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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章:醉中醉,在呼唤谁的名字

作品名称:那一年,要同我结婚的人      作者:丁长歌      发布时间:2023-12-28 08:25:46      字数:5161

  仅几杯酒下肚,李卫国就不听女儿的话了。
  手一挥,就打断夏芳的话。张建辉在,夏芳刘秀芳只有干瞪眼。不好说他,任由他喝。
  一晚上都是李卫国在说话,张建辉听。
  李卫国酒量并不大,没喝上几杯,就有醉意。
  张建辉的酒量,还不如李卫国呢。
  但他今天是新姑爷初上门。陪未来老丈人喝酒,又怎能推脱呢。只得陪着。
  两人你一杯,我一盏的,眼见一瓶高度白酒就见底。
  “你少喝点,建辉酒量不大。”
  夏芳桌下使劲扯刘秀芳的衣服,要她劝止。刘秀芳站起身,先按住李卫国手。不让李卫国喝。
  “喝,男人嘛,就是要喝点酒,不喝酒哪还算男人?建辉你说对不对。”
  李卫国醉里哪管这些,手一扬,就将刘秀芳手摔开,大声说道。
  “你晓得我这瓶酒,我搁了好久?四年,我早就想把它喝了。一直没舍不得喝。今天高兴,谁也不准拦我,把它喝完。过年,没事,喝。”
  刘秀芳想要发作,又拉不下这面子,只得忍着他。
  夏芳瞧看张建辉,父亲喝一杯,他就跟一杯。
  父亲嘴里不停说话,他却喝闷酒,一声不吭。
  骤想起先前春芳在时,张建辉跟她聊得神采飞扬。而此时,却成没嘴的闷葫芦。
  心里不由又冒酸水。
  忽然之间,她本来以为猜透这男人的心,这会儿,才发现,似乎她错了。
  这个男人,肚里似乎藏有很多秘密,这是她完全不知道的。
  想到此,夏芳心犹坠冰窿。
  呆呆坐那里,眼瞪瞪,看着两人。也是不知要说些什么。
  还好,一瓶酒很快喝完。
  两人酒量都不大。李卫国先醉,嘴里犹不停地说。
  “建辉,我给你说,我家夏芳真是个好姑娘。不是我自夸。你们结了婚,一起去赚钱,有了孩子,我跟她妈给你带。给你带得好好的,绝不会让你吃亏。”
  “妈,你看爸在说啥嘛。”夏芳在旁听到这些,急得直跳起来。人家这才上门第一天,就也经说到生了孩子谁带的事儿上。
  真是羞死人了。传扬出去,让人笑话。
  只是母女俩,面对两个喝醉酒的人,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哎呀,越说越远了。叫你少喝点不信,天冷,莫要着凉了。走,走,回屋睡觉。”
  刘秀芳生怕李卫国后面有说不得的话来,忙站起身来,强扯歪歪斜斜的李卫国进屋躺。
  “建辉,你看,你妈就是管得宽。”李卫国醉了。朝张建辉挥挥手。跟刘秀芳进了屋去。
  张建辉摇摇晃晃坐桌前,脑袋不停点头。好似在应答李卫国的说话。夏芳怕他脑袋磕着桌子。过去要扶他换到椅子上坐会儿。
  张建辉坐椅上。摇摇晃晃,嘴里喃喃,“对不起,我不常喝酒,今晚是多喝了点。”
  “还说。”夏芳嗔怪道。“没酒量就不要喝,尽打胡乱说。”
  “我,我没有说话。”张建辉辩解道。“我又没醉。不信,我起来给你练趟拳。”
  说罢,就要起身。夏芳听他后面的话,知道他也醉了。忙把他按住。说道。“好了,好了,你坐着就行。”
  这时刘秀芳扶李卫国进屋安顿了过来,夏芳埋怨道。
  “我爸也是,自己喝醉不说,还把人家灌醉。”
  “好了好了。别说了。今晚让他在你弟床上睡。”刘秀芳吩咐道。“你扶他上去吧。别摔了。我去给他们熬点姜汤。”
  夏芳应一声,打了一盆热水,让张建辉洗脸,又换过盆,让他洗足,拿过一双毛绒拖鞋,叫他穿上。
  张建辉如听话的孩子般,百依百顺,夏芳怎样吩咐,他摇摇晃晃去做。
  收拾罢,夏芳扶着他往楼上走去。
  也不知怎么回事,在迷迷糊糊的,夏芳把张建辉带进自己房间。
  张建辉酒醉中,到床边,一屁股坐下,衣不脱,鞋不扔,仰面床上一倒,被子也没有盖。
  本想退出的夏芳,此时开始担心他会弄崭新绸缎被面,又担心他天凉易着凉。只得回头来,把他鞋脱掉,将双腿顺到床上,又俯身弯腰伸手去拉被子替他盖上。
  手伸近半时,忽被张建辉双手一把抓住,拉来压在心口,嘴里轻声喃喃。“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那双手,如块烧红的烙铁。瞬间烫着夏芳。
  有如一道电流从夏芳身上穿越而过。
  是酥软,是温暖。
  在这幽秘之处,在这新房里,夏芳的心,瞬间溶了。
  本想试着抽回手,只是身子在这一瞬间,也没有半点力气。
  既是羞涩又是慌张。
  “你……,你放开,我妈在下面。”夏芳悄声儿说道。她心儿乱跳,只以为又是张建辉玩的把戏。
  灯下的张建辉,闭着双眼,倒似乎睡着了,响起轻轻的鼻息声。
  夏芳手压在张建辉胸口,感觉心跳咚咚直响。就如打鼓儿一般,心里好些诧异,他的心跳,咋这么响呢?
  再仔细儿一听,方才醒悟,她听到的心跳声,竟然不是张建辉的,她听到的心跳声,是自己的。
  夏芳绯红的脸,为刚才的情乱心迷而害羞。
  打量躺在新床上的这个男人,他闭着眼,沉沉睡去,眉眼嘴角边,带有丝丝寂寞。
  夏芳有几分失落,又有几分恼怒。
  “咋睡得像头死猪一样。”
  夏芳嘴里骂道,骂完又扑哧笑出声。不知为何,笑后又面红耳赤。
  或许,她看到了母亲,手端着姜汤,侍候父亲的模样。
  看到张建辉睡得安稳了,夏芳想抽回手,好把被子给盖好,然后下楼,帮妈妈洗碗,再洗脸洗足,到弟弟房间睡觉。
  或者再把母亲熬好的姜汤,装在保温瓶里,拿到屋里,等张建辉酒醒后,口渴刚好喝。
  夏芳抽手动作很轻,不想才抽一半。
  张建辉有感知似的,浑身儿一惊,紧跟着,抓紧夏芳的手,把夏芳往怀里一带。夏芳一点儿也不曾防备,一下子跌压在张建辉身上,嘴唇也碰到张建辉的脸,亲了一下。
  夏芳大惊,心慌。本能要往后缩。
  哪知张建辉双手一张,又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耳听他嘴里喃喃细语。“不要走,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多年来,夏芳没有离一个男人这么近过,几乎是脸对脸,鼻子碰着鼻子。
  夏芳的心,刹那间醉了,脑子一团浆糊,心里只在想,如果……,如果……,如果……,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她不敢挣扎,也不想挣扎。
  她想由他这样抱着。
  她为此迷醉。
  她为此迷惘。
  “你……你,你放开,我妈在下面。”她虚弱地说:“等……”
  “不要走,不要走,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群英。”
  张建辉紧紧抱着她,嘴里声音,渐渐变大。
  群英?
  群英是谁?
  宛似撕心裂肺。
  夏芳脑子轰的一声响,石破天惊。天那,是谁?是谁?他在睡梦里,叫的是谁?
  这明明是一个女孩的名字。
  他搂着的是我。
  叫的是另一个女孩名字。
  夏芳顿时泪流满面,她不知道为何要流泪。
  她使劲儿一挣,挣脱张建辉的双手,也不管张建辉被子盖上没盖上,也不管他是醉还是清醒。
  她扭转身冲出屋子,往楼下跑去。
  下了楼梯,倚着墙壁,想好好哭一场。
  只是听见刘秀芳在厨房洗碗,弄得丁丁当当响。
  夏芳止住了泪水。
  伸手儿把眼睛两边一擦。她看得出来,父母对张建辉是满意的,年龄,模样,家世都不错。
  真的配得上夏芳。
  所以父亲才会高兴得喝醉了。
  夏芳不敢将发生之事给母亲说,她不知道为什么要瞒着,在她的眼中,没有任何事可以瞒着母亲。
  今天,她瞒了。
  厨房里,刘秀芳把姜汤已熬好,锅碗已收拾好。
  正忙点了灶头油灯,虔诚地合掌。作揖。许愿。
  夏芳过去,打热水拿牙膏漱口,拿毛巾洗脸。
  洗完脸,另打热水洗足。刘秀芳过来,坐在夏芳对面,脱掉鞋袜,同她共用盆里的水。
  水温刚刚好,两双足泡在里面,母女俩享受着那份温暖。
  “芳,妈老感觉有些不踏实。给妈说个实话,你心里到底感觉建辉怎么样?是好还是不好。”刘秀芳问道。
  “可以吧,妈,你咋又不踏实了呢。”夏芳勉强笑道。
  其实她此时心乱如麻,她都不知道,为何会隐瞒这份伤心。
  或许她不想母亲为自己心烦。
  “你看他今天来,打着空手,太没有礼貌,把这事当儿戏,表明他根本不在意这件事情。你爸也是个马大哈。”
  刘秀芳说出这一晚上淤积在心的事儿。把这事儿怪到李卫国身上。
  “妈,这不能怪他,是我叫他不要买。不就是些糖呀酒的,家里不是没有。”夏芳摇头笑道。把这件事情说成了自己的错。
  “那不一样,那是礼节。他该想到的。”刘秀芳摇摇头说。“第一回上门,哪有打空手的哟。说出去人家会笑。还以为我们求着他呢。把人看小了。”
  “妈呀,你咋这么小气哟。你想要的话,我明天叫他买给你哦。”夏芳躁动说。
  她实在不知为何,在她心里,是他惹得她心烦意乱,恨不得将他撵走。但是刘秀芳嫌他不是时,又忙着替他辩解。
  “你莫替他打掩护,这才哪里哟,就护着他。你说生女儿有啥用嘛,就知道帮外人。”刘秀芳听罢,仿佛看透她的心思儿,嘴唇一撇,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哪里帮他了。我……”夏芳一下子涨红脸,真不知道要如何去辩。
  “你急啥嘛?我不过随便说说。哪个稀罕他两瓶酒,几包糖?”
  刘秀芳白了一眼夏芳,又转笑道。
  “我现在给你说啊,张家父母可是提了要求的哦,要求尽快结婚,结了婚才许出门。我们都答应了的。”
  “妈,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跟我先商量下!”夏芳大惊道。
  “商量啥哟,娃呢,我们也想这事情太仓促些,但是你都二十八了,一晃都三十了。冬芳娃都五六岁了。快上小学了。
  你还不着急?夜长梦多呀。
  娃。还有一件事情,横在我心里,这几天都是担惊受怕。
  不晓得汤秋明那龟儿子,还会使啥阴招不。前回要不是李静,都不知咋收场。现在他在暗处,我们更防不了。
  我跟你爸想法是。来个快刀斩乱麻,你们快点结婚,结婚过后,就出门打工。等下半年你有孩子了再回来。到那个时候,啥招都不好使了。我们已是考虑了好久,就只这方法好。
  我看建辉跟你是有缘分的。
  这孩子人好,心眼不坏,懂道理。跟你合得来。”
  刘秀芳一旁谆谆劝导道。
  “再怎么也得过几个月吧。这样急匆匆的,说出去人家会笑话我的。”夏芳有气无力地说这句话。
  “哪个会笑你嘛,这过日子,是过自己家的,不是过人家的。人家要说,就由他去说罢。只要自己过得高高兴兴,开开心心比啥都好,谁还来问你这个?
  早结婚晚结婚,都一样的,你妈跟你爸,也还不是没说几天就结婚,那个时候还没现在这么开放,我记得那时候禹王祠前戏台子还在,我跟你爸,就在戏台前面对了面,我都没敢正眼儿看他一眼。后来同意了,就去老饭店吃了一碗面---那时还叫人民饭店。所以你爸一辈子记得这个地方,总说要感谢这个地方。
  说实话,结婚前,我连你爸人啥样儿都没看清,过门后,三天两头也吵架,吵吵闹闹,还不是过了大半辈子。现在不吵了,反而有些不习惯。
  啥爱呀啥情的,妈不懂,妈只知道,结婚过日子,是两个人的事,要相互迁就点。
  两个人组成一个家,不容易,人家戏上不是说了,要百世才修得夫妻命。
  你说,就吵两句,骂两句,打两架,你就不跟他过了?
  那么你修这百世不是白修了?
  哪个人没有点性子,没有点脾气嘛。凡事总有些要忍让。如果都依着自己的个性,那这个家就过不下去。
  要相互珍惜,理解,体量,只要你上孝敬父母,下爱护兄弟姐妹。一个屋里住着,慢慢就有感情了。
  我看建辉,脾气不错,不是难相处的人。我相信你嫁过去后,会过得很好。”
  刘秀芳叨叨地说着,似乎夏芳明天就出嫁,今夜是离别之夜。
  夏芳听着,低着头一声不吭。横在心里烦恼,慢慢成一个结。她实在不知道。
  下一步她应当如何办?
  盆里水也凉,刘秀芳几下洗过足,站起身,把各处灯关上。
  夏芳倒过水,穿双拖鞋上楼,把装姜汤的热水瓶拿到房间。
  屋里灯还开着,张建辉正沉沉睡着。
  不知什么时候,被子给他拉来裹在身上,露出一双赤足。
  夏芳放好姜汤,又替他把被盖好,悄悄关上灯,关上门,到弟弟李云北房间睡去。
  夜深了。
  新到一个地方,夏芳睡不着,又把母亲刚说的话反复地想,心里没有一个落妥处。
  腊月二十四的清晨,如同冥冥中的缘分,把他与她连系在一起。她在见到他第一眼时,也无可救药喜欢上他。
  然而,他在醉梦里,嘴里叫着另一个女孩的名字。
  这叫夏芳如何不伤心。
  老天,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辗转间,夏芳想起马千里,那个比她小三岁河南男人。
  其实他并不令她讨厌,大学生,嘴巴甜。听人说过,办公室里好几个女孩都在暗暗喜欢他。
  可是他,却喜欢自己。
  夏芳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罗列他无数坏处。比她小三岁,像个小孩子,长不大,总要人照看,不踏实,爱冲动,任性子,永远猜不透他一步会怎样?
  没有一点安全感。
  更重要的一条,她的心,她的人,在外面漂泊多年,对家的感觉,是越来越明显。
  对家的企盼,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家又在何处?是在傍依母亲的地方。
  可以休憩,可以撒娇。可以挡风,可以遮雨。
  夏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每个人的过去,或许都会藏个秘密,一个不愿碰触的秘密。你不能过多地探觅。
  或许那就是道疤痕,你若不去揭它,它就会藏在那不起眼的角落中,不会妨碍你的路,像不存在。
  倘若你去掀揭了它,那疤痕,或许会迅速成一道难再愈合伤口,像巨兽的血盆大口,血淋淋的,呈现在你面前。
  吞噬你的幸福。
  汤秋明,就是夏芳的一道流血的疤痕。
  张建辉,谁又是他的疤痕?
  既然都是这样,何必要去揭开呢,反正过去的过去了,时间也掩去了一切,为何还要回到过去。
  我应当要抛下这些,让自己活在当下日子。只要未来我们用心去爱。那么未来还是一定美好。
  春芳说的对,既然认定了他,就努力抓紧,努力追求。
  要先放下包袱,放下顾虑,幸福需要追求,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只在追求得来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
  只要以后的日子,他能对我好,不再骗我,我就心满意足。
  夏芳思前想后,难以入眠。拉过被子,闷头闷脑盖住,躲在里面,伤伤心心哭一回。
  她也不知道在哭什么?为何要哭?
  迷迷糊糊间,她睡着了。她梦见走在家乡的山坡,恍惚还是读书时,她背着小书包。
  走过山路,迷路了。
  她像只苍蝇般到处寻找回家的路,急得哭了起来。
  哭得正伤心,却发现。
  家的那道门,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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