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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章:难道,我是填补空缺的

作品名称:那一年,要同我结婚的人      作者:丁长歌      发布时间:2023-12-22 18:40:39      字数:4065

  庚辰,正月初三。
  又是被阵阵鞭炮声震醒。
  夏芳想起床,浑身无丁点力气,身子一动不动。
  她就这样躺在床上。
  她听院里父亲在放鹅棚的鹅,大白鹅扑棱翅膀往田里奔跑。嘎嘎吵个不停,
  她听母亲在喂鸡,群鸡争抢早晨的稻谷,那伏窝下蛋母鸡,也赶出来咯咯乱叫一气。爱沾便宜的大公鸡,沿院篱笆追逐,夺抢把米。
  她听花花狗狗欢快地撵得鸡一哄而散。
  她听到母亲最后坐在门口梳头,边梳头边说。“好大的霜,白朗朗的,今天该有太阳了。”
  外面落霜,冷。
  夏芳寻得理由,更加不想起床来,像只小猫儿般,蜷缩在被窝里。
  被窝经过一晚,这才暖和起来的,恐怕一掀开,外面风霜会扑进来。
  偏偏没一会,听到母亲在楼下喊,叫她起来洗脸吃饭。
  她无奈地在被窝里又弯了几弯,把身子伸直,仰望天花板
  “夏芳,起来嘛,都几点了?还睡。”刘秀芳楼下连连催促。
  夏芳懒懒应了一声,磨磨蹭蹭起来,慢慢吞吞穿好衣服,打着连声的呵欠下楼。
  刘秀芳见她下楼,把洗脸水给她打好端来。一条崭新的洗脸帕放在水盆里。
  水温不烫不凉,刚刚好。
  “咦,今天咋用新洗脸帕?”她忍不住问了一声。
  “过年不用新的还用旧的?”刘秀芳应声儿道。她也就不再吭声。
  洗脸罢,吃饭罢。夏芳想帮帮母亲洗碗,帮帮母亲喂猪。
  “早点去,莫磨憎,恐怕人家中午留吃饭,吃了饭就早点回来。”刘秀芳打住她的手,叮嘱道。
  “要注意礼节,他爸他妈,你要叫伯伯,伯母。他姐姐,你就跟着叫姐姐。他姐夫你就跟着叫姐夫。见人要一脸的笑,不要板着脸,像人家欠你钱似的。人要随和些,自然些。他姐有两个小孩,初次见面。我准备了两个小红包。你记得给。”
  刘秀芳边收碗筷边叮嘱,像夏芳是那从不经事的小孩童。每一样每一件都要叮嘱一番。
  又恐怕她记不住,还要一说再说。
  就是怀里抱着吃饭的碗,手里拿着筷子,本要去厨房的,想起一事来,还要扭头来,重站桌子前,唠唠叨叨讲不停。
  “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操这么多心干嘛。”夏芳听了,好生不耐烦,咕噜道。
  “你莫要嫌我话多,我说的话你要听到,等你出嫁了,想我说你,我都不说你。”
  刘秀芳见夏芳烦恼,并不生气,反而接着说下去。
  “你身上这件毛线穿了好几天,昨天穿的已是这个,今天你就换一件,老穿一件,人家还你为你没衣服穿。来去只有一套。”
  “妈,你真烦呢。老说个不停。”夏芳恼得笑起来。
  “早点去嘛,早点回来。没啥事的话,等会我也会上街一趟。”李卫国一旁说道。
  “妈,爸,你们好像很是讨厌我是不是。”夏芳一脸正经地问道。
  “你这是说得啥子话?哪个讨厌你嘛。”
  刘秀芳本端碗要走,听到这句话,又转过身来。站在那里想要说清楚明白。
  “你们不讨厌我,你们这架式,像恨不得想把我快点嫁出去一样?”夏芳说道。
  “你这女子说啥话?那个当爹妈的不是想着自己儿女好。”刘秀芳白了夏芳一眼。
  “老太婆就是话多,现在都九点钟多了。再说阵子,都要吃午饭了。”李卫国接口说道。
  “好了,我不说了嘛,叫你教,你又不教。你就会当甩手掌柜,啥事不管。吃了饭就一坐,啥都不做,连碗都不晓得洗一下。猪也不喂下,这屋里上上下下都是我一个在忙,就你不忙,天天就是做点活,回来啥事不管。说你两句,你还不高兴。”
  李卫国才一搭声,刘秀芳话就如连珠炮,炮火全向他,说个不停。李卫国摸不着头脑,嘴里道“那个又不高兴嘛。”
  说完,出门去,站在院里。
  夏芳怕两人吵起来,不敢再往说下,也站起身,往楼上走。
  屋里一下子两人走了,刘秀芳没有说的了,端着一摞碗往厨房走了。
  夏芳上楼后,坐在梳妆台前,先往脸上拍打些化妆水,然后仔细儿看,觉得眉毛有几根生得不好看,拿起眉钳夹掉它。
  过后,又往脸又抹了些带胭脂的宝宝霜,又扑了些粉儿,取出口红,往唇上涂划,完事后又看了看,粉霜倒擦得轻轻,只是口红,看起来太浓了。心里不喜,拿手纸将它擦掉,重新抹了回,对着镜子,抿了抿嘴唇,看了看,方觉满意了,才去寻衣服穿。
  “夏芳,你在干嘛呀。咋这么磨蹭哟。早点去嘛。”母亲又在楼下喊着。
  “好了,好了。”夏芳穿上红色呢子,抓起小包,往楼下跑,
  刘秀芳见夏芳下楼来,看了一眼,微皱起眉头。想要说两句,又忍住不说。
  “妈,你跟爸不上街么?”夏芳随口问道。
  “你快去,快点去。等阵你爸上街买点东西就回来,我就不上街,屋里这摊子,不收拾下,人家来了难看得很。红包带上没。”
  刘秀芳挥着手不耐烦地说道。
  刘秀芳催促夏芳上街,耳听得有人叫她。
  “刘秀芳,刘秀芳。”
  又是陶二嫂来了。
  依还背着她那个烂着边,把她半个人都遮住的竹背兜,走过竹林边,不知从那捡来的小半背兜萝卜樱子,往院子这边走来。
  刘秀芳见她往这边来,脸一沉,不理她,假装没有听见。
  陶二嫂不在意刘秀芳是不想理她,看见夏芳打扮得漂漂亮亮,挎着小包站在院子,像要出门。
  “夏芳好漂亮哟。”陶二嫂赞扬道。
  “二妈,你从那里来嘛。这么早。”
  夏芳不好不理陶二嫂,说道。
  “夏芳长得好漂亮哟”陶二嫂说道。又冒出一句别的话。“我刚才在对面沟,沟里好热闹哦,初连两口子吵架,吵得好凶。”
  一听这话,刘秀芳转过身,问道。“为啥子?”
  陶二嫂子偏又道。“夏芳,你二十八哪,跟我们家秋芳同一年,是不是?”
  “疯子呀!前世欠你啥哟。天天都要来一趟。”刘秀芳变脸道。“你快点回去吧,天这么冷,你还在外面,穿这么少,你不冷么?”
  “夏芳穿这么好看,夏芳要嫁人了。”
  陶二嫂喃喃说道,自顾自说,不理刘秀芳,也不理夏芳。
  “我们秋芳跟夏芳同一年,夏芳都要嫁人了,秋芳还没有嫁人,秋芳也要嫁人了。”
  边说边往回走去。
  “二妈刚才说冯初连家吵架了,为啥子?”夏芳好奇地问道。
  “自家的事都忙不过来,管人家那么闲事干嘛?”刘秀芳恼怒地说道。“叫你早点走,早点走,就在家里拖拖拖。”
  夏芳知道母亲迷信。恼她走迟了,撞见陶二嫂来胡说。
  这回陶二嫂虽然没有哭,终归是过年,来这样的人,也不太好。
  夏芳不敢再问,只把小包往肩上一挎,出了门,沿路往禹王镇而去。
  正月初三的光景,去街上的人正多。
  一路上,除去绿油油的麦苗,就是满坡半人高的油菜,有那早的,也在悄悄冒出几朵黄花,摇摇晃晃在风里,胆怯怯的俊模样。
  数只麻雀儿,在地里枝头,一点都不怕人,好像只要你一伸手儿,它就会飞到你的手里一般。
  一只野鸡从草丛里窜咯咯掠出,飞进沟里不见。
  年轻的打工人,一年出头只有这过年时候,才从远方赶回。把外面一年的艰苦,一年的风霜,都暂时忘掉。
  过年的日子,穿上最为时尚的衣服,带上最真诚的笑容,携上最爱的妻儿,欢欢喜喜一路上街去。
  孩子们一年没见到过父母,现在父母回到身边,要把一年缺失了的爱,在这几天里全补回来。
  他们穿上簇新的衣裳,塞着崭新脆响的压岁钱,一手拿着冰糖葫芦,一手抱着锅盔灌凉粉。背上还背着机关枪,腰里别着电光剑,俨然贪吃的小侠客。
  顽皮地拿出压岁钱,买来鞭炮,点燃着,瞅空子,往地上一扔,“啪”的一声,吓得走路的男女妈呀一声跳起来。
  因为过年,小孩子们大多会得到谅解。只会说道。“那里来的小孩,这么顽皮。”
  或有站在桥头,点燃炮后往水里扔的,看鞭炮在水里一声闷响,绽起尺许的水花。欢笑声一片。
  街上成了与相熟的人碰面的场所。
  一年没见过的朋友,同学,亲戚。都在这里碰上,然后大家站在一起,相互介绍着家人,笑说一年过去,又老去许多,或说儿女听话,考试得第一。
  集攒了一年的话语,都集中在街头上来说一回。
  看看腕上的手表,十一点多,夏芳暗想,“这个时候,可以过去了。看他怎么着?只要他有一丝推辞言语,我马上转身就走。我绝不受他的气。”
  穿过禹王祠,祠前三角地,三五团男男女女结伴站在一起。
  夏芳看着他们,叹一口气。许多人回家一趟,其实最重要的就是相亲,每人心里都有一根线,这根线把他们牵着,无论他们走多远,都会牵着他们。牵着他们回到家来。跟命中的另一半相会。
  “夏芳姐。”夏芳暗感叹,听到有人叫她。转身一看,是冬芳抱着儿子,在街上闲逛,看到夏芳,上前打招呼。
  “冬芳,咋没做生意呢。”夏芳略有点尴尬地笑问道。
  “懒得做,多耍一天,明天才开门。”冬芳道,又问。“夏芳姐,听说你定好了?定在那里了?”
  夏芳不想告诉她,笑道。“你属狗哦?消息好灵。”
  “在这街上,没有我晓不得的。”冬芳狡黠地一笑。“想瞒我?你定的是老饭馆的张建辉,梅大姐做的媒。没错吧?”
  “真是个鬼灵通,包打听。”夏芳只好默认。
  “他家同意了没有?”冬芳又问道。
  “这个我就晓不得,没说有啥意见。”夏芳故意将话说得模棱两可。
  “张家妈是个厉害人物,泼辣得很,最蛮不讲理,通街人怕她,都说谁要摊上这个婆婆,够她受的了。”冬芳压低声音说道。“张建辉去年订了一个,本来说好今年回来结婚的,日子都挑好了,客请好了。哪晓得女娃子去趟浙江,跟人家跑了。听人说,就是怕她这个婆婆。张家这回丢个大脸,听说怄得上医院输液。他姐夫还叫人去把人家家都砸了,他姐夫是街上的二流子。”
  冬芳把这些事情低声儿道来。说完才想起,道。“哎呀,你看我,我给你说这些干嘛,这些都是街边上的传闻,说笑话的,你别听啊。”
  “你不说我不听,都说了还要我不听,你啥意思呢?”夏芳心里冷笑,嘴里笑道。“这些儿我真还晓不得呢,看来他家水好深哟。”
  “我们做好姐妹,不想让你上当才给你说这些。我还听人说,张建辉是个花心大萝卜,外面交好多女朋友。”
  冬芳说到这里,想想又道。
  “不过,街上的男孩子嘛,哪个没耍过几个女朋友哟,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后,又不要人家大把的是。街上呀,说起就是一本书哟。”
  夏芳听得这几句话,有些厌烦,笑问道。
  “冬芳,过年了,你也不回乡下来看看。”
  “等两天要回来看看我妈。哟,你还有事,我就不跟你耍啦,我先走了。”冬芳说着,抱起儿子走开。
  看着冬芳离去的背影。夏芳心里很不是味。她早知道张建辉是临结婚时,女方跟人走了,媒人才会说给她。
  先前并没有记在心上,这会经冬芳一说,倒有些失落。
  “我不过是在填补别人不要的空缺。”
  夏芳在街头呆呆站了一回,心下惶惶然,说不清什么原由。
  也不知面对的到底是个什么未来,是什么样的人物。
  “滴滴”几声儿喇叭声,一辆黑色小车驶过来。
  夏芳站在路当口中。喇叭声把她惊缓过神来,慌忙让到一边,待小车过后。才慢慢往老饭馆走去。
  禹王镇的饭馆,有过年休息三天的规矩。
  老饭馆照例没开门营业,只将小门开着。
  大门前聚集了不少人。街道两旁,摆了许多小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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