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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86

作品名称:第十个恋人      作者:碾子      发布时间:2023-07-06 21:57:38      字数:56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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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来王籽玉未跟王韵竹联系,王韵竹也没有来电话,王籽玉想跟她说几句话,不料王韵竹打来电话。王籽玉感觉王韵竹是个洞悉他心理的女人,其实王韵竹一直在等王籽玉的电话,而王籽玉迟迟不来电话。王韵竹感觉王籽玉一定忙于与几位同学周旋,兴许陷入女同学的包围之中,她不愿当旁观者,也想凑热闹。
  王韵竹说:“我从电话里嗅到一股浓郁的胭脂气,属实吧?”
  王籽玉说:“你的鼻子真灵,居然能嗅到几十里外的气味。男人难免沾胭脂气,我倒从电话里嗅到一股更浓的胭脂味。你喜欢涂脂抹粉吗?”
  王韵竹说:“我只是巧施脂粉,从不浓妆艳抹,看来你对胭脂很感兴趣。回家多日,也不跟我打招呼,看来不喜欢我的胭脂味。”
  两人调侃一番,去做各自的事。王籽玉刚放下电话,张蓝玉来电话,电话里传来一阵笑声:“听到我的笑声了吗?”
  王籽玉“嗯”了一声,不再言语。张蓝玉轻笑一声,说:“还记得那夜的事吗?”
  王籽玉说:“我不健忘,你搞恶作剧。”
  张蓝玉说:“你是个伪君子,我的小计谋就让你露馅,城府太浅。”
  王籽玉说:“我的承受能力有限,承载不了沉重的道德负担,你捉弄我。”
  张蓝玉说:“岁月将心中的情感一点点积攒起来,凝聚成一股炽热的岩浆,我喜欢岩浆喷发的热烈。你以为自己潇洒,其实一点都不潇洒,倒是有点残酷。”
  王籽玉呵呵笑,说:“潇洒也罢,残酷也罢,任你说。”
  张蓝玉说:“我的话说重了,别计较。”
  王籽玉说:“我承载得起。我会把你的话抛到九霄云外。”
  张蓝玉说:“这才显得洒脱。兴许我还会找你,你逃避吗?”
  王籽玉说:“我会勇敢面对一切,逃避不是我的性格。”
  杨腊梅回家,一直等待张蓝玉的电话。杨腊梅希望张蓝玉助她一臂之力,让王籽玉接纳她。杨腊梅来电话询问情况,张蓝玉这才想起未与王籽玉提起此事,但从那天王籽玉引用的那首诗看,张蓝玉明白王籽玉的态度。
  杨腊梅说:“你是不是只顾自家潇洒,把我的事撂在一边?”
  张蓝玉说:“你冤枉人。你还记得王籽玉那天念的那首诗吗?”
  杨腊梅说:“那是一首应付我和郝美菊的诗,不是王籽玉的心里话。郝美菊求你了吗?”
  张蓝玉笑了,说:“谁不想好事?郝美菊不是傻子。此前郝美菊曾经托人说情,王籽玉不接受她的情感,我说有用吗?王籽玉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又是个有主见的人,郝美菊没戏,你的戏也难唱下去。”
  张蓝玉说:“你是高级知识分子,你说王籽玉诗中的巫山指谁?是他的德国女人还是别人?”
  杨腊梅说:“兴许是别人。你认为这个人是谁?”
  张蓝玉说:“如果不是郝美菊,那就是别人。你有信息吗?”
  杨腊梅说:“也许是马月琴,也许是王韵竹。”
  张蓝玉咯咯笑,说:“二者必居其一,你去琢磨吧。我再找王籽玉沟通,把你的心意说与他听,我会使出浑身解数帮助你。”
  杨腊梅陷入苦闷之中,王籽玉对郝美菊没心思,自己也不合他的心意。王籽玉相中了王韵竹吗?杨腊梅难以断定,怨恨王洋铁将自己弄到如此地步。
  几天后张蓝玉又给王籽玉打电话,王籽玉心烦,而张蓝玉心中一片晴朗。张蓝玉知道王籽玉是个开朗的人,会顾及同学情面,说:“有人爱上了你,知道吗?”
  王籽玉说:“郝美菊吗?”
  张蓝玉说:“非也。”
  王籽玉说:“杨腊梅吗?”
  张蓝玉说:“正是。杨腊梅是个女强人,有文化、素质高、心肠好,是个优秀女人,你犹豫什么。”
  王籽玉笑了,说:“杨腊梅是王洋铁的女人,我不能不顾王洋铁的面子。我不愿让人戳我的脊梁骨,你诚心害我。”
  张蓝玉说:“好心当作驴肝肺,不过你的话也有道理。你如此说,我可以交差了。你心中的‘巫山’是谁?”
  王籽玉说:“你自己去猜。”
  张蓝玉在马月琴、王韵竹、郝美菊和德国女人间猜来猜去,猜不出是谁,骂王籽玉有意折腾人。张蓝玉把王籽玉的话说与赵生璞听,让赵生璞一起猜。赵生璞骂张蓝玉脑子笨,其实答案很清楚。张蓝玉惊奇,追问赵生璞,赵生璞不耐烦,让她自己猜。张蓝玉豁然开朗,拍了一下脑门,立即给王籽玉打电话。
  张蓝玉说:“我找到你的‘巫山’了,我知道是谁。”
  王籽玉说:“谁?”
  张蓝玉说:“你的‘巫山’不就是王韵竹吗?暗恋人家几十年,至今不忘,羞耻!”
  王籽玉说:“那是你的臆想,我心中的‘巫山’也许实有其人,也许只是一个幻影。别乱猜了,好好给赵生璞做饭。”
  张蓝玉说:“我诚心为你好,并不是侦探你的隐私。如果你真喜欢王韵竹,就勇敢去追;如果需要我帮忙,我会竭尽全力。”
  王籽玉笑了,说:“你安心琢磨厨艺,别多管闲事。”
  张蓝玉气愤,立刻挂断电话。杨腊梅不死心,再次给张蓝玉打电话,询问所托之事。张蓝玉只说了两个字:没门。
  张蓝玉一心想弄明白王籽玉心中的“巫山”,拨通了马月琴的电话,马月琴在省城忙生意。张蓝玉说杨腊梅托她向王籽玉求情,愿结连理。马月琴笑了,说:“杨腊梅认识王籽玉,何不自己去找他?”
  张蓝玉说:“你拒绝杨腊梅的请求,舍不得将王籽玉送人吗?”
  马月琴说:“王籽玉是自由人,我左右不了他;何况感情之事,不是旁人能搭手的事。我与王籽玉的关系跟你一样,你舍得他,我也舍得他,何况不是送给外人,而是送给自家姐妹。”
  张蓝玉说:“王籽玉心中装着‘巫山’。如果他心里真有这样一个人,是王韵竹吗?”
  马月琴说:“王韵竹孤独几十年,心中会有王籽玉吗?除非她改变了心中白马王子的形象。你呀,咸吃萝卜淡操心,别多管闲事。”
  张蓝玉想给王韵竹和郝美菊打电话,了解她们的心思,又担心惹恼她们,只好作罢。
  张蓝玉拨通王籽玉的电话,要求见面,王籽玉问她有什么事,张蓝玉说见面再说。王籽玉经不住张蓝玉的软磨硬泡,只好见面。张蓝玉笑嘻嘻地看着王籽玉,说:“你经不住诱惑,两句话就把你哄来了。”
  王籽玉说:“到底什么事?”
  张蓝玉说:“两件事,一是想见你,一是探讨你心中的‘巫山’。我知道你心中的‘巫山’不是别人,而是马月琴。马月琴舍不得将你送人,一心想留在她身边,这人太自私。”
  王籽玉说:“你不自私吗?总缠着我。我向赵生璞告密,让你无地自容。你别琢磨‘巫山’了,我心中有数。我惦着你的饭菜,有时间去你家吃饭。”
  张蓝玉咯咯笑,答应请他吃饭,王籽玉乐滋滋地走了。
  王籽玉有点心烦,便在写作中寻找安宁。当他写到那位德国女人,心又烦躁起来。他关上电脑,打开手机,想找同学闲聊,一个闲置很久的电话号码映入眼帘。他轻轻地点了一下电话号码,对方清脆的话音立刻让他兴奋起来,愉快地喊了一声:“刘玉萍!”
  刘玉萍说:“我是一个被遗忘的人,你怎想起我?”
  王籽玉说:“你近在咫尺,我不会遗忘你。”
  刘玉萍说:“我这里风平浪静,你可以来歇脚,我和武孟钢等你。”
  王籽玉放下手机,眼前仿佛出现一片蓝色的海洋,心里一片清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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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籽玉在一条小巷里寻找刘玉萍和武孟钢的餐馆,据说餐馆在小巷的深处。王籽玉不知刘玉萍夫妇为什么在偏僻的地方开餐馆,想起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古语,认为刘玉萍夫妇必定有自己的道理。小巷狭窄,四五层高的楼房遮天蔽日,小巷光线阴暗,人影寥寥。王籽玉不停地转头,在小巷两侧的店里寻找一家叫“笑眯眯”的餐馆,发现一个低矮的屋檐下挂着一块横匾,上面写着“笑眯眯”三字。王籽玉笑了,笑餐馆的名字好笑,又觉得有趣,认为是武孟钢的主意。餐馆门上挂一块厚厚的棉门帘,王籽玉掀开门帘进门,店里有点暗,其实店里开着灯。店里没人,只有几张餐桌,干净整洁。王籽玉寻找刘玉萍和武孟钢,谁都不在眼前。店里没有服务生,静悄悄的,王籽玉喊了一声:“有人吗?”
  厨房传出一个声音:“有!”
  厨房伸出一个秃脑袋,往店里瞧了一眼,又缩回去,说:“王籽玉来了!”
  秃脑袋是武孟钢,他连忙走进店里,拉着王籽玉的手说:“稀客!稀客!”
  刘玉萍也走进店里,笑着说:“欢迎你来。”
  刘玉萍向王籽玉伸出一只水迹未干的手,显然刚才在厨房做事。刘玉萍手臂修长,手粗糙,手背上有明显的血裂纹。王籽玉吃惊地看了刘玉萍一眼,刘玉萍脸上现着微笑,仔细瞅着王籽玉。武孟钢把王籽玉拉在一把凳子上,连忙给王籽玉递烟,然后去沏茶。刘玉萍坐在王籽玉对面,笑着说:“经常回县城,也不来我店里小坐,找不着还是不愿来?”
  王籽玉说:“县城变化大,你的餐馆偏僻,担心找不着。刚才费了好大劲才找到,怎挑选一个偏僻的小巷开餐馆?”
  刘玉萍说:“这要问武孟钢。”
  王籽玉端详刘玉萍,面色白净,脸消瘦,兴许是常年在餐馆操劳的原因;两眼崭亮,眉毛弯弯,清秀爽利;身穿一件白大褂,更显得利索。
  武孟钢端着一壶茶走出厨房,大声喊:“来了!”
  刘玉萍笑了,说:“一个卖饭的,就知道吆喝,一壶茶值得你大呼小叫吗?”
  武孟钢说:“值!稀客进店,值!”
  武孟钢倒了三杯茶,放在各人面前,说:“现在客人少,正好说话。”
  王籽玉瞅着武孟钢的秃脑袋,说:“你老了,配不上刘玉萍,刘玉萍依然花朵一般。”
  武孟钢嗨嗨笑,摸了一下自家的秃脑袋,说:“我再老,她也离不开我。”
  刘玉萍说:“谁离不开谁!跟着你过苦日子,还以为自己能耐大。话说回来,我的确离不开他,离开他我去找谁?这辈子赖上他了。”
  武孟钢瞧一眼刘玉萍,说:“刘玉萍比我年轻多了,其实我俩一般大,都属虎,只是她的模样好,才显得年轻,你让王籽玉好好看看你的模样。”
  刘玉萍站起来,果真亭亭玉立,像个大姑娘。武孟钢也站起来,站在刘玉萍身边,竟然比刘玉萍矮一点。武孟钢乐呵呵地瞅着刘玉萍,说:“好模样!”
  王籽玉说:“真是好模样,与年轻时比毫不逊色。店里生意好吗?”
  武孟钢讪笑,说:“小本生意,糊口而已。前两年生意不错,这两年差一点,这与县里的经济状况有关。人们手头有钱,来吃饭的人多,否则人少。选择这里开店,是因为离家近,店面租金低。”
  王籽玉说:“你是一个老工人,为什么开饭店?”
  武孟钢说:“一言难尽。我所在的企业是一家县办企业,以前经营不错,后来倒闭,所有工人被踢出厂门。我是一个八级工,有一手好技术,可英雄无用武之地,也被赶出厂门。我四处求职,找不到合适的职业,于是先向人学习厨艺,然后自己开饭店,一开就是几十年。店里生意清淡,勉强维持生计。”
  武孟钢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轻叹一口气,说:“我的一手好手艺废了,心疼!”
  刘玉萍说:“心疼什么?如果你做工,能开饭店吗?一个时代一本经,别总想着过去。我从不唉声叹气,因为我的命不好,认命。”
  刘玉萍脸色平静,王籽玉不知她经历了哪些坎坷。刘玉萍看着王籽玉期待的眼神,说:“当年我被公社书记赶走,一直在村里劳动,虽然我的身子单薄,还是咬牙坚持下来。农村收入少,难以维持生活,武孟钢收留了我,我看到了一线生存希望。我嫁给武孟钢,武孟钢托人在厂里给我找了一份清洁工作,没做多久,工厂倒闭,武孟钢失业,我也失业。两人待在家里,大眼瞪小眼,为生计发愁。两人商量了几天,决定让武孟钢学厨艺,我照管家里。白丝铜看见我可怜,让我到他的单位做清洁工,我的生活有了转机,不料有人眼红,我被辞,我的生活再次陷入困境。武孟钢学厨艺要花钱,孩子上学要花钱,一家人吃饭要花钱,我只好到街上捡垃圾。我早出晚归,到处捡垃圾,勉强维持生计。武孟钢学了手艺,开了这家饭店,他掌厨,我打下手,生活算是稳定了,只是勉强维持生计而已。”
  刘玉萍说得凄楚,而脸色平静。武孟钢叹息,说:“往事如烟。我去做菜,同学三人喝几杯。”
  武孟钢去厨房炒菜,刘玉萍看着熟悉而陌生的王籽玉,不知该说什么。她想起同学时代的王籽玉,想起毕业后与王籽玉的恋爱,这场恋爱刻骨铭心,多年心意难平。刘玉萍希望王籽玉说点什么,王籽玉用手轻轻地敲着桌子,说:“我应该早点来。”
  刘玉萍说:“现在来不也一样吗?”
  王籽玉说:“不一样,我应该早点了解你的经历。你俩从艰苦中走来,不容易,人生是一种历练。”
  刘玉萍早想见王籽玉,或去找他,或请他到店里来,了解他的经历和情感,又认为主动找王籽玉是对他的不尊。武孟钢曾经提出请王籽玉来店里坐,刘玉萍拒绝了,她不愿看到王籽玉潇洒的姿态和迷人的脸,不愿让王籽玉知道自己的拮据状况,不愿勾起当年恋爱情景的回忆,其实她心里很想见到王籽玉,很想目睹他的风采,一起回味那段恋爱经历。此时刘玉萍沉睡几十年的心苏醒了,活跃了,乃至生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欲望。她希望得到什么?她并不明确。片刻,武孟钢乐呵呵地端着几盘菜走出厨房,回头拿来一瓶酒。
  武孟钢倒了三杯酒,说:“这是一瓶老酒,味道不错,这几盘菜是我的拿手菜。没想到别离几十年后再次相遇,都不年轻了,学生时的情景就像在昨天一样,历历在目。我感谢王籽玉把刘玉萍留给我,她是我最值钱的宝贝。”
  刘玉萍说:“别乱说!”
  武孟钢说:“怕什么?王籽玉不是外人。多年来刘玉萍忠于我,扶持我,苦心经营这个家。当我苦闷的时候,她逗我笑;当我快乐的时候,她跟我一起乐;当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她鼓励我;当我想做一件事时,她积极支持我。一个瘦弱而坚强的女人,一个平凡而贤能的女人,一个贫穷而美丽的女人,竟然成了我的女人,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刘玉萍和王籽玉笑了,武孟钢轻轻拍了一下刘玉萍,眼中现出怜爱之意。王籽玉没想到武孟钢如此喜爱刘玉萍,将她当宝贝,为武孟钢高兴,也为刘玉萍高兴。
  刘玉萍说:“武孟钢的确对我好,我的确是他手中的宝贝。别看他是个粗人,对我却十分细心,生怕伤着我。我是个命运不好的女人,遇到武孟钢,我知足了。”
  刘玉萍握住武孟钢的手,深情地看了武孟钢一眼,然后朝王籽玉微笑。
  武孟钢说:“几十年间我们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彼此理解,彼此体贴,彼此鼓励。你一定比我们幸福。现在你孤身一人,看上了谁,跟我说,我帮你。”
  刘玉萍说:“你能帮得了人家吗?这不是力气活。”
  王籽玉笑了,说:“如果找到喜欢的女人,一定请你们喝喜酒。”
  有人走进店里,王籽玉让武孟钢照顾生意,武孟钢钻进厨房。刘玉萍抹去了淡淡的笑意,现出一脸平静。王籽玉从这张略显苍白的脸上寻找艰辛、坚强、贤能和美丽,看到她两条充满活力的短辫子,看到她在田里挥舞?头的情景,看到她伤心哭泣,看到她新婚幸福,看到她弯腰扫地,看到她快乐地端盘子。王籽玉瞅着刘玉萍的胳膊,细长;瞅着刘玉萍的手,苍白带血。
  王籽玉心中隐隐作痛,说:“开餐馆辛苦吧?”
  刘玉萍说:“起早贪黑,不分昼夜,不然挣不到钱,不过习惯了,没什么。”
  刘玉萍说得轻巧,王籽玉心里却沉甸甸的。刘玉萍知道王籽玉周游世界,不知他为什么要回国,不知他心里是否惦记自己,不知他为什么来店里。王籽玉担心影响他们的生意,向夫妇二人告别,刘玉萍眼中含着薄薄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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