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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集

作品名称:青藏线·生命线      作者:贺贵成      发布时间:2023-08-21 12:44:32      字数:7007

  
  何玲:“我估摸着给你织的,你试试,看合适不合适?”
  过了好一会儿,秦擎天才回过神,说话声音也有些颤抖:“你送给张指导员吧!”
  何玲本来微笑的脸顷刻拉了下来,生气的样子:“废话,我要送给他还给你说吗?”
  秦擎天知道何玲的倔强脾气,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接过她手中的毛线衣。
  何玲:“快把军装和棉衣脱下来吧,把它穿上试试!”
  秦擎天又待了片刻,然后像个温驯听话的孩子,笨拙地脱下了身上散发着浓重汗味的军装和棉衣,把那件新毛衣穿上了。
  何玲在一旁,像欣赏自己一件得意的作品一样,看着秦擎天身上的毛衣:“看来我的眼力不错,毛衣不大不小,正好合适。人靠衣裳马靠鞍,你看你穿上新毛衣,更加精神了。”她满意极了,看见肩头有处皱褶,大概是因为他里面穿了一件衬衣的原因,便走到秦擎天面前,帮他轻轻抚平。就在那一刻,何玲身上一股力量被激活了,她隔他这么近,她闻到了他男子汉特有的气味。霎时,一个成年女子对异性的强烈渴望攫住了她,这种欲望像熊熊火焰、像滔滔江水在她体内奔腾开来,她渐渐感到身子变成了一块火炭,像要燃烧、像要爆炸。在身体不断地战栗中,爱情的全部力量,全部热情,终于使这个漂亮的女军人清醒地认识到,原来她一直在渴望得到秦擎天的爱,原来她一直在爱着秦擎天。于是她闭上双眼,翘起两片细嫩的双唇焦渴地等待秦擎天,等待着他甜蜜的吻,等待着他醉人的拥抱。
  这情景让秦擎天又想起了那个梦,难道冥冥之中真有什么神灵在向人们昭示着什么吗?一股暖流浸满了他的全身——这暖流是他一生中除英年早逝的母亲外,第一次从一个女人那里得到的。他的身子也开始颤抖了,他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气,他感觉她鬓角的一绺散发碰着了他的面孔。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抬起来了,然而刚举到半空又突然僵住了,停了半晌,他缓缓地放下双手,低头看了看何玲那被爱情的火焰烧得通红的可爱的面孔,他闭上了双眼,片刻后便坚定地转身走到一边,在凳子上坐下去,从包里掏出烟点燃猛吸起来。
  何玲眼里噙满了委屈的泪水,她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转身提起桌上的军用挎包走了。
  
  连部帐篷。夜。内。
  睡觉前,秦擎天坐在床上,吞云吐雾地吸了五支烟,直到嘴里发苦,嗓子发痒,猛烈地咳嗽了几声后,才停止了吸烟。他内心充满了苦涩与矛盾。他躺在床上,望着黑黢黢的帐篷顶发出长长的叹息声。
  秦擎天的画外音:“万万没有想到何玲会真的爱我,还将她用一颗爱心一针一线,精心编织的白色毛衣当作爱情的信物送给我。从何玲给我试穿毛衣的一举一动中,我深切地感受到:她不但爱我而且很爱我,同时也希望能得到我的爱。然而,当我的双手下意识地抬起来的那一刹那间,我突然意识到:尽管自己很喜欢她,也许潜意识里可能还爱着她,但她毕竟是指导员青梅竹马的恋人,自己不是一直在做指导员的工作,让他俩重归于好吗?何况对他俩的分手,我一直有一种歉疚感,如果不是自己因患痔疮去格尔木住院,也许他俩之间就不可能发生因钱自化喝醉了酒而引起的激烈矛盾,也许他俩的爱情就不会走向死亡。更何况不管是从出身还是从学历上讲,自己都与她相差甚远,门不当户不对。我怎么能那么自私地把她据为己有呢?那一刻我努力克制着自己没有去拥抱她,没有去亲吻她,其实看着她生气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里充满了难以言表的苦涩。我该怎么办?”
  他又从床上坐起来,心情矛盾地吸了两支烟后,“叭”的一声扔掉烟蒂,好似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张德彦帐篷。黄昏。内。
  秦擎天来到张德彦的帐篷,把毛衣送给了张德彦,道:“指导员,这件新毛衣是何医生送你的,是她亲手为你织的,女孩子脸皮薄,她不好意思送来,所以托我交给你。”
  张德彦看了看秦擎天放在床铺上的白色毛衣,愣住了。
  秦擎天微笑道:“还傻愣着干什么?穿起来,我看看!”
  张德彦摆摆头:“连长,你别骗我了。她能给我织毛衣,我不信。我们分手已有七八个月了,我们现在只是普通的战友了。我知道她说一不二的个性。”说着,追悔莫及的样子,一声长叹:“唉,都怪我不对!”
  秦擎天:“别埋怨自己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傅雷说‘人人都有缺点,谈恋爱的男女双方都是如此。问题不在于找一个全无缺点的对象,而是要找一个双方缺点都能各自认识,各自承认,愿意逐渐克服,同时能彼此容忍的伴侣。’”
  张德彦:“话虽这么说,但真正做起来就难了!你说何玲会原谅我?”
  秦擎天:“她不原谅你,她会给你织毛衣?”
  张德彦:“但愿像你所说的这样,毛衣我就先收下了,过两三天就穿。”
  秦擎天离去。
  张德彦看着那件白色的毛衣,又有了再次赢得何玲的爱情的信心,心中不禁充满对他与何玲之间未来美好爱情的憧憬,说:“等沱沱河大桥工程结束后,一定找何玲好好谈谈。”
  
  连部帐篷。日。内。
  中午吃饭时,张德彦觉得有些热,便解开警服的衣扣,洁白的毛衣便敞露出来。
  最先看到张德彦身上的毛衣的是吃着饭的孙绪明,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哦,指导员这件毛衣挺漂亮的,谁给你织的呢?”
  听孙绪明这么一说,秦擎天、方林、何玲几乎同时向张德彦望去。
  张德彦见孙绪明身上没有穿警服,外面穿的只是枣红色毛衣,便明知故问道:“你那件毛衣谁织的呢?”
  孙绪明哈哈大笑道:“看,你官僚了吧?那还用问,我这毛衣是我老婆文小英织的。你的呢,是不是何医生织的,嗯?”
  还没等张德彦回答,何玲对孙绪明气愤地吼道:“滚!”说完,放下碗筷瞪了秦擎天一眼,站起来很不高兴地走了。
  秦擎天对何玲瞪自己那一眼故意视而不见,而张德彦没有看见何玲瞪秦擎天,他以为何玲发火只不过是在大家面前不好意思。
  孙绪明惊诧地看了看秦擎天、张德彦、方林:“这是咋了?何医生是不是吃了火药,脾气这么大!我惹她了?怪事?”
  秦擎天劝道:“孙副连长快吃饭,开玩笑没事。”
  方林:“对,开开玩笑。”
  秦擎天吃完饭,喝了一碗汤,掏出烟来给还在吃饭的张德彦发了一支,自己先划着火柴点着烟吞云吐雾地吸了起来。
  
  预制板施工工地。日。外。
  吊车吊起二十吨重的T梁装上平板车……
  
  桩柱施工工地。日。外。
  T梁的安装按照连队的施工进度计划已进行了一大半。
  安装桥墩T梁时,人们一律统一戴着黄色的安全帽,再加上大家警服是上绿下蓝的颜色,构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吊车从T梁堆放处将一片T梁吊至桥墩安装。
  秦擎天当指挥长、方林当副指挥长,分别手持两面小旗,红旗代表着停,绿旗代表着动。
  他俩站在事先用吊车吊上的盖梁上,指挥着吊车吊起的T梁按照手中的两面旗帜在上下左右不断地频繁地运动着,嘴里的哨子声此起彼伏响个不停……
  
  连部帐篷。黄昏。内。
  秦擎天、方林吃饭时很艰难地端碗、拿筷。
  张德彦:“你俩都指挥了十多天了,让我和孙副连长指挥几天!”
  方林:“T梁的安装是个苦差事,当指挥长更不容易,我和秦连长不但双臂疼痛不已,而且还有些发肿呢!”
  孙绪明:“我和指导员替换替换你俩!”
  秦擎天:“也好,你俩指挥两天,我和方技术员又上!”
  
  桩柱施工工地。日。外。
  一片T梁吊至空中时,张德彦突然发现一根粗大的钢丝绳因使用的时间太久而开始发出“砰”、“砰”的似要断裂的声音,他赶紧挥舞了一下小红旗。
  吊车机手果然停了下来。
  张德彦对在桥头负责给吊车捆T梁的李俊杰喊:“你立即找根方木递给我。”
  李俊杰急忙拿起一根方木,跑步递给站在桩柱盖梁上的张德彦,然后又回到堆放T梁的地方。
  张德彦拿着方木使出全身力气试图将T梁移正,好使T梁缓缓落至桩柱的盖梁上,但是由于用力过猛,再加方木在T梁上打滑,他身体失去平衡,顷刻栽倒下去,谁知就在那一刹那T梁由于惯性等原因致使钢丝绳完全断裂,T梁脱落下去,随着一声发闷的“轰”的一声巨响,T梁将张德彦砸下……
  工地上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惨景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大家才从惊吓中反应过来,一前一后地、撕心裂肺地呼喊着:
  “指导员——!”
  “指导员——!”
  在这冲破云霄的哭喊声中,大家向桥墩奔涌下去,只见张德彦的上半身鲜血一片,而且方圆两三米的地面上都喷溅下了滴滴鲜血。
  张德彦的嘴里还在向外淌血,他的下半身齐胸部以下全部被T梁砸进了泥土里……张德彦整个牺牲现场惨不忍睹。
  秦擎天、何玲从人工排正在预制桥栏杆的工地赶来,拨开已经被震惊得麻木的官兵,上前看到了张德彦那目不忍睹的惨景。
  秦擎天发疯似地喊道:“何医生,何医生,快抢救!”
  一旁的何玲脸色惨白,身子不停地颤抖着,突然瘫坐在地上,她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她心里知道,张德彦已经不可能抢救过来了。
  秦擎天一下跪到张德彦的头边,抱起张德彦的头,让自己的脸紧贴上去,嘴里断断续续、声泪俱下地喊道:“指导员呀,指导员,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去当指挥长,死的应该是我呀,没想到你就……”
  官兵们听到秦擎天嘶哑的哭喊声,更加泪流滚滚。
  何玲的肩膀颤栗着,任脸上的泪水滚落下去,与地面上的血迹交汇在一起。
  方林、李俊杰把担架抬了过来,放在尸体旁。
  秦擎天擦着泪,从地上缓缓地站起来,似乎耗尽了全部的力量,用虚弱的声音说:“把吊车开过来吧。”
  孙绪明抹着泪开来吊车,放下吊钩用钢丝绳套住砸在张德彦身上的T梁,由秦擎天指挥着将T梁吊走。
  T梁一吊走,人们才发现指导员张德彦齐胸部以下的下半身被砸进了泥土四五十厘米深,鲜血已凝固在泥土里。
  秦擎天带头用手扒,但是已分不清哪是肉体哪是泥土。
  张德彦的身体以及他身上穿的何玲织的那件曾经洁白的但已被鲜血染成红色的毛衣早已与大地融为一体了。
  已转上志愿兵的钱自化扛来几把铁锹。
  人们用铁锹小心翼翼地铲起那些带着张德彦的鲜血和肉体的泥土……
  何玲勉强支撑着身体,哭泣着向营区走去。
  
  何玲帐篷。日。内。
  何玲泪流满面地在装衣服的提包里翻找着什么……
  
  桩柱施工工地。日。外。
  何玲手里捏着一条鲜艳的绿色纱巾,来到张德彦的尸体旁,蹲下来,在地上铺开纱巾,然后将混有张德彦血肉的泥土一捧一捧地捧到纱巾上。
  何玲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条绿色纱巾是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营区。日。外。
  一辆小车驶进了连队营区。
  
  桩柱施工工地。日。外。
  贾副主任陪着赵副总队长来到安装T梁的施工点转转看看。
  正站在盖梁上手持小旗指挥安装T梁的秦擎天见赵副总队长他们过来,便要下来陪他们,赵副总队长一挥手示意他们继续抓紧干活。
  唐科长开始对正在施工的大桥进行质量检查。
  
  连部帐篷。日。内。
  秦擎天眼眶里噙满了眼泪:“……我已向赵副总队长、唐科长、贾副主任详细地汇报完了我们指导员壮烈牺牲的经过……”
  赵副总队长:“你们支队接到指导员张德彦同志壮烈牺牲的电报后,报到总队,总队长、政委便叫我和唐科长开了一个会。会议主要是说,今年八月份整个青藏公路改建工程全线竣工,叫我和唐科长来检查十几个施工连队的工程质量,所以我们就和贾副主任先到工程尖刀连来了,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总队长、政委已明确表态,要在《政工简报》上,大力宣扬张德彦同志为四化建设、为部队建设壮烈牺牲的英雄事迹,所以,你们支队派贾副主任来了解张德彦同志的事迹。第三件事,就是方林技术员在完成改性沥青路面的试验工作中功绩显著,有重要贡献,经过去年两个支队的十多个施工连队的铺设,改性沥青路面的效果就是不错,肯定使用寿命比普通沥青路面长。所以方技术员的二等功总队也批了。今天下午利用连队一点时间开个简短的庆功会,另外明天一早我们往格尔木返,途中还有几个连队的工程质量还要看看。来时也顺便看了看几个连队的施工情况,总的来说不错。明天秦连长也跟我们一路下去……”
  秦擎天:“下去干什么?”
  赵副总队长:“下去开张德彦同志的追悼会。我们在路上碰着了运尸体下去的孙绪明。一个副连长代表全连在支队开追悼会,显得不够分量。”接着,他不无感慨地:“也许,张德彦同志是在青藏公路改建工程中牺牲的最后一名英雄了,但愿也是最后一名了,青藏线我们已有不少人为它而献身了!”
  贾副主任:“据总队组织科的记载,截至张德彦同志为止,在青藏线改建过程中,已有一百零八名官兵牺牲,有四百二十多人身负重伤和患高原性疾病而致残!”
  秦擎天和方林不约而同地吃惊地问:“有那么多?”
  贾副主任肯定地:“对,这个数字准确无误。”
  赵副总队长又感慨道:“是啊!我们总队自七四年陆续进入青藏线以来,已十一二年了,牺牲了这么多人,残废了这么多人,说起心里就难受啊!”
  大家一阵沉默。
  赵副总队长:“唐科长,你把他们修建大桥的质量情况说说。”
  唐科长:“我粗略地看了他们正在修建的沱沱河大桥,总的来说,质量很不错,达到甚至超过了设计技术的标准,而且从现在的速度看,进展也很快。看来工程尖刀连从去年桩柱浇毁后,一直在马不停蹄地在追赶时间,估计在六七月份竣工没问题。”
  赵副总队长高兴了:“好啊,工程尖刀连又创奇迹了!”
  秦擎天认真地:“现在不敢说创不创奇迹,反正我们尽力,要让工程尖刀连的名字重新响亮起来!去年,你们上来处理浇毁的桩柱事故时,我就向几位首长立下过军令状!”
  赵副总队长又喜悦地:“好啊,秦擎天你小子有气魄啊!当时总队长建议你当工程尖刀连连长没有错!”
  听了赵副总队长的话,秦擎天和方林脸上露出这两天来的第一次淡淡的微笑。
  胡南雄和文书从炊事班端来饭菜放上桌子。
  秦擎天:“司务长,再加两个菜,搞一盘午餐肉罐头,再炒一盘粉条。”
  胡南雄应声而去。
  赵副总队长就开起玩笑来:“我们一来,你们就为我们多加两个菜,就为我们搞不正之风,今后要是谁告了我们多吃多占,我可不认账呢。”
  何玲只是默默地听着赵副总队长的玩笑,嘴角勉强地动了动,算是对赵副总队长的话的响应,她的天空依然被张德彦的死的阴影笼罩着。
  赵副总队长似乎也意识到什么,不再开玩笑了。
  人们吃着饭,贾副主任说:“我呢,时间紧,刚才赵副总队长都说了,明早上就得跟赵副总队长、唐科长下去,你们三人能不能给我介绍介绍张指导员的事迹?”
  秦擎天:“贾副主任,别急,安心吃饭!”
  贾副主任:“秦连长,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政治部要求我一周内完稿,《政工简报》等着这期发。你们给我算算,七天时间已过去三天了,下去路途又是两三天,我能不急?”
  秦擎天:“叫你别急,你就别急嘛!”说着,他放下碗筷,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叠已写好的几十页稿纸来,递给贾副主任。
  贾副主任放下碗筷,有些莫名其妙地接过写得密密麻麻的一沓稿纸,一页一页地翻起来看了看,脸上焦急的神情消失了,继而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胡南雄将已做好的两个菜端来,放在桌上,转身离去。
  贾副主任看完一叠稿子后,望着秦擎天:“秦连长,你这人真行,写得很不错,感谢你帮了我的大忙了!”
  秦擎天:“这两天晚上睡不着,脑海里总是想着我们的张指导员,所以两晚上我就鬼画桃符写了这么一万来字,写得不一定对贾副主任的思路。”
  贾副主任很激动地:“很好,很好!感谢了,感谢了!”
  秦擎天:“如果还需要补充材料,何医生、方技术员都了解我们指导员,你可以找他俩谈谈。我明天要跟你们一起下去,咱们在车上可以仔细谈一些指导员的情况。”
  贾副主任:“好,好好!”
  秦擎天吃了几口饭,突然又想起什么,想了一会儿又说:“贾副主任,我的底稿你千万不要给弄丢了,何医生她还有用!”
  贾副主任:“何医生有什么用?”
  秦擎天:“她最近正在构思一部反映咱们改建青藏公路悲壮历史的长篇小说,她可以做素材。”
  贾副主任夸赞道:“何医生不简单啊,不愧是本科大学生呀!”
  何玲绯红着脸:“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只是有这么个想法,现在正在搜集素材。”
  方林:“十多天前,何医生找我谈我是怎么面对严重警告处分、面对爱情挫折后的转变的,搞得我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弄得我当着孙副连长的面哑口无言呢。”
  贾副主任:“现在这个社会还是要有文化、要有知识,看何医生比我们想问题就是看得远些。所以呀,为了多学知识,我四月下旬参加了青海省的首届自修大学考试,考了《哲学》、《中共党史》、《政治经济学》、《写作通论》,还不知道成绩如何。想想也是一种悲哀,三十六七岁才知道学习,我的女儿佩佩今年夏天小学就毕业生了,她没想到她的父亲每天干完工作还要强压自己死记硬背地学习自修课程。你们说是不是一种悲哀?”一番感慨后又说道:“何医生,如果创作长篇小说时需要什么素材,找我,我们组织股有不少材料,正面的反面的都有。只要你需要,我这个目前只有高中文化程度的小副主任绝对支持!”
  何玲有些感激:“谢谢,我到时需要,一定找你贾副主任!”
  这时,赵副总队长和唐科长已吃好饭放下筷子。
  秦擎天赶紧摸出烟来招待赵副总队长和唐科长,接着又给他俩点上火。
  赵副总队长关切地:“你们快吃,饭菜凉了。你们看我和唐科长狼吞虎咽的,几下就弄到肚里了。”说完,他吸了几口烟,又道:“我这才发现,这个工程尖刀连不简单啊,有三多:一多是人才济济,你们看何医生不仅会看病,而且还要写长篇小说;秦连长呢,不仅会开车,懂工程,而且还能写一手好材料;方技术员呢,不仅懂工程技术,而且还搞技术革新。这是一多吧,人才多。”
  唐科长:“赵副总队长概括得对。”
  赵副总队长认真地:“这第二多吧,是英雄人物多。我就不一一多说了,大家都清楚。这第三多是奇迹多。工程尖刀连这几年在施工中创造的奇迹,全师,啊不对,现在叫全总队,全总队官兵是有目共睹的。”
  贾副主任很赞同赵副总队长的观点:“那是,赵副总队长概括得很准确。今后何医生需要搜集全总队的素材,就找赵副总队长。”
  赵副总队长:“好啊,我大力支持。只要你能写出反映我们军人在这世界屋脊浴血奋战青藏线的长篇小说,我到时给总队党委建议,像方林技术员那样给你记二等功。”
  唐科长:“能写出一本反映青藏公路改建工程的书,你何医生就是功德无量。等我们今后老了,我会捧着这本书,自豪地对孙儿孙女们讲这段历史,告诉他们你爷爷曾在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青藏线修过路,这书上还有你爷爷的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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