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非常给力的葡萄架

　　看到王小武的大姨和那个妹子走了，李清清也歉疚地准备告辞，她知道今天来得不是时候了。她想这个妹子应该是王小武的大姨带来跟王小武相亲的，他们不说，她也不好问。但是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她不知道自己在难受什么？是为自己打扰了别人的好事而愧疚么？还是为看到王小武的相亲对象又年轻又漂亮而嫉妒？可是她为什么要嫉妒呀？为什么要去嫉妒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人？
　　王小武突然笑着说：“你不是说还要帮我买双新鞋的么？趁今天得空，我们今天就去买吧，自己亲自去试下，才知道哪双鞋合脚。”
　　小武妈妈听到儿子这样说，嗔怪儿子到：“这小子真是，哪能真让李老师给你买鞋子呀？这布也不能收，拿回去给孩子做新衣服去。”
　　李可轩却说：“奶奶这布是扯给爸爸做新衣服的，我不用。”
　　小武妈妈疼爱地对孩子说：“爸爸要穿新衣服让他自己挣钱买去，小孩子才要多穿新衣服呢，这块布料这么好，给小轩轩做新衣服穿去。”
　　李清清说：“我是按大人一套衣服的尺寸买的，给小轩做衣服会浪费布料的，婶你别嫌弃了，就留下来给小武做衣服吧。”
　　王小武说：“别推辞了，妈你留下这块布料吧，你再推辞李老师都难过了。好了，我们到水库边看看还有葡萄不，有的话摘些回来吃吧。”
　　说着扛起李可轩就走，李清清想对儿子说别去了，我们回去了，但是看着他们一下走远了，自己站在那里进屋也不是，走也不是，还是王其敏走过来搀起她，亲热地说：“李老师，走，我们一起摘葡萄去。”
　　来到水库，李清清要王小武先带她参观一下他那些猪呀鹅呀什么的，参观完了再来剪葡萄。
　　葡萄架是搭在水库边上的，要摘葡萄就得走到水里去，王小武去穿了水裤，让王其敏、李可轩和李清清在边上帮看，看到哪里有葡萄就指挥他去剪。不一会儿王其敏和李可轩就对这种搜寻失去了兴趣，他们被山上那些颜色鲜艳的野果子吸引住了目光，两个人跑到水库边的树林里去找野果子去了。
　　李清清就很尽职地上下看着，看到哪有葡萄就指挥王小武去剪。为了怕造成尴尬场面，她就东问西问的，问王小武葡萄怎么种得这么好？怎么想到利用这点有限的场地做这么多事？王小武就滔滔不绝地回答着她的提问，并说这些知识全是从书上学来的，通过这一问一答，李清清就看到了一个勤奋有志向而又务实的农村青年。她甚至赞扬他简直成专家了，可以把自己的经验写成一本书了。王小武笑着说，我还真的记下来了哦，有时间真得出本书。有时李清清看到葡萄架上面有葡萄，指给王小武看，王小武在底下却看不到，她就着急的捡了一根棍子去指点，看到王小武终于剪到葡萄了，就开心地笑。她笑王小武也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这下开心了吧？刚才看你都快伤心得要哭了。有什么事令你那么难过呢？”
　　李清清甩甩头，说：“没什么事啦，今天那个妹子是来相亲的么？”
　　王小武说：“是的，你觉得那个妹子怎样？”
　　李清清说：“挺好的呀，人长得漂亮，看样子也老实。”说着突然脚下一滑，一下扑倒到葡萄架上，把葡萄架都扑断了，吓得她大叫起来，王小武眼疾手快在下面接住了她，下面有水，接住她王小武也不敢放手，径直把她抱上了水库岸边，才把她放下来，检查看她伤到了哪里。李清清红着脸，因为她是扑倒下去被王小武抱住的，他抱住她的位置就很尴尬。但是王小武并没有趁机揩油，而是马上换个姿势抱住她。李清清看到她的一只毛衣衣袖被划破了，手臂也划破了一小块皮，正在往外面渗血。心想幸亏刚才脱掉了那件呢子外套，要不划烂了就可惜了。王小武连忙跑到一旁去找草药，找来草药放进嘴里就嚼，嚼烂了帮李清清敷在伤口上，嘱咐她别动，又回宿舍找来一小块布和纱线，帮她包扎好了，这才去找水漱口。李清清看着王小武沉着镇定的做着这一切，心还在呯呯跳个不停。草药敷上后伤口的血马上就止住了。李清清说：“看来你还懂医术呀，上次小轩跌倒了，你也是用草药给他止血的。”
　　王小武说：“不是懂医术，我们农村人上山砍柴割草难免会弄个小伤口，这些小伤口只能自己紧急处理一下，所以我们都认得几种止血的草药。等下我带你去认认，这些草药到处是，嚼烂了往伤口一敷，血就止住了。”
　　说着，王小武去收拾好刚才剪的葡萄，真的带李清清到水库边去认草药，一下让她认了好几种可以止血的草药，李清清惊奇地说：“这些看起来如此平凡的植物，想不到都可以做药。”王小武说：“是的，以前我太公告诉过我，即使当时身边没有自己认得的那些草药，也可以随便摘些现有的植物叶子、嫩芽来放嘴里嚼，有涩味的一般都可以止血。”
　　太阳突然藏起来了，一阵北风吹过，只穿了一件衬衣的王小武不禁打了个寒颤，李清清看到了，说：“快回去把外套穿上吧，刚才出太阳觉得热，现在起风了就冷起来了。这么冷的天你只穿件外套，也不穿件毛衣，冷不冷呀？”
　　王小武说：“这个天只穿外套和衬衣就行了，再冷点就穿棉衣了。我们家以前穷，没钱买毛线，我妈和我妹都不会织毛衣，暂时没有毛衣穿，现在有钱买毛线了，我妹却没时间学织毛衣，只好让王其敏学织毛衣，等她学会了，以后我就有毛衣穿了。说到毛衣，刚才看你的毛衣被勾破了，都是我不好，让你来帮摘葡萄，看来我得赔你一件毛衣才行。”
　　李清清听到王小武这样说，不由得笑了起来，说：“勾破一两针而已，我回去补一下就好了，哪用得着赔件新的？”
　　王小武惊奇地问：“毛衣也可以补么？”
　　李清清说：“当然可以补了，比补布衣服容易，而且有相同的毛线的话，还不留补丁。”
　　王小武说：“看来你是个织毛衣的高手，有时间得让王其敏向你学习学习。”
　　这时王其敏和李可轩各用衣服兜着一大兜的野果子回来了，倒进背篓里足有半篓呢，李可轩自豪地向王小武和李清清说：“爸爸妈妈，这是我和姐姐去摘的。”王小武蹲下身，爱怜地帮他摘掉头发里的树叶草屑，帮他拍干净身上沾的树粉，说：“我们小轩最能干了。”李清清却被儿子这声爸爸妈妈叫得羞红了脸，她站在一旁，看着王小武帮儿子摘树叶草屑，画面是那么自然那么和谐温馨，心里突然涌起一阵甜蜜温馨的情绪来。刚才突然扑倒时，她是那么惊惶失措，被王小武强有力地抱住后，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安全。闻到他男性特有的气息时，她的心跳加快了——说句实在话，她也跟儿子一样喜欢王小武身上这种干净阳刚的男子汉味道，不喜欢夏季身上的香水味。王小武平时不抽烟不喝酒，只是在过年过节或者跟同伴们在一起热闹时才偶尔喝点酒，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一种干净阳刚的男子汉气息，是她喜欢的味道。而他只是紧紧地抱住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或者其他意图，所以她觉得自己很安全，甚至，有点喜欢这种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节假日跟儿子住在学校，她或多或少还是有一种不安全感的。因为学校没有围墙，也没有门卫，山里那几个孩子也喜欢上自己同学家玩，虽然有学生和老师轮值日去守学校，但是那些守校的师生大多数都是在天黑之后才到学校去。她不知道多久没有享受到这种被呵护的安全感了。
　　这样想着，李清清看着王小武的目光，就有点痴了。她痴痴地看着王小武，默默地丈量着他的尺寸，想回去买两斤毛线，给他织件毛衣。
　　所以，吃过午饭，李清清就赶着要回去了，王其敏让她等到傍晚，吃过晚饭她们才一起回学校，她却不想等，她想趁今天有时间就到县城买毛线去，然后有时间了就可以给王小武织毛衣了。李可轩却不愿意那么快回学校，王小武就让他留下来，说晚上让王其敏带他去学校，李清清同意了，就自己先回去了。
　　因为上午耽误了一上午工，王小武和妹妹下午一直在水库那边忙着，搭葡萄架的那些竹子朽了，要换上新的；野猪栏被拱坏了，要赶紧修好来。李可轩跟着他们，只在旁边自己玩耍，对于他来说，能跟爸爸在一起就很知足了。他玩一会儿就叫一两声爸爸，王小武应着他，时不时逗他说几句话，李可轩觉得幸福极了，一天都表现得很开心。王小花在一旁打趣说：“哥，这要真是你的孩子，多好啊！”
　　王小武突然红了脸。现在，他还真的是有想法了。跟李清清相处了半天，王小武突然觉得李清清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
　　直到王其敏来叫李可轩回去吃晚饭，说是吃过饭好去学校，王小武才把李可轩背回家，让他跟姐姐先吃饭，吃过饭就跟姐姐到学校去，说爸爸今天没得空，还要去干活，不能送他到学校去了。李可轩表现很乖地让爸爸赶快去干活，别让野猪跑掉了。
　　王水财十天前在山上夹住两只野猪仔，本来打算拿到城里餐馆偷偷卖掉的，被王小武知道了，就跟他买了下来，打报告申请养野猪，那天看它们还小，脚又受了伤，就把它们关在养家猪的猪栏里，但是野猪很能拱墙，这两天伤口好了，很快就把它们住的那个栏子的一面墙拱得快穿洞了，幸亏他上午带李清清去看野猪时看到了，所以他要着急把那个猪栏修好来，要用水泥来倒一个栏，专门养那两头野猪，不赶快修好来的话野猪会跑掉的。
　　他还打算在猪栏边上围一个鸡栏，养野鸡，他知道这些野味对于大城市里的人来说是稀罕的东西。当然这些消息一是村上那些外出打工的人带回来的，二是他从一些报刊和电视上看到的，他们这里还没通高压电，许多人家都自己弄小水电站，晚上发电照明，他自己弄了个小水电站，供自家和哥哥家晚上照明用，他知道电视是好东西，可以通过电视了解许多国家大事和外面的新鲜事。目前他们村只有邓志高家有台电视，每天晚上全村人就像看电影一样集中到他家院子里看电视。所以他决定再过一个月盖新房子，盖好新房子就买台电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