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光明正大，”刚答言的女同学接着说，“你说的轻巧——开学典礼的时候校长特别强调，在校学习期间，不允许谈恋爱……”
　　“说什么呢？”正路过的司马湘见几个女同学说的热热闹闹，好奇的上前问了一句。
　　“啊……”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几个人被司马湘这突然的一句发问，吓得头皮发麻。
　　“没……”
　　“不……”
　　几个人不知如何回答。
　　“一对……”一个同学急中生智。
　　“什么一对？”司马湘问。
　　那个同学用手指着树梢：“家雀儿，你看那两只家雀儿，凑在一起叫的多欢，叽叽喳喳的，是不是在谈恋爱……”
　　“哪啦……”有些奇怪的司马湘顺着同学的手往上一看，见树上果然有两只麻雀，正在欢快的边跳边叫。
　　一个同学说道：“像不像一对新婚的小夫妻？”
　　“什么小夫妻？”另一个同学反驳道，“明明是一对正搞对象的恋人……”
　　几个同学一听后都大声的笑了。
　　司马湘不明白，树上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两只麻雀，到处都是，随处可见，有嘛奇怪的。两只麻雀在一起，就这么浮想联翩，胡拉乱扯得往一起乱扯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至于嘛，连家雀儿斗嘴都没看过，还傻不唧唧的这么大笑，可真够可以的。
　　树上的一只家雀儿飞走了，一个同学却指着相反的方向：“看，就剩下一只了……”
　　人们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却是曹开利。“追，快去追……”
　　一个同学看着司马湘：“跑嘛呢，快回来，把他撇在那，多孤单……”
　　司马湘一下子反应过来，抬手就给了那个女同学一巴掌：“你们几个闲得没事儿干，在这拿我逗闷子……”
　　“哈哈……”
　　“嘻嘻……”
　　几个女同学大笑着跑了。
　　同学们开玩笑的议论给司马湘敲醒了警钟，一下子意识到最近一段时间和曹开利走动有些密切。男同学和女同学过密的解除的确反常，同学们看到绝对会乱加猜测，有意无意地把他俩联系在一起再正常不过了。本来并没过多考虑，没当回事儿的她，觉得和曹开利的关系不过就是一般的同学关系，彼此接触也只限于同学间的接触，竟然引起了同学们的注意，难道两个人的行为真的有些过头，超过了一般的同学间的关系了吗？
　　司马湘很认真回想着，她和曹开利之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这一认真不要紧，还真让她有点儿紧张，她发现和别的男同学接触时并无和曹开利接触时的那种感受，更无这么频繁的接触，和曹开利走的过近是不是表明曹开利已经在自己的心里占有了一席之地？她还真说不清楚，既不愿承认，更不愿否认。
　　在司马湘的心里，和曹开利碰到了，在一起说几句话，是同学间很正常的事情，并没想得太多，没想到同学们会这样看待和议论她俩。仔细想想，只是简单的碰上了吗？也许就是这种在她心里有意无意的想和曹开利说几句，被同学们发现而引起议论，这种议论也在有意无意间对他俩的关系上起到催化剂的作用。从来没正式考虑她和曹开利是什么关系的司马湘，面对同同学们的议论不得不多想，又不得不认真对待。多想如何，如何对待？关键的不是多想或少想，是怎么想，想什么；对待，又该怎样对待，怎么处理这种关系，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同学们用这种事儿拿他俩开玩笑，说明已经注意到他俩之间的异常，这就不得不让司马湘很认真的考虑这件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同学们的议论和猜测，不过是主观上盲目的对他俩在关系的猜测，这种盲目的猜测在某种程度上会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她的思想中并没这种意识，同学们的起哄会不会变成助产士？这，不得不认真的考虑。
　　起初，司马湘并不觉得她和曹开利之间有什么特殊，同学之间见面说句话没什么再正常不过了。当她发现同学们的议论后，幼稚地认为，只要以后再碰到不说话，或者干脆回避，不就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吗。不知怎的，越是不想见心里就越想，越是躲避越想找机会详见。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虽说不上魂不守舍，想见的欲望愈来愈强。不管是有意为之，还是顺其自然，司马湘的行为是曹开利希望的，他不仅渴望和司马湘有更多的单独相处时间，而且相见是有一种享受的满足，这对曹开利来说，是求之不得而绝不推脱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两拍即和却很容易，司马湘和曹开利的见面不仅没有少，反而有所增多，每次见面时，都会使年轻人心里的愉悦感比平时高涨许多。这是为什么，难道是真的恋爱了？她想不明白，却放不下，只能心与愿违地随着自己的心愿走下去。不见面心里不舒服，就在见面的方式和地点上做选择，以前的那种大张旗鼓，毫无顾忌的方式不见了，躲避众人的眼睛却是他们的选择。
　　司马湘和曹开利自发现两人成了同学们的焦点注意对象后，为躲避众人的窥视而转入地下。这种躲避的行为非但没能逃不过所有人的眼睛，反而勾起了这些同学更大的兴趣，把追踪他们的行踪变成了一种探秘，享受着这种猫捉老鼠游戏的快乐。这对于那些有意而又用心的，想在其中发现一些人所不知秘密的人的眼中，千方百计的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里，也就变成了一种动力，抑或是分享一下别人恋爱的甜蜜也未可知。
　　一拳难抵二手，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两个人的智慧是有限的，无法和众人的智慧抗衡。有那么多的，一双双探究的眼睛，是不是别有用心且不说，就那么十分专注的瞪圆了眼在盯着你，其余藏身之处，躲是绝对无处可藏的。他们的所言所行逃不过众多学生的眼睛，不管他们做些什么，统统都变成为同学们茶余饭后的解闷儿谈料。
　　当然了，这些关注他俩的同学们在议论尽管限制范围，限定一定的尺度的，知道的同学却越来越多，加入的队伍在逐步扩大。尽管扩散的范围越来越大，有一点却是同学们的共识，那就是绝对不能让学校的领导和老师知道。同学们的保密性使他们的行为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把那些具有说教或批评的人蒙在鼓里也就不足为奇了。也许同学们的保密程度并不是那么严谨，或者是老师和校领导知道了，他们是过来人，在理解的基础上充耳不闻，亦或是装傻充愣，掩耳盗铃的假装不知，也未可知。
　　俗话说，不怕贼抢，就怕贼惦记。这句话用在曹开利和司马湘身上虽不太恰当，但也能说明一些问题。人有千虑必有一失，与此相对应的是，人虽千失必有一得。不管两个人多么注意，用什么办法隐瞒或躲避，总会有遗漏的地方。两个人四只眼睛，和众人无数只眼睛比起来不成比例，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人睁大眼瞪着你，岂能有你的藏身之地。
　　关注他们的人越来越多，无数只眼睛时时的盯着你的一言一行，也就无处躲藏。他俩越躲避，同学们的好奇心也积越大，他俩享受相间的甜蜜，同学们则橡树寻求后的刺激。在猜测和搜寻中他俩的关系得到了进一步的确认，每个人都坚信，司马湘和曹开利已经正式进入了恋爱阶段。同学们看到了他们的进展，纷纷觉得似乎有点儿水到渠成的意味。
　　曹开利和司马湘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他们把同学关系一步一步地发展成为恋爱关系，在甜蜜中稳步发展，一直到他们毕业，学校的老师和校领导仍然视而不见，从来没找他们谈过话。在学习期间，他俩的学习成绩和恋爱同步发展，当他们拿到毕业证书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已到了瓜熟蒂落的程度，与同步红地毯只有一步之遥了。
　　很多事是必然发生的，在人们的眼里是顺理成章的，而有的事儿却往往又出乎人们的预料，令人始料莫及，但却又峰回路转。正所谓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不知是学校老师或领导的无意，还是他们有意成就，抑或是其中有巧合天意成分，在毕业分配时，两个人竟然鬼使神差的被分配到了同一单位。这岂不是天作人和……
　　
　　不知是奓毛呛鬼被张凯毒打的难以忍受，还是被打脸儿上不挂，想羞辱一下张凯，让他在众人面前难看，下不来台。不管出于那种目的，奓毛呛鬼把本应回避的事儿，把人所共知却刻意回避的事儿，顺嘴或故意说出。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件事对奓毛呛鬼来说，根本就没当回事儿，他这随口一说，在张凯的心里却炸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