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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警车

作品名称:古槐记忆      作者:瓦工      发布时间:2023-05-09 17:44:08      字数:6829

  一
  这是一个最普通的早晨,随着逍遥村的拆迁工作接近尾声,村里的人越来越少了。年轻人本来就很少在村里住,剩下的村民也大多是中老年人,收拾家里的破破烂烂的旧东西,舍不得仍,又没有地方放了,掂量了半天,还是当废品卖掉了。还有几个怀旧的老人,从附近住的楼房或者租用的平房中散步过来,看看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村子。最热闹的是锻炼的步行队伍,在高亢的音乐声中,一队身穿红色T恤衫的步行队伍矫健地穿过樱花大街,向远处走去。健身,这是多么大的进步啊,30年前,当这樱花大街还是农田的时候,人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今天会有吃饱了傻走的人!然而,在这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街口,从奔驰、宝马的豪车,到收废品的三轮,从做工作的公务员,到扛着大旗疯狂走路的健身队伍,从步履蹒跚的耄耋老人,到卿卿我我的俊男靓女,人们无一不在按照个人的价值和心理忘我地追求着,展示着生命的顽强,彰显着万物灵长的魅力。是一种什么力量,有一种什么力量,需要一种什么力量,引导着、推动着这些人,这些有思想、有追求的人朝着一个远大的、共同的目标前进呢?这不是物质的力量所能及的,这个力量只能是思想、是精神、是信仰!
  三辆警车呼啸而来,打破了逍遥村这个清晨的静谧。一辆车直奔闫二虎家,带走了他的妻子。另两辆车是一辆桑塔纳、一辆面包。两个警察押着戴手铐的祁延军上了警车。另外,几个警察直奔蔡虎兴家。警察神情严肃,似乎整个村子的氛围都被某种恐怖的气场笼罩住了。气场,就是看不见摸不着说不清但又能让人感觉到的东西。同样一个人站在那里,有人正气十足,有人卑微不堪,有人猥琐渺小,有人杀气腾腾,这种无法证明的直觉大概就是所谓气场。一个地方同样有这种气场,不论阴天晴天,或让你能感觉到那种无名的阴森恐怖,亦或是清澈明亮。
  刚刚送走老母亲的祁延军,一个在村子里最老实最懦弱,甚至有些萎靡的祁延军怎么会戴上手铐被警察带走呢?
  二
  自从祁延军因精神不正常导致辍学后,就很少和村里人接触了。他每天默默地种着几亩地,养着一头牛,和母亲过着那种温饱但又是现代人几乎没有人过的生活。这几年,随着城市的发展,地基本上没有了,他有幸有几分地没有被占,租给了赵刚一部分。前面,赵刚说了,其实是租给了蔡虎兴。另一块,大概二三分地,距离村子很远,他和母亲种点菜。其实,还有很多没有人种的闲地,他还是坚持种自己的那一块。种地对别人来说是苦力活,对他是某种精神支柱。只是地少了,用不着牛了。前几年,他把养了十几年的一头黄牛买了,据说买了5000多元,他没有上当。赵刚和牛贩子认识,说了祁延军的情况。赵刚对牛贩子说:“赚谁的钱,也不能赚这娘俩的钱了。”牛贩子很义气,说:“在这上面,赚一分钱,我出门撞死!”当时的场面,非常感人。那头黄牛就是不上三马子车,最后,前腿着地,跪下了。眼里竟然含着泪花!祁延军和他母亲都哭了。最后,牛贩子是用小吊车把牛吊上三马子的。母子二人这样的生活,如果不是生活在这样的太平盛世,他们是无法生存的。按照上级的帮扶政策,他和母亲都有生活补助。同时,屋顶上安装了太阳能电池板,这是上级出钱安装的,他每年不用掏电费,还能有几千元的收入。没了牛之后,祁延军买辆小电三轮。他的生活里,就三件事,一个是活着的支柱母亲,一个是报仇的对象蔡虎兴,还有一个是时不时想想高中的同学燕玲。全村大多数人对拆迁获得几套房子而欣喜若狂,对祁延军来说,倒是一种无名的恐惧。母亲走了,他怎样等到新楼房入住,他怎样独自过那种单元房的生活?新的邻居会不会笑话他甚至欺负他?
  母亲走了。他没有太多悲伤,倒是一下子轻松了下来。他每天就一件事,观察蔡虎兴的行踪。昨天夜里这个机会终于等到了。
  夜里12点多的时候,蔡虎兴的司机把蔡虎兴送回来了,村里大多已经搬走了,没有多少户人家了。拆迁队的铲车和钩机占住本来不宽的小路。汽车一下子无法开进村里了。司机和蔡虎兴下了车,冲着覆盖的绿色防尘网撒尿。这时,司机的电话响了起来。“什么?孩子发烧,等会儿,我把老板送回家就回去。门诊不行,这时候只能去大医院了,门诊早关门了。”“你,你,回去吧!就这一点路了,我自己,自己,走,走回,走回去!”“您行不?今天喝的太多了!”“没,没事!别特么废话了。这点酒,还放不倒我!滚,滚吧!”
  司机想着孩子的事情,转眼开车走了。他们不知道,在黑暗的角落里,祁延军已经等了好几天了。蔡虎兴撒完尿,就不听使唤了。刚刚提上裤子就栽倒在了砖头堆前。时间不长,响起了如雷的呼噜声。祁延军手握杀猪刀,手颤微微地凑过来。就在那一刹那,他镇静了下来,以一辈子从未有过的平静,从未有过的勇敢,把杀猪刀刺向蔡虎兴。然后,把防尘网拉过来,蒙在蔡虎兴的身上。向自己家走去。
  他先进了自己的房间。把早已经写好的遗书封好,放在桌上。在另一个信封上冷静地写上“赵刚收,并麻烦转交燕玲。”然后,冲着母亲的遗像举了三个躬,坚定地走出屋子,翻过厕所低处的围墙,跳到了蔡虎兴家里。
  蔡虎兴家里客厅的门都没有关。祁延军进去,一顿乱砍,蔡虎兴可怜的媳妇和两个孩子,全部在睡梦中没有挣扎一下就被杀死了。
  祁延军从围墙处跳回自己的家里,用毛巾把杀猪刀裹住。洗把脸,换上干净的衣服,天已经亮了。延军拿出自己的老年手机,拨通了110的电话。
  三
  公安局领导:
  我现在是清醒的。蔡虎兴一直欺负我,这不是一年两年了。他霸占了我的宅基地,还盖厕所。他和村支书干了许多坏事,我曾经匿名举报过。从村里来说,举报不是好事。但我拗不过自己的心。从法律来讲,举报是我的权力和义务。我知道,后来,他们知道是我举报的了。我能感觉出来。他们坏事干尽了,该有人惩罚他们了。
  除了母亲以外,我没有感受到过温暖。上高中的时候,我穿的最破,棉衣直接换单衣。我感受到了同学燕玲对我的同情,我喜欢这个女孩。啊,现在早已年近半百了。当然,我没有资格喜欢她。但是,我心理有这个人,就放不下了。我想,我的1万元存款给这个我喜欢的同学。我们连手都没有牵过。但愿不要给她带来不好的影响。
  在村里我信得过赵刚。他可能知道燕玲的联系方式。我杀掉蔡虎兴与赵刚无关。他是个好人。麻烦赵刚了。
  我没有牵挂了。我为我做的事情负责。
  祁延军2016年7月6日
  
  公安局的人说,这么漂亮的字,简直可以做字帖了,不像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写的,也不像是一个农民写的。
  赵刚在公安局向警察诉说了祁延军的情况。案情很简单,没有任何争议的地方。祁延军交代的清清楚楚。就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惊呆了所有人的认知!村里最强悍的蔡虎兴死在了最懦弱的祁延军手里!
  人有四不尽,用尽则败亡。蔡虎兴两巴掌,打死了自己的一家子。看来,任何蔑视生命的人,都将遭到报应。
  四
  刑事案子简单,没有争议。就连村里的老百姓都知道,祁延军虽然是灭门案,很可能是无期或死缓。他精神不正常,有主动投案情节。蔡虎兴为非作歹,恶贯满盈,罪有应得。当然,法律怎么判决,很快就被人淡忘了。后来,又有人说,本来祁延军有精神不正常的情节,但是,他留下的遗书说明他精神是正常的。
  但是,公安从蔡虎兴家里清理遗物时,他媳妇的一个笔记本倒是牵涉到了一连串的人。加上,闫二虎的问题,叠加在一起,村里的、乡里的、派出所的、其他部门的,人心惶惶了。死去的,没有人关心了,活着的成了大家议论的对象。
  灭门案的另一大收获是拆迁工作进一步加快了。许多还想多要点钱的,犹豫不决的,家里闹矛盾的,看着这样悲剧,想想人生无常,加上对死人的恐惧,都匆匆签协议搬家走了。
  五
  赵刚从公安局出来,自己脑袋迷迷糊糊的还没有理清楚。怎么了,这世道是怎么了?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他想找个人说说话。就给文革打电话:“村里的事情估计你早知道了,晚上没事聊回吧!我请你吃饭。”
  “去哪里?这样吧!咱就去那个回民的真真炖肉馆,一个人弄一碗肉,喝两杯啤酒就行了。”文革又开玩笑地说:“喝醉了,有危险啊!”
  “你还顾得上开玩笑?我这心理还有个个疙瘩!”
  “晚上你多喝两杯,疙瘩就解开了!”
  “对了,我说让你写小说的事情,你要当个事情啊!”
  “晚上说,你把材料都给我,包括你嫖娼、送礼、造假等等见不得人的日记。小说写好了,有稿费,给你一半!写小说不是什么急事,急,我也写不出来。”
  “好了,晚上见吧!6点啊!”
  七
  真真炖肉馆的老板叫贾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回民妇女,这个小餐馆就四种菜,炖牛肉、炖羊肉、炖鸡块和素拼盘。牛羊肉炖的实在是地道。全部用碗盛,肉35一碗,素拼20一盘。来这里的大多是吃饭,稍喝点酒的,也不会猜拳行令、觥筹交错,大多数要二两的小瓶老白干,也有要一斤瓶几个人大杯一分的,吃两个烧饼或馒头,很快就走。这个小餐馆,没有雅间,但,生意很火爆。来这里吃饭的大多是工薪阶层或者有小生意交往的私人便饭,打工者嫌贵,公务没有条件更谈不上档次。文革要到这里,就是不想把时间耽误在喝酒上。
  闫二虎、蔡虎兴的案子虽然给村里带来了不小的震动,但对于指挥部的工作没有太大的影响,反倒是搬家的动作快了。文革下班后就来到真真炖肉馆,在门口正好碰上赵刚。
  文革吃羊肉,赵刚吃牛肉,另要了一个素拼,每个人两个烧饼。赵刚要了两个二两的老白干。文革说:“算了,不喝酒到舒服,吃了我们出去散步说话。”
  “人家这肉做的真好吃,该有秘方吧!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店,生意这么好。一天营业额得上千,三个人,一年利润得几十万。”赵刚吃着无不感叹。
  “那你不开一个?”
  “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投那么多钱,看着一个大摊子,养着一二十个工人,应付多少方方面面的事情,就是不挣钱。不过,每年大几十万的税金,一分不少。”赵刚提起自己的白灰厂的事情,就有发不完的牢骚,道不尽的后悔。
  文革看了他一眼,认真地说:“不是有那么句话吗?你永远你挣不了你认知以外的钱。我再给加上一句,你永远挣不了你德不配位的钱。”他停顿了一下继续注解道:“对你是第一句,你当老师可以,生意不行。对蔡虎兴是第二句,他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挣了来路不正的钱也没有福气花。”
  “你说的对,回过头来想,还是上班好,工作忙,心里轻松,自己做一个摊子,心没有静下来的时候。我刚刚建厂的时候,旁边铁矿的温老板说,每天晚上就不敢接电话,一听电话响,心跳加快!后来我算体会到了。只要生产着,心就甭想静下来。检查的事、工人的事、安全的事、质量的事、周边村民的事,事事不松心!”
  不到半个小时,两个人就吃完了。文革说:“你是不是有话说啊?咱们到小学去吧,文教局拆迁小组撤掉后,一两天那里就拆了!那是我们曾经上小学的地方。晚上除了门卫,没有人。”
  “好,还真有事想聊聊。认识那么多人,其实,能够说说心理话的没有几个。不像你,我还没有修炼到享受孤独的境界。”赵刚说。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老不中用了吗?”
  “显老,有用。”赵刚笑了。
  八
  门卫的老人认识文革,就热情地开开门,还说,喝水这里有开水。文革也郑重地和老人打招呼。人们对这种普通的招呼,习以为常,不会在自己心里掀起一点点的波澜。然而,不用说一个收废品的,就是一个陌生人你想进学校的厕所,门卫会让你进吗?
  赵刚跟着文革进了小学二楼的会议室。文革拿了两个一次性杯子,又拿了两瓶纯净水,对赵刚说:“喝热水稍等,喝凉水马上。”
  赵刚点点头。他环视了一下小学的会议室,突然感到会议室这种环境挺好的。它有神圣感,因为是议事决策的地方,谁能参加谁不能参加那是有规定的;它有等级感,谁坐在哪里,谁发言,谁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一般都是有规定或不成文的规定的;它有仪式感,在会上说的话、定的事,就是合法有效的,通过这个地方使权力变为现实!
  在这静静的暗夜里,两个中年人在自己上小学的会议室里,对视而坐。“你知道这小学的来历吗?”文革打破了平静。
  “原来是观音庙,你爷爷在这里手刃了两个鬼子。后来是小学,还在庙里上课。再后来,是70年代的村里翻盖的小学,就是我们上的小学,真正的典型的黑屋子、土台子、泥孩子!再后来大概90年代盖的现在的二层小楼。再后来,装修漂亮了。细节不知道,大致的事情不知道老人们念叨多少遍,听的耳朵都长茧子了。”赵刚说。
  “那你从我们这个逍遥村的历史变迁中能够得出什么样的结论呢?我想说,人们追求什么,就是金钱、权力、美色吗?那当年谢子诚卖掉所有的家产组建抗日队伍,是为了什么?包括我们家,爷爷把大部家产卖掉,跟着谢子诚、贾风桐打鬼子,他赶的好,要不就成地主了。天利家起起伏伏又有什么原因?是风水还是家风?你知道,纪委找天利谈话了,蔡虎兴和闫二虎的事情一定多少牵涉他。教育,怎么把一个正常的人,教育成为人才,就像教育方针里说的,培养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那样,家也好了,国也强了!你不好好当老师,罪孽啊!”文革说。
  “你是日子好过了,闲的没事了,开始悟道了。”赵刚揶揄了两句,接着说:“我今天还真有事想说。包括你上面说的。但,那不是主要的。一个大事,我的白灰窑有人要,但是,价格不高。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然后,我再和亲戚商量。一个小事,你说祁延军让我转交1万块钱给燕玲,这事公开了。都半百的人了,这小子真是脑子有问题。”
  “如果这是证据,那延军还可以从轻。就不是人们传说的那样,他的信说明他没有问题。现在,恰恰说明有问题,脑子不正常啊!正常的人都说自己脑子不够数,不正常的人都说自己是清醒的。”文革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想想,祁延军那样不正常的人,内心深处还藏着一个燕玲呢?人的精神世界该有多么复杂?让我想想,我想,我记得燕玲是个挺开朗的人,还挺漂亮的。你还真发愁让你转交钱的事情?”
  “我脑子转不过来,反正不是好事。”
  “钱的事情公安局回处理的。就是给燕玲,我想,她不会要,她会一笑置之,甚至抱怨一下。内心里会感动一下,回忆一下过去的青春岁月,她自己的人生。”文革笑笑说:“延军心里想着燕玲,燕玲心里又想的是谁呢?不信,你试试。”
  “这个是小事。我不想了,我自己一身虱子,就不吃咸萝卜操淡心了。卖厂子的事情是大事。”
  “这个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别人就给你一个思路,是别人的想法,别人的立场。你还干不?你不干,还担这个失信人的担子,何必呢?处理掉,看孙子。当然,最好是不留后患,弄清楚。”
  “是,咱不挣钱,人家可能挣钱。听说,人家有个小背景。还有,什么时候叫上天利,咱们几个坐坐。”
  “你这是哪里跟哪里啊?对,这个小背景很重要。想想,中国几千年来,从盐铁官营的桑弘羊,到胡雪岩,都是官商,都是红顶商人。”他看看赵刚,接着说:“我也想和天利喝回儿了。那天,安局长说和天利聊聊他和文山的事情。幸亏没有见面,见面了,天利又该埋怨我了。现在文山的事情解决了。他又来了新麻烦,见面说什么?我们两个其实没有什么,只要参和上这几代人的事情,就没法说,不能自拔了。”文革正在说,电话响了,是局办公室大兵的电话,说明天有个观摩活动,局长说这边不忙了,让他参加。
  “局里有事情?你现在不是算指挥部办公室的人吗?”
  “这是临时的,因为是咱村的事,才借调我过来的。借调到区政府,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现在,这个借调是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子,四不像,能量大,有效绕开了公务员凡进必考的规矩!我这个年龄了,这边事情差不多我就回文教局。”
  “观摩什么?”
  “你又不是没有在学校呆过?明天先去桃南区观摩特色学校建设,然后回来,在我们的区召开特色学校建设推进会。”近半月的拆迁工作,尤其是在自己的村里做拆迁工作,使文革一下子忘记了文教局的工作。现在,大兵的电话过来,他一下子把思维模式转过来了。学校的事情,一下子充斥了整个脑海。
  “你这边哪天不忙,要不就这个周末吧!我们到白灰厂去一趟,我把资料给你。也和你说说。你当个事写,我没有你那两下子,要是有,我还舍不得给你呢?等处理了,我们再去,就不方便了。”
  “就这个周末。估计我这两天催一下公墓的事情,指挥部也没有大事情。下一步,建设的事情轮不到我们管。”文革说着,踱步窗前,看着远处樱花大街灯火通明的修路工地,似有所思。
  赵刚也慢慢过来,看看窗外的夜色,再看看文革,说到:“别想你那些大问题了。那是思想家想的,那是人类的终极问题,得问天、问地,问神、问仙、问道!就想想你工作的事情,跟哪个领导能干点什么。然后,就发挥你的特长,把我的经历写成书。”
  文革笑了笑,没有吭声。他不吸烟,突然有种抽颗烟的感觉。“走吧,我没有喝酒,我开车送你吧!你这个失信人倒是住在了富人区。”
  “对了,文革,还有件事,就是我们厂子隔壁的温老板说看看咱们村拆迁后下一步开发的事情,能不能介绍认识一下区领导。我知道你不爱参和这种事情。你能给介绍一下不,至少你和部长在一起,联系吃顿饭没有问题吧?”赵刚上车后随意说道。
  “你小子不实在啊!我想,你说聊天坐坐,你绕来绕去,这才是真正想说吧?”
  “明部长也不喜欢这个。换句话说,喜欢不喜欢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不搀和这个。改天和天利吃饭,你倒是可以说说。他在乡里,和上下都接触多些。我想,就是参和,也应该晚了。”
  “好,你得参加啊!”
  “请吃饭,我乐于参加啊?事我办不了,也不办。”
  聊天占据人生一大部分时间,也是人们之间交流的最重要渠道,是人生重要的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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