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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七姊妹花——10

作品名称:想起七姊妹花      作者:安尔      发布时间:2009-05-06 11:36:31      字数:5099

11

老干要带走五妹,我妈妈提前就知道了的,她怕我闹,所以把我支到我的外婆家。我长大到有心事的年龄曾问过我母亲五妹在哪里,母亲也不知道,她说大约去了安徽吧。她说:“五妹的下落也许只有老干知道了。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干未必还记得她把五妹卖到哪里。”有一段时间我沉浸在失去五妹的悲痛之中,没有笑容,没有精神,没有胃口,动不动就哭,连睡觉也懒懒的。小四妹天天都来我家,围着我转,逗我笑,想我开心。
我成天在家里摆弄五妹留给我的石子。小四妹一到我家就说:“小红,我们出去玩。”我少不了要怄一回气。我说:“我不去,你要玩自己去玩,别成天都来烦我。”她听了并不生气,默默地呆在我旁边,过了一会儿又叫我出去玩。她说:“我们出去玩吧,我给你捉蜻蜓,给你捉小鱼……”如今细想,她真是用心良苦了。
五妹走后小四妹每次去割猪草都要来叫我。起初我不去,我母亲骂了我一回,她说:“你整天就知道玩。小刚比你还小,可他们家的猪草全是他割回来的,大人没操心过。你这么大了,该学干点活,跟着你四姐出去锻炼锻炼。”小四妹上山割猪草也只带我一个人去。有两次小强要跟去,小四妹就是不让他跟去。我说:“小四妹,让他和我们一起去吧,他跟我和五妹是最要好的。”小四妹说:“不行。人多了会糟蹋到庄稼,人家看见了会把我们从地里赶出来的。”我说:“五妹在的时候你也常常跑来和我们一起割猪草,那时候我们是四个人,没糟蹋到庄稼也没有被人撵啊。”小四妹说:“不行就是不行。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说不行就不行。”小强无奈只好一个人背着篼到别处去了。我跟着小四妹割猪草只做她的助手,在她后面把她割好的猪草收起来。她把她的篼装满也把我的篼装满。
玉米林间那个深不可测的世界里只有我和小四妹。她在前面割我跟在后面捡。我们坐在玉米地里休息,小四妹喜欢双手捧起我的脸,使劲向中间挤,且慢慢俯下头来,仿佛要和我亲嘴。她的手太粗糙了,每回都把我的脸弄得生疼。我很怕她这一招,后来她一伸手我就逃跑。她从后面抓住我,即使不能捧也要揉几下才肯罢休。我说:“小四妹,你要是再摸我的脸我就不和你一起割猪草了。”她说:“你这么小气,摸一下就生气了?”我低着头想笑。她趁我不注意又抢过来摸我的脸。
五妹丢失的那个秋天我入了学。我们那个年代入学要经过简单的“面试”的。母亲带我去报名,老师问我能不能从一数到十。我说能,可数到七就不能往下数了,涨得脸通红。唉,都怪七妹没有妹妹,如果还有八妹九妹我就不至于只能数到七了。老师看着我笑笑,说:“这么大个人了怎么数不到十呢。”我好没面子,为了挽回面子我说:“我能数到一百,你看着我我一害怕就数不出来了。”逗得老师哈哈大笑。老师说:“你还会什么呢?”我说我还会写我的名字,说着从老师桌子上拿起一只笔就把我的名字写在手心里,然后伸手给老师看。老师看了半天没看出我写的是什么字,问我:“你写的是什么呢?”我得意地说:“我的名字,安红。小四妹教我写的。”老师又笑了一回,说:“实在没看出来。不过能写成这样已经不错了。”老师细细地念着我的名字,感觉很别扭,问我愿不愿意换一个名字。我说愿意,他想了想,说叫我安然怎么样。我轻声念了几次,感觉挺顺口的,一口答应了。于是我的学名就叫安然。
我报了名,把小四妹乐坏了。无论上学放学她都带我一起走,我跟着她就像她的亲弟弟。小四妹是四年级里的大个头,打起架来相当厉害,五年级的男生大多不是她的对手。有了这样一座靠山我自然成了一年级的老大,谁都不敢在我面前横。当然高年级的常不把我放在眼里。有一回我在操场上玩,五年级一个长了浅胡子的男生对我说:“小四妹是你小媳妇儿。”我一听,急得脸通红,连忙说不是。他见我慌了,很来劲,连连说是。我气极了,上前踢他,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把我往后推,我怎么努力也踢不着。他哈哈大笑,见我踢不着他更放肆地大声说:“小四妹就是你小媳妇。”我踢他不着,好无奈。鼻子一酸,哇地哭了。小四妹突然杀出来,抱住那个男生的手狠咬一口。男生扬起手要打她,她毫不畏惧,指着那个男生的额头说:“你敢打下来我就要你的猫命!”男生不敢打,轻轻放下手,对小四妹说:“你滚开,不干你的事。你又不是她小媳妇儿。”小四妹挺起胸膛,说:“就干我事。我就是他的小媳妇儿,你想怎么样?”我抹着眼泪说:“小四妹,他刚才骂你。”小四妹一听,不分青红皂白,跳上去撕那个男生的嘴。男生抓住她的头发,她掐住男生的嘴不放。两个人坚持着,都使出了吃奶的劲。最终男生支持不住,哭了。小四妹松开手,累得脸都红了。
冬天有时候一连几天下雨或下雨夹雪,地上全湿了,一脚踩下去全是泥,粘在鞋上。小四妹蹲在地上对我说:“安然,过来我背你。”周围都是人,我又不是她弟弟,怪难为情。我说不,我要自己走。她说:“你的鞋子快湿了,我背你吧。”我逃跑,她一把抓住我,把我甩到背上。我挣扎着要下来,她不松手,把我搂得紧紧的。再后来她说要背我,我不再拒绝,乖乖地趴在她背上。她说:“两只手抱紧我的脖子,要不然摔下来我不负责。”我不听,她轻轻松开手,我赶紧搂住她的脖子。寒风刮来,我的手冻得冰凉凉的。我说:“小四妹,放我下来走走吧,我的手都冻麻了。”她说:“你伸到我衣服里暖暖。”她是女生我是男生,我不敢伸进去,挣扎着要下来。她说伸到后背里暖暖,我还是不同意。她放我下来,让我把手给她,她就把我的手夹在腋下。有一回我摔了一跤,双手粘满了稀泥。小四妹领我到水里洗手,冻得我双手发紫。她弯下腰,对我说:“伸到我衣服里暖暖吧,要不然会生冻疮的。”我笑笑。我的手指都冻木了。她说:“来吧,轻轻伸到后背里,不会冰着我的。”我轻轻把右手伸进去,摸着她滚热的背,好暖和。她没有反应,我又轻轻把左手伸进去。一会儿手暖和了,对她的皮肤敏感起来。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背,原本她的背也跟我的一样,除了光光的皮肤和坚硬的脊背什么也没有。

12
小学毕业小四妹就没有再念书了。她的家里太穷,供不起她上初中。接着七妹入了学。二妹嫁了人,接着三妹也嫁了人,家里的一应重活都由小四妹担起。农闲的时候她会走到我们学校的操场里,看我,也看七妹。有一回我拉七妹的手,小四妹很不高兴,她说:“你是男生,你离我们家七妹远一点。”我很纳闷:我可以伸手到她的衣服里为什么又不能拉一拉七妹的手呢?有时候她甚至不高兴我和七妹在一起。
我渐渐有些讨厌小四妹。我感觉她似乎有一种占有我的欲望。一二年级时七妹对我挺亲热。我很喜欢那个时候的七妹,她温顺可爱,大有五妹的风格。大点之后她自立了,无须依赖我,对我也刻薄起来,高兴的时候会安然哥长安然哥短的甜言蜜语,心情不好了她就拿我出气,什么火都往我身上撒,对我说十句话九句带刺。尽管如此我还是喜欢跟她在一起,只要她肯理我我就会感到满足。对于小四妹我爱理不爱的,只有在需要她帮忙的时候才会乐意她的出现,才会感觉她好。
我的父亲一年四季常在外面帮别人跑车,母亲在家要种地要喂猪,很辛苦。我不太听话,时常给她添麻烦,让她操够了心。有一回我爬上树摘核桃不小心摔了下来,头和脸摔得青一块紫一块。我妈把我抱到医生家,幸亏没把骨头摔断。医生给我打掉针,我母亲回家操劳家务,小四妹赶来陪我。黑漆漆的屋子,到处摆满了药瓶,阴森森的,想起来就害怕。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小四妹对我的好。
我已经说过了,我小时候特别怕鬼。除了鬼我还怕老鼠。老鼠本是很可爱的动物,可它们常常在我家的墙壁上来来回回,在楼板上笃笃地奔跑,把一应器皿碰得哗啦作响,所以我对它们向来感觉恐惧。鬼是什么样的东西我不知道,也没有见过,大人们讲鬼的时候往往不说它的脸长什么样,我无端地认为它们是恐怖而且凶残的东西,不但能摄走人的魂还要吃人的肉。老鼠和鬼都多在夜里出现,所以我一并都怕了。
天擦黑一有响动我就觉得老鼠和鬼都盯着我。我一个人是断不敢呆在屋子里的。母亲在家时我睡觉之前总要叫她帮我把被子塞严,躺下了不时叫她,要她答应着我才能入睡。我幼小的时候她不怎么出远门,亲戚有事需要帮忙也是当日去当日回。我长大到能够喂猪的年龄她会把喂猪等一干家务交给我管一两天。我大约八九岁时就能胜任全部的家务。
有一次她出去两天,去之前鼓励我要勇敢,说这世界上没有鬼。我信心十足,说:“妈,你去吧,我一个人敢在家里睡。”谁知刚到黄昏,风吹动屋后的树林,我就开始害怕。一个人躲在屋里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看着自己的影子,越静越觉得鬼就在身边,背痒痒的。门卡擦卡擦地响,吓得我头皮发麻。我打开门没命似的跑到七妹家,一进她家乒地把门关上,用背顶着门哇哇哭。舅母问我:“你怎么了?”我说:“鬼追我。”她们都笑起来,说:“哪有鬼!你这个胆小鬼,还想做男子汉呢。”我哭得很伤心,半晌才说:“真的有鬼,我一跑它就追着我跑,它饿极了要吃我。”她们叫我过去,我钻到他们中间。彭老六在一边抽闷烟,不时看我一眼。
夜深了,舅母叫我回家去,她说:“没有鬼。你快回去看着你家屋子,要不然强盗会把你家东西偷走了。”我说:“我害怕,叫七妹陪我去。”七妹说:“我不去,没见过他这么胆小的。”我一定要七妹陪。舅母无奈,央求七妹道:“你就去吧,给他做个伴,又不割你耳朵。”七妹不情愿地答应,嘴里咕咕嘟嘟的,好像受了很大委屈。
小四妹说:“不愿去就算了,别作气闹情绪。”舅母对小四妹说:“好吧,那你陪他去。”彭老六突然说:“你去干什么!让七妹去。一年小两年大,别人看见了要说闲话。”小四妹贫嘴道:“我就去。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喜欢他又怎么着!”彭老六不轻不重地说道:“姑娘家家的,怎么说出这种话,也不知道害臊。”小四妹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好害臊的。哪个女的不嫁人?”说完一把拉着我,赌气走了。
到了我家她气还没消。我叫她睡我母亲的床,她不,她说:“我就要和你睡,看别人怎么说去!”我执拗不过她,只好听她的。我没有脱衣服,她却把外套脱了,只穿着单薄的内衣。就这样我们躺在一张床上。我把脸朝向一边,不敢挨近她。她拉我一下,说:“你转过脸来,我有话对你说。”我转脸向她。她说:“你就想着七妹,可她领你的情不?”那一年我大约十岁,不太明白领情的意思。小四妹接着说:“枉你平时对她好,希望她来做个伴她也那么不情愿。我事事对你好,你却装作不知道。”
我轻声问道:“小四妹,你真喜欢我吗?”她一本正经地看着我,少顷才说:“你说呢?”说着把我抱进怀里。我没有动,由她抱。她解开我的裤带想伸手进去,我一把抓住她的手。
从那以后我常躲着小四妹。也不和她一起割猪草了。她总是能够找到我,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如果有人在旁边那就罢了,如果有人在旁边那就罢了,如果没有人我就避开她。
一开始我就喜欢七妹,在我心里她如但丁眼中的神。我喜欢和她亲近,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和她在一起。七妹割猪草我就跟去,不背篼也不拿镰刀,站在旁边看她割。还献殷情帮她装猪草。她洗衣服,我见了也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放在她盆里。
小四妹围着我,犹如不散的阴魂。说实话,我并不很恼她,也不觉得她烦人了,我避着她就是怕她突然把手伸进我的裤子里。
待到我上初中,小四妹长得越发楚楚动人。我避着她,却又时常偷看她。有几户人家来向她父母提亲,小四妹一口拒绝了。她的母亲那时好上赌钱,几乎天天出去赌,一应家务农活都不管。除了卖几个鸡蛋和少许兼种的经济作物,她家里再无别的经济来路,七妹好几次差点辍学。她母亲为了积攒赌资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尽量拿出去卖,所以她也巴不得小四妹能早点找个婆家,那样她可以收点聘礼作赌资。小四妹就是不嫁人,有人到她家一提起婚事她就把人赶走。她妈妈骂过她几回,说:“你是不是不嫁人了?不嫁的话早点剃了头去峨嵋山当妮姑去。”小四妹哭起来,说:“是了,是了。你嫌我在家碍手碍脚,不如打发人把我卖了,像五妹一样,卖得远远的,一辈子不能相见大家眼里都干净。逼我急了我也像大姐一样。”想起跑到远方的长女和打发人卖了的五女,小四妹的母亲大哭一回。六妹捎信说要来看他们,可信捎来几次人却没有来。六妹去的那个地方据说比我们那里还落后,交通相当不便。目下只有俩女儿在身边,不免伤感。再想膝下无子,小四妹如果嫁人了,接下来七妹也要嫁人……屋中空无一人,想起来就感觉无比凄凉。
我再长大一点明白好些事情以后,不敢直唤小四妹而改叫四姐。我们生物课本上讲到发育和生理,但老师没有细讲,我私下里翻来阅读。我开始想像女性的身体,很喜欢隔着衣服看小四妹的乳房和看她穿紧身的裤子。有一阵子小四妹特喜欢去赶场,每次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次次都少不了来学校看我。我妈妈想给我送什么东西就请她捎,省了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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