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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返村寨李云庄瞒天过海 探虚实李佩显问嘘

作品名称:九九女儿娇      作者:半川柚子      发布时间:2024-01-05 18:39:17      字数:3361

  太阳落山,晚霞飞红,放牛牧羊的人们已赶着牛羊回村寨,劳作一天的人们也正收工归来,有眼尖的远远地发现寨子前面那棵古老的枫杨树下歪倒着一个人。“这大冷的天,谁会歪躺在这儿,不会是个死人吧?”有人这么一说,大家飞跑着到跟前。
  死者是个女的,披头散发,一身泥,一身灰,像是讨饭的乞丐,或者是从哪儿来的流浪者。有胆大的蹙近了去看,刚弯下腰,猛地一骇,惊叫道:“是庄儿!”
  一听说是庄儿,大家赶忙聚拢过来看,果真是李云庄。
  玉红娘胆小怕事,又有些自卑,不论遇到啥,总是躲在人后,此时却急急地挤进来,蹲下身子用手在李云庄鼻子下试试,说:“还有气,赶紧抬回寨子!”
  大家正不知咋个抬法,李军义路过树下,听说晕倒的是李云庄,赶忙走到跟前,蹲下身子说:“快帮把手,掫起来。”
  李军义背起李云庄,两个女人在左右扶着,一路小跑着到了家里。几个人扶的扶,掂的掂,将李云庄放到床上,玉红娘在跟前守着,其他人赶紧去烧水。不一会儿,李董氏端一盆热水进来,赶出屋里的男人,开始给李云庄擦洗身子。这边刚擦洗好,换上干净衣裳,那边端来了面汤,玉红娘接住,一勺一勺地吹晾,一勺一勺喂下。
  李云庄没想到自己一招瞒天过海,竟给大家添了这么多麻烦,更没想到平时躲瘟疫一样躲着自己的族人们,在自己“落难”时,竟是这般亲近,这般关爱,一直紧闭着的双眼禁不住涌出两行热泪,继而啜泣起来,最后竟放声大哭,像失散已久的孩子突然见到了亲娘。
  早有人把李云庄回来的消息告诉了李佩显。李云庄的情绪刚刚稳定住,李佩显便在李军营和两个家丁的陪同下来了。
  这些年,李佩显很少来李军义家,不是他不想来,是不敢来。老族长刚去世那会儿,他来过几次,每次来,都觉得老族长还活着,正站在某个角落里盯着自己,盯得他心里发毛,不敢久呆。后来,干脆就不来了,可不来,又觉得心里不安,像欠了什么东西,没有还回来,所以,在遇到必须出面的事情时,会偶尔来一两次。但最终还是彻底不来了。
  最后那次来,是老族长三周年。阳河这边,老人去世后,家人要给死者过三个周年,俗称头周年、二周年,三周年。一般情况下,头周年和二周年只是简单地过一下,有点象征性的意味,由直系的亲属和亲戚来随一些份子,到死者坟上添一把土,烧一些纸钱,当闺女的,趴在坟头哭几声爹,或哭几声妈,就算过了,三周年是最后一个周年,再往后,逢到周年,只有子女来烧些纸钱,甚至从此连纸钱也不在这天来烧了。三周年要过得隆重,几乎不亚于死者丧葬时的情景。家属要大摆筵席,把所有的亲戚朋友请过来,随份子,喝大酒,有钱人家还会请来戏班子唱三天大戏。老族长是李军义的爹,也是大家族的族长,给老族长办三周年就不能只是李军义一家的事了。前面有车,后面有辙,以往给死去的族长办三周年,都是举全族之力来办的,老族长的三周年自然也不能例外,这样一来,作为现任族长,李佩显必须到场,他只能硬着头皮来李军义家。
  那天李佩显也是由李军营和家丁陪着,可能是过堂屋门槛时被绊了脚,跒进门,腿一软,噗通!跪在地上。李军营几个见状,不知何因,以为是族长在叩拜老族长,也慌忙跪地叩头。说来也奇,几个人叩头时,每抬一次头,都会看到正堂的墙上有一幅老族长正襟危坐的画像,叩毕,又消失不见了。李佩显心里惊骇,又不能走,只好坐下来,谁知,喝茶,茶碗里有老族长的画像;喝酒,酒盅里有老族长的画像,还向他微笑,有几次还像调皮孩子一样朝他做了一个鬼脸。李佩显终于坐不住了,谎称头疼,起身退席离去。回去后,李佩显大病一场,差点蹬了腿,从此再没登过李军义家的门。
  有上次的教训,过门槛时,李佩显放缓了脚步,把脚抬得老高,进门先看了一眼正堂的后墙,在确定没有问题时,才在大方桌左边的圈椅上落了座。
  这么多年了,心里再怎么有隔骇,也应以礼相待,这是做人的本分,李军义赶忙倒茶,递烟。
  李佩显吸水烟,没接李军义的旱烟袋。家丁将摁好烟末的水烟袋和纸眉递过来,李佩显一手托住烟托一手捏住纸眉,噗——!纸眉燃着,这才不慌不忙叼住烟嘴,点燃,呼噜噜呼噜噜地吸起来。
  李佩显此刻来,谁都清楚,与其被动地遭人盘问,不如早点出去,掌握话语主动权,不等李佩显向李军义询问情况,李云庄便从里屋走出来,带着哭腔说:“十六爷啊,庄儿差点就见不着你了!”
  李佩显拿开水烟袋,抬眼看一下穿着不合体的宽大衣裳,冷淡淡地说:“回来就没事了。”
  难道说我不回来就有麻烦吗?李云庄听出了李佩显的话意,说:“我是咱寨子的族人,有事没事,都得回来。”
  李佩显问:“你这么多天都去哪儿了?”
  李云庄说:“被人劫持,我能去哪儿?”
  李佩显说:“我是问你被人劫持到啥地方了,这个你也不知道吗?”
  李云庄说:“一个大山上,叫什么寨,对了,叫芦山寨,寨子里长着一大片芦苇,梢子跟狐狸尾巴一样,风一吹,来回摇摆。”
  李军营说:“啰嗦恁多干啥?快说说你是咋被劫持的。”
  “咋劫持,劫持还能咋劫持?”李云庄想起哑巴画在墙上的画,想借此刺激一下李军营,看看那个画了九道杠儿的人是不是他,便拉过一个小板凳坐下说:“先是被两个人拉扯着,翻过寨墙,又被两个人替换着扛了一截儿,后来不拉了,不扯了,也不扛了,拿明晃晃的大刀片子逼着我自己走,鸡叫过三遍,他们又把我眼蒙起来,嘴巴也给塞住了,等他们再把我解开,已经在一个大屋子里,那屋子跟咱祠堂中间的议事大厅差不多打小,几乎一个样。”
  李军营说:“你是说,他们的大厅跟咱祠堂中间的议事大厅一样,咋恁巧?”
  李军营并没有异样的表露,看来城府够深,李云庄只能顺着话题故作不解地说:“我也纳闷,咋恁巧,我当时还以为是被劫持到咱祠堂大厅了呢,可一想走了那么远的路,怎么会是咱祠堂,我四下看看,一个人也不认识,才知道不是咱祠堂大厅。”
  李佩显问:“你没看清劫持你的人长啥样?”
  李云庄说:“看十六爷问的,黑灯瞎火,我咋看得清,只知道一个是大个子,一个是中等个,中等个的那个跟你差不多,大个子像我军营九叔,我当时还以为是你俩嫌弃我,要悄悄把我弄出去卖给青楼哩。”
  李佩显让李军营给李云庄找婆家,他确实动过将李云庄卖给青楼的恶念,见李云庄看着自己,心自虚了,慌忙说:“胡咧咧啥哩,你九叔和你十六爷哪个是那种干缺德事的人!?”
  “呸呸呸!”李云庄佯装口误,做一个扇自己耳巴子的假动作,说:“你看我这张臭嘴,怎么拿十六爷和九叔跟土匪比,真是欠抽!”
  李佩显问:“那你一定见过芦山寨的两个当家的了?”
  李云庄说:“那是肯定的,大当家的叫王洪,是个矮矬子,坐在虎皮大座椅里,几乎看不见人,那二当家的个子高大,一身素衣,一点都不像个土匪!”
  李军营对着李佩显的耳朵一阵嘀咕,李佩显说:“看来你真是被芦山寨的土匪劫去了,可那土匪窝看守严密你是咋跑出来的?”
  李军义说:“族长,庄儿身子还虚弱着,你们这么问,跟县太爷审堂一样,让庄儿歇歇,明天再问不迟!”
  “七叔,我没事,族长即使不问,我也该说说。”李云庄顿了一下,叹口气说:“这事真不想再提起,被劫上山的那天夜里我才知道,他们是要我做压寨夫人,就是给那个矮矬子做婆娘,我当然不同意了,我跟那矮矬子说,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虽父母双亡,可有族长当家,你若真喜欢我,就应托媒到李家寨找我们族长说合……”
  “这事做得对!”李军营打断李云庄的话头,见李佩显白了自己一眼,赶忙说:“你快接着说。”
  “九叔,我说的时候,你能不能别打断?!”李云庄生气地埋怨罢李军营,又转向李佩显,问:“十六爷,我说到哪儿了?”
  李佩显呼噜噜吸一口水烟,不紧不慢地说:“你说到托媒。”
  “哦,是说到托媒。”李云庄做出突然被点拨灵醒的样子,接着说:“你们想啊,一个土匪头子哪听我一个弱女子的,当晚就要跟我成亲,把我急得跳崖的心思都有……”
  李佩显见李云庄顿下来,问:“后来呢?”
  李云庄说:“结果他喝醉了,给我解了绑,自己却倒头大睡,我趁机跳了后窗。”
  李军营急急地问:“那也还在寨子里,你咋跑得出来?”
  李云庄说:“谁说不是,我不敢走寨门,悄悄摸到寨墙边,借着一棵树爬到寨墙上,往外一看,蚂蚱爷,黑咕隆咚的,全是万挂石崖,就在这个时候,几个人举着火把追过来,情况紧急,我眼一闭,心一横,一蹦跳了下去。”
  “好了,时间不早了,今儿就到这儿吧!”李佩显把水烟袋递给身边的家丁,站起身说:“庄儿啊,今晚你就暂且住这儿,明天我派人来接你回大房子。”
  李佩显说罢,几个人跟着他便往外走,李云庄在后面说:“哎哎哎,我还没说完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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