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作品名称:激情岁月 作者:叔洪 发布时间:2023-08-22 08:43:20 字数:3304
石万山对葛淑琴的被动应付并不奇怪,他心里明白,女人在这种事上都是羞答答的,即便是心里想着盼着,也不会主动的投怀送抱。虽然是合法夫妻,情投意合,即便是在新婚之夜,也会把自己的内心情感隐藏起来。新婚的夫妇对性生活是陌生的,相容只不过是一种必然,既不熟练更无体验。在石万山的心里,哪个大姑娘在新婚之夜不是这样,他并没有多想,也不会多想,当然也就不会有丝毫的察觉。
葛淑琴有些恍惚,大脑中曾不止一次地出现幻觉,总以为和她正在做着如此亲昵举动的人,不是石万山而是张毅虎。不知怎的,葛淑琴把自己深深的陷入自己为自己凭空设计的空幻陷阱之中,竟至达到了难以自拔的地步。她的虚幻过于痴迷,竟然差一点喊出张毅虎的名字。当她就要开口喊出的时候,猛然的明白过来后,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为了掩饰,只可用双手紧紧抱住石万山的头,赶紧把双唇紧紧地贴上,用力地亲吻着,以此来掩盖自己的身心分离,紧闭的双眼。处于情绪亢奋中的石万山毫不知情,继续他那紧张而又激动的举动,尽管早已气喘吁吁,却仍然深陷在甜蜜之中没尽情的享受。
她的这种大脑游离让她无所适从,一会儿沉浸在和张毅虎一起享受的甜蜜之中,一会儿又清醒过来,难以接受而又不得不接受着石万山恣意妄为。对这种幻觉深感恐慌的葛淑琴,让甜蜜和恐慌,恐惧和怨恨在她的大脑中反复的交替出现,让她难辨真伪,始终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处何处,究竟在干什么……
事实总归是事实,是难以否认和改变的。大脑终有恢复理智的那一刻。当她恢复了理智,清清楚楚地意识到和她同睡在新婚洞房的人不是张毅虎,而是她的丈夫石万山,张毅虎只不过是大脑幻化出来的一个虚幻替身。清醒后的葛淑琴意识到,应该尽快地把这种幻觉从大脑中清除掉,以免给以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祸灾。
当这种幻觉在从眼前消失后,对于已经存在过的情景来说,这种消失究竟有多大的意义和作用,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她难以静下心来去想,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但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或者以后不会发生。清醒后的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新婚之夜如此心不在焉,更清楚在夫妻初夜出现如此的幻觉,清楚地意识到如此举动的原因所在。幸亏石万山并不知道这一切,更没有察觉,当然也不会有察觉。假如他知道了,或者被他发现了什么,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她不可而知。
她被自己在初夜出现这种近似荒唐的幻觉惊呆了,必须把这种情绪控制住,并且永远地控制住,绝不允许再次出现。
张毅虎回到部队时已是中午,正是连队开饭的时间,在食堂草草地吃了几口饭,便心不在焉地离开了。他心里乱的很,精神似乎有些恍惚,一个人坐在连部的办公桌前发呆,过了很长时间,自己的情绪都难稳定下来。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可大脑却不听他的命令,对婚礼上的热闹场面仍然挥之不去。
午休的时间已到,他烦躁地站起来,推门走出连部,站在门前看着操场,竟然一个走动的人影都看不到,冷冷清清让人感到奇怪。他呆呆地站了半天,过了很长时间,才看到操场的另一头有人走动,也不知他想干什么,走到操场的另一头竟然折返回去。他搞不明白,为什么什么都不干就又回去了,难道只为了在操场走几步解闷儿?
他的大脑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想法,一个连的战士都看不见,他们都到哪里去了,难道有什么行动?他努力的想了一下,并没有想起来营里或团里有什么安排。他现在是付连长,如果不是什么紧急情况,上级有什么安排他是会提前得到通知的,既然上级没有安排,这么多的战士都到哪里去了?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大脑中又浮现出葛淑琴婚礼的热闹场面。在心里自己对自己说:“时间选的不错,赶上个星期日,要不然还真参加不了。”星期日?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猛然一惊,拍了自己一下脑袋,真是糊涂了,星期日是休息的时间,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呢?
张毅虎回到自己的宿舍里,坐在办公桌前,突然想起了探亲时相亲的事儿,归队这么长时间了,还没给家里写信呢。打开抽屉,拿出信纸,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钢笔,他要给家里写封信。是啊,过去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总的给人家一个交代吧。无论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给个答复是理所应当的,要不然人家一直得不到准确的答复,会怎么想,总是这么拖着,让人家总这么等着,似乎有些不太道德,也显得不太负责任。
张毅虎在信纸上写道:父母大人安好!这开头的几个字落笔后,又写了几句报平安的话,再后面的内容却不知该如何写。是表示同意呢,还是一口回绝呢?他一时拿不准主意。他不想欺骗自己,更不想欺骗别人。如果说同意把,的确不是发自内心,自己不满意怎么会同意呢?说不同意吧,父母怎么想?这么好的条件摆在那里,还挑三拣四的,这眼光儿是不是太高了,一旦错过了,很难说以后再遇到这么好条件的人。心里没有,胡乱地答应了,又怕以后对不起人家。人的青春只有一次,而且是短暂的不能再短暂的那么几年时间,一转眼就会过去,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下来,婚后没有感情,彼此心中肯定不快乐,美好的时光会白白地度过,弄得不好以后再分开,岂不是既耽误了自己,更耽误了人家,这种结果对得起谁?
张毅虎陷入了两难之地,不知该如何选择。他一赌气把钢笔扔在办公桌上,站起来一个人在屋里乱转着。越转心情越静不下来,心情越加烦乱,竟致自己跟自己堵上了一口气,他停在办公桌旁,冲着办公桌上的信纸一个劲儿的运气。越看越生气,一把抓过信纸,把刚才写的那一页“噌”的一下撕下来,攥在手里使劲儿地抟着,而后又狠狠地摔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地上的信纸发呆……
石万山是打井队的钻井工人,上的是三班倒,井队领导照顾他,在新婚期间只上白班。结婚后的石万山对葛淑琴疼爱有加,每天一下班就心急火燎的往家赶,捧在手心里供着,什么活都不让她干,无论是做饭还是收拾屋子,他一个人统统包了。
葛淑琴是采油工,上的也是三班倒,领导同样照顾她在新婚期间只上白班,每天按时下班。葛淑琴离着家近,回家后便忙着做饭,石万山回来后赶紧拦着,赶紧接过来。
他们结婚前吃的是食堂,条件限制,食堂里每天三顿几乎是千篇一律,就是那么简单的菜,不管你爱吃不爱吃,更不管你想买不想买,反正都在那摆着,吃不吃随你的便。别说自己没什么钱,就是有钱想吃好的都买不到。葛淑琴虽不是那种讲究吃喝的人,但每个人难免有忌口或犯口,勤吃懒吃的时候。饮食对女同志的重要性尤为突出,尤其是那几天来临的时候,是难以克制,吃上顺口的是一种享受。结了婚可以自己做饭吃了,每天下班可吃上热乎的饭菜,这是以前享受不到的。
虽每天吃不起大鱼大肉,有一点是可以做到的,不管好的还是次的,想吃什么就做什么,自己做的饭肯定比在食堂买的饭要可口一些,这就使本来平淡的日常生活中有了滋味,有了乐趣,更有了一种家庭的氛围,两个人的心中都有了一种家的感觉。石万山所干的一切葛淑琴都看在眼里,觉得自己真是幸运,嫁给这么一个体贴的男人,真是三生的福气。
刚刚新婚的小夫妻并没急着要孩子,想稍过一段时间,多少存上几个小钱,为孩子做一些必要的准备。可是很多事往往出乎预料,所谓计划永远也赶不上变化,突然事情说来就来。石万山和葛淑琴刚刚新婚不久,对生理知识一知半解,根本就不懂得怎么节育和避孕,一激动上来不管不顾,结婚不到两个月,葛淑琴竟然发现自己怀孕了。
要说这小家伙来的也没有错,结婚了吗,有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关键是这两个年轻人还没有思想准备,还不知道怎么做爸爸和妈妈,可以说是让这个突然而至的小家伙给打了个措手不及。油田没有像样儿的医院,如果做流产只能去区医院或市里医院。油田离着市区较远,即便是区所在地也有三十公里之遥,公共汽车本来就少,去一趟极其不容易。更何况一路颠簸,石万山怕葛淑琴这一路上受不了,更何况人工流产存在着一定的风险,长听人们在闲聊时说起谁谁谁,因流产落下了一身的病。种种因素凑在一起,对这对小夫妻构成了一定的影响,商量的最终结果是:要!哪怕是多受些累,也要把孩子生下来。什么有没有条件,谁知道等到哪个年代条件才会好起来,如果条件永远好不起来,就不要孩子了?再说了,家家不都是这么个条件吗,那家结婚后不生孩子,而且还不止一个呢。
既然来了就说明与我们有缘分,就要不惜一切把孩子生下来,家里有了新的小生命,也多一份生气,多好的事情,干嘛非要把他扼杀在萌芽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