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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坦露心声

作品名称:流年      作者:沈流年      发布时间:2023-04-14 11:29:06      字数:6192

  生活又回到了既定的轨迹中,我也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中。虽然,小满也跟父亲一样,像断了线的风筝,不知飞到了哪里。但我和母亲都坚信,他们活在世界的另一端,只是暂时迷了路。总有一天他们会找到回家的路。
  有天我在古城逛商场时碰到了陈静柔。距离事发快三个月了,她一直在休假,脸上的伤会很快愈合,心里的那个伤疤需要时间来疗养,还有留在古城的影响。虽然陈静柔不是名人,但在这个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世界,古城的风早已经将她的事情吹拂到了大街小巷。很长一段时间,她不敢出门,只得窝在租来的公寓里。我们怕她闷出病来,下了课会到公寓陪她谈谈心。大多数时候,陈飙都在公寓守着她,看到我们来,他虽会离开,眼睛却不时瞟过来,我担心他的耳朵都是贴在墙壁上的,像他那种男人从来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担心我们怂恿陈静柔和他离婚。
  “静姐?”我不太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陈静柔,她穿着宽大的风衣,将整个身子罩在袍子里,脸上戴着口罩,眼睛上架着大大的目镜,包裹得像躲避狗仔的大明星。若不是太过熟悉,我几乎没认出她来。
  “小年?”她也很吃惊在大街上碰到我。
  “你这是去哪里?”我定定地看着她。
  “超市采购一些生活物资。快开学了,妮妮要过来上学。”她语气淡淡的。
  “那我帮你提。”我接过她手里的袋子。
  “不用,我自己能行。”她不松手。
  “没事,姐,我陪你回去。”几个周没见到她了,我也想知道她最近过得好不好。
  她不再坚持,将手里的袋子给了我。我和她并肩走回公寓。
  打开门,她将身上包裹着的伪装揭开,脸上的伤疤已经好了,只看见一条粉嫩的痕迹,长头发披散下来只能遮挡着大概。
  陈飙难得地没在家,我和陈静柔坐下来聊天。
  “姐,还好吗?”我看着她屋子里的摆设,简直至极,一点都不像正常人家。
  “你说的好是指哪方面?如果指伤口,你看到的,已经好了。如果是其他,谈不上好坏。”她埋着头,头发散下了将伤口遮盖住。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觉得和陈静柔谈话就应该开门见山,而我这人一根肠子通到底拐不成弯。
  “还能怎么办?他把孩子带到医院,当着孩子面给我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我原谅他。孩子也在那里求着我,不要离开她,不要离开她爸爸。”她仍是低着头。
  “陈飙真是个狠人。”我在心里骂了一句,知道陈静柔的软肋在那里。
  “那你打算为了孩子委屈求全吗?”当了母亲,孩子就是全部。
  “不求全又能如何?孩子才6岁,如果我和他离婚了,以他的个性,我怕这辈子都见不到孩子。”
  “姐姐,他就是看中了你离不开孩子,欺负你才肆无忌惮。”
  “我没事,小年。”陈静柔终于抬起头,眼睛里已经是一片淡然。“过段时间我就回学校上班了。放心,那时我会把面罩取下来。生活已经千疮百孔了,还在意别人的眼光吗?”
  “姐...”我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嗯。”她努力想挤出一丝笑容,嘴角却僵硬得像一块铁片。
  我还想说什么,房门打开,陈飙带着妮妮进来了。小姑娘进屋就跑过来扑到陈静柔怀里,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妈妈,我好想你。”软糯的声音能治愈人间疾苦。
  “乖,妈妈也想你。”陈静柔把孩子抱起来,紧紧地贴在怀里。
  陈飙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敌意。
  我站起来向陈静柔告别。
  “阿姨再见。”小姑娘向我挥了挥手。
  走出来,心里的沉重犹如压了一块石头,我掏出手机给陆以墨打电话。电话响了一声就挂了。然后,他回了过来。这是陆以墨和我交往后一直坚持的事情,移动电话实行单向收费以来,他从不会让我花电话费。那怕几分钟的时间,他都会坚持挂断了再回拔过来。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打他的电话响一声就挂掉。
  “喂。”我的声音里鼻音很重。
  “花脸猫,是不是又想哭?”他在那端轻笑,“近期有点多愁善感哦。”
  “哥,我想见你。”此时,我想见他,想紧紧地贴在他怀里,闭上眼睛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寻找让人安定的力量。
  “现在?”他问。“你在哪里?
  “湘江河边。”我对着话筒点头。
  ”那你在原地不要动,20分钟后见。”他回答。
  我看了看表,此时七点二十分,陆以墨是个时间观念非常强的人,他说20分钟就是20分钟,基本不会迟到。我把心放下来,坐在河堤边上的石凳上,看着面前的这条河。河两岸的枫叶红了,剪开秋字行行,依旧胭脂的颜色,夭夭绕指香,有少许飘到了河面上,打着旋儿随波逐流,而岸边的青石板上落英缤纷,蕴藏着多少风花雪月,涟漪着多少恩爱情仇,有些叶子被行人踏踩了,陷进石板缝隙里,零落成泥辗作尘,脑海里浮现出林黛玉的《代别离.秋窗风雨夕》,秋花惨淡称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
  “小年?”陆以墨的声音将我从林妹妹的感怀中拉出来,我抬起头,他穿着黑色风衣,硕长优雅的身姿,英气逼人的五官,黑如宝石的眼眸,仿佛封面上走下来的时尚先生。
  “哥。”我站起来扑进他怀里,起得太猛,惯性将他蹭得倒退了一下,但他很快稳定身形,将我禁锢在怀里。
  “凉成这样了?”他皱了皱眉,双手不自觉地收紧,把我裹进了他的风衣里。
  我紧贴在他身上,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气息。
  “傻丫头,”他看着我,“以后不允许犯傻,不允许动不动就哭。”
  “嗯。”我在他怀里点头。
  “怎么了?”他问我,呼出的气息湿热。
  “我去看陈静柔了。”我闷闷地回答。
  “别人的生活,冷暖自知,你只是旁观者,不要为了别人的事不开心。”他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
  我终于仰起头,“知道了。”
  “饿吗?带你去吃好吃的。”这家伙,在我不开心时总是以美食诱惑。
  “好。”我确实饿了,现在闻到街边烧烤摊飘出来的香气都忍不住流口水。
  “还冷吗?都快冻成冰棒了。”他放开我,把风衣脱下来披在我身上,自己穿着单薄的毛衣。
  “不冷。”我想把风衣还给他,喷嚏出卖了自己。
  “傻丫头。”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他拥着我走到车子前,帮我打开车门。车子刚熄火,里面的暖气还没有完全消散,也或许是他提前将暖气开好了。他发动车子,气温升起来,我身上的温度慢慢起来了,原本凉得有些麻木的身子回温了,脸上慢慢有了血色。
  “小年,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他握住我的手,我的手仍冰冰凉凉的,像一条蛇。
  “天气暖和了就好了。”我不以为意,小时候生病吃了太多的药,这些毒素积聚在体内,让身体里的寒气越聚越多,到了秋冬季节,我比别人都怕冷。特别是晚上,不借助电热毯和热水袋,基本无法入睡。
  “我带你去看看中医,我老家有一个中医很有名。”他仍然握住我的手,我发觉只要我在车上,他的一只手就会习惯性地握住我的手。为了安全起见,我多次提醒他仍不放松,只得由着他。大不了他被警察扣留了,我给他送饭。
  “有时间可以。”我不忍驳斥他的好意。从小到大,我看过的中医西医无数,药也吃了几大箩筐,效果微乎其微。倒是看到药,本能地抗拒。以前经常趁父母不注意时将药扔掉,母亲发现了仍会逼着我一碗接一碗喝下那又苦又涩的中药,恨病吃药是母亲对我说得最多的话。
  “我们先去吃好吃的。”他的嘴角微微上翘,这是高兴的表现。他其实一点都不冷漠,冷漠或许只是他给别人造成的假象,也有可能是他的保护色。
  “陆总,我发觉你笑起来挺好看的。为什么人前总是板着脸,难道老板就是老板着脸吗?”
  “如果我对哪个美女都笑嘻嘻的,还轮得倒你,早被别人先下手为强。”他看了我一眼,笑意十足。
  这倒是实话,照我不争不抢的性格,如果他名花有主,我绝对不会去撬墙角。
  “真希望我被别人抢去?”他又瞄了我一眼。
  “谁让你是唐僧肉,外面的妖精都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我笑,“唐师傅,做梦都想不到居然被我这个最丑的妖怪吃了。”
  “你是蜘蛛精,”他把车停下,“到了。”
  我们下车来,面前一座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建筑呈现在眼前。我虽然到古城一年多了,却从来没有到过这里。难怪,这本就是有钱人的天堂,我只是从乡下考出来的大学生,还在为一日三餐发愁,哪有闲钱到这等地方来挥霍。
  他拥着我走进去。
  “陆总,你们也来吃饭?”陈洛尘的声音。
  我抬起头,吃惊地望着他。他似乎也不敢相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而此时,陆以墨还拥着我,我身上还穿着他的风衣。
  “你也在这,陈医生?”陆以墨没想到会在此遇见熟人,但他也只是微怔后便恢复常态。
  “要不一起?我这边只有三个人。”陈洛尘貌似很热情地邀请。
  “哦?”陆以墨看向我。
  “可以。’我点了一下头,反正两个人吃也浪费。
  “那恭敬不如从命。冒昧了。”陆以墨把手从我身上移开,对陈洛尘致意。
  陈洛尘在前面带路,我和陆以墨跟在后面,待进到包房内,确有三个人,都是我没有见过的陌生人。
  ““陆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远胜公司的张总,王总和谢总。”
  陆以墨走过去和他们握手寒喧。我愣了愣,自己找了个空位坐下来。一般这种场合,我都希望自己是空气被他们忽略掉,但总有人看得见。
  那位被称作王总的人看向我,“这位小姐是?”
  “这是我....”陈洛尘正要介绍。
  “我女朋友,”陆以墨抢了先,”沈流年。”
  “哦,沈小姐,幸会。‘对方伸出胖乎乎的手。
  我只得伸出手,象征性地握了一下。
  菜上得差不多了,大家坐下来。陆以墨理所当然坐在我边上,我没想到陈洛尘居然也坐在我的另一边,与陆以墨一左一右将我夹在中间。我有点难为情,我一直把陈洛尘当成普通朋友,他似乎不这样认为,虽然从未捅破窗户纸,在他的明显暗示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对我绝对有意思。不然,别人也不会经常拿我和他开玩笑。
  “今天真是好日子,各位老总赏脸共进晚餐,吴某真是三生有幸。我敬大家一杯,恭祝各位老总心想事成。”陈洛尘站起来,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桌上的人见此纷纷举杯,陆以墨也端起杯子,我想示意他车子还停在楼下,酒不必喝了。陈洛尘坐在边上,只得作罢。
  我不喝酒,端起面前的柠檬水㳀尝了一小口。
  餐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肴,水晶虾丸、爆炒鱿鱼、麻辣猪头、红糯米粉...这些都是我平常爱吃的菜。来之前,我以为自己能吃下一口牛,现在却发现一只虾都吃不下。连坐着都是一种煎熬。他们这种所谓的成功人士,把谈话技术发挥得炉火纯青,在表达自己意思时既不多说一个字,也不少说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我很不习惯这种场合。
  陆以墨将烤鸭沾上甜酱裹上面皮放在我碗里。
  “陆总真是怜香惜玉啊,喝酒都不忘照顾女朋友。真是让哥们汗颜,来,敬你一杯。”胖胖的王总端起酒杯。
  真是想喝杯酒,什么都能成为理由。陆以墨又喝了一杯。
  我望着面前的烤鸭没动筷子,很久以来就垂延三尺的美味近在咫尺却觉得索然无味。
  我站起来向众人致谢,“对不起,我去一下卫生间。”
  陆以墨看了看我,用眼神询问,“有事吗?”
  我摇了摇头。
  走出包间,感觉呼吸都顺畅了很多,大厅旁边有一个阳台,旁边摆放了一排长椅供人休息。此时,正好没人,我抬脚走了过去,打开手机给陆以墨发了一条消息,我不进来了。
  好。我尽快离席。他很快回了,陆以墨就这点好,他懂我的欲言又止,从不勉强我的任何决定。
  我在窗前站了一会,望着外面城市的灯火。这是古城民族风情街,以前是一片老民居,保持着民清时期的建筑风格,新城改造时将原有房屋穿衣戴帽,翻新的民居包装成了古城的美食街区,聚集了古城所有的名优美食。只是,这一片是高档酒楼,随便一餐饭吃下来都要花费上千元,像我这样的穷学生是没有机会走进这种高档地方来吃饭的。刚来古城时我和王与珩来这里逛过。当时我们的梦想是等到领工资了,凑份子也要来这里胡吃豪喝一顿。
  “沈流年?”我回过头,陈洛尘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他的脸很白,别人喝酒会脸红,他越喝脸越白。
  “陈医生?”我嗫嚅着,不知说什么。
  “哟,现在对我这么生分?”他一步步走过来,“小年,我承认我以前疏忽了,从来没有向你表白。我以为,你会懂。”
  “陈医生,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不是吗?”我看向他,他的眼睛里写满了忧伤。
  “好朋友?小年,你是这样定义的吗?”他又向我靠近了几分。
  我想退,已经到了栏杆边,退无可退了。
  “我从不这样定义,我比他先认识你。小年,我不会放手。”他已经逼近到我面前了,我紧紧地贴在栏杆上,栏杆是木质的,整个人靠在上面时,听到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陈洛尘搂住我的腰,他整个人贴在我身上。他身上淡淡的体香混合着酒味扑在我的鼻端,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承认,他长着一双比女人还要好看的眼睛,长睫毛下的眼睛通红,燃烧着的火焰让他的呼吸粗重起来,他原本略显苍白的脸也被烧得红润起来。
  “陈洛尘,你放开我。”两个人的重量让木质栏杆开始晃动,我使劲推了推他。
  “小年。”他又向我贴近了几分,脸上的毛孔清晰可见。说话时,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头发上。
  我听到栏杆再次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正在想如果就这样掉下去砸死会不会成为古城新闻时,他将我一把拽了回来,他的力气很大,我直直地撞进他的怀里。在我来不及挣开时,他已经将我整个人禁锢在怀里。
  我的大脑短暂缺氧后清醒过来,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向他挥去。
  “啪”的一声,他愣了一下,放开我。
  我急忙跑了出去,一直跑到大街上,风扬起我的长发,吹乱了满头思绪。
  我拿出电话拔给陆以墨,他接到电话很快下来了,脚步有点踉跄,但还保留着应有的体面,身形一点没乱。
  我过去扶住他,他整个身子压在我身上,“年儿,哥哥喝醉了。”
  那样子有点欠揍,如果不是看在他长得帅的份上,我真想把他扔到大街上。车子是开不回去了,代驾正是生意火爆的时候,我们在楼下站了20多分钟都没等到代驾,只得把他塞进出租车里,他顺带把我也扯了进去。
  这时,我不得不怀疑,他刚才的醉酒是装出来的。
  “去哪里?”前面的司机在问。
  “去哪里?”我看向他。
  “南湖。”他含混不清地回答,头靠在我的颈窝处,呼出的气息湿热地痒痒地拂在发梢。
  “年儿。”他喃喃地叫我,紧紧地把我扯到他怀里。
  我有点窘,生怕师傅会回过头来。好在,他一直目视前方专心地开着车。陆以墨的长腿在狭小的车厢里弯曲着,我怕他不好受,往旁边靠了靠。他察觉到我的动作,双手更紧地搂住我。我的身体绷得直直的,生怕细微的响动会引起前面师傅的注意。
  南湖很快到了。我把他从车上扶下来,还没站稳,一阵天旋地转,他已经将我抱了起来。
  “陆以墨...”我拍打着他,“你装醉。”
  “我不喝醉,你怎么会跟我回来。”他呵呵地笑,有一种奸计得逞的得意。
  “你快放我下来。”我使劲挣扎,虽然已经很晚了,街道上还有很多人,我不想以这种方式被别人认识。
  “我抱你去参观一下我的窝。”他无视我的挣扎,抱着我往小区走。
  我的抗议无效,只得把脸埋在他怀里,闭着眼睛由着他抱着我往里走。小区保安似乎跟他很熟,看到他进来恭敬地叫了一声,陆总。
  进了电梯,他腾出一只手去按墙壁上的数字,另一只手仍紧紧抱着我。
  “小花猫,睁眼了,电梯里没有人。”他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
  我睁开眼睛,果然只有我们俩,便再次挣扎着下来。
  “快到了,”他又吻了我一下。
  电梯停在了13楼,他走出来,手在门锁上按了下,门弹开了。待进到屋里,他长腿一勾,门关上了。
  “年儿。”他俯在我耳边轻轻叫我。
  “嗯。”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的脸因为酒精的缘故有点泛红,一双眼睛也变得迷离起来,㳀㳀的呼吸喷在脸上,带着酒醉的味道。
  他抬起我的下巴,视线长久地落在我的脸上。然后,他俯下身子吻住了我的唇,他吻得很温柔,他的气息带着酒精将我醉熏,两个人的气息交缠着,氤氲着。
  “年儿。”他含混不清地叫我。我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裙子,本已经冻得有些发麻的身子在他的怀里慢慢变热,他的手掌所到之处星火燎原,我感觉我的身体里仿佛有一团火喷薄欲出。
  “年儿,可以吗?”他吻着我的耳朵,我的下巴,我的锁骨。
  “嗯。”我的这一声“嗯”让他彻底沉沦,两人第一次互通心意,他激动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他的大手扣住我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狂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带着迫人的压力,我渐渐迷失在这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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