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破限

　　“哟呵！还有敢跟在我们费大小姐面前叫嚣之人？”吴泽楷一脸傲气，朝着人群中分出的那条道望去，转而问身边的小妹：“涵毓，你经常跟幻舞宫的人来往，可知道这三人的来历？”“哥，我是雨欣，我又不常出门，我怎么知道？”见问错了对象，吴泽楷环视周遭，疑惑地四处寻找，“雨欣，涵毓哪去了？”吴涵毓的行踪可瞒不过才智绝顶的灵力神级少女，“楷哥哥，别找了，她一定是找幻舞宫成员合体去了！”
　　陈梓洋也对那莲花般白洁的女子颇感兴趣，他料定兄长陈浩南必知其一二。浩南道：“我倒是认识旁边的两兄弟，他们中瘦小的那位叫姜浩哲，另一个圆脸少年，叫蒋天恩，这姜蒋两家本是同宗，共姓江流的江，祖上做船运生意，后来兄弟分家，各成各府，无分主次，为了公平，撇去了祖姓，演变成今天的两家。只是那中间的女子，从没见过，不过从面相上看，应该更倾向于蒋家后辈。”
　　仗着本家家妹的气势，那蒋天恩率先灵测，只得个超过陈子豪的分数，贻笑大方。正当大家意欲取笑他们时，那黑瘦少年姜浩哲以泰山压顶之气势，将体内灵力注入手掌，那灵测台的反应竟同天才少女费思悦所测一般，同样渊川爆顶，最终显示，同样为0。
　　这样的结果令垂须老者展颜开怀道：“哈哈哈！没想到我龙渊阁数百年来从未遇到入阁即破限的弟子，今日开阁，竟然两人破限！好好好，龙渊之幸，龙渊之幸啊！”听闻老者的话，姜浩哲傲视一眼龙渊台众人，而对那吴泽楷，仅仅余光扫过，与费思悦对视时，倒是相互尊重地躬身作揖，转而纠正老者的话：“尊者之言有偏差，你只看我和费师姐破了灵测极限，却似乎断言此后再无破限之人，我家妹妹还没测呢！”
　　“小友莫恼，非是我小觑了令妹，你们蒋姜两家去年合体归宗之喜，我也有幸参加，得见小友家主，也与令妹芷欣小姐有过一面之缘。只可惜令妹体弱脉虚，天生灵损，无医可治，无药可理。眼前的这位小姐，想必正是一年前所见的蒋芷欣小主，不知可还记得老朽？”蒋芷欣点点头，但内在的虚弱气息似乎早已不在，这也令老人心下诧异，“今日得见令妹，确实与当日所见不同。旧损之体，似已修复，但要达到正常初始灵力，并无可能！”
　　听得老者之言，众人恍悟，这是蒋家养在深闺不见天人的小女儿，据传灵力天生受损，活不过20岁的丫头，看着她现在一如出水芙蓉，皮肤嫩白如婴，果然是没有照见过日光之人。只因姿容不输于那天才少女费思悦，皆向她投以惋惜的神情。
　　蒋芷欣柔柔弱弱的，走到回归初始的灵测台，对老者深鞠一躬：“尊者，小女妄测了！”伸出雪肤玉手，探入空心镜中，掌心向下，静候结果。
　　“快看那儿！他们来了！”不知是谁欣喜狂叫，伸手指向灵测台对面的檐顶，大家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望去，但见一行九人，翩若惊鸿，皎若游龙，踩着七色锦缎，徐徐飞落下台，待他们轻盈落地后，这才得见，正是幻舞宫选送的入阁弟子，正中C位之人，是幻舞宫大师姐谌庆玲，左右身边两位少公子，正是江湖上有着“南洋逸少”之称的朱屹泽朱公子和李府大公子李绍东。朱公子近旁女子，乃州府官家之女，惊艳绝伦的大小姐何钰婷，李家二小姐李忆乔次之，最边上是叶氏长女叶梓彤，此前因家族势单力薄，提前出场为叶家撑门面。而绍东公子近旁，则是丁府二小姐丁黄奇，丁黄奇身边，是她的三妹丁叶静禹。她们的大姐丁子怡在一旁拎着那个任由她欺负的傻小子葛5俊晰说：“你看，我两个妹妹入阁前都在幻舞宫历练，定能冲进东苑。”吴涵毓站在丁叶静禹的身边，作为幻舞宫的编外成员，借着幻舞宫的风采，再次露个脸，风光一回。
　　幻舞宫的出场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无人在意那灵测台的结果如何。只有大师姐谌庆玲，径直走向空心镜处，疑惑地问道：“敢问尊者，这灵测台是否有误？”这才把大家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蒋芷欣的灵测过程上来。
　　灵测台一再出现超越极限的测试结果，垂须老者见识渊博，也不再诧异，只是好奇那缺损灵力的少女，因何机缘，得以快速修复灵力甚至远超同龄阁子的。而帅气少年陈梓洋，一面担心宗亲兄弟陈子豪的最终走向，一面为自己被太多的新入阁弟子比下去，且差距越来越大，顿觉脸上无光，羞赧难当，已经无力再面对这重重打击了。一时间出现那么多的漂亮妹妹灵测分数居高不下，那周君泽心里倒乐开了花。暂不理会。
　　大师姐甚懂礼数，从老者口中得知灵测无果则是最好的结果，向蒋芷欣伸手祝贺道：“恭喜你，芷欣妹妹，以后我们就是同苑阁子，还望多多指教！”蒋芷欣微笑回礼：“不敢！姐姐请！”
　　那谌庆玲不再推诿，作为幻舞宫的领衔师姐，三大破限在前，她不敢怠慢，拼尽全力，将全身所有可驱使的灵力灌注手掌，但见空心镜上渊川冲击，一次次登顶，终于也在最后关头，破了灵测的极限。所有人只顾着为幻舞宫大师姐喝彩，只有垂须老者知道，渊川冲顶速度最快的，还是那令人不可思议的蒋芷欣丫头。
　　以幻舞宫的排位来算，朱公子与何大小姐自是承接大师姐进行灵测，他们二人却在关键时刻不知所踪。谌师姐只好让李绍东、丁氏姐妹和李忆乔续上。不出所料，少公子和丁氏姐妹灵测分都不低，但于破限还相差甚远。而那李府李忆乔，却只险胜于陈子豪，差点丢了幻舞宫的颜面。
　　在李忆乔结束灵测后，两位珠玉搭档这才姗姗来迟。身为信州何府尹最宠溺的掌上明珠，也是幻舞宫最优秀的舞者，何钰婷的舞技连大师姐都要忌惮三分，谌庆玲也想看看师妹这灵测的成绩，是否一如舞技，再次压她一头。但见何钰婷胸有成竹，如同空舞时自信满满，最终在本次入阁选拔中第四度冲破极限，令大师姐不得不叹服于她。而珠玉组合的另一人朱屹泽公子，更是众望所归的破限强手。当一丝落寞从朱屹泽的眼神中流露出来，垂须老者也愕然一惊，但事实面前，无法变更。陈梓洋叹惋道：“这一对珠玉，在幻舞宫不是旗鼓相当的吗？怎么灵测成绩差别那么大？”宗兄陈浩南若有所思道：“这不是我所认识的朱屹泽！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苦衷！”
　　而好事的周君泽却又在幸灾乐祸地口无遮拦：“嘿嘿！大名鼎鼎的朱大少，成绩竟然跟我一样高。看来我还是太低调了！”一个声音窜入他的耳中：“傻子！”
　　所有灵测即将全部结束，垂须老者将灵测名单及成绩以灵力催动映出在空中，向在场阁子们问询：“哪位小友帮我算算，这上面多少人？”众人纷纷仰头数数，却见那张府大公子张志远扬手一挥说：“不用数了，97人！”此时又听得远处传来一女子的声音：“98人！98人！还有我呢！别把我给漏了！”
　　但见一身形高挑的少女匆匆忙忙从人群中跑出来，至垂须老者跟前喘着气道：“对不起尊者，我来晚了！可这也不能怪我，阿爹说龙渊阁左宗主来我家定了一桌酒席，让我给安排一下，可他又没说多少人，吃什么，谁吃。这可难为死我了，这才耽误了时间。”老者点点头，准许了迟来的准阁子。“那我就开始灵测了！嘻嘻！”少女嬉笑着，走到灵测台上。
　　人群中传来议论声：“这不是裴老板家的女公子吗？”“裴老板？那个传言中经常把‘赔钱’二字挂在嘴边的裴信裴老板？”“龙渊阁宗主请客吃饭，这回裴老板可真要赔钱咯。女儿入阁，她爹总不能收人家钱吧。”“不过，人家虽然姓裴，可从来不做赔本买卖。你是不知道，这信州大大小小有名的食馆，多一半都是裴家的产业。将来谁要是娶了这裴丫头，怕不是娶了个聚宝盆。偷着乐吧！”
　　“嗯！这是我的菜！”周君泽心里着他的小算盘，却从不避嫌，总能让人听得真切！
　　“最后一位，裴一诺，灵测结果为8.5分。”老者揭晓了裴大小姐的成绩。那裴一诺抽出手后，循着无礼的声音找到对方：“就你！还入不了本姑娘的法眼，哼！”转身离开。
　　等了良久，再无待测者入场，少两人也无妨。老者重开灵测榜，在众人的亲眼见证下，宣布最终结果：“根据分数和排名显示，共98人参加灵测，东西两苑入阁弟子分别49人，东阁高阶阁子最后一名，乃大陈府上公子陈子豪，西苑低阶阁子第一名，为大李府上公子李文康。下面有请东西苑宗主左长老和郑仙姑领各苑阁子入苑。”
　　在老者恭请左长老郑仙姑二人之时，众新入阁子前呼后拥，紧簇在二位宗主身旁，各自皆为自己入阁而喜悦，陈子豪和李文康心下五味杂陈。那陈梓洋却是比任何人都开心，自家兄弟险胜，能留东苑，他抱拳大笑，双手搭在浩南哥和子豪兄弟肩上，畅想着未来东苑的生活。
　　正在大家准备随着两位宗主前往东西两苑时，张府张志远公子却停住了脚步。他的视线随着人群中两个横向而行的身影一点点转移，最终，见那两人与人群完全分开，停留在正准备关闭灵测台的老者身前，他们叙说着什么，尔后，灵测台重新启动，其中一位衣着素朴容貌俊秀的短发小子，伸手探入空心镜。老者对着几乎所有朝向东西两苑的阁子高声宣布：“第99人，灵测得分8.1分！”
　　声如洪钟，众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