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直面人性

　　“还好没有发作，不然，都不知该怎么收场。”回到家中，提心吊胆的薛芳，在心底不住地感叹。为了预防万一，她提前将缓解疼痛的药物吃下。稍事歇息后，把该做的事情做完，薛芳特意将屋里的炉火烧得更旺一些。吃完饭，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晚上八点，怀着忐忑的心，打开那个熟悉的网站，发现账号的信息多了好几封。点开以后，里面全是祝贺的言语。虽然这个精品有些姗姗来迟，但无形之中，算是给她上了一堂记忆深刻、具有教育意义的课。
　　“哎，今天真累，还是早点睡觉吧！”薛芳刚打了个哈欠，准备去见周公。忽然，李若尘的QQ头像闪烁了起来，打开对话框后，两人就聊了起来。对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敞开话题讲，我的好妹妹，鉴于你的出色表现，社团准备让你先进入编辑队伍，过段时间，再进入管理层。另外，你的作品已达到江山文学签约的要求，在此之前，我想先让你在江山之星那一栏亮个相，不知可否？
　　薛芳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有如此一问，顿时愣在那里，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好妹妹，你还在吗？”李若尘见许久没有回音，有些焦急地问。
　　“怎么办？不回答吧，觉得有点不尊重别人！”薛芳的思绪立马变得纠结起来。
　　“好妹妹，你还在吗？”对方又问。
　　“哥哥，请原谅我的自私，对于你的请求，我暂时还不能够答应！”薛芳强调。
　　“妹妹，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若是你不愿意进入编辑队伍，我也不勉强。但江山之星，只是让你写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发张照片即可，这个请求应该没有难度吧？”李若尘征询着讲。
　　“哥哥，恕我直言，你的请求，我真的不能答应，希望你能够理解！”薛芳重申。
　　“为何？”
　　“咱们暂时不谈这个问题好吗？”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从刚才的话语里，李若尘猜测，对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就没再问。他不想失去薛芳这个助力，更不想由于自己一时的疏忽，而让对方离开社团。不过，李若尘有着自己的打算，决定找个适当的机会，以朋友的身份来谈这件事较为理想。
　　五天以后的周末，正好是李若尘休息的日子。前段时间，连续加了好几次班，领导考虑到他的辛苦付出，特意给了一个难得的双休日。实际上，李若尘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该以怎样的身份，或者怎样的切入点，让薛芳在不反感的情况下，将心底的苦衷与他一说。于是，绞尽脑汁的李若尘想到，今天不是周末吗？我发几张近照过去怎样？就发三张，发多了，人家可能也会反感。
　　话说回来，这还是李若尘生平第一次主动发照片给对方，以前父母给他介绍对象，和别人私聊的过程中，也从未发生过。李若尘认为，一对没有共同爱好的恋人，在追求金钱和物质上必定存在一定的偏差。若是精神上的鼓励再不能作为互补，这个家庭不管别人怎么劝和，最终还是逃不掉各奔东西的厄运。很显然，薛芳的出现，无疑为李若尘打开了一扇小窗，只是故事的结局去往何处，没有谁能够说得清。
　　“我是不是有点儿太过自恋，万一，人家已经有了男朋友，或者结了婚，这么一发，会不会破坏别人的幸福家庭？”此时，李若尘明显为之前仓促的举动而感到后悔不已，他甚至在心底不断祈祷，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上次，哥哥不会真的生气了吧！应该不会，万一是其他事情，岂不是冤枉了人家！”虽然有些犹豫，但理智还是让薛芳作出了正确判断，将对方发来的信息打开。
　　“咦，这个人咋长得那么帅气，是谁啊？”随后，她疑惑着问。
　　“妹妹，你猜猜看！”李若尘故意打着哑谜。
　　“不知道，是哪个大笨蛋，在这里秀美颜！”薛芳猜测定是对方无疑，便打趣道。
　　“气死我了，你这个家伙，竟敢不尊重师傅，小心我打你屁股！”李若尘假装生气。
　　“来呀，谁怕谁？”薛芳挑眉道。
　　“好妹妹，做我女朋友行吗？”李若尘想着，都聊到这份儿上，干脆豁出去了。
　　“不行，真的不行！”
　　“为啥，难道你已经有了另一半，还是说，你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都不是！”
　　“那是啥？”
　　在李若尘的“穷追猛打”之下，出于无奈，薛芳只得说出埋藏心底的那个秘密。原来，她于三个月前去医院检查，被确诊为白血病。医生告诉，自己最多只有三年的时间。由于治疗费用非常昂贵，目前已经改为保守治疗。
　　当李若尘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忽然明白，薛芳没有轻易答应他的请求，是不想伤害自己，说明对方有一颗善良的心。一时间，薛芳的形象在李若尘心里，竟变得无比高大起来。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安慰，内心的一丝怜悯，驱使自己静下心来，想为对方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于是，思绪开始飞转，直到一则有利的信息闪现脑海，李若尘这才闪动着泪光说，好妹妹，据我所知，关于治疗白血病这块有个帮扶政策，你可以去当地慈善机构申请。一旦申请通过，就能享受到买三赠九的大优惠，到时候，可以节省一大笔钱下来。
　　对方提供的这则信息，无异于雪中送炭。
　　结束了简单的谈话后，薛芳趁着周末，先把申请所需的材料备齐。周一，她早早起床，吃完饭，径直来到村里的集市。凑巧，集市上的邮政正好开了门，进去取了号，薛芳把程信等人交给她的十四万存到银行账户里。而后，乘车去往距离三十公里以外的镇上，找到红十字慈善基金会所在地。中午十一点，经过一番细细询问，薛芳出现在专门负责这一块的工作人员面前。将材料提交完毕，对方递了一张表格过来，让她按照要求填写。填完以后，便领着薛芳来到一台电脑前，片刻，一张购药清单被打印了出来。付了钱，工作人员立马承诺，所有药物会于一周之内寄出，到时候，自己注意查收即可。
　　此行，薛芳可谓收获颇丰。不仅如此，购买药物的钱，也比以往便宜许多。原先需要四千的药物，现在只要不到三千。而且，红十字慈善基金会的工作人员，还建议薛芳把一部分比较伤胃、副作用较大的西药，替换成中药制剂。这样一来，她的身体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处于一种相对平稳的状态。匆匆回到家中，吃完饭，薛芳把要做的家务理了一遍。刚打理完，便看见刘丽霞来到院子，就笑着讲：“舅妈，你吃过饭没？”
　　“吃过了！”刘丽霞立马回应。
　　“要不，屋里坐会儿？”薛芳征询着问。
　　“不用，不用，上次，给你讲了那么多，我怕你一时记不住，就把一些细节记了下来！”刘丽霞边说，边来到对方身旁，把一个小本子递了过去。
　　“舅妈，真是谢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薛芳拿在手里，激动不已地讲。
　　“傻孩子，瞧你说的，你父母在世时，也没少帮过舅舅舅妈，那份情咱可一直记在心底。这人啊，就得感恩！”刘丽霞一脸认真地说。
　　“舅妈，谢谢你……”
　　语毕，两个女人紧紧拥在了一起，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
　　时光不紧不慢地走着。与红十字慈善基金会工作人员说的一样，薛芳购买的药物，于五天后下午到达，当她拿着这些包裹时，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拆开一盒中药的包装，薛芳把前天准备的罐子，又清洗了一遍，之后，把药倒进去，拿到火炉上熬了起来。片刻，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儿，迅速弥漫开来。熬药的整个过程，她没让自己闲着，拿起手机翻看前两天发表一篇题为《错爱》的小说，是否成为精品？结果，刚看见那个精品标志，另一篇，李若尘的精品散文《倔强生命》，不失时机地映入眼帘。出于好奇，薛芳将其打开，读到一半时，发现对方的这篇文章，竟然写的是她自己。慢慢地，激动的泪水从眼角挤了出来。当看到结尾那部分时，整个几乎快要哭成了泪人儿。再看文中，大家发自内心的留言，字字句句，于她来说，都是一剂治疗心底创伤的苦口良药，一条充满无限诗意的爱心长廊。
　　与此同时，李若尘的QQ头像闪烁了起来。其实，对方不来找薛芳聊天，或者倾吐心声，她也会去。不为什么，只为那篇真情实意的文章，就应该与李若尘郑重地说声，谢谢。点开对话框后，只见对方这样说道，好妹妹，请原谅我的冒昧，没有经你同意，擅自在社团为你举行了一次募捐。这次募捐总共历时三天，一共筹得三万二千块，等会儿，通过微信转账给你。另外，等忙过这阵子，我和社团的企鹅老师会一同去看你，到时候，一定要记得及时回信息。
　　看见李若尘为自己如此着想，薛芳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此刻，她多么渴望上天再给自己一些青春年华，那样，便能与深爱的人在一起，一辈子不离不弃。可薛芳知道，这个请求太过于渺茫，她只想多看对方一眼，哪怕一分一秒，都是精神上的一种莫大安慰。这般想着，薛芳忽然觉得在有限的时光里，能够遇见一个知冷知热的异性朋友，应是上天的垂怜。因此，她仍要感激上苍，赐予自己这份难得的感动。
　　接下来，两人简单地聊了几句，就各忙各的去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由于时间尚早，做完家务后，薛芳将刘丽霞给的那个小本子拿了出来，她生怕漏掉哪个细节，为了不使自己的努力白费，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每字每句。过了不久，一阵困意悄然来袭，迷迷糊糊中竟睡了过去。
　　凌晨四点，一阵零碎的脚步声，把薛芳从梦中惊醒，她有些害怕，便屏住了呼吸。紧接着，那声音时有时无，像是在找个合适的地方进入房间。只听咯吱一声，也不知对方用的什么方法，进入偏房的一扇门被打开。
　　此时的薛芳，被一阵无边的恐惧所笼罩，可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
　　“对了，床头柜有把剪刀！”薛芳想着，将其拿在手里，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躲到了一个较为隐蔽的角落里。
　　“大晚上的，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应该是害羞躲到哪里去了！”闯入之人这般猜测，心底的淫欲之心也提了上来。
　　“哼，我就不信，找不到你！”随后，那人甚至大胆到打开电灯，一间一间的，逐个搜索起来。灯影里，那副猥琐的样子，着实令人恶心至极。
　　“嗯，这个房间的味道明显不一样，应该就是这里！”不久，那人摸索着走了进来。因一时疏忽，薛芳连房间的门都忘记锁上。灯亮了，屋里一下变得亮堂堂起来。她下意识想要认清对方那张丑恶的嘴脸，却听到来人肆无忌惮地喊道：“美人儿，你在哪里？美人儿，快给我出来，让大爷我好好地疼你。”
　　也是这个直接信息，让薛芳蓦地想起，前几日，她到村子的集市上买点生活必需品，回家的路上，遇见一个地痞无赖王三。那人一直尾随薛芳到一个拐角处，欲行不轨时，被正好返回的舅妈两口子发现，这才逃过一劫。不承想，几天过去，此人依旧死性不改，竟干起私闯民宅的勾当。这还不算，眼下，更是想以占有薛芳的身体为前提，进而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绝不能让他如愿！”薛芳躲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喘上一口，只为给对方来个致命一击。
　　“还不出来，一会儿，找到你了，有你好受的！”王三一面淫笑着讲，一面走到床头，拿起薛芳脱下的衣服贪婪地嗅了嗅，那样子，让人见了恶心至极。
　　“我已经快要失去耐心了！”随后，他又嘟囔着讲。
　　“沉住气，我得沉住气，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薛芳见状，在心底不断告诫自己，同时，冷汗也浸出几丝出来。
　　见屋里仍然没有反应，王三开始变得有些焦躁不安。失去耐心的他，或用手、用脚将屋里的东西弄到地上，两相撞击下，不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一步，两步，三步……自作孽不可活。就在王三的注意力停留在另一侧时，薛芳瞅准机会，用尽全力向对方的后颈窝刺去。王三一个遂不及防，只觉一股鲜血从喉咙里漫了出来，他转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盯着薛芳，嘴里说出自己人生最后一个“你”字后，身体如一块僵硬的木板，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啊，我杀人了，我杀人了！”看着王三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薛芳脑海里一片空白，随即失声喊道。
　　一个弱女子，哪里见过这种既恐惧又血腥的场面，她现在的情况，明显是被吓坏了。薛芳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又发觉自己已经无路可逃，而且，就算彼时逃了，以后呢？意识到严重性的她，突然想起，给父母办丧事时，曾有两个穿警服的工作人员来送过礼。那时，所有的一切都交给刘丽霞二人张罗，薛芳猜想他们肯定会有办法，就打了个电话过去。
　　“谁啊，这么晚打来电话，还让不让休息了！”熟睡中的刘丽霞，被一阵音乐铃声吵醒，她有些不耐烦地伸手去床头柜拿手机。
　　“怎么是小芳，难道有什么急事？”当刘丽霞的目光停留在上面时，遂猜想着接通了电话。
　　“舅妈，你们快过来，救救我，我杀人了！”这时，薛芳一脸担惊受怕地说道。
　　“小芳，你可知这事儿不能乱开玩笑，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听这话，刘丽霞身上像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浑身不自在起来，她缓了缓神说。
　　“舅妈，您别问我了，好吗？我真的杀人了，现在好害怕，你们能过来陪陪我吗？”薛芳惊魂未定地问。
　　“行，我们马上过来……”
　　刚才的对话，江昊然听得很真切，他心想不会是薛芳背地里谈了恋爱，大晚上的关系搞僵了，才会出现这种事。可回头又想，薛芳是个懂事的孩子，父母虽已离世，我们又对她关爱有加，此等人生大事绝对不会瞒着我俩。随即，开始猜测，一定是由于外人闯入所致。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临行之际，担心孩子亮亮起来找不到人，刘丽霞写了张纸条，留下五元钱放在对方的课桌上。
　　约莫一刻钟，院子里响起零碎的脚步声。听到这个声音，薛芳谨慎地喊道：“是舅舅舅妈吗？”
　　对方回答“是”。
　　有了这个熟悉的回音，薛芳一面迫不及待地将门打开，一面哭着跑到刘丽霞怀里哭泣。倒是江昊然不慌不忙，他率先来到事发的房间，见王三硬生生地躺在那里，就迅速退了出来。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后，为了使眼前的两个女人宽下心来，他连忙解释道，这种情况属于正当防卫，你们放心，小芳不必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这样最好，不然，我不会原谅自己！”刘丽霞似乎在自责，没有照顾好薛芳，故此，说出这番话语。
　　“舅妈，这与您何干，您就不要为难自己了！”薛芳强调。
　　“好了，你俩也别耍嘴皮子了，我马上打个电话，一会儿，派出所的同志会来！”江昊然提醒。
　　天蒙蒙亮了起来。一大早，接到报警电话，听说是出了人命，派出所的值班民警也不敢懈怠，立马开着警车朝着目的地而去。由于前往薛芳家的路暂时还未修通，包括开车在内的三位民警只好下了车，将车搁置在路边徒步前行。在这个过程中，有些早起的乡亲或是听到了警笛的声音，或是看到了办案民警最终停留的位置，都忍不住朝这边凑了过来。不到一顿饭的工夫，距离薛芳家的四周，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现场，办案民警拉完警戒线，一面采集指纹，一面就案发现场做了个大胆的推测和还原。趁这空当，就有一位百姓利用手机拍下一段视频，经过一些简单剪辑和制作处理，将其发到了抖音里面。不承想，这段视频太过火爆，不到三天时间，点击量一下高达百万，评论区差不多也快四十万。而且，这两个数字还在不断往上飙升。
　　事情就有那么巧合。李若尘的一个朋友，无意间，刷到了那条关于薛芳的视频，而他自己也有刷抖音的习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李若尘将其打开，当红心村这几个字映入眼帘时，他的每一根神经如离弦的箭一样，绷得老紧。
　　“难道是妹妹的家乡，她那么善良，应该不会有事吧！”李若尘这样猜测道。
　　“咦，有个画面咋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出现过！”视频里，有个画面勾起了他的回忆，却苦于没有任何头绪，一时陷入了沉思。
　　“我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到底是哪，对了，妹妹的QQ空间……”
　　由于不太确定这个答案，李若尘开始在诸多照片里寻找端倪，经过反复比对后，他确信两个画面里的景色完全一致。有了这个佐证，也不能算是有力的证据链，万一视频里的画面曾经在哪里出现过，甚至只是经过后期处理被重新抛了出来，也有可能。苦于没有太多的信息加以佐证，李若尘只能在那条火爆的视频里抽丝剥茧，差不多看到三百条评论时，有访客留下事发地点为平正仡佬族乡红心村这条线索。有了这条信息的强大支撑，他随即想起，薛芳的QQ空间里也曾提到过上述地址。于是，当即断定，案件的源头必是对方的家乡，或者在其附近不远的地方，甚至有可能就是关于薛芳本人的一条视频。
　　当然，有了这两条信息，李若尘还是不怎么满意。他所关心的是，案发现场会不会就是薛芳的家，或者对方目前有没有受到伤害。为了搜索更有价值的信息，李若尘往下继续看了一会儿，却不料，文字几乎全是写，“感谢美女为大家除了一个祸害，那个恶棍死了活该，早死早投胎，省得到处沾花惹草，惹是生非”之类的话语。
　　“对了，不知妹妹现在如何，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李若尘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红心村派出所里，经过几个民警反复的勘察取证，与连续走访取得的一手资料，最终定下的结论是，地痞无赖王三于夜里伺机潜入民宅，欲行不轨之事，薛芳出于正当防卫，才将对方杀死。因此，作为当事人的她，不需要负任何法律责任。
　　眼下，薛芳和刘丽霞二人正在派出所里，配合办案民警做完最后的笔录。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遂示意办案民警能否先接个电话，对方缓缓点了点头。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李若尘打来的电话，她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好妹妹，我刚看见抖音视频上，有人提到你所在的红心村发生了一起命案，你没有事吧？”李若尘一脸担心地问。
　　“哥哥，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薛芳随即回应。
　　“真的没事？”李若尘又问。
　　“真的！”薛芳强调。
　　“对了，你目前有没有什么新作，可否提前告知一下？”李若尘突然转移话题着讲。
　　“这样吧，我现在不方便回你，等事情忙完了，再打电话告知你！”薛芳觉得目前有些不合时宜，便认真地讲。
　　“那行，我暂时就不打扰你了，先挂了，回头等你消息！”李若尘笑着说。
　　“好……”
　　确认薛芳无事后，李若尘在心底舒了一口气。接下来，他是铁定了心，等对方的电话。片刻以后，一个意外打乱了李若尘的思绪，即一位病人急需手术来挽救生命。由于时间比较仓促，他只得通过QQ给对方留言，有病人，急需手术。
　　做完笔录，签好了字，薛芳和刘丽霞二人这才出了派出所。走了没几步，刘丽霞便关切地问：“小芳，王三那件事已经过去，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请村里的师傅把所有的门窗加固一下，再安上几个摄像头，以确保安全！”薛芳笑着讲。
　　“那样，也只能治标不治本，万一真有什么人图谋不轨，你晚上可以提防，白天呢？”江昊然一针见血地分析。
　　“要不这样，我先和小芳住上一段时间，正好，再想想其他办法！”刘丽霞笑着说。
　　“可是，这样你和大舅就得暂时分开，舅妈你舍得吗？”薛芳调侃道。
　　“你这个小妮子，有时候，说话怪不正经的，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刘丽霞边说，边追了出去。
　　“哎，我说你俩啊，完全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看着两人在路上追逐着，江昊然有些无语地讲。
　　“这路上有车，你们最好消停点儿！”随后，他像是想起什么，又叮嘱道。
　　“好了，咱们也不跑了，等会儿，你大舅可要生气了！”刘丽霞强调。
　　“嗯……”
　　嘟嘟嘟……语毕，一阵急促的喇叭声响起，定睛一看，是一辆渐渐向这边靠近的“吉利”牌小轿车。三人有些纳闷，心头的疑问也随之而来，车里坐着的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