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七

　　“我估计他这个大区总经理肯定是保不住了，你看能不能……”曹开利试探性的看着小鹿次彬，“如果给他来个降级使用，这样能不能……”
　　“降级……”小鹿次彬知道曹开利这降级的含义，关键是这级怎么降，降到嘛程度，降为三把的副总是降级，降为一般员工也是降级，这其中的差别可是大了去了。想到此小鹿次彬毫不隐讳地问道，“你认为降到哪一级好？”
　　“这……”尽管曹开利知道小鹿次彬会把这个难题再踢给自己，可没想到却是以这种以退为进的手段，“由副总经理降到……”曹开利觉得这个要求有点儿过分，别说说不出口，即便真的说出来心里也是发虚的，这么高的要求，可以说根本就办不到。既然求人，就不要强人所难，提太高的要求不现实，尽然明知达不到，不如再降一步，或许能够得到满足。曹开利看着小鹿次彬，见他一脸的凝重，转而说道，“我知道过高的要求绝对达不到，如果不可能就再退一步，那就让他……”
　　小鹿次彬知道曹开利是想让张凯担任下面课长，要知道，即便是一名课长，也要负责一个省的销售范围，手中同样握有很大的权力，凭他的能力和业务水平，能否担得起且不去说，单凭让这种人品差的人担任，新继任的大区副总经理能否答应，都值得考虑。更何况他的所为已经在大区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就这么不轻不重，轻描淡写，象征性的处理一下，大区的员工会会不会说处理得太轻，服气吗？他皱着眉头，看着曹开利并没回答。
　　曹开利明白了，在大区担任课长的职务是没有希望了，再下面最多也就是个主管，会不会直接降为销售专员，这等于一撸到底。由大区副总经理一下子降为销售专员，跟刚刚入职的新员工没多大区别，甚至连刚入职的新员工都不如。一抹到底的张凯有没有这个脸在大区呆下去，是还真应该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在如何处理张凯这件事上小鹿次彬一时拿不定主意，把张凯由一个大区副总经理降为大区下属的课长，这个权力不在他手中，要由总裁来决定，他不知道该如何答复曹开利。小鹿次彬是思考了一下：“这样吧，你先向总裁做汇报，先别提出对张凯的处理意见，即便总裁问起，你也以这个权力在总裁手中，我一个部长无权干涉为由，先拖一下。这样，就可以给总裁考虑的时间，我也可以趁机和他交换意见，你看如何？”小鹿次彬看着曹开利，“不过，兄弟你放心，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说服总裁，为张凯争取最大的利益。”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再说别的就有点太过了。“谢谢！”曹开利端起酒杯，“我敬你！”
　　“你我可以说是知己，就不必客气了。”小鹿次彬喝干了杯中的酒，“我有一句话，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你说的话我不仅想听，而且一定要听。”
　　“根据我对JN集团的了解，按照本部的要求和总部的规定，像张凯这种情况，基本上都是要被开除的，如果能降为一般的职工，那就是格外开恩了。”
　　曹开利明白，这是小鹿次彬从侧面向他表明意见。尽管曹开利已经预料到张凯有被开除的可能，这句话从小鹿次彬这个副总裁的口中说出的分量是值得重视的，尽管他有点惊讶，但还是没说出口。从小鹿次彬的口气中，很明显的表示出，自己替张凯进行的一切设计和努力，想法虽然是好的，却已经失去了实际的意义。不管能不能达到目的，曹开利都是要做最后的努力，即便正副总裁不高兴，也要想尽千方百计为张凯争取到最大的利益，这唯一的希望。“如此说来，保住张凯的工作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也是我们目前最大的努力的方向了……”
　　小鹿次彬毫不隐讳的冲曹开利点点头：“从这件事的严重程度上来说，如果能为张凯保住这份工作已经很不简单了。咱们都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心里很清楚，只有保住了饭碗，生活才有保障，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的意思是，先努力把他的工作保住，在此基础上再做进一步的争取，只有这样才能为张凯争取到最大利益。”
　　曹开利端起酒杯：“谢谢副总的指点——为张凯这最后的利益，也是最大的利益，干杯！”
　　小鹿次彬听曹开利这么说，放下酒杯：“今天我们两个见面的事，不要和总裁提起，只是你知我知，要不然会陷于被动。你明天一上班，就到总部向总裁汇报，总裁向我征求意见的时候，我会根据情况，从中帮忙。”
　　
　　曹开利向总裁汇报情况，总裁把副总裁叫来一起听，曹开利当着正副总裁的面做了简单的汇报，两位总裁听后久久没说话。曹开利见两位总裁都闭口不谈，心里虽感到奇怪，却很清楚，在总裁没发表意见之前副总裁是不会首先发表意见的。他不知道总裁在这件事上究竟是嘛态度，不好开口直接问。
　　“曹桑，你尽快的将这次的调查写个报告，待我和副总裁看后商量一下，再决定这件事该如何处理。”小鹿朵昕沉思良久后才对曹开利说。
　　曹开利明白总裁不会直接当着自己的面直接说出自己的处理意见，即便是做做面子也要和副总裁商量一下。即便总裁是否已经有了处理意见，就是走走形式，也要先听下副总裁的意见，武断的当场说出会显得不尊重副总裁，尤其是在自己在场的情况下。曹开利知道这种事自己在场有很多不方便之处，更何况自己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份儿，便站起来说道：“我那还有点事儿，就先回去了。”
　　曹开利忐忑不安地出了总裁办公室，他估计小鹿次彬为了掩人耳目，事先不会和总裁交换意见，他昨晚的态度很明确，在曹开利汇报之前，他如果和总裁交换意见，总裁会疑心他事先知道了，这其中意味着什么谁的心里都明白，总裁是绝对不允许他俩做私下交换意见，擅自拿出处理决定的。
　　曹开利总裁听完汇报之所以一言不发，第一考虑很可能是对张凯做开除处理，当着自己的面说不出口？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小鹿次彬说服他的可能性就不会太大，自己的一切努力都会付之东流。就在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为张凯的事儿忧心忡忡，胡思乱想的时候，秘书打电话让他去总裁的办公室。
　　曹开利心里虽急，却不能表现出来，装出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并没马上去，而是喝了一杯茶后才迈着四方步，不着不急地来到总裁的办公室。敲门走进总裁的办公室，很礼貌地向总裁点头了点头，“总裁好！”随后说道，“对不起，我正准备来您办公室的时候，文书打来电话，说有点急事儿，需要马上处理，所以迟了一步。”曹开利对总裁历来是使用您，这不仅是因为他的岁数大，主要是缘于他是小鹿次彬的叔丈人，比小鹿次彬大一辈，站在这个角度也属于自己的长辈，应该尊重。
　　总裁冲曹开利一笑，指着沙发示意他坐下。他刚坐在沙发上，总裁便用生硬的中国话说道：“曹部长，不必客气。我知道你最近很劳累，沈阳离北京这么远，不光亲自跑了一趟，调查的还那么辛苦……”
　　“不辛苦，这既是总裁交给我的任务，也是我的职责所在，我愿为总裁效劳。”
　　“曹部长，这次去，把一切都查得很清楚，谢谢你！”
　　“事情是查清了。”曹开利把一份材料放在小鹿朵昕的办公桌上，“这是呈给你的报告，请您过目。”曹开利把手中的另一份材料冲总裁一抖，“这一份是给副总裁的，二位总裁看后，在如何处理上，可以交换一下意见。”
　　总裁看着曹开利给他的报告奇怪地说道：“我刚说完让你调查写报告，这么快拿来了，这说明早有准备的曹部长，不仅对工作认真，而且非常注重速度和效果。”
　　小鹿朵昕的话外之音曹开利是听的出来的：“不是我速度快，只是为了效果，我做一步总结一步，在沈阳没动身返回前，就已经写出了草稿，存在U盘里，您要，我校对一遍，就打印出来了。”
　　小鹿朵昕看着曹开利说：“这样，既说明曹部长对工作有条理性，又说明很用心。”他拿起材料看了看，对曹开利说道，“请曹部长先回去，我看完材料便和次彬君商量，然后再和你交换意见。”
　　“好的！”曹开利很礼貌的冲总裁小鹿朵昕一点头便退了出去。曹开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由于心中惦记着张凯的事，告诉下面的人没有急事别打搅他。曹开利焦急的一直等到快中午十一点钟，才接到小鹿次彬的电话：“总裁叫你到他办公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