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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李军信黑心献毒计 李佩显热情托红媒

作品名称:九九女儿娇      作者:半川柚子      发布时间:2024-01-15 18:11:32      字数:3094

  月亮像泊在湖中央的一弯小船,星星如撒落的珍珠,小鸟在树肚里梦呓般啁啾着,偶尔有一声狼嗥从远处的山林里传过来,引得寨子的几只狗懒洋洋地吠几声,之后,寨子很快又静下来,仿佛听得见某个屋子里的打鼾声。
  李佩显住室的油灯还在亮着,像李家寨里一个众人皆睡我独醒者,更像是贼人贼亮的眼睛。屋子里已聚满浓浓的烟雾,三个人还在不停地吸着,李佩显的水烟袋呼噜噜呼噜噜的响声停下来,才听得到李军营和李军信吸旱烟的吧嗒吧嗒声。
  李云庄的突然回归,令李佩显的担忧更加浓重起来。这丫头失踪得神秘,回来得离奇,又跟芦山寨的土匪扯上了关系,弄不好就会给寨子带来麻烦,如果再让她得知当年的事情,只怕不是麻烦那么简单,很可能是一场灾难。李军营更不是担忧,是害怕,自己的事情一旦败露,一定会引起族人的公愤,到时候,族长自身难保,无暇顾及是小,只怕还会丢卒保车,将他置于死地。李军信的担忧跟李军营差不多,但他相信父亲会设法给自己开脱罪责。
  有担忧,就要想办法解除。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事实上,杜康不仅不能解忧,还会令人忧上加忧,只能靠想办法,李佩显就将李军营和李军信召集过来商议对策。
  三个裘皮匠,铁过诸葛亮。话虽这么说,事实上别说三个,就是三十个,三百个,甚至三万个,也铁不过一个诸葛亮,否则,历史早就被改写了。
  李佩显呼噜噜呼噜噜吸完一袋,抽出少女小拇指粗细纤长的烟碗,对着嘴“噗噗”吹两下,又插回水葫芦,将水烟袋往旁边的桌子上一墩,说:“别吸了,鸡叫头遍了,得赶紧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
  李军营一听,紧赶紧吸两口,在屁股下的椅子腿上叩掉尚未燃尽的烟灰,说:“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我最早提出来的办法可行。”
  李佩显说:“卖到青楼好是好,一旦被人知晓了,咱咋有脸再干族长,只怕连寨子都呆不下去。”
  李军信也叩掉烟灰说:“我也不赞成九哥的办法,咱应该来一个移花接木。”
  李佩显问:“怎么个接法?”
  李军营也催促道:“快说说看!”
  李军信说:“她不是说要芦山寨大当家的来提亲吗,咱让刘秃子假扮芦山寨的来提亲,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事办了。”
  李军营听了,一拍大腿说:“十二弟脑子就是好使,这一招移花接木,真是妙!”
  李佩显说:“今晚这个夜没白熬,老九,腿还得你跑,别人去,我不放心。”
  李军营说:“我明儿一早就去!”
  第二天,不待李佩显派人去接,李云庄一个人走回了大房子。
  云贵嫂见李云庄进来,热情地问:“庄儿,吃了吗?”
  “快半晌午了,谁还会没吃早饭。”李云庄见云贵嫂慌慌张张往厨房去,问:“还有人没吃吗?”
  云贵嫂说:“族长昨晚熬了夜,这会儿刚起床,你先回屋,我热饭去。”
  李云庄说:“我帮你吧。”
  云贵嫂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李云庄跟着云贵嫂进了厨房。饭菜在锅里,一只龙须草扎编的锅罩严实地扣着,并不会太凉,只需烘一把火,云贵嫂没让插手,李云庄只能在一旁站着,没话找话问道:“我云贵大哥还好吧?”
  “就那样,一天三顿饭,一顿也不少吃。”云贵嫂往灶洞填一把草柴,抬起头说:“可能是上岁数了,近来瞌睡少了,夜里老睡不踏实。”
  李云贵跟李佩显年龄相当,年轻的时候在云彩山上当土匪,据说,当时已经是山寨的二当家,后来不知咋的被官府逮住了,李军义他爹之前的那个老族长出钱,行刑时,拿一个死人调包给救了下来。那之后,性情大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被安排在祠堂里干点绰绰扫扫的杂活,一干就是二十多年。云贵嫂是四十多岁改嫁过来的,没有给云贵生养一儿半女,两人也将就着过到现在。
  李云庄说:“常言道,女人靠睡,男人靠吃,云贵大哥只要饭量不减,那就不碍事。”
  两人正说着,一个家丁走进来说:“云贵嫂,把饭菜端过去吧!”
  云贵嫂将饭菜和馍馍放进一只黑漆条盘里,准备端着跟家丁走,李云庄说:“你歇着,我来!”
  李佩显正在铜盆里洗脸,李云庄将饭菜放到一张小方桌上,说:“十六爷,饭菜来了,快吃吧!”
  李佩显扭过头,一边擦脸一边说:“咋是你,云贵家的呢?”
  李云庄说:“云贵嫂在厨房忙活,我正想过来跟十六爷说说话,就顺便端进来了。”
  李佩显礼节性地问:“你吃了吗?”
  李云庄说:“在七叔家吃过了,你快吃罢,别凉了。”
  李佩显抓起一个馍馍,一掰两爿,将一爿放回馍盘,一爿捏在手上,捧住碗,嘴撮着碗边缓缓移着吸溜溜喝一口汤,放下碗说:“有啥,你说,我听着。”
  李云庄说:“昨晚说了半截儿,不说完,我总怕十六爷怀疑我在撒谎,岂不冤枉死庄儿了。”
  李佩显说:“我怀疑谁,也不能怀疑我孙女子,不过你想说,我也愿听一听,说吧!”
  “你吃,我说,两不耽搁。”李云庄拉把椅子坐到李佩显对面,接着昨晚的话头说:“我从寨墙上跳下去,就后悔了,我这是干吗呀,不就是做压寨夫人吗,兴许还能吃香的喝辣的,这一跳,命没了,啥都完了,谁知,我被一丛冬青挡了一下,骨碌碌一滚,停住了,四周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见,等到天亮一看,你猜咋了?”
  李佩显一边嚼着馍馍,一边跟着问:“咋了?”
  “掉到山洞里了!我揉揉摔疼的膝盖,赶紧往外爬,可爬到洞口一看,上下左右都说悬崖峭壁,哪儿也去不了,一下子瘫坐在那儿。不知过了多久,嗖嗖刮来一阵冷风,把我吹灵醒了,风能钻进山洞,说明山洞还有一个出口,与其在这儿等死,不如钻进去找找那个出口,我顺着风走,风往哪儿钻,我往哪儿钻,里面黑咕隆咚的,分不出白天黑夜,我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脚下一滑,摔了个坐墩子,出溜溜向下滑,越滑越快,我想这回是真完了,眼睛一闭,‘噗通!’我掉到一个水潭里,红杠杠的大日头就在头顶上,我到了一个偏僻的山沟里。”
  李佩显听得入神,竟忘了嚼馍馍,见李云庄停顿下来,慌忙说:“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李云庄讲得声情并茂,就差声泪俱下了,她压根没想到自己竟这么会讲故事,其实她只是顺着自己路上已经推演几遍的思路在说,现在她想要说下去的目的只有一个,令李佩显彻底相信自己是逃出来的,放松对自己的防备。
  见李佩显恢复了常态,李云庄接着说:“我不敢走大路,只能翻山走小路,结果迷路了,翻一座山又一座山,渴了,喝泉水,饿了,拣地上落的野果子吃,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到处有狼嗥,我只能爬到树上,又不敢睡,那几天,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走了几天,我过了一条河,心想他们不会追上了,就沿河边走,又走了几天,看到咱寨子,一高兴竟啥也不知道了,后来的情况,我不说你也知道,十六爷啊,我这回真是九死一生啊,你以后可得保护好你孙女子,再别让庄儿遭罪了!”
  也许是触及了心底某根脆弱的神经,听完李云庄的讲述,李佩显竟挤巴出几滴老泪来,干脆把碗一推,不吃了,用袖子沾沾眼泪,说:“没想到一点疏忽,让你遭了这么大罪,都是我这族长没当好啊!”
  李云庄知道,李佩显是在演戏,那几滴眼泪也只是演员的眼泪,甚至是鳄鱼的眼泪,但她还是感动了,劝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六爷也不必再自责,放宽心才是。”
  饭后一袋烟,赛过活神仙,何况此刻急需稳定一下情绪,李佩显拿起小方桌上的水烟袋,从烟仓里捏一撮烟末,摁在烟碗里,捏起桌边的纸眉,“噗”一吹,点着,呼噜噜呼噜噜一阵,又摁一烟碗,又呼噜噜呼噜噜一阵,这才开口说:“庄儿啊,如果没记错,你今年十六了吧?”
  李云庄说:“十六爷你记性真好,我家遭难那年,我十岁,六年都过去了,过年,就十七了。”
  李佩显说:“庄儿啊,你看寨子里来的新媳妇,跟你一样大的,有的已经抱上娃娃了,你也该找个婆家,有个归宿了。”
  李云庄说:“自古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爹妈没了,自然是族长说了算,我听你的!”
  “庄儿就是知书达理,比你桂花姑姑强多了。”李佩显呼噜噜吸一口水烟,说:“过两天我就去托媒,给你找个好婆家。”
  李云庄佯装有些难为情,麻溜地将碗筷收拾进条盘端着走了出去。
  望着李云庄苗条的身影,李佩显无声地笑了一下,又呼噜噜呼噜噜吸起水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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