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器晚成（一）

　　48.好事多磨
　　俗话说：“好事多磨。”
　　在购买了哑柏进校庄基地两年之后，任顺生终于实现了加盖门面房的梦想，为进一步扩大办厂规模，改头换面，迎来了千载难逢的机遇。
　　2003年初，当时哑柏电影院的家具多得已无处盛放，急需加盖门面房，才能得以缓解。然而在四十余位购买哑柏进校庄基地的人家中，却只有任顺生一人心急如焚。因此，任顺生准备做哑柏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第一个带头盖门面房。
　　任顺生当时是哑柏地区唯一的一个县政协常委。他在政协生活的长期磨练中，办事或者处理问题，不说胸有成竹，起码身上有一股胆气和敢闯、敢说、敢干的精神。因此，任顺生决定先把庄基尺寸进行精确测量、计算后，然后再盖房，这的确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据听说，先要找周至县城建局，再寻哑柏镇人民政府，最后还要找哑兴村的具体负责人。结果，任顺生就斗胆逐一寻找了以上三处相关负责人，并阐明了一个根本问题：购买哑柏进校庄基地的人，两年前就把钱交了，至今为何盖不了房？人家的回答是，各级政府不存在什么问题，盖不了房的关键因素在于：购买庄基的人，没有人带头丈量尺寸，四十余家庄基都连成一大片，如何加以准确区分？无人定局。因而拖延至今。
　　任顺生一看是这种情况，就即可又找哑兴村委会，他们研究了一下，委派了副村长界松林和村委会委员张耀延二人前来负责解决此事。次日，任顺生就和界松林、张耀延首先把哑柏进校全部卖给四十余家的那一大片庄基地，由东至西的总长用皮尺测量了几遍。最后，每家三间庄基，按9.9米定点划分，总长却欠了10公分地方。任顺生当场建议，叫把哑柏进校门的出口，减少10公分，加在所有庄基地的总长里边，如此才划分均等。最后还花时间确定了门面房前的人行通道的大小，哑柏镇统一规划为7米，也就是说房子前檐外墙的外皮距离公路道沿只有7米，作为人行道。就这样，任顺生前后跑了一星期，还亲自劳了几天神，好不容易才把从哑柏进校购买的三间庄基尺寸定了位，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盖房”。
　　关于盖房，任顺生思虑再三，准备叫翠峰上宝玉的匠人赵育林领衔建造。此人五十岁左右，手下有一帮人手，个个精兵强将，在周围村庄真是“十字街头开饭店——四方吃得开”，一般人还争不到手。况且这次，任顺生准备将前房、后房一次盖，都是三层半，这在当时的农村并不多见，也确是一块肥肉。于是，赵育林爽快答应了：每平米70元，待房建成后，统一结算工钱。
　　一切准备停当，就托人选定了黄道吉日，定于二00三年古历二月初六破土开工。
　　这天清早，任顺生还没起床，就听老伴王灵侠说，他的好友张耀林老哥拿上香表祭物，正送神离位，以保平安，这让他备受感动，就下定决心，非得将门面房建起不可。这时已过六点，不一会儿，挖掘机就来了，准备开挖地基。
　　当时哑柏进校庄基紧后面就是哑柏进校的操场，任顺生想把深挖出来的黄土倒在操场，就必须征得哑柏进校校长的同意才行。恰巧，哑柏进校的校长赵钦宗是任顺生的朋友。赵校长一见任顺生亲自登门央求，就满口答应。由于前后两座房的地基一起开挖，深度达2.5米，结果把下面的沙层都挖出来了。由于土方量太大，把偌大的操场，一堆挨一堆，全都倒满了，不管是谁一见现场，都说下的功夫很大，阵容确实不容小觑。地基开完完毕，接着就加紧打地基，加固墙根。为了确保质量，用砖量忒大，光一个墙根，做到正负零，就用了5万多块砖。
　　工头赵育林，本身就是个急性子，二三月的天气，不热不冷，正是干活的好时节，不到大忙口，第三层主体已拔地而起，四周围又没有其他建筑物。任顺生知道，第一层4米高，第二层3.8米高，第三层3.6米高，看起来鹤立鸡群，蔚为壮观，真让人惊叹不已。
　　然而中途差点要了任顺生的老命。
　　一次，时年60岁的任顺生想上楼顶看一下，只见房里的钢管架横七竖八地搭在一起，就像蜘蛛网一样，他就小心翼翼地钻空子爬了上去。他的手刚一抓那个钢管立柱，就顿感知觉丧失，两眼直瞪，口里也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就迷迷糊糊，还动弹不得，就像被钉子钉住了一样。此时，只有工头赵育林发现任顺生在上楼，他回头一看现状，赶忙大声喊道：“任师叔，电闸上有电。”任顺生方才颤颤巍巍地松开了手，待意识清醒，才知道自己不小心触了电，当即就倍感不寒而栗，吓得不啻“黄鼠狼咬病鸭——浑身哆哆嗦嗦”起来。原来，人一触电，嘴就不会说话了，真吓死人了。待紧张的气氛一时过后，任顺生才长松了一口气。
　　这时，任顺生一看三楼，前后房两米高的大梁柱子都已经做好，静待立木。
　　关于立木，任顺生着实很发愁。他知道有两根近十三米长的大梁，是用他亲手买回来的一对棉白杨做的，又粗又重。怎样才能把大梁吊上去？让他一时愁肠百结。任顺生就去向工头赵育林讨教，赵育林不假思索地说：“用两个拉链，同时上升。”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当下就让任顺生茅塞顿开。这时，任顺生又长松了一口气。就这样，顺顺利利地立了木，然后钉椽、摆瓦、挑脊、善后，终于大功告成。
　　接着，任顺生立即叫粉刷工处理室内，一边是油漆工忙着油漆门和窗子，一边是匠人们忙着贴内外瓷片，趁此期间，他自己则准备带领张义民和董辉等厂子的几名得力助手，把由上至下四层楼梯的栏杆全部做起来，所用的材料全是任顺生早都准备好的日本铁松，木质坚硬，一律棕红色色泽。就连每个休息台都一律是精心制作的造型别致的木质栏杆。慢工出细活。几个人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把整个四层楼梯栏杆全部做完，并安装到位。其整体效果，是谁一见都会油然而生一种既宏伟又美观的感觉和印象。
　　哑柏门面房竣工后，时任周至县常务县长张务平听人说，任顺生家新盖的门面房楼梯木栏杆做得好，就特意前去参观。张务平是哑兴村人，为人谦虚。他在任顺生陪同下，上楼梯转了一圈，就感慨不已地说：“这个楼梯木栏杆就像蒋介石当年给他母亲修的休闲别墅一样阔气，真不简单。”
　　逗得任顺生笑而不语。
　　随后，任顺生就让工人们把前后楼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部打扫得干干净净，并立即分派厂子的工人们，全部停止生产，把哑柏电影院厂子生产出来的油漆好的成品家具全部搬到新盖的门面房内。因为哑柏电影院厂子的东西也紧等搬出，实在没地方，早都放不下了。就这样，抬的抬，运的运，摆的摆，门面房一、二层楼都布满了家具。从此以后，任顺生也正儿八经地有了自己的家具展销室。而他和老伴却在一间不大不小的后房，将就居住。也正因他们的艰苦奋斗，他们的厂子才能改头换面，旧貌变新颜。
　　有一天，任顺生在西安进货时，偶然发现西安市自强路东头，有一家面朝东的现代工艺装潢部，专做用铁皮制作的立体大字。他感觉很不错，于是突发奇想，就在人家那里订做了一个刻有“哑柏镇西古家具城”八个大字的新招牌。新招牌取回来后，他就端端正正地镶在新盖门面房的前门正面，果然正宗气派，非同凡响，同时也如是更换了设在哑柏电影院木器厂的厂名。如此一来，“哑柏西古木器厂”的厂名，自此以后就被“哑柏镇西古家具城”予以替代。这个名号更响亮，更大气，更引人注目。
　　这也是原先西古木器厂走向辉煌的新起点。归根到底，都源于加盖门面房，这是令任顺生毕生都骄傲不已的一件大事。
　　那时，任顺生把门面房刚盖起不久，左右没有盖房的人都急疯了，到处找寻匠人，任顺生门面房这一排几十家纷纷出动，一家挨着一家就都争先恐后地盖了起来。任顺生知道下半年还有几家想盖房，可是却连个匠人都找不下。原来那时盖房的匠人很有限，周围哪来那么多的盖房匠人呢。为此，任顺生为自己第一个冲破樊笼，带头加盖门面房的英明决断，还额手称庆了好长时间呢。
　　从此以后，任顺生创办的家具厂就有了两处展销室，一处是哑柏电影院，一处是哑柏门面房，两处合归一处，都属于“哑柏镇西古家具城”。前来购买家具的人如同逛会一般络绎不绝。那时的生意真是“盛开的杜鹃——越来越红火”。
　　不过，红红火火的日子，离不开齐心协力、各司其事、各尽所能的家人的共同努力。对于这一点，任顺生深有体会和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