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精绝诞生

　　“咚咚咚……”睡梦中的薛芳，隐隐约约听见耳边有声音传来，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
　　“小芳，你醒了吗？”这时，屋外母亲笑着说。
　　“妈，我已经醒了，现在几点了？”薛芳边说边问。
　　“快八点了！”母亲随即回应。
　　“呀，怎么已经八点了，人家还想睡呢！哎，先起床再说吧！”薛芳嘟了嘟嘴，准备起身。哪里料到，一个不小心，竟把放在床头的手机碰落在地，她有些无语，遂弯下腰去捡。待手机拿在手里，小说里的八个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映入眼帘，令薛芳更加坚定了自己将要走的路，她在心底一直念叨，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洗漱，吃完早饭，薛芳刚准备去自己的房间，母亲却跟了过来。她有些纳闷，想说什么，被对方抢了个先：“小芳，有件事我想与你商量？”
　　“妈，您有话直说！”薛芳不假思索地讲。
　　“是这样的，这回你的婚事不是吹了，咱可不能一棵树上吊死，妈，在你回来之前托人谈了一门亲事。这不，人家那头追得紧，打算让你们双方碰碰面！”母亲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妈，我看还是算了，咱心里的结还没彻底解开，您让我再去接受其他人，这个我真的办不到，还是先缓上一段时间吧！”薛芳闻罢，不由得紧张起来。她知道自己的病情，也明白这事情能拖则拖，故而笑着这般回应。
　　“本来，我也觉得现在不合时宜，只是……哎，算了，那头，妈去跟他们解释！”母亲强调。
　　“妈，谢谢你的理解！”
　　“傻孩子，谁让你是咱的闺女！”
　　“妈，你今天好像也不只是为了这事而来？”
　　“你真聪明，家里有些东西还没备上，一会儿，等你父亲把猪喂完，咱们全家一起到街上逛逛！”
　　“好，我同意……”
　　其实，母亲不说，薛芳也有此意。但，她仍然有些担心，万一逛街的过程中，白血病像死神一样缠着自己，到时候，那个曾经撒下的善意谎言便会不攻自破。故此，薛芳在心底不停地祈祷，希望老天帮自己渡过眼下这个所谓的“劫难”。为了保险起见，她还将中午的药，偷偷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早上九点半，换了一身适宜的行头，戴上口罩，一家三口惬意地走在去往集市的路上。遇见认识的人，就相互打了个招呼。但不是谁都有这份心思，有的人则会来找碴，哪壶不开提哪壶，村里的赵婶便是其中之一。这不，两家人遇上了，她不怀好意地问：“小芳她娘，怎么那个城里的金龟婿，没和你们一起来？”
　　“赵婶，那个所谓的金龟婿我还看不上他呢，要不，您大人有大量，赶紧把他收了如何？”薛芳见状，打趣着讲。
　　话音刚落，二老在心底禁不住偷笑起来，甚至还在不断猜测：咦，不得了了，我这孩子出去没几天，说话都有水准了，看来，还是出去闯一闯比较好！
　　显而易见，讨不到口舌便宜的赵婶，吃了个哑巴亏后，灰溜溜地躲到一边。她想说什么，却不敢再言，生怕一个不注意，将自己稀里糊涂又绕了进去，要是气出啥子毛病来，就有些得不偿失。
　　一刻钟过去，薛芳一家总算来到村子里的集市上，他们一会儿逛逛这里，一会儿逛逛那里，好不开心。中午，一家三口在一个相对卫生、人不算太多的店铺，填了一下肚子。歇息片刻，又接着逛了起来。期间，薛芳曾留意过街上唯一的一间文具店，她打算看看有没有能够帮助自己进一步掌握小说写作的书籍，结果发现那里的资料还停留在小说三要素里，便没购买。
　　由于家里的猪和鸡还要饲喂，逛至下午四点，正准备返回时，遇见一位开着面包车的乡亲，搭了个所谓的顺风车。下了车，一家人跟对方说了声谢谢。原本，他们打算留对方吃了晚饭再走，奈何，天上的乌云黑压压一片涌了过来。这是要下雨的节奏，加上山路视线本来就不好，安全起见，对方只得匆匆离开。临走之前，薛芳拧了一带零食拿给对方，聊表谢意。
　　回到家里，看着父母一脸高兴的劲儿，她心里亦是一阵美滋滋的。只是，二老不知，为了曾经撒下的善意谎言不被发现，那份担惊受怕的苦涩，那份无人体会的痛楚，唯独他们的女儿默默承受着。
　　吃过晚饭，与昨日一样，薛芳早早洗漱上了床。之后，她把精力全部集中在江山文学的诸多绝品文章里，至夜里十点，算上昨晚看的，长长短短加在一起，亦有二十多篇。于是，薛芳开始琢磨着，是否要提笔写一篇出来，检验一下自己对小说的认知和功底。然而，当她准备借助QQ邮箱，来完成这个看似简单而浩大的工程时，竟连一个普通的题目也无从下手。慢慢地，薛芳开始陷入一种无止境的沉思状态，饶是实在想不出来，她决定从之前看过的众多小说中，择一个标题。最终，薛芳选定的标题为《风居住的街道》，可定下题目后，旋即又陷入一阵无止境的沉思之中。由于实在没有灵感，她只得倒头便睡。大概是用脑过于专注，抑或是逛街太累的缘故，这一睡就是大天亮。
　　次日，一阵零星的敲门声响起，薛芳从梦里醒来，发现是母亲在唤她起床。匆匆起了床，洗漱、吃饭的空当，二老已在各个门上贴起了对联。贴完以后，母亲笑着说：“小芳，一会儿，随我去菜地弄点儿蔬菜回来。今天下午，咱们家要吃年饭。”薛芳自是不敢怠慢，已经填饱肚子的她，放下碗筷，背上背篓，拿起镰刀，便与对方出了门。两小时后，回来亦是满载而归。
　　不知不觉中，临近下午三点。在这之前，掌勺的母亲，在父女俩的通力合作下，该有的菜肴已基本备好。剩余的，则是民间习俗的“请老人”，待这个程序过了一遍，只等亲人们放开手脚、大快朵颐地猛吃一通。下午四点，随着亲人们的陆续到来，年饭正式拉开序幕。席间，薛芳只吃了几口饭，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的这番举动，实则是为了避开年饭中混浊的空气。毕竟，以目前的身体状况，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引发白血病，甚至还有恶化的风险。如此，自己苦苦坚守的秘密，将变得毫无意义。
　　晚上七点，年饭终于步入尾声，薛芳帮着母亲收拾碗筷，洗漱了一下，就往床上躺去。被窝里，她拿着手机，正构思昨日的内容该怎样写。八点半左右，忽然来了几分灵感，便在QQ邮箱里全神贯注地倒腾着。也不算出口成章吧，中间断断续续动了几次笔。最后一看，竟一口气写了两千多字。
　　“哎，怎么就困了，现在几点了？”这样想着，薛芳才发现，快到凌晨一点。她的身体就处在亚健康范畴，且熬夜也是一件对身体有害的事情，只得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呼呼大睡起来。
　　时间荏苒，岁月如歌，很快五天的光阴一刹即逝。在这期间，由于要去各家亲戚吃年饭，薛芳不是躺在某个房间关起门睡大觉，就是往人家旁边的山林里待上一阵子，甚至上个厕所都假装蹲了好久。这还不算，特别是席间，她吃了几口，丢下碗筷，说自己没有胃口，打了声招呼，就回家了。总之，这看似正常的节奏，越让人觉得有些古怪。倒是母亲十分在意，每当这个时候，她会笑着解释道，我的闺女咱最清楚，兴许是看见大家成双成对的，心里有个坎过不去，没事儿，我相信过段时间就好了，还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有了母亲的圆场，也没谁把这事放在心上，况且，大过年的要是把关系搞僵了，必定会成为某些人酒后谈资的笑柄。
　　咚咚咚……这个音色是新年的钟声，但凡坚持到这一刻的人，说明“守岁”已经成功，来年必是大吉大利，顺水顺风，财源滚滚，步步高升。这是老一辈留下来的传统，是传承，亦是一种希冀。此刻，一脸惬意的薛芳，下意识里，躺在床上瞧了瞧自己的小说，字数竟达到一万三千多字。第一次动笔，她不敢写得太多，生怕掌握不了故事的发展动向，导致最后“功败垂成”。所以，打算在两万之间，做个适当的收尾。
　　“小芳，新年好呀，这段时间过得怎样？”全神贯注之际，身在聊城的小敏突然发来信息。
　　“哎，别提了，快郁闷死了，每天都活在担惊受怕的阴影当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薛芳一脸无奈地说道。
　　“是啊，你那病随时可能发作，又得瞒着叔叔阿姨的，真是难为你了！”小敏不假思索地讲。
　　“走一步算一步吧，实在不行，也只能与他们摊牌！”薛芳强调。
　　“小芳，我相信好人有好报的！另外，你也别太灰心，兴许一切都会峰回路转！”小敏重申。
　　“谢谢，我也希望如此！”
　　“对了，你今年不打算回家吗？”
　　“不了，我准备明年回去！”
　　“哦，那我也没什么说的，祝你新年快乐！”
　　“同乐同乐……”
　　两人聊了一阵，便各自睡去了。时间嘀嗒嘀嗒地走着，像蹒跚学步的孩童，亦像拄着拐杖的老人。
　　新年过后的第四天。这一天，于薛芳而言，具有十分重要的纪念意义。经过反复修改，这个十足的门外汉，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注册了一个名为“小芳”的ID账号，并将此文投到了江山文学的“宁静”社团。这篇处女作的开始，意味着她的创作生涯已悄然拉开序幕。
　　事与愿违。并非所有的事情都会一帆风顺，令薛芳匪夷所思的是，她投去的那篇稿件，竟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留言的则是“宁静”社长，浩渺若尘。至于她那篇稿件的缺点，对方已在下方这般标注，即本文的思想和选材都很不错，但文中故事情节较为混乱，人物性格刻画得有些模糊不清，使得故事原有的张力大打折扣。另外，文章主旨方面也存在一定冲突，综上所述，故作退稿处理。
　　当薛芳看见这封一针见血的留言时，整个人如同雷击一般，那种想要创作的冲动瞬间跌入低谷，甚至放弃的音符也开始油然而生。可读到这里，留言并未进入尾声，只见若尘社长这样鼓励道，亲爱的文友，你好！相信你正处于文学创作之初，你目前的茫然失措，亦是我当初写作时的茫然失措。因为，没有一个人是天生会写作的，你要相信自己，并在以后的创作中不断挖掘、努力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你会从更多的创作经历中捕捉、发现快乐。期待你的新作问世，为你加油的同时，也希望你为自己加一把油。记住你我的约定，咱们不见不散！
　　毋庸置疑，这段看似简单、无声的鼓励，是众多写作者茫然失措时的一剂良药，也是以后不可缺少的动力源泉，更是一名编辑以身作则、真诚相待的完美体现。当这段话在薛芳脑海里久久回荡时，一种久违的希冀仿佛孕育而生。于是，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坚持下去，哪怕只有那么一丁点机会，也不轻易言弃。
　　三人行，必有我师。从创作之初，薛芳内心就有一种迫切的想法，期望能够遇见一位良师益友，在自己往后的写作当中，给予一定的帮助和指点。那样，通过不断努力，进步则会事半功倍。
　　写便写吧！这下，薛芳算是彻底豁出去了。于是，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利用江山文学的“飞笺”功能，发自内心地写了一封信给若尘社长。
　　很快两天的时间悄然而逝。这晚，薛芳有点寝食难安。前两天，她特意时不时地打开飞笺功能，看看对方是否回了信息，等来的，却是石沉大海般的失落。今天，亦是第三天，薛芳已没抱太大希望，但还是登录了江山文学的账号。当她的目光停留在信息一栏时，飞笺那里显示出小写“1”的字样。出于本能反应，薛芳迫不及待地将其打开，也是在那一刻，她知道，若尘社长原是一位主治医生。前两天，由于主刀给病人做手术，便没时间顾及薛芳的飞签。这不，稍微清闲了一下，便给她回了信。
　　信中，若尘社长虽没有直接答应做薛芳的老师，但已同意，若是在创作中遇见什么难题和疑惑，他都愿意帮忙解答。不仅如此，为了方便联系，还主动将自己的QQ联系方式，留了下来。就这样，薛芳有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异性朋友，最主要的一点，对方还是自己渴望已久的“老师”。
　　夜色慢慢深了下来。在这之前，薛芳可谓受益颇丰。究其原因，她向若尘社长请教了小说写作方面的诸多问题，对方总是耐心细致地解答着每一个疑惑。此外，若尘社长生怕薛芳一时记不住那么多，发了一个网址链接过来。点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篇关于他在小说方面的一些写作心得，且每一个心得都是那么地独具特色，内容的解析也十分到位、透彻。亦是这一次不经意地接触，她知道若尘社长的本名，李若尘。
　　紧接着，两人又聊了几句家常。快要结束时，薛芳俏皮地问：“若尘社长，我都知道你的大名了，能不能直接喊你若尘或者李若尘？”
　　“小芳老师，这个问题有点棘手呢，你看咱们也没认识多久，而且，彼此也不太熟悉。不如，这样吧，咱们先以年龄的大小来称呼怎样？”李若尘见状，立马提议道。
　　“行，这种称呼也不错，那我就叫你一声哥哥或者哥，你看行吗？”薛芳笑着讲。
　　“嗯，那以后咱们就以哥哥妹妹相称！”李若尘强调。
　　“就这么定了！”
　　“可不许反悔！”
　　“反悔的是小狗哟！”
　　“好，好，好……”
　　把称呼确定下来以后，李若尘语重心长地告诉，写作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只能依靠自己的锲而不舍，多读多写，才会有所收获。“老师”的叮嘱，薛芳自然时刻铭记于心，为了使自己能够尽快成长起来，她几乎整日泡在那些独具特色的写作心得里，一发不可收拾。作为父母，得知薛芳这样拼命学习的缘由，是为了圆下自己以后的梦想，心疼的同时，也夹杂着几分欣喜。
　　好事多磨。那篇题为《风居住的街道》的小说，经过再一次反复修改，于一周以后的某个早晨，被薛芳投到了宁静社团。这一次，她发现自己的文章，很快被拉到后台编辑状态。下午，待薛芳再次点开时，作品已出现在宁静社团的文章列表里，为其写下编者按的则是“企鹅”老师。之后，包括李若尘在内的十几名老师都一一为其留了言，并且在一则消息里，赫然写着“佳作欣赏，已向精品审核组申报”的字样。
　　之前，和李若尘聊天时，曾提及，江山文学投稿会有几种情况产生，即退稿，社团推荐，精品推荐，绝品推荐，前两者不会获得任何奖励，后两者能同时获得相应的积分和V币，积分达到某个层次会有额外奖励，V币两百以后方可兑换。除此以外，对方还告诉，江山文学正在努力打造最具影响力的精品文学，她有着较为更加严格的审稿团队和要求，且每一位作者的文章，提交给精品审核组后，不一定会成为精品。因此，必须要有心理准备，争取在十天之内修改完成，通过复议阶段再次夺精。
　　等待的日子确实有些不好受。准确地说，是次日晚上九点四十五分。当薛芳再次点开江山文学网时，她的作品俨然出现在每日精品文章的列表里。那一刻，薛芳的心底别提有多高兴。再看QQ群，大家争先恐后地为她送来了琳琅满目的祝贺之言和最最热烈的掌声。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薛芳心底清楚，若是没有一个人的从旁点拨，这篇文章万万不会成为精品。倘若不是那个人的神秘出现，她现在恐怕正如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飞，四处碰壁。薛芳暗暗佩服之际，心中竟与对方有了几分异样的情愫。她在内心不断告诫，咱可不能做下没有良心之事，李若尘是一个充满阳光和爱心的大好人，他应该有着属于自己的幸福，这份异样的情愫只能深深埋藏心底。如此想着，对方突然用QQ发来一条信息，首先，恭喜妹妹文章斩获精品。其次，第一次写，便有这般文学造诣，说明妹妹在这方面的确具备一定的天赋。最后，还望妹妹再接再厉，多多支持宁静社团，本人真诚期待您下一篇文章的精彩再现。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薛芳本想和李若尘说上几句感谢的话，奈何，对方突然来了个病人急需做手术，一溜烟地，只得将自己的号码隐了身。
　　这次创作上的巨大收获，彻底激起了薛芳无法磨灭的创作热情，在往下的半月里，她写了题目分别为《水声响在情深处》和《杠爷》的小说，也先后获得了精品标志。对于近段时间取得的惊人成绩，薛芳仿佛看到了一丝胜利的曙光，在向她亲切地招手。
　　不得不说，写作这事儿的确很伤脑筋。这些天，连续写了三篇小说，收获惊喜的同时，也让薛芳感觉有点儿江郎才尽的紧迫感。故此，她特意给自己放了一个假，独自跑到村子旁边的山谷里，说是去透透气，实则是为了寻找一些写作上的灵感。
　　当冰冷的北风咆哮着吹过山谷，那呼呼呼的声音似乎令薛芳产生一种精神上的共鸣。这时，一抹阳光穿越厚厚的云层，不偏不倚地洒在她的身上，刹那间，整个山谷仿佛进入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灵状态。渐渐地，薛芳闭上了双眼，任风儿肆意吹动她如丝般的长发。突然，一个为《曙光》的命题，不失时机地闯进脑海，薛芳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拿起手机不由自主地写了起来。最后，实在冷得受不了了，才匆匆回至家中。
　　“傻孩子，外面这么冷，你可得注意身体，弄感冒了可不是好玩的。下次要是再这样，小心我打你的屁股！”火炉旁，母亲见女儿冷得瑟瑟发抖，忍不住叮嘱。
　　“妈，我以后注意就是！”薛芳见状，便笑着讲。
　　“嗯，这就对了！”母亲点头道。
　　适当烤了一下火，薛芳忍不住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准备上床躺着继续写，呕吐感和眩晕感却突然来袭，手足无措的她，只得强忍着内心的疼痛。将药吃下，缓了缓神情，立马投入到积极的创作当中。一周过去，经过自己不断地创作和修改，洋洋洒洒的一万多字又成雏形。当薛芳把第四篇新作投过去后，没有任何悬念的，作品在次日又被加上了精品标志。可这一次，与前几次完全不同，李若尘竟利用QQ主动找上门来，两人谈及的具体内容是，那篇《曙光》有机会冲刺绝品，希望她抽时间再把文章凝练一下，争取夺得文集里的首个绝品。
　　这个消息，令薛芳一阵激动不已。接下来的几天，她一刻也不敢懈怠，全身心投入到修改文稿的氛围里。终于，在一阵集思广益后，文稿被修改完成。这天晚上，薛芳的心思，全部放在那篇《曙光》是否通过绝品的未知答案上。晚上十点，当她屏住呼吸，将网站打开后，那篇《曙光》俨然出现在绝品栏里。一瞬间，躺在床头的薛芳，竟忍不住大声喊道，耶，耶，耶！
　　“小芳，发生什么事了？”突然，传出的声音，把早已进入梦乡的二老吓了一跳。母亲不知缘由，起身来到薛芳房间门前，一脸好奇地问。
　　“妈，没事儿，我好着呢，那么晚了，您快去睡觉吧！”薛芳见状，遂不好意思地笑着讲。
　　“真的没事儿？”母亲又问。
　　“真的！”薛芳强调。
　　“那就早点睡吧！”
　　“嗯……”
　　宁静社团又多了一篇绝品，对于整个社团来说，必定是大事，而且是天大的事。只一眨眼的工夫，薛芳那篇题为《曙光》的文章，点击量一下由原来的两万飙升至四万，评论区的留言也由近百条达到两百多。看见这些数据发生实质性的变化，薛芳心底一阵莫名的激动。
　　时光如水，带走那如诗般的年华。很快三天的光阴一晃而过。吃过早饭，将碗筷收拾干净，薛芳在火炉旁稍事歇息。突然，母亲笑着说：“小芳，一下我和你爸要去一户人家吃酒，你要不要一起去？”
　　考虑到身体的缘故，薛芳决定留在家中较为稳妥。对于她的坚持，二老也见怪不怪，况且，他们深知对方的品性，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正午时分，薛芳在灶房热了一点饭菜，凑合着吃了一顿。吃完后，拿着手机看了不到十分钟，两眼皮不知怎的，开始胡乱跳了起来。她有些放心不下，就打了个电话给母亲。见对方没事，那颗悬着的心这才平静了不少。
　　也许这便是命中注定的劫难，刚挂完电话，就有几位吃了席、耍上一阵的乡亲嚷着要走。人多图个热闹，随即，薛芳的父母也加入其中。没走多远，有个乡亲开着一辆拉货的三轮车，由此经过。见大家都是熟人，便有人建议坐三轮车回去，那个乡亲倒是直爽，欣然答应了下来。开始的一段路程，还比较顺利，大家在车上有说有笑。殊不知，行至一半，经过下坡路段一拐角时，路上突然出现两名横穿马路的孩童，眼见着就要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