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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英子小满

作品名称:英满东山      作者:邵桂香      发布时间:2023-09-20 09:20:27      字数:6335

  二、英子小满
  高华村,虽然在黄土高原之上,却也古槐护村,历史悠久,人杰地灵。不但有着古老的历史,也有千年不息耀州窑延续的陈炉古镇。
  云岭上还生长着窑工们喜欢当做美味的龙柏芽。龙柏芽,书上也叫“白鹃梅”“金瓜果”“茧子花”,是高华村一带特有的一种植物。春天里,东风劲吹,气温上升,龙柏芽开始发芽,嫩芽被村民摘了用开水一焯做凉拌菜,鲜美爽口,是特有的美味。后来,据说龙柏芽有保健作用,更有当地一位姓郭的文化名人,把它发酵加工做成茯茶,填补了漆水市没有茶的空缺。据说,后来还在茶文化节上获得大奖,给当地增添了荣誉,也给高华村村民带来不少收入。
  更有高华村山间出土的奇石,因其特殊性,世人称之为“陈炉石”。验证了那句老话:粉蝶常有,漫山遍野;奇花不多,藏于山中。因为山有奇石,就有了今天我们要讲的故事,大自然是生长奇异的温床,有了一段佳话。
  不知从哪年开始,村里渐渐地来了不少城里人,他们大多是为了“寻宝”,开始在村四周,然后去农民地里,也有去野地里搜寻的。来的人多了,成了无形的广告,竟然把这石头的名声传扬到千里万里之外。好事者多了,“传媒”也就多了,原来名不见经传的石头,一夜间成了奇石爱好者炙手可热的香饽饽。而我们的女主人公,除了照顾弟弟高宝和以外,似乎不太关心其他。
  她处在人口流量渐渐多的山村,也免不了受到一些人的骚扰,主要是一些外来人的觊觎。有走村串巷的中年人,不知从哪里得知英子三十了还没嫁人,就动了小心思,有事没事便在村里走动,一有空便去搭讪英子。英子是高中毕业生,见过一些世面,不会像不出门的女孩那么扭捏,照例会大大方方接人待物,并不晓得人心叵测,也就越发使得别人异想天开了。
  她有她的心思,她有她的所想,只是被封存在心底了。最近一段时间,那颗少女的心有时会怦然而动,就是为了他,一个从城里回来、她“以前的恋人”,他叫华小满。他们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时间,她有了许多错觉,比较复杂那种感觉。不是青涩,亦非猜忌,又不是羞涩,总的来说是“说不清道不明白”的那种矜持吧。或许是难以描述的云朵,翻来覆去令人难以琢磨。也许包含着那句人们常说的话,叫做“无言以表”,只是一个“等”的意思吧。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味,总之,只有她本人知道。
  那年,她15岁,初中毕业,母亲发现比她小三岁的弟弟宝和身体越来越虚弱,就让她辍学了。四处求医无果,把家里折腾得欠了不少外债,眼看着大儿子大了,快该娶媳妇,也不敢继续再欠账,抱着听天由命的心理,任由他去。
  也许是他命大,或许是老天悲悯,听了一个乡村医生的偏方,采用渭北山里出产的几味中草药,以宜君党参为主的几味,使他身体竟然慢慢有了起色。在大哥娶媳妇后,也能像正常人一样去读书了。就在那年冬天,他母亲突然得病,没过多长时间,便去世了。
  第二年春,父亲也因病走了,真是祸不单行。英子熬到高中毕业,说什么也不去上学了,她哥哥高新发也没注意,因为他娶了一个“厉害”媳妇,不久就搬出去过日子,极少过问英子和宝和姐弟俩了。
  懦弱的哥哥因为有了“不讲理”的媳妇,渐渐地,有意无意地和姐弟俩疏远了。开始,她还有同学来往,自然她是同村同学,也只是她青梅竹马的华小满来她家最勤,他俩也说得来,投缘。随着时间推移,华小满考上了大学,见面的时间就少了,后来一年半载也看不见小满踪影,她免不了心灰意冷。好在英子也适应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往昔也渐行渐远了。有人给她提亲,她一概拒绝,也不屑什么“委婉不委婉”,直截了当。
  一次,八十多岁的老牛倌,和她也沾亲带故的村民华建树颤巍巍来到她家,给她提亲,说的是本村的后生朱宏。他也是受人之托,本不想来的,无奈介绍人的面子不好推辞。
  “你不要见外,行不行一句话,我是受副村长委托。”
  老汉木讷地给她说道,像是做了不该做的事一样。
  英子把泡好的茶水放在老牛倌面前桌子上,客气道:“不说这事,您老喝茶。”
  似乎这事与她无关。老汉知趣地解释:
  “实在不想来,架不住副村长嘴胡咧咧,我也权当走过场。好像跟我说那家伙是啥‘老板’,我当然知道我们英子的心劲儿和人品,不用说是没戏的,我也算走走过场,没有半点别的意思,你不要怪我多事,给我娃添堵——唉,我也是老没出息的。”
  英子并不怪老汉,平静地说:
  “没事,没事,咋会怨您哩,您老没事了,常来屋里坐坐,说说话,我也是一天无聊得很。”
  就这样,不少提亲说媒者都是无功而返,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不久前的一天,宝和从外边回来,说他看到华小满了,开一辆小车,白色的,还问了“你姐在家不?现在干啥哩?过一段时间我去看看她”。
  宝和看着姐姐的脸,说了些他遇到姐姐熟人的话,英子淡定地“嗯嗯”两声,再没说什么。
  过了大约一个月时间,华小满来了,他提着一大包东西,有水果糖,有果脯,有热板栗,有二斤牛肉和几斤榛子,还有一部新手机。宝和看着他姐姐好像视而不见,把华小满往外推,她没有一丝表情,只是说:“把你的东西拿走!”
  可华小满好像刚要说什么,英子不听,坚决把他向门外推。然后,她把大门关上,回到屋里嚎啕大哭一场,吓得弟弟宝和不知所措。
  后来,华小满又来过两次,英子还像那次一样,干脆不让他进门。宝和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问,倒是觉得他姐姐不讲理,“不分青红皂白往外赶人家”,心里说他姐是“嘛米子”。
  倒是英子似乎看出弟弟的心思,说道,“看啥看,我知道你想的啥。”
  宝和追问:“我想的啥,你就知道,看把你能的。”
  英子对他“哼”了一声,并没有说出后边的话来。宝和只有在心里嘀咕着:“嘛米子。”
  宝和把这事对他大哥说了,嫂子红红在一边听着,俩人开始不发表意见,跟无事人一样,这让宝和很生气。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嫂子红红心里早就有了想法,只是没有好机会对“大姑子”说而已。
  过了一段时间,见大姑子那边没什么动静,便去她屋里找她,当然后边跟着他男人高新发。对着英子好不容易宛转说了半天,才讲出了她要给她介绍对象的事。
  开始,英子满心不高兴,架不住她嫂子能口“吐莲花”的一张巧嘴,就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起来,说到大半夜,还约定了去“见面”的日子。红红才得意地扭着腰走了,一脸抑制不住得意的表情在脸上,哼着《三滴血》的段子走着。
  从她姣好面容上,不难发现有一丝丝岚烟,像薄纱似的只有在非常静止时才影影绰绰被察觉到。走在她前边是一位比她年龄稍长的村妇,是她嫂子。她嫂子人称“嘛米儿”,她的大名“红红”,姓孙,可是很少有人叫了,大概是难缠的角色,鲜有人晓得她“刺玫”的名字。她在前,“老姑子”后边跟着。她行走的步履很飘,凌波微步,又似乎走不稳,像是头重脚轻。
  小姑子不小,老姑娘不老。当嫂子的刺玫其实还要比高玉英小两岁。只见她体态微胖,肤色粗糙,稍显发黄,中等身材,一对大眼睛咕噜打转,眼帘微微下垂,似乎很有心计似的。薄薄的嘴唇右上,一颗小小的痦子,像刻意的点缀。一件灰蓝色风衣,一头才烫的大波浪蓬松着,一开口放出醋溜普通话,她对小姑子说:
  “英子,对于这个家,你已尽到了责任,已经让你付出够多了,谁也没啥可说的,这次该给自己想想了,总不能真的把自己给耽误了,你说是不是?”
  对嫂子的话,英子没有回答,而是若有所思:
  “嫂子,你先头里走,我突然想起,给宝和洗的衣服还没凉出来,这会儿太阳正好,晚了就干不了。”
  说着她便转身向回走去,还放出一句话,
  “嫂子,你在大槐树那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她给嫂子说了,就要往回走,刚走了没几步,有一辆奥迪车停在她身边。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位城里来的,英子认得,他叫李爆发,人称李狗,据说是个暴发户。其实,他真正的名字,知道的人并不多,就觉得他很有钱。有人说,他买石头不搞价,出手阔绰。他听说英子家里有块上好的石头,就去看,英子不认识他,但出于礼貌,还是让他进屋里看了。他先是看见英子,被她的美貌吸引,又听说她还是单身,便来了兴趣。交谈中,他得知英子的情况,动起了歪心思。用轻薄语言撩拨,竟然受到英子呵斥,便悻悻而去。但,贼心思依然在,有事没事,有空变摸到这儿骚扰她。每次都没有好脸色看,但心仍不死。
  英子也是没有办法,只得躲着他了。刚才,他远远地看到英子,便想起了前去骚扰,没料到被又过来的一辆车停在了后边。从车上下来一个人,城里口音,说道:
  “挡着路干吗,没见这里路窄?快!让开!”
  他见是一个身材魁梧小伙子,不敢说什么,便上车去让道。又见来的车上下来一个老板模样的人,他穿一身牛仔服,五十来岁年纪,指着李爆发道:
  “你!在这儿想干啥!劫道么,还由了你啦?”
  见那家伙灰溜溜地走了,老板模样的问英子:
  “他是做啥的,你们认识吗?”
  英子说:“知道他,是来买石头的,是个坏蛋。多亏会遇上了您,谢谢!”
  这时,就见那家伙发动了奥迪,“呼——”地一声把车开走了。英子这才对这位牛仔服再次道了声谢谢,才往回走。后来,她才知道这位牛仔衣叫王清云,也是奇石爱好者。
  望着英子背影,红红叹了口气,嘴里嘟囔着:“唉!看把人忙张的,不知心里一天都想啥,做啥都没个谱,慌得拾炮仗哩。唉!这累赘,也是把她给了个咋,熬煎啊!”
  红红嘟囔着向前移动,她之所以为老姑子“操心”,还是受男人和邻居的嘱托,本不是她心甘情愿做的。
  她男人,高新发,一位很勤快,但又比较懦弱的汉子。一年四季几乎很少在家,大多数时间在城里打工,人称农民工,似乎她嫁给他时他就极少时间在地里干活,农活几乎不做了。前些日子,他从城里回来,说不干城里的活了,要去挖石头。并说,挖石头能挣大钱。红红当然晓得他说的那个“石头”,也常见有村民从地里挖出石头拿城里卖,起初很好奇,再后来,见偶尔有城里人进村买石头,且价格据说还不错。牛倌一块石头就卖了1万多元,不知是真是假。
  她听男人说:“就是咱这里石头,弄得好了一块儿石头卖钱,顶得上二亩地的收成哩。”
  她也晓得,一亩地产的粮食等值几个钱,也就不嫌弃男人挖石头的决定了。再说,早年就有人拿这里的石头当宝贝,她还是听他爸说的,说那是在很久以前,就有知青把这里的石头当作宝贝,据说还有本书,就叫“华原石”,说的就是石头的故事。她也就由着男人折腾。
  正冥想中,听到有人叫她,抬头看时,是村里的华小满。只见他一身藏青色西装,十分干练,年龄也有小三十岁,大学毕业后留到省城打工,回来没多长时间,说要回乡务农,不去城里了,哪里都不好混。有人说他不务正业,有人说他是没出息,对于大家的话,他都呵呵一笑,并不解释。偶尔也有叫他去山里挖石头,还煞有介事地说,要在这儿搞一个地质文化馆。此刻,他正把车停在路边,笑着向红红打招呼:
  “嫂子,你独自一个,我新发老哥哩?他不怕谁把你拐跑了?你这是在等谁,感情不是背着我哥,偷着跟人约会吧。”
  红红也不是省油的灯,骂道:“死鬼,你跟我约会啦——你媳妇呢,咋没见你带回来,让嫂子看看么。”
  小满似开玩笑地说:“我媳妇,不是你给我看着哩,你还不信?撇嘴干啥,不信咱就走着瞧。”他说的煞有介事一般。
  “你个死娃,也会拿嫂子开涮了,小心我见了你媳妇告你的状。”
  见他“玩笑”开得离谱,红红就把话岔开,“听说你跟英子还是同学哩,我告诉你,今个儿我就要带她去相亲哩,她一会儿就来。”
  小满不再胡说了,一本正经问红红:“你,带她,去相亲?真的假的?!”
  红红笑了:“是啊,不打诳语;你拿嫂子打哈哈,小心舌头叫老鹰捉去了。贫嘴,看风闪了舌头——哎,你咋还没问媳妇呢?你怕有三十了吧!?要找个啥样的?”
  华小满若有所思,突然,他一脸坏笑:“最好像你这样的,再不像英子那样的也行——你当家不?不会是拿我开涮吧。”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依然像在等着什么。向村里方向多瞟了几眼,再看看着红红说,“咋就你独自一人?没相跟别人?”
  红红道:“相跟谁?”她也不晓得他说的那人是谁,平时她去哪里不是自己就是和男人一块儿,他说的意思她不懂。
  华小满竟然直接说了:“我说你家的英子。”
  哦,红红恍然大悟,答道:“她呀,今天就是随她出去的,有件关于她的大事,”
  她环顾一下,接着说,“咋还不见踪影!”
  她看看小满的车,笑着说,“小满,听说你常去沟里寻找石头,估计也卖了不少钱吧?”
  小满道:“是的,不过我不卖钱,只是寻找那些有代表性的石头,并不太注意石头的‘卖相’,他们是不懂的,把宝贝当赚钱的商品了,我要也是那样,还不如去城里挣钱去了,我有我的目的,不玩石头。”
  红红一头雾水,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似乎若有所思一般,又像云里雾里。看他对其它没兴趣,她便又提及她家的老姑子,卖萌似地说:
  “唉,说起英子,成了我这当嫂子的一块心病,三十多了,心里啥啥不容,都得我惦记着,愁死人了,真愁,真愁人那。”
  她表情十分夸张地展现在白花花的太阳下,“真的,你说,不管吧,别人说长道短。管吧,她又不听,你说让人发愁不?我也是愁的一夜一夜睡不着,一天一天吃不香,唉、唉、唉。”
  华小满倒是笑得咯咯的,说:“我知道了,谁难也不比你难,的确是很难,老大难。英子这娃也不体谅体谅她嫂子,真真是不懂事的瓜娃。”
  他俩说笑时,英子刚好走到面前,一见到华小满,便打招呼:
  “小满,你一天忙的做啥——听说你有事也去沟里挖石头?”她问小满道,“放着省城你不去,回来去沟里寻石头,你对这石头还有啥想法,讲出来听听么。”
  华小满说:“你说对了,英子,咱这儿的石头,不是一般的石头,你没看这儿的石头与其它地方石头比较,有哪点不一样的吗?”
  英子诧异地问:“有啥不一样,不还是青石,要说有不同的,谁都知道,不就是零零散散埋在地下,”她停顿一下,接着说道,“所谓不一样,就是石头上那稀奇古怪图案和石头的形状,再有啥异样,我眼拙,还望赐教。”
  “哈哈,赐教……”小满乐了,他欲说还休。
  看着他曾经的同窗,脑海里顿时飞出十几年前他们的少年时光。
  背着书包带着干粮,一同从村上去往二十里外的学校上学。一路上,他俩谈学习,聊逸闻趣事,讲学习上的问题,憧憬对未来的希冀。那无忧无虑的好日子似春天的流水,不经意间就成了过往、记忆,成了名副其实的往昔岁月。
  可天不遂人愿,还没读到上高中,她便因其家里变故——父母相继离世,身体残疾的弟弟无人照料,不得不辍学。从那时起,英子就像离群的雁,和小满渐行渐远。一个成了村姑,默默地肩负着生活的“重担”;一个成了大学生、研究生。他俩后来极少见面,所谓的“同窗”只是过往里的一个“曾经”了。而事实并非如此,情感细腻的和心思缜密的两个人却并非剧本里讲的那样,也不是所谓的“负心汉”与“痴情女”那样的逻辑思维,且看两人的日记摘抄便有分解:
  宛若画外音一般,英子道:
  “平复的日子似无语的书,无论你打开或者合上,她都在玉宇中诵读。
  分别后便期待重逢,我想,在人海的喧嚣里,有缘就一定会有邂逅。”
  在小满的日记上,记着:
  “独自走在山路上,风儿掀起心里的惆怅。
  草丛中没有蝈蝈的快语,偶尔却听得蝉的叹息低唱。
  你是高原上的枣花,是你那酸甜的幽梦,
  甜蜜着我的幽梦,甜美着我千里万里的向往。”
  白花花的阳光温暖着故人的心。华小满看一眼英子,说:“呵呵,你这是去哪里?不会是去镇上赶集吧。”
  “你说对了一半,我们是去给英子相亲哩。”站在一旁的红红说道,“你多好,知识分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小车开上,到处兜风,乐哉悠哉。不比我家英子,没人疼没人爱,唉!”
  她煞有介事地样子竟然惹得英子差点笑了出来。
  她对小满道:“她说的对着呢,我去了。小满,闲了来家坐坐。”说着便转身就走,红红随后小跑着追去。
  华小满愣了半天,反应过来,才对着二人远去背影叫:“哎,哎,英子,英子……”
  看着英子远去的身影,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却没料到她竟然是去相亲,这才想起刚才见她眼里饱含幽深之情,心里很不是滋味。和她离别以来,一直在忙碌着他所谓的事业,也见惯了许多的尘嚣人世,一直忙忙碌碌,无暇顾及自己的“人生大事”,刚才的故人邂逅,让他联想了许许多多,有深远情愫,也有激荡的情怀。面对故人,一时间来不及梳理,她便要去……他不敢多想,就开车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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