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致富带头人

　　而就在李伟成夫妇到学校去找李清清那天，如果李伟成夫妇真到平安村去的话，不但可以见着王小武，还会在他家见着覃县长一行人。覃县长都晓得王小武是个能人了，想在全县树立几个农村致富带头人，和平乡报的就是王小武。王小武谦虚地说：“我连我们村的村民都带动不了呢，还去带动全县？县长我没这本事，你别来为难我。”
　　覃县长说：“是不是你太保守了？我听说你是个喜欢学习科学文化知识的人，还给你准备了一大箱子书呢，那些书可都是宝贝，在我们县甚至市里都买不到的，是我托人从北京寄回来的，你要去开会才能领回来。”
　　王小武说：“我不保守，我有什么技术什么经验都乐于跟大家分享，只是没有人愿意像我这样干。”大队长李芳赶紧说：“是的，小武从来不保密的，只是现在村民们的思想觉悟还有待提高，大家都想走捷径，想快速致富。认为像小武那样搞种养又担风险时间又长，辛苦得很，又没保障，才不肯学他，像他那样干。”
　　覃县长说：“这倒是个问题，你们做村干部的，要做通村民们的思想工作，这世上哪有什么捷径可走，想致富，就得实打实的干。”
　　王小武说：“大家不想搞种养，一是嫌辛苦，二是农产品价格起起伏伏，没固定，三是还要受自然灾害、环境气候等影响，搞不好就会白忙活一年，所以我不是不愿意跟大家分享，是大家不愿意像我这样干。这两年，越来越多年轻人到广东去打工了，其实打工也是一条致富路。”
　　覃县长说：“打工是一条出路，但是家里的田地总得有人种，牲畜总得有人养，也不说什么带动了，你就去分享介绍一下你的技术和经验，可以吧？”
　　王小武笑着说这个没问题，但是你不要给我扣什么致富带头人的帽子我才去。接着王小武又问起了覃县长关于那件自己挖地建自建房的事是不是真的。覃县长说是真的，但是目前只是让县城里的居民报名，农民自己有地，可以在农村自建房子，像你这样，这新房子不是建起来了？
　　王小武说：“是真的话，我也是可以有名额去那里建栋自建房，为县城的建设发展贡献一份我的力量的。”
　　覃县长就笑着说：“好呀，你能报得了名，我说了算，随你中意哪块要哪块，你这离县城远，难走路，我还会准许你现在就开工去挖，那个可是要先挖路面外面的地，要保障公路畅通嘛，把外面的地方取平了，可以让来往车辆绕道了，才能挖公路这块，挖完就铺公路，要铺好公路才能建自建房，这个要蛮长时间的哦，起码得两三年后。”
　　王小武笑着说：“那可正好，我现在也没钱去建房子，但是有时间去挖地。”
　　覃县长看王小武说得很认真的样子，问：“这么说你还真的是能报得到名呀？”
　　王小武说：“我可是认真的，不开玩笑，有你刚才那句话，等我建好第一层，要等个把月才能建第二层，这个把月我就上县城挖地去，我就要最高点那块地，听说要那块地的人是可以多得点的，是吧？”
　　覃县长说：“具体的分配方案我还没看到，初订方案原则上是按取土方来算的，取土越多的，得到的门面就越宽。但是也不是无原则的宽，比如最宽的门面不超过十五米，因为大家都是希望能有个宽门面的。但是里面能挖进去多少就得多少，也只是按门面的宽度往里面挖，不能挖到别人的地上去，别人挖不了的，要归还给国家，自己只能按自己门面的宽度往里面挖，最长的好像能挖进去四十五米左右吧。再进去就是附近村民的地了，那些平地没有征收的，目前只征收了那座岭。”
　　王小武笑着说：“有那么多够了，建一栋房子，还能在屋后弄个花园果园菜园了。”
　　覃县长说：“你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好事瞒着我们？找了个城里妹仔做对象么？”
　　覃县长这样问，王小武有点不好意思了，李芳说：“是呀，覃县长，那个女的还是个老师呢。”
　　覃县长就说：“这可是件大好事，行，等你出去开会那天，就带上你爱人一起去报名吧，报了名就可以开始挖地了。”
　　王小武到县城去开了个会，作了一次报告，带回了一箱县政府奖给他的书，还将城里那块建房子的地也落实好了。其实去报名的人没有人愿意要那块最高点的地，因为那块地取土最多，但是门面只比别人的宽五米，这样倒正合王小武的意，他们对面那块地，是工作人员做了别人的思想工作，才勉强分下去的。
　　确切地说这块地是李清清的，他们跟王石菊做左邻，右邻目前还不认识，人家得到地，并不急于去挖。王小武得到地，就马上到附近的村庄去转悠去了，找到人家门前有低洼地的，就跟人家商量可以免费帮人家填平那些低洼地，这样就可以在门前打晒谷坪，围菜园了。经过他一翻游说，最终有三四家同意了让他免费帮填土，有一户人家的可以填差不多十米高，三十米长，才能填平那几小块烂泥荒地，王小武说服了这家人，心里就踏实了，就这一家，就可以帮他消耗掉差不多一半的土。王小武是这样想的：能在附近倒土尽量在附近倒土，这样可以省下不少运费，实在找不到地方倒了，就拉回平安村去倒，怎么的都要挖完属于自己那块地去，别看现在难挖，以后城市发展起来，用不了几年这边也会热闹起来，毕竟是县城的东大门么，到那时这块地就值钱了。
　　王石菊倒土的地方都是她那些附近的学生帮她找的，有些是学生自己家有地可以倒，有些是学生的村上人或者亲戚家，反正她倒土的地方是不愁了，但是也得赶早，所以她也跟王小武一样，一分到地就趁节假日去挖。她是一家三口全上阵，她夫妇俩，加上正念高中的儿子，挖起地来甚至连中午饭都不回去吃，就让她妈妈中午送饭到工地来，连小武的饭也一起送来了。小武有时一个人去挖，有时带上丘六斤、冯国庆他们去挖，为了方便请车子拉土，后来王小武就跟王石菊合伙请车，两家挖够一车两车土了，就请车来及时拉去倒，这样更方便挖，邓志高有空时就来帮他们拉，还会帮忙装车。这样王小武的挖土进度就很快，每到星期天，王石菊他们来到工地时，王小武这块地就会发生不小的变化。
　　学校放寒假了，王小武家的新房子已经建成，但是还没有粉刷，不能入住，王小武着急让李清清母子回到村上去住，不要守在冷冷清清的学校，就跟李清清商量是不是先去把结婚证领了，然后她们假期就可以住到家里去，不用守学校了。等新房子粉刷好了，再办婚礼。
　　李清清说：“结婚证可以领，但不急着住新房子，也暂时不想到村上去住，我想到城里去租套房子来暂住，就到离我们那块地最近的地方去租，这样以后你到城里去挖土，也好有个做饭吃的地方，偶尔做工晚了，不想回村上，还可以在那住一晚。反正现在农闲，喂养的事有妹妹在做，守水库的事有爸爸，你是完全可以在外面住着挖屋地的。”
　　王小武想了想，觉得李清清说得有道理，房子刚建成就粉刷也不太好，要等墙砖干透了水份，粉刷起来才漂亮，马上春天来了，春夏季节水份重，粉刷房子容易起霉、空壳，不如等到明年夏秋季节才粉刷，只是结婚的事他不想拖了，主要是怕耽误了妹妹和丘六斤。所以，王小武说：“好吧，听你的，我们先把结婚证领回来，算是我们今年结婚了，这样过了年，妹妹和丘六斤就可以结婚了。现在要赶工期，我们暂时不能出去旅游了，等挖好了屋地，我们就旅游去。等粉刷好新房子，我们再补办一个婚礼。”
　　李清清笑着说：“婚礼只是个仪式，可有可无，有时间我们出去旅游一趟，算是赶下时髦，旅游结婚行了。”
　　王小武轻轻叹口气，说：“我是特别想给你一个隆重的婚礼的，但是你父母不认可我，到时就怕你娘家没有人参加，别人说三道四，倒难堪，所以，我们还是旅游结婚去吧。”
　　李清清说：“说了我不在乎了，只要两个人感情好就行，何必在乎那些仪式。说句你不喜欢听的话，我的第一次婚礼盛大隆重，可是才结婚多久婚姻就变了质呢？”
　　王小武轻轻拥住李清清，说：“过去的不愉快的事就不要想了吧，想想我们的大房子，后花园果园菜园什么的，想下你喜欢种什么花草瓜果吧，我都给你种上。”
　　李清清笑着问：“到时是不是我们四季都能吃上自己种的瓜果疏菜了？”
　　王小武说：“是的，什么都种上，四季都有得来吃。”
　　李清清调皮地说：“那我明天去租好房子，也和儿子跟你挖地去。”
　　王小武说：“挖地的事有我就行了，那是马路边，带孩子去不安全，一不小心不知道他会跑到哪里，你就在家带着孩子，帮做饭就行，租好房子还要买很多东西的，你带孩子慢慢去采购吧，我一个人去挖就行，不能让你这只拿惯笔的手去抓锄头。”
　　李清清说：“你姑他们不是自己挖？我也去学学呗。能帮多少算多少。”
　　王小武轻轻抓起李清清一只白嫩的手来看看，说：“你想去学我还不舍得呢，我姑他们不同，他们本来来自农村，小时候已经在家锻炼出来了。这事没得商量。明天我们一起去租房子，租好房子就去买辆摩托车，要趁假期教会你坐摩托车，这样明年就可接送孩子上幼儿园了。另外，我还要陪你去买新衣服新鞋袜什么的，做新娘子了，要买好多新东西的。”
　　李清清笑着说：“算了算了，那些俗套就免了，我还有好多衣服穿的，等需要时再买吧。”
　　王小武说：“这个不能免，我喜欢看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更不能让人说李清清跟了王小武，连新衣服都买不起一套。看你那天去做翻译官时穿了一身漂亮的旗袍，脖子上却空空的，我们还得去买条项链，这样以后你再穿旗袍时，就有项链配着了。”李清清轻轻偎在王小武怀里，说：“这个你也懂呀？以前有项链的，但是不想再看到它们，就全部送给别人了。”
　　王小武说：“那我们就去买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