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作品名称:激情岁月 作者:叔洪 发布时间:2023-08-26 12:27:50 字数:3130
一年一度的打靶对于高炮部队来说,就是一种从政治到军事的严格考核,是各个连队之间一种硬碰硬的较量。打靶的好坏代表着一个连队一年训练的成绩,是各项考核的最终体现,每个连队都铆足了劲,把所有的能耐都使出来,去做最后的一拼。
部队是军事单位,在政治上的要求虽然很高,但在各项工作中,军事过不过硬是体现一个连队军事素质的根本,训练的成绩代表的仍然是荣誉,更是一个连队在营团里说话的资本。你平时训练再好,再努力,打靶的时候出不了好成绩,那叫大话空话,一切都等于零。没有成绩作证明,不仅汗水白流,还让别的连队瞧不起,在别人面前说话就不硬气,连自己的脸上都不挂。
一年一度的打靶,对于所有的干部战士们来讲就是一次实弹检验,是严峻的实战考验。一年一度的打靶,就是一个连里一年中最最重要的,最最大的事情,一切都要为此让路,人人都要为此而拼搏。在上一次的打靶中,六连在张毅虎这个副连长的带领下,打靶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他原先所在的六班取得了全团第一的好成绩,得到了营团的表彰。
由于张毅虎的工作出色,被提升为连长。这次打靶的训练时间很短,他要证实自己有这个能力,有把一个连对带好的实力。这是任连长后的第一次打吧,必须竭尽全力的把打靶前的训练搞上去,要在这次打靶中得到验证,一切的一切全都用这次打靶的成绩来说话。
光说不练嘴把式,光干不说那就是傻把式。张毅虎既不想当嘴把式,更不想当傻把式。说大话没用,一次两次也许能糊弄人,长了肯定会有被揭穿的那一天。看一个女人好看不好看,长相虽然很重要,但肤色白与黑确实是彰显是否漂亮的关键,一白可以遮三丑,说句不好听的,或不合时宜的话,却也在某些方面说出了实质,一个连队军事过硬在脸上贴金的同时,也可以掩盖某些不足,只要你打靶的成绩好,说什么都管用,成绩不好说什么都不灵。战士提班长靠成绩,班长提排长靠的同样是成绩,同样,再往上提升,看的还是成绩。农村的农民,出工干活就是为了挣工分,没有工分就分不到钱,故而有: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儿。在部队,成绩不仅是连队的命根儿,更是干部们的命根儿。
部队不同于在工厂单位上班,八小时后下班后是回家后的自由时间,可以自由支配。部队不行,是军事单位,不管是白天的训练,还夜间的站岗,战士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得在连队集体食宿,那叫军事化的集体生活。连里的干部也不例外,同样也得像战士一样每天在连队里滚,早晨睁开眼就得盯着训练,就是夜间睡得香的时候,命令下来,必须的快速的从被窝里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战斗状态。这就是部队,是负责保护祖国领土安全的战斗集体,不管是谁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含糊。
一个星期紧张而又艰苦的训练终于结束了,早晨起来,张毅虎跟连指导员打过招呼后,便朝葛淑琴住的地方匆匆而奔。
葛淑琴肚中的胎儿发育得很正常,虽然月份还不是很大,但可以很明显的看出,行动已然没有平时那么方便了。早晨起来洗漱完后,为自己做早点,动作显然有些笨拙。
葛淑琴昨晚心里一直想着心思,躺在床上迟迟不能入睡,浮想联翩,浑身燥热。她的眼前就像放电影一样,不是以前在家的时候过往,就是参加工后与石万山结婚,以及与虎哥的意外相遇的情景。尤其是在丈夫石万山不幸去世后,虎哥对自己悉心的照顾,一幕一幕的反复出现在眼前。虎哥的关怀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既让她感到温暖,又感到惶恐不安,心中那种旧情复燃的期盼时时在大脑中出现,竟至有一种尽快发生感觉。她不知道这样发展下去,以后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假如以后的事儿真的朝着她预期的方向发展下去,一旦控制不住感情,或者胡哥表白,那将如何面对?这种现状就摆在面前,她不知道在涉及到她和虎哥的婚姻大事的时候,自己该如何选择?
放下眼前虎哥对自己的关怀和照顾不说,就是以前在村里彼此之间的那份感情,每每想起,就足以让她心潮翻滚,难以平静。这些天,不光她心里有了这种想法,已很明显得看出了虎哥的倾向,把心里所想逐步的,由浅入深,慢慢地向她渗透。她是过来人,有过感情经历,对这方面有深刻的体会,很明显的感觉出虎哥不在是单纯的对自己的关心,而是表露出炙热的爱。
虎哥的所为触动了她那颗极敏感的神经,从发自心底的感情来说,她心里根本就没放下过虎哥,即便是和石万山结了婚,心里仍然有他的一席之地,当虎哥在自己面前突然出现,他的身影,一举一动就时时出现在脑海中,那种永难放下的情怀深深的折磨着自己,那种难以割舍一直鼓动着那颗激荡的心。
虎哥还是个未娶的青年,自己则是嫁过人的寡妇。在两个人都未娶未嫁的时候,两个人结合是她所盼望和渴望的。现在不同了,在两个人之间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相互之间形成了那么大的差距。一个已婚的妇女,而且还怀有身孕,一旦虎哥向自己提出,要不要欣然接受?只能站在自己的角度选择吗?这样做是不是私心太重?站在正常的婚姻角度,自己毕竟是结过婚的人,而他却还是一个守身如玉的人,如果答应嫁给他,是不是太委屈他了。更何况,他在部队干得那么好,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以后的前途定是一片光明,自己一个寡妇和他结婚,会不会给他带来不利,影响他以后的发展。结婚后就要照顾孩子,这是多么大的一个负担,肯定要拖累,对他工作能没影响吗?有了家庭的羁绊而耽误了他,毁掉大好前程,自己岂不是成了一个永难解脱的千古罪人,果真如此,会让自己永难安心。
可是不答应,又该如何对待他这一片真情呢,不管是委婉的,还是直接的拒绝,是不是太过无情,那样岂不辜负他的一往情深。
答应不答应关系到婚姻能否确立,是最为关键的一步。能否和虎哥结合,关系到自已以后几十年的生活,直接影响着以后几十年的路该如何走的大问题。这些同样也涉及到虎哥今后的人生是否幸福,更直接关系到他的人生。何去何从葛淑琴拿不定主意,更不知下一步该怎样走,应不应该迈出这一步。
无法说服自己的内心,难以做出一个明确的选择,让她很苦恼。顺其自然,说起来还是做出选择。无法选择干脆就不去选择,又做不到那么潇洒。接受不能,放弃又有些不甘。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在很大的方面,自己又难以左右,不单单是自己做出决定就可以?彻底解决的,关键是直接关乎到虎哥,他心里怎么想,会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总不能这么拖下去吧,犹豫不决到什么时候,定不下来或谈不妥,他就不会去选择自己所爱的人,如果因此而耽误了他,不仅仅是对他不负责任,同样对自己也是不负责任的。
葛淑琴心里很明白,不能再这么一直犹豫不决的一味地拖下去了,应该有一个明确的说法了。是一口拒绝,还是答应?哎!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难拿主意的事情。这不是摇摆不定,而是左右为难,最纯粹的左右为难,最典型的左右为难,最折磨人的左右两难。
平日里张毅虎在连队参加训练,葛淑琴在油田工作,一个星期有六天彼此见不到面,只有这星期日才是他们最开心的日子。葛淑琴心里虽然很矛盾,在她的内心,从星期日下午告别的那一刻开始,就盼望着下一个星期日早一点到来。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太快,每当星期日中午吃完饭,下午四点张毅虎就要回部队,每到这个时候,心里就有些恐慌,说不清心里是个嘛滋味,心中那种恋恋不舍无以言表。
难以言说的不仅是葛淑琴,在张毅虎的心里更为突出。平时连队训练很忙,从日出到日落,高度训练把每个人都被搞得筋疲力尽,神经都绷得很紧,没有考虑这些事的时间。当一日的训练结束,晚上熄灯躺在床上,静下来的时候,那些白天没有时间去考虑的问题便会突然的,一股脑地冒出来,折磨着他睡不着。他经过再三思考,决定在部队打完靶以后一定要和葛淑琴讲明,把这件事做一个了结。只要这件事儿一定下来,所有的心思都会顺理成章的放下,没有了那么多的心思可走了,自己的自己就会轻松。尘埃落定,心情就会愉快,塌下心来一门心思搞好连队的训练,同时也可以静下心来把其他该干的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