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九章

　　第八章
　　
　　想着第一天穿什么衣服上班，田娜娜正为穿衣发愁。
　　A县县城仅有一家国营商场——百货大楼，又是换季，这季节也没什么好买的，也买不到合适的衣服，想买的，却又十分奇缺，只能去很远的省城才有可能买到。其实，田娜娜也没闲心买东买西，想找一件合适的应付一下。
　　天渐渐热了。
　　一早田娜娜还没来得及洗漱，裹着一件带着紫色小花的睡裙，趿着拖鞋翻箱倒柜找东找西。第一天上班总要找件像样的衣服，着装妩媚一些。她正踌躇着一筹莫展，一脸苦笑地叹着气，突然想起几年前买过一件裙子，好久没见不知放在哪里，好像一件浅黄色的裙子。费了半天终于被翻了出来，确信是的，像见了久违的情人，泪流盈眶，自己把自已感动起来。
　　
　　这件裙子是有故事的。想着想着，田娜娜鼻子一酸眼泪滚落下来。翻出这件早年穿过的这件裙子，泛起阵阵涟漪，这件淡雅的、浅黄色的连衣裙，透着一股扑鼻的樟脑丸的气味，她忘掉现在的一切。回想起去南方读研的前男友，想起那段她最纯洁无瑕的初恋，百感交集。她不但回忆起自已，而且回忆起在大学的403宿舍，八名室友和一名知已朋友，想起那段青春年华的美好时光……
　　田娜娜喜欢在新买的衣服中放些樟脑这类东西，一是除湿，二是夏季防蛀，这些都养成她代替不了的生活习惯。
　　后来田娜娜参加几次医院同事的婚礼宴会，穿的也是这身浅黄色的连衣裙。她还曾穿着这身招摇的裙子参加各种重要聚会，不止一次地穿着它当了几回特邀嘉宾——伴娘，她站在佩戴花冠、披着婚纱的新娘身旁，听着司仪读着庄重的誓言，好像与圣洁站在一起。
　　田娜娜穿上这身裙子，感觉仍像新买的一样。现在马路上还没见有人开始穿着裙子。她对着镜子试了试，拉直裙裾，自己暗暗地嗤笑，感觉这裙子并不过时，依然新艳漂亮。
　　
　　记得大学二年级夏季的一个周末，与男友沿着中山路逛街，立在百货大楼一楼的试衣架上，无意中见了这套裙子，十分喜欢，仿佛一见如故；这浅黄色的淡淡的色调，也符合田娜娜的审美情趣，她被这淡雅的色调彻底迷住了，不肯离去。
　　男友问她：“为什么停下？”她用余光睥睨着这条淡黄色裙子。
　　男友终于看明白了，爽朗地笑道：“你喜欢就试试呗。”
　　“那我试啦。”田娜娜莞尔一笑。男友递了眼色：“试吧。”
　　田娜娜高兴地拿着这件裙子去了试衣间。
　　她从试衣间出来，穿着这身裙子非常合心意，她对着试衣镜瞄了半天，左看右看，感觉自己成了小公主，不肯轻易地脱了下来。她细小的举动却被服务员看了个准，女服务员面带微笑缓缓走了过来，搓着裙子柔和的面料说：“这裙子哪里能找到呀，今年新款，多漂亮呀，正合姐姐的身材。”这一声“姐姐”喊着，正合田娜娜的心窝，骨头也跟着酥了，好像为她量身定制的。女服务员几句恭维话，说得田娜娜“似倩麻姑痒处搔”，不知哪里朝北。她笑着转向男友，听男友最后的决定。男友一脸笑容：“喜欢就买呗。”
　　“哦，对不起，我又忘了……下次来再买吧。”田娜娜害羞地低声说着。
　　“我兜里带了。”说着男友伸手取钱。
　　“那别买啦。”田娜娜歉意地撒着娇说。
　　“你喜欢，就买吧。”男友这很爽快，开了票，跑去柜台，付了钱。男友买下这套裙子，田娜娜非常感动，不忘往男友脸上亲了一口。
　　那个夏季，校园里飘来了黄裙子，也成了那一年的流行的色彩。第一个穿这淡黄色连衣裙恐怕就是田娜娜了。
　　这身漂亮的长裙子穿在田娜娜身上最合适不过了，她穿上确实与众不同，衬托出田娜娜妩媚的曲线和秀美的大长腿。她袅袅婷婷的，像梧桐树下面最亮丽的风景，一群女同学纷纷围了上来，抚摸着她的裙裾，端详着这柔和的面料、漂亮的色彩、令人心动的质感，多么羡慕啊。女人天生都有一颗爱美的心，她们不停地询问着：“你这裙子哪家商场有卖，自己也想去买一件。”一阵啧啧声，夸赞声，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新款式，设计的也十分大方亮丽……女生们相互攀比着，有的还行动起来“要买这周末就去”。有人打赌说这裙子今年肯定很走俏，有人还问田娜娜“打折不打折”“多少钱”。田娜娜故意卖着关子，最终经不住大家一起盘问，还是老老实实交待了底细。
　　一到晚上，田娜娜就穿着这身漂亮的裙子与男友约会，令男友心猿意马，神昏颠倒，忠心充当她的护花使者，男友不停地奉承着“娜娜今晚真漂亮啊”。其实田娜娜一直很漂亮，她穿什么裙子都适合这校花的装扮。那段美若天仙的日子，让周围人十分羡慕。田娜娜像喝着蜜水似的一天天过去，感到无比幸福。
　　后来几次约会，只要男友喜欢，她都会穿着这身浅黄色的连衣裙，她们一起逛公园、看电影，谈人生的梦想。那段恋爱的日子让她怀念，也给田娜娜留下许多美好的记忆……
　　
　　今天，田娜娜又翻出几年前这件浅黄色连衣裙，这个举动局外人怎么也猜不透，是对失去的美好一种怀念，抑或拾起青春时光最后的尾巴，二者兼而有之。
　　田娜娜天生一副美人胚子，其实不需什么修饰。曾经有一位女同事特别爱打扮，买了很多衣服，总觉得不满意。每次她都拿去让田娜娜试去。“怎么娜娜姐穿着都这么合身漂亮。”她站一旁咂舌不已，不知缘由。一旁男同事胖子瞥见后，揶了她一句：“你的几何形状与我相似，怎能跟娜娜姐相比呢？人家天生丽质，不需修饰。”从此以后，不再见这位女士找田娜娜试衣服。
　　
　　田娜娜是医院公认的美人，长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眼神里透着光，她对自已的美充满自信，总是喜欢束着一只花手帕挽着发髻，让刘海在微风中飞扬。
　　大伙已好久没见田大夫了。这次田娜娜回来还是让人有些惊讶，美女又回来了。
　　田娜娜穿着这身浅黄色的裙子刚一推门，这进门的霎那，大伙儿的眼睛直了，像聚光灯一齐投向了她。一个青春活泼靓丽的“浅黄色”的精灵，像一束光芒从门外闪了进来，让交班的年轻大夫惊了一下，本来安静地病例汇报也戛然而止，全科人都被惊了一下。年轻大夫干咳了几声，掩着嘴又怕笑场，随手轻轻地关上门继续交班。
　　田娜娜心想：“我怎么啦！哪里不合适呀？！”她随手拉直自己的裙摆，心想：“没什么不合适的，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她镇静自若地站到一旁，听继续交班。
　　随后令人惊诧的一幕还是发生了，大伙儿膛目结舌，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一向说话严肃谨慎的王主任竟然说出令人难以置信、甚至有伤大雅的话来，让大伙的神经跟着短路了，大家面面相觑，又哭笑不得，却被惊出一身冷汗。
　　“田大夫今天上班啦！怎么没穿衣服就来啦。”
　　王主任下意识自己说错话了，斜乜了大家一眼。一句口不择言，抑或言不由衷的话，让全科人惊愕不已，心想：“主任怎么啦。”
　　王主任强作镇静，微咳一声打扫喉咙，也顾及不了大家心里究竟咋想的。这玩笑开的过了头，不像长者说的话，让人内心有些不屑。田娜娜毕竟是个二十多岁的未婚姑娘，即使已婚的同事，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也未免太过，若没有翻脸算是给足您主任面子。
　　田大夫一阵错愕，然后两目瞪圆，她强忍着怒火说：“主任今天怎么能这样说话？！”说完呜呜地哭了。她猛地甩门跑出了办公室。
　　护士长见状，赶紧过来灭火，她向主任嗔怪地说：“大主任早上吃啥啦，这玩笑大啦，人家是大姑娘，田大夫可真生气了……”
　　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田娜娜很难堪。护士长说完也跟着出来。
　　见到田大夫倚在病房一隅，掩面哭泣，哭的好伤心。这一阵子田大夫心情肯定不好受，经受不少的委屈，各种五味杂陈一股脑袭来，劝着劝着哭的更凶了，一个漂亮的脸蛋哭得都变了形，费了好半天护士长才慢慢把她劝停。
　　田大夫毕竟是明事理的大学生，她擦干眼泪随护士长回到办公室自己的座位上。
　　这时王主任早已溜回自已的办公室，尴尬地抽烟去了。
　　
　　第九章
　　
　　周末，田娜娜正在值班，远在省城教育学院教书的姐姐田蓉蓉过来看她。
　　上周田蓉蓉回趟三河镇老家，探望自己年迈的父母。那时家里不通电话，不知道妹妹的情况。父母说前几天娜娜回来过，已返回医院上班。
　　省城离A县县城不远，车程约二十多公里，每天也有几班大巴通往A城。
　　田蓉蓉一早风尘仆仆往A县县城赶去，好久没见未婚夫男友，顺道看看自已亲妹妹。
　　
　　田蓉蓉男友在A县某第一中学教书，两人是高中同学，感情甚笃，也到谈婚论嫁的年龄。男友王伟是一中的骨干教师，那年第一批福利分房，分到一室一厅的小套，与同龄人相比已算相当不错了，就等田蓉蓉的一纸调令，苦于没能调到一起，结婚证一直拖着没办。只能周末见上一面，过着牛郎织女的日子。
　　王伟在单位口碑不错，做人也十分正派的。田蓉蓉私下也打听过，正派人从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就能看出，他还是一位有教养的人，待人彬彬有礼，能力超强，能应付处理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而田蓉蓉相对内敛许多，俩人性格正好互补，田蓉蓉正是看中他这一点。
　　田蓉蓉周末过来，王伟一早就去了菜市场，从鸡贩子手中买来一只芦花公鸡。平时王伟一人也开伙，特地买了能烧蜂窝煤的炉子。他把买好的老鸡洗好切好，然后炖好。男友是个贴心暖男，一见田蓉蓉进门，替她赶紧把遮阳伞收起放好。他也学会夸人，油腔滑调地喊着“蓉蓉”，田蓉蓉听得心里暖暖的。他深深地爱着田蓉蓉，被她的美丽、尤其被她安静的性格所折服。田蓉蓉要去卧室内换衣。他就悄悄躲到厨房，把炖好的鸡细心地装进瓷缸罐里，干完活跑到小院子抽起香烟。
　　田蓉蓉换好衣服喊他一块去医院看她妹妹。他掐掉烟喊道：“我推自行车，马上就走。”
　　田蓉蓉骑在王伟自行车的后座上，上医院去了。
　　娜娜比姐姐小约五岁，小时候一起玩伴都是姐姐让她。
　　田娜娜从小聪明活泼，一个可爱的小美人，由姐姐帮忙带大，姐妹俩非常谈得来，见面时无话不说，感情很深。
　　
　　有一年，田家姐妹花一同考取省城的大学，一位上了医学院，一位读了省城师范大学，成为A县县城的特大新闻，还被登上当地报纸的头条。姐姐工作一年后才考入大学的，正好与妹妹同一年入学。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晚上，姐妹俩可高兴坏了，互相拥抱着都激动哭了，姐姐哭的最为伤心，她的逆袭确实来自不易。
　　第二天晚上，田叔叔家的院子可热闹啦，像炸开了锅似的。院内摆放了好几桌酒席，田叔叔不仅邀请了孩子的老师，还邀请了亲朋好友来家里喝喜酒。院子的枣树下灯火通明，高朋满座，田叔叔两口子满心欢喜，笑逐颜开。姐妹俩笑吟吟的打扮得像花朵一样，一个比一个漂亮。最为耀眼的要算妹妹了，一身碎花粉底连衣裙，裙边箍的褶子可谓妩媚极了，满是喜庆的样子如同诗一样的浪漫；姐姐穿着海军衫一样蓝色斜杠的上衣，衬着白色连衣裙，显得十分淡雅别致。客人们满脸堆笑，夸赞着田家出了两个“女状元”，一个比一个有出息。田叔叔脸上有光，大家也跟着沾沾喜气，一起祝贺祝贺。
　　田叔叔走到每个亲友面前挨着敬酒，脸上的光环被这醉醺醺的老酒薰得更加光彩了，兴奋的皱纹推着满脸褶子的眼睛显得更小了，他不停地招呼大家“多喝酒，多吃菜”。姐妹花立在父母身旁掩面偷着乐，像花儿一样灿烂，姐妹俩同时“金榜题名时”，一时被坊间传为佳话。
　　妹妹田娜娜聪明伶俐，一直是佼佼者，人长得又漂亮，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姐姐端庄文静许多，也养成姐姐柔弱的一面这，与她的性格有关。父母很晚才生妹妹，家里来人做好吃的，妹妹都有份，惯得她不得了，这种偏袒也养成她的任性，给她日后的生活惹了不少麻烦。
　　姐姐也惯着妹妹的脾气，毕竟大她几岁，姐姐更懂得人情世故。
　　
　　田娜娜第一次感情受挫，一时半时解不开疙瘩。姐姐过来安慰她，陪她情理之中。妹妹有时也有点脾气，受了点委屈都能自己扛着，性格更硬一些不会轻易显露心迹，与姐姐柔弱的性格截然不同。
　　周末这班上也不省心，一大早就遇到急诊120送来的消化道大出血患者，一上午田娜娜也没歇着。
　　病人这边喊着刚签完病危通知，又喊着急需输血，护士大呼小叫起来。
　　医生呼唤患者家属快点过来，马上签订输血同意书。患者每次输血凭借献血证明才可以输血的，有的家属选择现场临时献血，这是上个世纪普遍的情况。
　　八十年代，A县县城还没有一个血站，全靠患者或献血员临时献血保证供给。
　　整个上午，护士在护士站与抢救室之间穿梭着，忙得不可开交。上午十点患者的病情又出现反复，很不稳定，已经抢救了好几个来回，可能救不过来，一度通知患者家属放弃抢救。患者家属苦苦哀求，希望大夫能尽最大努力帮助他们。
　　后来又输了好几袋血，渐渐出现转机。
　　周末，病房内异常寂静，连走廊都能听见输液架上“滴答滴答”输血的声音。田娜娜紧蹙双眉，一直忙着，一筹莫展。她紧紧地盯着监护仪上每一条曲线，患者的血压、心率、脉搏、氧合指数，直到出现平稳，田娜娜才松了一口气。心想患者可能有救。
　　患者家属仍在门外焦急地等待，期待的眼神不言而喻。
　　一见田娜娜由抢救室出来，像见了救星一样，一齐围了过来，不约而同地问着田大夫：“患者怎么样！患者怎么样！还有救吗？！”
　　他们的内心的焦躁可能比田娜娜更要严重，像一种站在天堂与地狱的十字路口的焦躁，等待着医生作最后的一声评判，气氛一下凝滞起来。
　　当田娜娜舒展了眉头告诉患者家属患者病情暂时稳住了，患者可能下一步有救，仍需进一步观察。简单几句话铿锵有力，像法官作的最后判决，也给患者家属吃了一颗定心丸，这才放心慢慢地散去。
　　田娜娜转身让护士密切观察病情情况，注意生命体征的变化；同时，叮嘱患者家属避免探视，患者现在最需要安静与休息。
　　田娜娜洗完手，摘下口罩，扬了扬凌乱的头发，叹了一口长气，不顾一脸的倦怠，径直朝医生办公室走去。
　　
　　田娜娜轻轻推开医生办公室的玻璃门，惊讶地叫一声：“啊呀，你们怎么在这里，你们都啥时候到的？”望着姐姐和姐姐的男友立在办公室好半天了，赶快让座。姐姐男友拎着水果袋子，愣在那里，盯着妹妹一个劲地傻笑。
　　娜娜忙接过姐夫的水果袋子，放到桌上说：“你们坐吧，一定等了好久了吧。”
　　“我们刚来没一会呢。”姐姐回应着。
　　“怎么不让人喊我呢？”妹妹嗔怪着。
　　“听护士小姐说你们正抢救危重病人嘛。”
　　“是啊，一早120送来一位重症患者，消化道大出血、休克的男性患者，才38岁，很年轻，还在抢救呢。”又补充说，“还输血呢。”
　　“幸亏今天与南方大夫一起参与抢救。”
　　“南方大夫，是吧？”田大夫转过脸冲南方笑笑。
　　“田大夫医术高明，又救人一命。”南方大夫跟着奉承起来。
　　“哪里哪里，关键我俩配合得好。”田大夫继续谦虚着。
　　接着，田娜娜盯着桌上南方大夫的三河米饺说:“忙得连早饭没来得及吃。”
　　“是吧，南方大夫。”
　　南方连连点头。
　　“哦。当大夫确实很辛苦。”姐姐的男友露出赞赏的话语。
　　“姐夫，比你们老师辛苦多了，哈哈。”田娜娜半开玩笑地说。
　　姐姐从包包囊囊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缸，放到办公室桌前。瓷缸上写着“为人民服务”的字样，一看有些年头。姐姐忙说：“你们快吃饭吧，姐夫上午新做的鸡汤，还热着呢。”
　　田大夫笑着夸赞一番，说:“姐夫还亲自下厨犒劳我们啊，以后姐姐可享福啦，免费保姆啊。”
　　姐姐一旁抿着嘴一旁偷笑。喊着妹妹：“快来吃吧，别贫了。”姐夫立在姐姐身旁，手背后面显出一副谦虚君子，恩恩爱爱的样子。
　　
　　田蓉蓉男友一米八0的帅高个子，真正大块头，架着一副近视眼镜，厚厚的镜片下透着一股书卷气息，显得十分儒雅谦和，不忘招呼着南方大夫：“南方大夫一块吃吧。”
　　田大夫先盛一碗鸡汤给递给南方，然后转问姐姐、姐夫说:“你们一起吃吧”
　　姐姐忙说“我们吃完过来的。”
　　南方洗完手，谢了田蓉蓉和她男友，笑着说:“今天沾了姐姐姐夫的光啦。”他也跟着田大夫喊着。
　　南方大夫大口喝着刚盛的鸡汤，连说味道不错。
　　田蓉蓉男友呆了一会，说他下午有课，提前离开。
　　田娜娜和她姐姐一起送他出了门口。
　　田娜娜挽着姐姐的胳膊，边说边笑。
　　田娜娜说：“这几天老是想你，你就来了。”
　　姐姐望着田娜娜的眼神说：“是吗，怪不得老是耳根发烫，原来妹妹想我。”
　　“姐姐来了，我非常高兴。”田娜娜接着矫情起来。
　　“今晚别回了，去一中姐夫那里，咱俩好好聊聊，好久没这样了。”姐姐深情地看盯着妹妹。
　　妹妹爽快地说：“好啊，好啊……”
　　其实，姐妹俩确实好久没见面了，这周末正好好好聊聊。
　　一下午，她俩躲在值班室没见出来，直到夜班接班大夫过来，她俩才一同回一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