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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称:大森林      作者:枫桦      发布时间:2023-06-20 12:34:19      字数:7052

  黄永乐见到木谷静美,不由一愣。明明已经送上了车,怎么又回来了?他问了一句,发觉她两眼发直,一副懵懂的样子,猛然想起语言不通。这可怎么办?他张开嘴,发出“啊啊”的声音,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打着手势,比划着和她沟通。动作有些张扬,显得很滑稽。
  黄永乐的身边有位翻译,是上级为他的工作方便而配备的。苏联大兵分别从绥芬河和东宁进入到中国境内,需要有中方工作人员来做协调工作,另外,还有许多的日本难民,也需要遣返回国。为了方便工作,上级便给指派了一名翻译,来协助他的工作。
  翻译赵梓彤,不过二十四五岁,刚刚从北京外国语大学毕业不久。他和同学们都有着一个远大的志向,此时,北京还在国民党集团的手中,他们便越过封锁线,经过艰难险阻,来到了东北地区。他们觉得这里才是施展才华的地方,才是让自己发光发热。像他们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对于解放区政府而言,可是难得的宝贝啊!日本鬼子刚刚被赶走,社会局势还处在动荡不安之中。可是,土地改革和经济建设还是要走到前面,不能有任何观望和等待,这是党和政府的工作重点。
  与赵梓彤一起来的同学当中,有位叫龚敏的女同学和他非常要好。两个人形影不离,不时还卿卿我我,看得出,这是一对情侣。在学校里,他们大概就是一对恋人。来到东北地区,两个人各有分工,赵梓彤被分配到汪清,而龚敏则分配到了牡丹江。两地间隔一百多里地,他们不能相见。对于热恋中的男女而言,是多难熬的事情。这次黄永乐去牡丹江开会,会后,龚敏便悄悄来到他身边,红着脸塞给他一封信,意思是梢回去转交。
  黄永乐笑了。他知道赵梓彤在热恋中,每天都有些魂不守舍,对于黄永乐来说,是很明白那颗心的。他便想着给他们搭设一个鹊桥,给他们营造出应有的氛围,让这对有情人两情相悦,得相互补充,把更多的精力用到工作当中去,一定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只是这一刻,赵梓彤去别处办事,没有出现在市委大院而已。
  他故意逗她,板起脸,难色地说:“我给传信,怕是不妥吧,万一给泄露了里面的悄悄话,我可没有办法担待,还是你自己交给他吧。”
  “我自己……”龚敏有些窘迫。“他……他……”
  黄永乐点点头,努努嘴,示意她往后看。她忙回头看去,只见大门口出现了赵梓彤那熟悉的身影,正风尘仆仆,大步向她走来。龚敏喜出望外,也顾不上羞涩,急忙忙地跑过去,与他相见。
  开会回来,县里的事情很多,需要加个人手,黄永乐便把龚敏要来,让她与赵梓彤一起忙一段日子。两个人非常感激他,有这样知人善任的好领导,真的是他们的幸福啊。
  黄永乐虽然孑然一身,却知道那份情的珍贵与美好。看着他们相依相偎的身影,他的心灵深处也泛起波澜。他也不过刚刚三十出头,还是严格意义上的年轻人,只是,他觉得这颗心已经老去了,不再有那么多的青春思潮在涌动。
  这位日本小姑娘去了又来,让他觉得很棘手。他觉得她的身上有着一颗感恩的心,先后两次出手相救,她是充满无限感激的,来追逐他也是有情可原,她孤身一人,也没有地方可去,他又不好把她推出去不管,怎么办呢?
  小姑娘还显稚嫩的脸庞,露出如花绽放的笑容。别看她年龄不大,身体还没有发育成熟,可是心智却已经很成熟了。她上了火车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了难舍难分的情感。手里的那块银元沉甸甸,热乎乎的,仿佛那是一颗心,在不停地跳动着,与她的一颗心紧紧脉动在一起。
  她来中国还没有遇到过让她如此心动的事情。伤害与杀戮,残暴与凶顽,无不充满了刺鼻的血腥。唯有这个中国男人的阳刚之气,闪耀着人性之美,不由地打动了她,让她这一颗孤寂而冰冷的心,有了非常心安的稳定感。她觉得有这样的男人在身边,才是最终的依靠啊。她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一个亲人,就是回去日本本土,她又能依靠谁呢?她从小便是在父母和兄长们的呵护下成长起来的,父母与兄长像一棵棵遮天蔽日的大树一样,为她遮挡着世间的苦风凄雨。而今他们都离她而去,怎么不让她心灵间充满了世间的阴暗与凄冷?
  黄永乐的出现,如同一道温暖的阳光,从厚厚的云层中穿透出来,照耀在她的身上,让她倍感温馨。小小的雏鸟要怎么去面对这个世界,前途有多少凶险,有多少困苦是不可预料的。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想象。但是,有这样的人在身边,让她有信心去面对这个风云变幻的世界。
  当火车飞快地离去,她猛然觉得那份温暖也在越来越远。冰冷的风雪又席卷而来,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不能离开那个男人,离开了,她将在这个世上无法生存下去。也许是对生活的渴望,也许是她真的认清了自己前路的方向,在火车停靠到一个小站时,她便毫不犹豫地下了车。在这个问题上,她不再纠结,她要返回去,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
  人的一生总要有一个关键点,需要去把握。她如此坚定地选择留下来,是对自己的未来有了清醒的认识。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能有这样的认知,是不易的。生活的苦难让她迅速成长,让她对自己的生活有了理智的评估。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小小的年龄,便对生活有了非凡的领悟能力。
  火车不过行驶了一站地,有几里路的样子。她没有在车站上有一刻的停留,便沿着铁路线往回走。此时的荒郊野外,有许多凶险隐藏着,她不管不顾地向前走,所幸的是在路上,她遇到一群逃荒的难民,便尾随在他们的身后,一路走回了汪清县城。
  救命恩人身着军装,一定是个有身份的人,不必去打听,按图索骥就可以找到。此时的静美有着高度的自信,这份自信来自于她内心的那份倚重。一个好人就是一座山,稳稳地坐落在那里,让人仰目的同时,也给人增添无限的稳定感。
  汪清县委大院离车站不远,高高的门楼以及上空飘扬着红旗,有着凝重而庄严的气势,让她很快锁定了目标。稍有意外的是,看门的老头很固执,看出来她是个日本女孩,根本不容她进入。静美并不着急,心平气和地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地等到了天黑。起风了,老头心软了,怕她凉着,就放她进收发室等待。
  黄永乐有自己的宿舍,只能领去那里。食堂已经错过了饭点,不用担心,他的那份已经有人给准备好了,就在门口放着,在一个盆里扣着呢。
  他差不多天天如此,食堂里的人都知道,就把饭菜准备好,送到宿舍门口,他回来热一下即可,不至于饿肚子。
  黄永乐把饭食端给她,她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地一扫而空。差不多有两天没有认真吃过饭,她正饿着呢。吃过饭,她又是鞠躬又是感谢,弄得黄永乐很不适应。他这边去收拾碗筷,再回头,看见她已经躺在炕上睡去了。她真的累了,这些天,她一直都在惊悸中度过,来到了能让心灵安宁之地,她把身上的所有都放下了。只是这般无拘无束,甚至有些没心没肺,让黄永乐有些哭笑不得,看着熟睡的她,不由地陷入思虑之中。
  这样一个女孩子突然闯入他的生活之中,多少让人有些措手不及。这里是县委大院,有着与众不同的特殊性。虽然,这里的各项设施还不完善,比如,宿舍和食堂都是临时凑合而成的,大院里的人员不少,除了工作人员,还有一个警卫排在院子里驻扎,显得很拥挤。别的房间都挤进去五六个人,只有他这里特殊,只有他一个人。白天他很少在办公室里办公,所以,常常把公务搬到宿舍里来办。他的事情非常多,县里的许多事情都要找他来拍板,不但有会议文件,还有书面材料需要他来签发。有赵梓彤这样的大学生在身边,一下子解决了许多的问题。他非常喜欢和看中他,已然把他当成了左膀右臂,才让他这个县委书记不至于落得个手足无措,焦头烂额。
  他的身边真的缺不了赵梓彤这样的人才,来帮助他应付这些文字材料。龚敏是追随着赵梓彤脚步而来,黄永乐发觉他俩是非常完美的一对儿,随着感情的进一步升华,两个人已经到了不能分开的地步。
  不分开就不分开,正合我意,黄永乐乐得他们这样,既然分不开,那就最好这样,他向李海龙请示,申请他们在一起工作,这样,赵梓彤便会如虎添翼,更好的完成县里的各项工作。
  这时候,木谷静美闯了进来。她是一个日本人,是让许多中国人都有排斥和抵触情绪的。一个日本人出现在县委大院,他们会怎么看?这时候相关的日本难民问题是很尖锐,很复杂的,处理不好,会引发许多的不安定因素。
  看着她香甜入睡,黄永乐只能蜷缩在炕的另一边。怕她冷着,被褥都给了她。小姑娘岁数虽然不大,可就这样男女同居一室,难免会给人留下话柄。他倒是没有什么,一个姑娘家家以后可怎么嫁人?名声比命都重要啊!黄永乐更看中这个,明天还是得把她送走,在这里不但会影响到他的生活,还会成为一个重大的负担。他要工作,怎么去照顾她,再说,她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啊!
  一夜无眠,黄永乐这一夜守着酣睡的女孩,一直到天明。他想了很多,想来想去,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太天真,太浪漫,把男女之间的事情想得太简单。她太年轻了,也太稚嫩了,这么小的年龄,还生活在无边无际的虚幻与梦境之中,她哪里懂得男女之间的那份情爱啊!在黄永乐的心中,已经不可能再装下别的女人,这个女孩怎么能懂他的心呢。想想过去,他不免又沉湎于往事之中,被这无边的静寂笼罩起来。
  第二天,他找来赵梓彤,与他说明了情况,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与她听,希望她能够听从安排,回到日本本土去。
  当小姑娘听到还要把她送走,一边摆手,一边摇头,并说出自己不能离开的理由。她躲在炕里的角落,流着眼泪,就是不肯离开。是啊!怪可怜的,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家庭的温暖,就是回到日本本土去又如何?更何况这样一个孤女,行走那么远的路,难免会出现些差池,如果那样,这姑娘的一生就给毁了。
  黄永乐不知道该怎么安置她。她不能在大院里,只能去别处,他猛然想起了三河湾,想起了雪菊的家。他不由眼前一亮,干脆就把她安置到那里去,给她一些吃食,让她在那里住着,等以后安定下来,再去想办法安置她。对!就这么办。
  县委有车辆,把一些日用品装上些,他们便乘车去了三河湾。
  许久没有回来,这里的一切不免让他有些伤神。房屋依旧,院子里以及屋子里还是以前的陈设,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物是人非,已然没有了曾经的那个氛围。他随处走走,似乎还能感受到那点残存的温度,就觉得那个人还在某个角落里,那一双美丽的眼睛眨呀眨地看着他呢。
  静美不知道他的情绪很低沉,笑呵呵地围着他转来转去,好像在讨他的欢心。她不知道这间屋子里发生过的事情,让他很伤神。这件事装在这间屋子里,还原封不动地等待他去打开,只有他一个人知晓打开是钥匙在哪里,他不说,谁也不会知道。
  静美还是知道自己的处境。黄永乐临走时,特别告诉她不要轻易让人知道你是日本人,他怕乡民们会找她的麻烦。毕竟日本鬼子在这里犯下了滔天罪行,差不多这里的家庭都受到过伤害,是人们心目中的魔鬼。如果知道她是日本人,会把这份痛恨转加到她的身上。
  他叮嘱完这些,才匆匆离开。他已经接到秘密任务,要他打入到匪帮之中去,尽可能去获得情报,争取更大的突破,全力消灭这股土匪。
  在牡丹江一带盘踞着一个大匪帮,为首的是著名的女匪一枝花。她的原名叫林翠花,原本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人,早年父母便去世了,她便在很小的时候,寄居在姑母林月巧的家里。
  她虽然父母双亡,姑母林月巧却给了她无微不至的关怀。随着她的年龄增长,身体也在发生在微妙的变化,不知不觉间,林翠花出落成一个天生丽质的美人。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在她的身边,有一颗贪婪的心,也在随着一个美人的成长而爆棚。当这个美人亭亭玉立地站在他的面前,让他几乎不能自持。
  这个心怀不轨的人,竟然是林翠花的姑爹李金宝。他五十多岁,长得有高又瘦,斜楞着眼睛,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人。翠花刚刚来到这个家的时候,才刚刚七岁,还是个头发焦黄,身形孱弱的小丫头,好像是一只小鸡雏一样,颤颤巍巍,风儿轻轻一吹就能将她吹倒。不经意间,过去了六七年,林翠花不过刚刚十四五岁的样子,就出落成一个大美女。天生丽质,出水芙蓉,一个美人胚子在自然环境之中,悄然生长,是她生命的本质,那是与生俱来的东西,谁想抢去都难。
  姑母林月巧年愈五十,却因操劳家事,已经早早两鬓斑白。在李金宝的眼里,不过是一副旧皮囊,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他这个人,家庭出身于一个破落的地主家庭,祖上曾经辉煌过,在牡丹江地区有过良田百顷,伸手穿衣,张口吃饭的奢侈生活。只是家道不幸,出了个败家仔,没有多少年就把这份家产给败坏个精光,轮到李金宝的时候,已然家道没落,却还没有达到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境地。家境不好,应该有奋发图强的精神才对,谁知,这个家没有培养出这种性情,却滋养出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心态。
  李金宝少年时就有好逸恶劳的习性,长大成年之后,混迹于赌场妓院,变本加厉地败坏着家财,终于有了穷困潦倒,家徒四壁的一天。林月巧很早就嫁给了他,当时图的是他家的声名,却殊不知这里是一个无底深渊。李金宝少年的时候,就不检点,出没于烟花柳巷,弄了一身脏病,导致了生育能力的丧失,他们结婚多年,都没有孩子。
  记得他们刚刚结婚不久,林月巧就觉得身体不适,身体怎么起了许多的红斑,而且还瘙痒不止。她忙去医院检查,才知道自己得了性病。医生的诊断让她羞愧难当,她这才明白,这个性病来自于李金宝。这么个臭男人,自己的眼睛瞎了,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嫁给了他呢?想后悔都来不及。这一身的脏病,让人难以启齿,更难以见人。他们一直都是孤身面对,没有一丝丝的感情,两个人心不同,意不和,躺在一起,却同床异梦。
  如果不是哥哥和嫂子出现意外变故,幼小的翠花无人照料,林月巧不会有机会把她接来。哥哥嫂子的恩情是不能忘却的,把年幼的侄女当成自己的亲生,也是她应该做的,不能把她抛弃在外,不闻不问,不管不顾,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该办的事情。
  林翠花来到这个家,林月巧便非常上心地照顾,差不多视如己出了。照顾好一个孩子,不只是让她吃好穿好,还有另外的照顾。每天晚上,小翠花都要跟着自己睡,无论是起居,还是出行,都在她的眼里,从来没有离开片刻。她之所以这么做,是怕她出现意外,这个意外就在身边,让她时时刻刻都提防着。
  她所提防的那个人,那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放出的光芒,让人觉得那么的可怕。尽管她再三警示,再三威胁,敢动侄女一个手指头,就跟他拼命。这样的警示,这样的威胁就如同没有说起一般,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反而更加勾起那份蠢蠢欲动的欲望。
  就在林翠花十五岁的那年,不可避免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眼见林翠花愈发秀美,李金宝实在压抑不住自己这颗狂躁的心。他别有用心地下药,毒死林月巧,强行奸污了林翠花。并且,以五十块大洋的价格,卖给了牡丹江城的大窑子梨春院。这个灭绝人性的畜生,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满足了他的兽欲,同时,把年少的林翠花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从此,林翠花便沦落为风尘女子,成为卖肉卖笑的行尸走肉。在这时候,她已经没有了人性的概念,把所有的人间温情,统统都看做是过眼云烟。她痛恨强夺去少女贞操的李金宝,也痛恨不顾她身体的幼小,强行推出接客的老鸨。还有那些贪恋她肉体的一群群臭男人,像一群苍蝇一样,让人恶心。她一直都在这样黑暗的世界里苟活着,她觉得这一身的皮肉已经腐烂发臭,恶风顶十里,才招来成千上万的绿豆蝇。
  谁都知道梨香院有个漂亮的头牌,哪一个嫖客不想把她搂在怀里,睡上一晚呢?这一天,梨香院来了个财大气粗的大土豪,点名要林翠花来陪。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大土豪是赫赫有名的土匪雪上飞。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为了她,竟然豪掷一万块大洋,买了她的自由身。从此,这个穷苦人家出身的女人,摇身一变成为了土匪大当家的压寨夫人,并且,她把自己当成了一件武器,当成了一把锋利的刀。
  她下苦功,练出骑马、射击、格斗等武艺,上了马,身披红斗篷,手持双枪,弹无虚发,指哪儿打哪儿,要打眼珠,不会打眼眶。她一直都把自己的仇恨,放到心里最高层,报仇报仇,她让仇恨蒙蔽了双眼,让原本一颗善良的心也被仇恨所泯灭。她发誓要杀掉所有的仇人,不会对他们有一点点的仁慈之心。就这样,在她的世界里,慢慢地淡漠了人间的温情,她也慢慢地成为了杀人如麻的女魔头。
  日本鬼子投降后,一枝花的丈夫意外死去,她便成为大当家,并且盘踞在大锅盔镇。这个镇地处于牡丹江的东南,是哈尔滨的东南门户。由于土匪对地形熟悉,并且占有这一巨大的优势,给清剿带来不小的麻烦。匪徒们的枪法很准,围剿的解放军战士有不少中弹倒地,造成不小的伤亡。围剿部队不得不停止进攻,向后退去。强攻未果,只能从长计议。
  大锅盔镇虽然不大,却非常的牢固,堪称是一座堡垒。里面分别有东西南北四道城门,另外还设置了内四道门,可谓是城中城,堡中堡。为了减少伤亡,避免更大的牺牲,剿匪部队决定派人打入内部,去谋取突破。李海龙觉得这个人选,非黄永乐莫属,便决定派他前往。
  为了不泄露行踪,保守秘密,黄永乐对外宣称去长春学习一段时间,他的工作交由其他同志,便象征性地乘车出发了。清剿工作刚刚开始,有许多土匪的眼线在城里活动,这样的障眼法还是非常有必要的。很快,他经过乔装打扮,以一个土匪的身份,出现在前往大锅盔镇的路上。
  黄永乐凭借在土匪帮里多年的经验,担负起这一重要的任务。他知道土匪帮里的规矩,知道怎么做才能得到土匪的信任,尽管前程充满凶险。
  他来到土匪的寨子前,便哗啦啦上来了二十多名土匪,为首的一名土匪鬼头蛤蟆眼,神气十足,两手叉腰,开始盘问了起来。
  “从哪里来?”
  “在刘二爷那儿吃饭。”
  “是要赶路?”
  “去见大掌柜,”
  “我就是大掌柜,有什么话就说吧!”
  “满洲天上一片云,乌鸦落在天鹅群,不知谁是君,也不知谁是臣!”
  “满洲天上有片云,乌鸦飞如天鹅群,君是君来臣是臣,不知白云是黑云!”
  “黑云前面是白云,白云黑云都是云。”
  这些土匪黑话,都是一些问答,意思是我前来拜访,我们都是一路的,愿意入伙跟你们干!
  经过一番考察,没有发现黄永乐身上有什么,他身上的土匪气味还是掩盖住了他的真实身份。他很快被带到了山寨之中,在一栋木刻楞的大房子里,他见到了这个貌美如花的女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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