乐中心的消费更是大的吓人，单凭张凯点的那个B牌小姐，明码标价就是两万。小姐和张凯进了包厢，张凯就迫不及待地让小姐脱衣服。小姐一把打开张凯的手：“脱衣服没问题，你想怎么折腾都行，先付一万元的小费。”
　　张凯一听就蒙了：“我连摸还没摸呢，上来就要一万，你可真开的料口……”张凯话一出口就觉得有点儿太直了，怕小姐不高兴再扭头走了，赶紧补充道，“钱没问题——玩儿的起，就花得起。完事儿以后，总台一起付账。”
　　小姐一听就急了：“总台付账……”她用一种看不起的眼神儿看着张凯，真是搞不懂，一切规矩都不懂，说明他连大门都没摸到。就这么一个主儿也敢来这个地方，真不知天高地厚，毫不客气地久损了一句，“看起来，你就是个雏……”
　　张凯一听小姐说他是雏，简直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也太拿武大郎不当神仙了。他翻着白眼看着小姐，小姐见状扭头往外走。等不及的赶紧出把郑老板叫进来，找他要钱。
　　郑老板一听要钱，赶紧对小姐说：“说完事儿一起结。”
　　小姐的脸子一下子就掉下来了，连挖苦带损地说道：“没进过这地方就别来冲大尾巴鹰——你懂不懂这里的规矩，台前结的都归中心，小费是给我的个人报酬，都得提前交，要不然你另请高明。”
　　张凯已经憋得受不了了，泡小姐的心太切，顾不了这么许多了，不容分说，伸手就把郑老板的包抢过来，从里强拿了一万元给了小姐。张老板无奈的，鄙视地看了一眼张凯，满肚子是气的一把夺过包，气哼哼地走了出去。
　　郑老板K完歌，在前台结了帐，坐在沙发上刚点上一根儿烟，还没抽两口，手机就响了。听张凯一说，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一听说要罚款，脑袋一下子就大了。加上中午的一顿酒钱，带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估计是不够罚款的了。
　　“罚款？”郑老板硬着头皮问了一句，“罚多少？”
　　穿制服的保安冲他一笑：“看在他态度不错的面子上，我们从轻发落，由五万降到三万——怎么样，够意思吧！”
　　郑老板一听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够意思还罚三万呢，要不够意思还不得罚十万，这心真够黑的。”心里想，脸上却没敢表现出来，装作可怜的样子，对穿制服的保安说，“带的钱花的差不多了，恐怕不够……”
　　“不够？”穿制服的保安看着郑老板，眼珠子一转，“那，你现在有多少钱？”
　　郑老板把包里的钱统统拿出来，又把自己的口袋翻了一遍，把所有的钱数了数，然后冲着穿制服的保安说：“身上所有的钱都在这了，一共是两万三千多。”郑老板冲穿制服的保安抖了抖包，然后又把口袋翻给他看，“没有了，我是一分都没敢剩。”
　　穿制服的保安看着张凯：“你身上有多少钱？”
　　张凯一听他不敢怠慢，赶紧拿起自己的裤子和上衣，把所有的口袋都翻了一遍，把所有的钱都摆在穿制服的保安面前：“就这些，都在这儿呢。”穿制服的保安把钱凑在一起数了数，一共两万六千七百二十四元。穿制服的保安，捏着钱，皱了下眉头，很大度地说：“就这样吧——今天算便宜你了。”保安把钱攥在手里，对那个大汉说，“把他俩带过去吧。”
　　那个大汉见说，让张凯穿上衣服，上前一把抓着，便被挒了出去。张凯和郑老板身不由己的又被带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前。在进门儿的一瞬间郑金灿多了一个心眼儿，抬头瞄了一下门口的牌子，只见上面写着“保安队长办公室”。张凯见又让他进屋，不知又有嘛事儿，问道：“不是已经完了吗，你们怎么……”
　　“少废话。”那个抓着他的大汉一用劲儿，就把他推了进去。
　　张凯进了保安队长办公室，见到的却是他在赌场上的债主子邝任哲。只见他架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张凯一见是他，脑袋嗡的一声，一下子又大了，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真他妈的，简直倒霉透了，怎么越怕见到谁就越见到谁。”本来还没有松弛下来的神经，一下子又被绷到了极限，“真是屋漏偏遇连阴雨……”张凯万没想到，自己到处躲了他这么长时间，却在这个地方遇见了，真是他妈的冤家路窄，看起来想躲是躲不过去了。张凯的心情暗淡到了极点，只可硬着头皮，冲邝任哲硬挤出一丝笑，那笑真的比哭还难看。
　　邝任哲很够“哥们儿”，有礼貌的还张凯一笑。张凯知道那是狞笑，其中包藏着祸心，绝对没一丝一毫的善意，得意中带着讽刺。邝任哲又给了他一个说怪笑不像怪笑，说嘲笑又不像嘲笑的笑，让张凯不寒而栗的，不知道是嘛含义的笑，头皮一下子就奓了起来，精神不由的就是一紧，控制不住的浑身直哆嗦。
　　“怎么了……”邝任哲看着张凯那副熊德行，不无得意地说，“哥哥我身上又没老虎，咱哥俩又不是第一次见了，面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吗？”
　　“哥，哥……”张凯哆哆嗦嗦的连着喊了好几声哥，“你放心，我张凯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张凯的话还没说完，邝任哲上去就是一个狠狠的大耳掴子。要说这邝任哲可真够狠的，打的张凯在地上转了三个圈才站稳。“我给过你不止一次的机会了，你小子每次都说没钱，宽限几天……”邝任哲双手抓住张凯的两条胳膊，恶狠狠地说，“还钱的时候没有，到这地方玩儿小姐却舍得，你可真行啊。怎么着，看着哥哥好说话，你就糊弄起来没完了，是吧？那好，实话告诉你，哥们好说话是好说话，可这这段时间给你机会太多了，还躲着我不见，怎么样？今天要是拿不出钱来，”邝任哲指张凯对郑老板说，“且别说卸胳膊卸腿儿了，你们两个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哥哥，我的好哥哥，我的亲哥哥……”张凯不知喊邝任哲什么好了，更不知喊什么才能管用，“大爷，你是我大爷，我亲大爷，还不行吗？”
　　“大爷？”邝任哲冲张凯一笑，“你今天就是喊亲爷也没用，不拿钱一切免谈。”邝任哲还嫌话说的不够狠，打开抽屉拿出一把刀。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刀，绝对是锋利无比，在灯光的反射下，让人感到寒光逼人。邝任哲一把把坐在椅子上的张凯揪起来，照着椅子面轻轻一戳，只听“咣”的一声，扎在椅子面上稳稳的立着，“没钱可以，留下一只手，或是半条腿，咱们就算扯平了……”
　　“别，别……”张凯冲着邝任哲直作揖，“哥，亲哥，亲大爷，亲爷爷，再宽限我几日……”
　　邝任哲一听，上去又是一个大嘴巴子：“宽限，想得美……”他一手抓住张凯的手，一手拔下椅子面上的刀，握在手里冲张凯抖愣着。
　　张凯一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张凯先冲着邝任哲磕了俩头，却突然一转身，冲着郑金灿老板磕起了头：“哥哥，救救我吧，我的亲哥哥，你救救我吧……”
　　张凯这突然的举动让郑金灿有点懵，正想把他拉起来，突然觉得不对劲儿，想一想才明白了张凯的意思，冲着张凯直运气。运气也好，埋怨也罢，你就是骂他打他都无济于事了，这种事既然沾上了，再想脱是绝对不可能了。郑金灿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怎么遇到了这么个热沾皮。心里虽不情愿却知绝对脱不过去了，不得不弯腰把正冲他磕头的张凯从地上拉起来，狠了狠心问邝任哲：“我兄弟欠你多少钱？”
　　“不多，二十万。”邝任哲突然露出一副笑脸，“实话跟你说，他是遇到我了，不跟他算利息，这是便宜他。”
　　“利息……”张凯一听鼻子差点没气歪，“借的钱还没到手你就扣了百分之二十的利息……”
　　“放屁……”邝任哲回手就给了张凯一个耳掴自，“你可真说得出口，那点利息够干嘛的，现在高利贷的利息有多高，难道你不清楚吗？”
　　郑金灿一听这么多钱，冲张凯直抖楞手：“兄弟，你刚才看到了，我包里的钱已经都掏光了，一分也没有了……”
　　张凯一听赶紧抓住郑老板：“哥哥，我的亲哥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身上没钱，公司有啊，等上了班，你赶紧让财务去取……”
　　“你懂什么……”郑金灿不满的对张凯说，“银行有规定，一次取现金最多五万，二十万且别说账上有没有这么多，就是有，也取不出那么多现金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