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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章:那一刻,清白也无从辩护

作品名称:那一年,要同我结婚的人      作者:丁长歌      发布时间:2024-01-15 17:02:36      字数:4930

  乡下人最重名声,名声像水晶一般,每天都在小心维护它,试擦它。
  为这名声,再苦再累都愿意忍受。
  夏芳心里难受,有口难辩。不知道该如何办的好,惶惶的不知所措。
  马千里或许此时才意识到闯了大祸,不停地给李卫国道歉,说对不起。
  “现在说这些有啥子用哟,有啥子用哟。”李卫国闭上眼睛,泪水流下。
  “那,伯父,我走了。”
  马千里看到刚才情形,知道这一次他真的不该来。正是因为他莽莽撞撞到来。给夏芳以及她一家人,都带来莫大的伤害。
  “你的病还没有好。走啥哟。”李卫国说道。
  “我不碍事了。”马千里转过身,去拿自己的行李。李卫国也不再留他。
  马千里走到门口,迟疑了一回,望着了一眼楼上。
  他听不到夏芳哭,他听不到夏芳笑。
  “夏芳。”他站在院子里叫了声,刘秀芳跟夏芳都在楼上听见,都不想出声。
  “夏芳,对不起,我不该来,我走了,但我真的爱你。”
  “再不走,老子打死你。”
  云北屋里听得马千里站还说这样的话,跳起来,乱拾了只鞋,从窗台上砸下来。差点砸在马千里身上。
  “云北。你在吼啥。”李卫国喝道。
  “滚,给老子滚。”云北咆哮道。
  马千里黯然地按照李卫国指点的路走了。
  夏芳脸伏在刘秀芳怀里,一声一声地抽泣着,刘秀芳这时哪也不敢去,只怕她一时想不开,会再做什么傻事。
  圈里的两头大肥猪,天天卡着点儿喂食。过了这个点,没人喂它,它就扯着喉咙,比赛似的,圈里依依哼哼叫唤,一长一短,两相呼应,还不时扑腾着,双腿搭上圈栏,想从圈里翻出来。
  李卫国只好去厨房,提了一桶猪食,去侍候着它们。
  锅里煮的早饭,早都冷了,也没有人想去动一下。
  那一群鸡,从打开的篱笆门钻进来,没有人驱赶它们,它们就在院里欢快地相互追逐着,把院子搞得一团糟。
  ……
  “幺爸,幺妈。”
  冬芳才到竹林,没到篱笆门,慌慌张张大声叫着。
  刘秀芳听到冬芳的声音,脸一沉。马千里是她带到家里来的。不是她带来,就不会出这档事情。
  “幺爸,幺妈。麻烦了,麻烦了。”冬芳气喘吁吁,惊惶失措,边走边叫。
  “黄鼠狼给鸡拜年。”刘秀芳寒着脸,深深吸了一口气,朝窗口看了一眼,并不理她。
  “冬芳,啥事嘛?”李卫国从堂屋走出来,问道。
  “幺爸,不得了哟。不得了哟、张建辉从你这里骑车回去,下坡没收住,摔了一跤,栽到坡下了,手杆摔断了哟。
  现在通街都晓这件事情,说啥的都有。建辉的母亲,气得都住进了医院。
  建辉的姐夫,现在到处找人,说要来砸你们家,砍死河南人。
  我家那个人,一听到消息,就跑回来给我说了。
  把我吓坏了,我赶忙招摩托车跑来给你们说一声。”
  “他敢!没王法了。我看他们敢咋样。”李卫国一听这话,怒道。不过,心下满是慌乱。
  “幺爸,你莫跟那些二流子争,他们不要脸,还是想如何办才行。我看还是找下汤秋明,他姨夫是镇长,让他叫派出所来。”
  夏芳刘秀芳在楼上隐隐听见张建辉骑摩托摔断了手,母亲进了医院,都大吃一惊,慌忙下楼。
  又听到冬芳建议去寻汤秋明帮忙。刘秀芳气不打一处来,跑到门口,指着冬芳破口大骂。
  “你满意吧,你高兴吧。哪个晓不得是你,前面是人,后面是鬼。
  当面说得好听,背后耍把戏。
  人在做,天在看,你总有一天会得报应的。你要遭报应的。
  天上的神,你看到了吧,是人是鬼。你都看到了吧。
  你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
  “幺妈,我不知道你在说啥子,不关我的事。真不关我的事。”
  冬芳听到刘秀芳的脸色,也吓慌了。涨红了脸,委屈地说道。
  “冬芳,莫生你幺妈的气,她心情不好,你莫怪。”李卫国忙岔开话。
  “幺爸,幺妈,你们小心哦。我走了。”冬芳见不是事,走了。
  “爸,妈。咋办呀?”夏芳着急地问道。
  “怕啥,天塌不下来。”李卫国说道。“做人都要讲道理的,到了再听他们咋说。”
  这时就听得阵阵喧闹声。
  当,当,当。一阵锣在响,汤歪嘴在大声叫嚷。
  “大家都来看啊,都来瞧,这就是奸夫。
  走过路过,莫要错过。这就是李夏芳偷的男人。”
  李卫国听到这些,脸色变得铁青,刘秀芳只感觉天晕地眩。要扶着墙才能站立。
  而夏芳直瞪双眼,傻了似的。
  转眼之间,三十多个男子蜂拥而来,走在前面的,正是张建辉的李姐夫。随后的,两个男人押着马千里。
  原来马千里出了门,沿公路往禹王镇上走,他的病并没有完全好,又没有吃早饭,在路上走得极慢。
  偏偏人生地不熟,走到路口,不知怎么走了。遇到李姐夫带人前来,他还不明就里,上前问路。
  他的腔调出卖他,李姐夫盘问几句,他说出夏芳的名字。
  这不正撞在枪口上。
  好在李姐夫瞧他病怏怏的样儿,只打了他几记耳光。押着他前来。
  花花狗本在院坝里汪汪大叫,瞧他们汹汹气势。一步一步后退,最后夹着尾巴溜了。
  李姐夫走到篱笆门口,一足将篱笆踩倒,众人踏踩而过,涌进院里。
  李卫国腰一挺,走出门,站在院子当中。
  刘秀芳忙把夏芳拉进屋,云北转进厨房,刀架上抽了两把菜刀,放在门背后,操手阻在堂屋门口,冷着眼,阴着脸,一声不吭。
  夏芳见云北把刀放在门后,吓得六神无主。想要去拿走,腿又抖得厉害。
  “请坐,请坐,他李姐夫,啥事嘛?不要动火。先把这小伙子放开,他病了还没好,闹出事来,大过年的不好。”
  李卫国兜里掏出两包好烟,赔着笑脸,一支一支递过去。
  “抽烟,抽烟。大家坐,坐。云北,屋里把板凳都端出来。”
  云北站着没有动,也不吭声说话。
  “要不瞧龟儿有病,早揍残你龟儿。”
  李姐夫把马千里领头一抓,扯了过来。往前一推,推到李卫国跟前。说道。
  “人证物证都齐全,你们还有啥话说?把我们老街人当猴耍,是不是。今天你要不给个说法。看我这些兄弟,答应不答应。”
  “说啥废话,打他。”内有人在吼道。
  “这事是个误会,真是个误会。”
  “误会?说得好轻巧,啥子是误会?”李姐夫说道。“我兄弟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你说这是误会?”
  刘秀芳一听张建辉真出了车祸,进了医院,从屋里跑出来问道。
  “建辉摔得咋样了?要紧不要紧。”
  “不是腿摔断了,就是手摔断了。这都是你们做的好事。”李姐夫说道。
  “还有我丈母娘听到你们的情况,气得晕过去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这个年,让你搅得……,你们说,这事咋说?
  夏芳一听果真张建辉妈也进医院,泪流满面,走出来,站到李卫国身边,哭着说道。
  “李姐夫,这事情真是个误会。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发誓,我从来没有骗过建辉。我是真心的。你要相信我。
  我现去就去跟他把话讲清楚,跟伯母赔礼。”
  “误会个屁,奸夫都抓着了,还不承认,真是煮熟的鸭子,嘴壳硬。
  现在通街,哪个不晓得,哪个又不知道。你李夏芳就是个烂货。就是个大骗子。
  你先把汤秋明骗了,说要跟他结婚,娃都有了,汤秋明为了你离了婚,你又不同意了。嫌弃人家了。
  现在又骗到张老大家来。哄得张老大团团转,都要结婚了。
  家里面又还藏一个。
  你当老街人好欺负?真是烂货,就不知道在外面,还有多少个哟。”汤歪嘴从人群里跳出来嚷叫道。
  “有话好好说嘛,嘴巴放干净点。”
  李卫国见到汤歪嘴,实在头痛。他是禹王镇有名的滚刀肉,油盐不进,仗着是残疾人,动不动就赖上别人,街上的人,见到他都有些害怕。前回给李静打了一顿,威风灭了不少,老实了几天,这会仗着人多,又开始兴风作浪。
  “我跟他只是同事,没半点关系。李姐夫,我绝没有骗你和张建辉。”夏芳哭道。
  “我们真的只是同事关系,我们是清清白白的。她真的没有骗你们。”马千里此时插上一句。
  “清白,都寻上门来了,还说清白,要是这样都是清白了的话,潘金莲都是清白的了。”汤歪嘴怪笑道。
  “给他说这么多干嘛,打死他这个龟儿。敢跑到我们这里来抢女人。”站在后面的年轻小伙子吼道。
  一句话点燃这群男人心头火。一齐吼起来。
  “对,打死这龟儿,敢跑到我们这里抢女人。”
  “打死他,”
  “打死他”
  一个愣头青冲上前来,抓住马千里的衣领,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带了头,后面的人跟着激动了起来。
  这会儿的马千里,虽然极力辩解跟夏芳没有什么关系。但他是外乡人,无根无本。兼之被人认定是到这里抢女人,所有的怨气,都要出在他的头上。
  夏芳见众人要打马千里,不忍心,忙上前,想要阻挡他们动手。
  混乱里,汤歪嘴跳起来,给了夏芳两个巴掌。大骂道。
  “烂货,看她还这样护着奸夫。还说没有啥。谁相信呀?大家快撕了这不要脸骚货。”
  众人一听,跟着吼起,朝着夏芳冲过来。
  眼见场面失控,李卫国大喝一声,一个箭步,冲到墙角,拖出一把平时用来铲鸡屎的铁揪,朝迎面而来的人,挥了一下。
  铁揪带起的风,锹上还有鸡屎,尽数舞落在他们身上。
  这伙男人吓了一跳,慌忙后退了一步。
  夏芳趁机把马千里拉起来。李卫国喝道。
  “李姐夫,丑话先说在前,这是我家门口,哪个要动手,我陪他。我今年五十多岁了。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划得来。”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刚才还说是误会,现在却拼命护着,我看他们一家子就是事先串通好了的。”汤歪嘴跳起来嚷道。
  “我没有护哪个,他是夏芳的同事,来到我家,就是我家的客人。就算他做过啥错事。也是由派出所来管,由法院来判。不能让你们欺负。李姐夫,我说的对不对。
  这件事情也摆在这里了,要退亲,要赔钱。我们都可以坐下来谈。该退的退,该赔的赔。就是不能在我这里动手打人。
  李姐夫,你表个态。
  我们都姓李,一笔写不出两个李来。你大姨同我大姑,还是隔房的堂妹,我们拐弯儿还算是亲戚。真要是在这里出了事,相信你心里也会不安。”
  李卫国冲着李姐夫说道。这些人是他召来的。当然得由他来约束。按照风俗,这要退亲的话,如果是男方提出,那么先前男方的付出,一分钱也拿不回来。
  如果女方提出的,则要经过媒人,共同清点男方先前付出的钱财。当着媒人的面,退还给男方。
  李卫国如此说,表明他愿意退亲,甚至愿意赔偿。算是低头认错的意思。
  李卫国一软,大过年的,李姐夫也不太想把事情闹大。
  刚想说些什么。
  “我早就说过,以后看哪个男人,还敢要你这不要脸的烂骚货。”汤歪嘴得意地笑道。
  “你嘴巴放干净点了。别给脸不要脸。”
  云北见到汤歪嘴那付嘴脸,加上上回的事情,早对他恨之入骨。要不是刘秀芳看住他,早提菜刀跑出来了。
  再一回听到汤歪嘴嘴里不堪入耳的话。
  刘秀芳与夏芳听到李卫国说愿意退亲,愿意赔偿的话,心里正悲切。没留神,云北提着两把刀就冲了出来。指着汤歪嘴大声叫道。
  “汤歪嘴,别人怕你,老子不怕你,老子砍死你龟儿。”
  李卫国听罢,大吃一惊,他刚服软,控制住现场,云北愣头一闹,恰似火上浇油。
  刘秀芳跟着跑出来,要夺云北手里的刀。
  “好呀,我看你敢不敢砍。”汤歪嘴正想将事情闹大,闹得越大越好,反正又不用他来收场。上次被李静暴打了一顿,丢了面子还没找回。
  今天后面跟着二三十多男人,都一起在街上混的人,云北向他挑战,他再不硬起来,以后怎在禹王镇里混呢。
  于是汤歪嘴也冲上前,把脑袋一伸,指着脖子,大叫道。
  “来呀,来呀,老子是残疾人,命贱。你就照这里砍。砍不死我,你他妈的不是你妈养的。来,来,来,不砍的是龟儿子。”
  云北听到,七窍生烟。要不是两条胳膊,一边给刘秀芳扯着,一边又给夏芳抱着,真要冲上去砍汤歪嘴几刀。
  这边紧拉着云北,那边开始鼓噪起来。
  李姐夫都禁止不住。两边冲突一触即发。
  李卫国颤抖起来,虽然手里扬着铁揪,多半只是吓唬吓唬人而已。云北是年轻人,莽撞起来,砍出了人命,后果不堪设想。
  李姐夫这一边,来了这么多人,大多只是瞧热闹助威风的,而是有意让汤歪嘴去闹一闹,反正他就是个赖皮,又是个残疾。只要这边一动手,哪怕碰到哪,流出一点血,他就会躺在地上,大声叫喊,就可以在这里过完正月。
  一时间争吵声,叫嚷声,喧喧一片,早惊动四处邻居,他们纷纷来到,站在外面,高声叫道。
  “有理讲理,莫要动手哦,动手就输理了。”
  “莫期负人啊,有话说话。莫以为我们乡下人好欺负?小心走不脱。”
  这时邻居们都站出来高声说话。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手里拿着扁担,提着锄头,站在外面,对李姐夫等形成包围之势,说的话里也是绵里针。
  李姐夫见此情况,脸色微变,若真要打起来,恐怕半点讨不到好,赶到人家家门口闹事,于理上早就输着三分,扯过汤歪嘴,对众人喊话。
  “大家都看到了,你们给评评理。年轻人的婚姻,原是你情我愿,没人强迫你。
  只是你不该骗来骗去。人都从几千里远寻来,住到家里,还在说没有啥关系。
  大家都不是傻子,你们相信么。
  要是你们遇到这事,会怎样?
  你们不知道。为了这件事情,我那傻兄弟,摔断了手足,我那丈母娘,气得躺医院。
  结婚的客都请好了,酒席定金都付了。
  这一大笔开支,谁付?
  你们说说,你们若是遇到这样的事情,谁对谁错?”
  邻居听他这么说,又看到这场景,加之早有流言,都觉得夏芳这事情确实做得过分。
  人家是没有半点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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