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悬疑武幻>芙蓉情仇>第二回 寒眉山人遇故人

第二回 寒眉山人遇故人

作品名称:芙蓉情仇      作者:李岩      发布时间:2023-11-06 08:33:49      字数:3850

  一个壮年男子和一个戴着素纱、身材丰腴而健壮的女子并辔而行。
  一个骑着毛驴的女子,紧跟其后,穿得很时新,很艳丽,时快时慢,快得出奇,也慢得出奇,像是骑了一个凤凰驹子,会杂耍似的,引来人们的冷嘲热讽。对于长得漂亮的,也要指指点点;对于丑陋的,可谓是青眼有加,这就是世人的通病了。
  骑着毛驴的女子手拿火风杖,挎着月牙弯刀,黯黄的蜡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冷若冰霜,显得有点老气。看来她的脾气很坏,对过往的人不屑一顾,只要说起前面女子长得好看之类的猥亵之语,或者是对她不敬的混账话,抑或是评头论足的,她的马鞭比舌头灵活得多,打鼻子打不到嘴巴,很是精准,还有点狠。那些找不自在的人,带着狠彩之后,才会收敛很多。她不是一个心慈的人,这是轻薄无礼过后,那些人作出后悔之举后,得出的结论。
  那穿着貂袭大衣的女子,个头儿很高,鹰勾鼻子棱角分明,蒙着黑纱,穿着很朴素,但掩盖不了那种雍容华贵的大雅,那种骨子中的傲气来。的确,她们就是女真的黄金家族的人,爱新觉罗一脉,她那眼神充满了爱怜、惆怅,温婉道:“阿华,初来中原,休得惹事生非。”
  她冷淡地拉下脸来,看样子她倒像是主子似的,一副高傲的样子。本来她不善言辞,看到夫人怪她,她越发离得远了,嫌她太过于唠叨。
  看来他们是从关外来的,中原话略显生硬。那壮汉道:“婉容,你的慈爱之心还是改不了,一晃都十年了,不知我们此次进中原,能不能找到我们的黄娅儿。”他身高马大的,两鬓斑白,眉毛已经变成黄色了,而且还很长。
  婉容乐观道:“不管能否找到,尽点父母的心意也是好的,我也没报多大希望。唉,屈指算来,她已经十六岁了,不知是胖了还是瘦了,可能要比我高了,只要看一面也好,纵然含笑九泉了。”
  此人是寒眉山人——纳兰德,他听后心如刀绞,惆怅不已,转移话题道:“你才说了一句客气话,小华就生气了。”
  婉容道:“她就那样,是个直性子,也就你对她好了,你比我还心善。要是放在草原上,她又惹事了,让额爹和娘生气。”原来身后骑着驴的女人叫那朱华都,是一名孤儿,是纳兰德把她收留的,才没被风雪冻死。
  纳兰德从没把她当下人看待,可是她谁也不认,就认他和夫人。她又是个异人,天性聪慧,才艺双绝,让纳兰德很是敬重,只能成为纳兰的小妾了,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寒眉山人是纳兰的字号,他素爱文雅,故而学起腐儒酸丁来了。
  他虽然是个战场悍将,不失风雅之趣,为了夫人喜好,也爱这一套了。不管如何,他都让她开心快乐,两人深深地爱着对方,时时为对方考虑。由于失了女儿,思念得苦,他的眉发都变色了,这是事实。父爱是执着而忧心的,也许这种爱可以让人快乐,而他却倍受煎熬。
  纳兰德和她一起长大,两小无猜,花四娘不忍心去插足,生了花玉晶,一直留在了中原。其实她也不想到北国去,不适应辽东气候,才两地分居。纳兰德因为兴城一役有功,努王才让他寻回自己骨肉,以偿心愿。
  今年边境吃紧,百姓生活很是困苦,努尔哈赤已平定了辽东,代善王攻下葫芦岛,辽王朱同明和夫人白玉珊已退至山海关,和四个孩子固守着;林鹏在绥中,凌原一带作战,形成对峙之势,女真人势如破竹,明军人心惶惶,士气低落。
  “快抓小偷,抓住他!”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孩子从人群中窜过去,后面的人紧追不舍,显是痛恨之极。他们生活得苦,异常拮据,对小偷从来不会怜悯的。
  那些人看到小孩子摔倒,劈头盖脸的拳头直往上面招呼。
  “求你们,别打我了,我不是小偷。”
  他俨然像是一个富家子弟,小孩子衣服上沾满了灰尘,眉清目秀,脸蛋上有两道泪痕,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被人冤枉了似的。
  “住手!”一个冷得不能再冷的话让人发怵,那伙人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没过一会儿,那些人吃惊了,后悔了,一个个都跪在了小孩面前,况且打人的手掌都被马鞭划开了,四处弥漫着血腥味儿,踢人的脚也被马鞭打折。这一幕,让人匪夷所思,如遇鬼魅一般,那伙村夫吓得肝胆破裂,很难相信是人所为之。
  他们看到这个凶神恶煞的蜡黄的脸,像见了瘟神似的。
  “求大侠饶了小的。”
  那朱华都道:“刚才我说的话是废话吧!还是耳朵聋了?”
  “没有,小的听的清清楚楚。”
  那朱华都道:“今天把你的耳朵割了,以儆效尤。”说完,两鞭子下去,两只耳朵不翼而飞,让众人心惊胆战。
  她这时又变得温和起来:“小朋友,为什么要偷他们的东西?”
  小孩道:“小姨,求你别杀我,我没有……”她看了看他手中的玉米棒子,心中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和他差不多,他起码还有玉米吃,在草原之上,只能吃马料了。幸好让纳兰收留,才算捡了条命。她最悲哀的是,连自己亲生父母都未见过。
  她看到他惊恐之色,把他的生玉米棒子接过,给了他一块曲里麻,他吃了起来。“多谢小姨。”看到他虎头虎脑的样子,嘴巴又甜,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两个人找到纳兰夫妇,来到一处客栈。这与其说是客栈,还不如说是一个车马店,里面倒也干净,只有十间房屋,后院是专门用来伺候马的,生意很冷清。
  他们一进大院,看到一辆马车在院中放着,留意了一下,婉容道:“没想到这个车子造得这么结实,这主人一定是个巧人了。”
  纳兰德道:“是啊,看来这车的主人很不凡,心思细腻。”
  那小孩子毕竟天真,忍不住玩了一会儿。
  纳兰道:“小二哥,给我们的马儿上点好料,再来一些煎饼大葱,给孩子一大碗长寿面。量多点,来五斤黄酒来。”
  其实他们心中清楚,能吃上这么多好吃的,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哪有四菜一汤。
  店小二见他们客气:“要不要给你们再来点猪头肉?”
  纳兰德道:“好,我还以为你们没有,才没相难。再好不过。”
  小二笑道:“今天你们可真有口福,恰好冯爷办喜事,才把猪下肺给了我们。”
  大家没加多问,其乐融融。婉容看着孩子吃面,他说道:“大娘、小姨,多谢你们救命之恩。我娘说,有福同享,可是就一碗面,我匀你们一些,不然我吃不下。”
  婉容道:“你娘在哪?叫什么?”
  他哭了半晌,抹开眼泪:“我娘是皇宫娘娘,爹叫董师秀。后来北风那个混蛋把我交给辽王了。”他稚气的话,把二位夫人逗乐了。
  纳兰德一听董师秀,让人无法容忍,气不打一处来。为了不伤害孩子,可怜起来,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小小年纪遭遇这种事,也是不幸的。
  婉容道:“小家伙,既然辽王对你好,为什么还要跑出家来?”
  小男孩道:“他们都看不起我,还打我,还说我是孽种,他们还欺负人,所以我才气不过,逃了出来。”
  婉容道:“他们是辽王的家人吧?!”
  小男孩子道:“不是,是小伙伴。姐姐对我特好,只是哥不让我练功,一天到晚读书,我很烦,才出来。由于我迷了路,找不到家了。”
  纳兰德道:“还挺有骨气的,只要你叫我老爹,将来我替你收拾了那些小兔崽子。”
  “孩儿拜见老爹,大娘。”
  他忙扶起来:“唉,你叫什么?”
  “我叫董明秀。我听他们说,我的爹娘不是好人,都是大坏人。”
  纳兰道:“我就喜欢大坏人,将来你也变成个大恶人,哈哈。我寒眉山人,终于可以报仇了。”他有点不解,奇怪地看着,小眼睛滴溜溜乱转。
  又道:“我是纳兰老爹,你是纳兰明秀,记住了!”
  董明秀道:“老爹,我想学武功。”
  纳兰道:“哈哈,贼灵,妙极!先吃饭。”那叫声让他发怵,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见他呼的一掌,将门前的树打断,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董明秀见他状若疯颠,心中直发毛,又想到自己仇恨,喝了口茶,一声不吭。
  婉容夫人道:“唉,你别发疯了,小心吓着孩子。”她和蔼可亲地安慰了几句,说道,“孩子,吃完了,就去休息,以后机会多的是。”
  三个人刚要休息,忽然听到打骂的声音。只见一个壮年妇人,穿着朴素得体,难以掩饰她的那种骨子里的气度和高贵来,乌发光亮,端庄秀丽,红润的圆脸上隐有泪痕,很是伤心。
  她手拿戒尺,地上的一个男子跪在地上,看上去已是弱冠之年,袒露着上身,遍体鳞伤。他紧咬牙关,不动声色,为母亲的这种做法伤心。但是他不能表露出来,因为他爱母亲,两人相依为命,已是不易。
  自己再受冤曲,也算不得什么,绝不能让这种大爱受伤,就算母亲不讲理,他也不想争辩,心中早已伤痕累累,痛苦不堪。她喝骂道:“孩子,这仇你必须要报,杀了白一剑和白浩成。”
  纳兰一听,身子差点吓得僵硬了,心想:“这两人面相好熟,噢,果然是宁小天。”他和花四娘子吊孝时,看到志成骂过他们母子,当时志成愤怒已极,根本听不进话去。
  他强行分辩,虽然对不住母亲,但是忍不住开口了:“娘,你打死我,我也不会报仇的。”
  志成是朱潜龙(朱亦悔正名)的姑父,而白一剑又是他二哥,宁小天哪里知道,志成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是朱潜龙的师父,这层关系,小天心里不知道,潜龙始终瞒着,害怕有人对志成不利。即使不知师父这关系,就冲志成面子,也不能去报仇,宁小天是糊涂极了,毕竟是朱家对不住白家。
  “啪”的一声,一掌掴在他英俊的脸上,她愤怒道:“你还敢顶嘴,难道你忘记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了?”
  朱潜龙不知道父亲究竟干了什么,母亲始终都没说,也没提过。志成和他谈武论道,曾把自己的遭遇说了,绝口不提朱仰南的事,害怕他幼小的心灵上蒙上阴影。他笃信不疑,违心地说:“娘,冤冤相报何时了,当年我父亲的死因我虽然不知道,但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想再生冤孽,再造冤债。我若杀了白浩成,那梅姑小姨怎么办?孩子还小,你放过他们。如果我做了,会于心有愧,不知他们会受多少罪业。我不想把我的不幸,转移到他们身上。”他的心很痛,自己学武只不过是报仇的工具,让他心中寒凉万分。
  她想起这些年的遭遇,心寒起来,心中对志成百般思念起来,觉得孩子的话是对的。可是想起当年浩成无意中杀了他,恨意顿生,要不是他的过错,自己不会失去丈夫,也不会落迫如此。她默默地流下泪来,对苍天道:“阿聪,你听听,你看看这个不成器的孩子,他让我太失望了。”说着,那把戒尺狠狠地落下,皮开肉绽,鲜血迸流。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