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少女（22）

　　蓝灵讲完她的往事后，又喝了几口啤酒说她从没像今天这样舒服，因为从来没有人像我这样愿意听她倾诉。她不知道的是我其实是个善于倾听的人，也可以说我不善于争执，就像上次同事丁请同事吃饭喝酒，一桌上四五个人，一个个说着曾经的或者目前的辉煌精彩生活，可是我却一言不发的仔细倾听。
　　比如同事甲说他高一时就和班里的一位女生有了男女之事，那个女生第一次疼得在他肩膀咬了一口，然后他脱掉短袖露出肩膀让我们看，我们看了果然有几个牙印。比如同事乙说他初三就和一名女生发生了关系，那个女生第一次疼的还抓伤了他的后背，他还让我们看他的后背，确实有几道抓伤的痕迹。比如同事丙说他的第一次是在十四岁，和他发生关系的女生是学校里的校花，那一次特别刺激，因为他们是在玉米地里完成的男女之事。
　　同事丁不服气地说他们几个都不如他，别看同事丁才十九岁，他已经和五六个女子发生过男女之事，他还一一列举那些女子的相貌多么多么迷人。然后同事丁还说和他发生关系的女子中，最小的十五岁，最大的四十五岁，然后那几个同事对那个四十五岁的女人特别感兴趣，就让同事丁讲讲具体经过。同事丁说他前年在另一座城市打工时，在厂外面租赁了一间房子，房东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妇人的男人几年前去世了，她的两个孩子要么在外地上大学要么在外地工作，家里只剩她自己。妇人虽然年龄有些大，但是打扮起来好像年轻一半，妇人对同事丁不是一般的好，经常帮他洗衣服刷鞋子。
　　同事丁有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以至于每月发的工资出现了入不敷出的现象，因此他交不起房租准备搬回厂里的宿舍，可是妇人却说让他放心居住，以后不再收取他的房租。后来妇人每天做的早饭和晚饭都有同事丁的一份，午饭同事丁一般选择在厂门口解决。同事丁被妇人感动了，因为除了他母亲，这个世界上还从来没有像妇人这样如此疼爱他，而同事丁的母亲早在四五年前因病去世了，妇人的举动让他热泪盈眶，于是有一次同事丁激动地投在了妇人的怀抱，然后又睡在了妇人的床上。
　　两个月后，也就是快过年的时候，妇人发现自己怀孕了，与此同时妇人的两个孩子也从外地返回了家里，同事丁也早有回家过春节的打算。春节后，同事丁没有再去那座城市，和妇人便没有了任何联系，至于后来妇人有没有生下同事丁的孩子，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大家都向同事丁伸出大拇指的时候，同事乙突然转向我，问我什么时候失的身，我摇了摇头。然后大家哄堂一笑说我不会还是处男吧？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我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个时候，端着盆准备进卫生间洗浴的张芬芳，恰巧经过我们宿舍门口，我望了她一眼，她冲我微笑了一下走掉了。
　　同事丙说郇梦真对我有情有义，不如趁此机会体验一下男女之事，保证让我有了第一次还想第二次第三次，我撇了一眼同事乙，然后再次摇了摇头。
　　虽然我善于倾听，但是关于郇梦真至今我仍旧有些遗憾，因为好几次她单独和我在一起时，我分明看出了她想向我倾诉，希望我能真正理解她接受她，可是我始终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每次都转移到其他话题，现在想想，我真是枉费了她的一片苦心。
　　蓝灵的故事触动了我的心弦，我的心弦为她谱奏了一首哀怨忧伤的曲子，曲折婉转但不悠扬。同时，我被眼前的蓝灵吸引了，说被她吸引还不如说对她有了几分兴趣，她的爱情她的多情以及她的艳情，我想我和她是不是也会有一段不解之情。她问我的往事有没有值得一提的或令我伤心的，让我说给她听听，我说我的生活很平凡，从小到大还没有经历什么大风大浪。她说我真是幸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像她天天强迫自己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我说我也在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比如说金钱，从前我最厌恶的就是怎样挣钱，可是我现在一门心思的工作就是为了挣钱。
　　她说像她这样一个女孩，半裸着身体在我面前难道我不心动吗？我说我当然会，我早就对她的身体想入非非了。她说那为什么我不采取行动，她说不会拒绝的。我说我心里虽然那么想，但是我有足够强大的自控力，如果我的自控力稍微有些弱，我肯定会犯违法的事。她“扑嗤”的笑了出来，说我这人说话挺有意思。
　　或许蓝灵体内的酒精开始发挥它的巨大的威力，她没有征兆的一下子倒在了我怀里，同时“呼呼”的睡着了。她熟睡的表情是那么安静祥和，只有轻微的呼吸和嘴角的一丝微笑，就像家乡的夜晚，只能偶尔听到阵阵虫鸣和感受沁人心脾的微风。我把她的身体放正，然后给她垫了一个枕头，这个时候我的目光忍不住停留在了她的大腿上。在向我倾诉的期间，她去了一次卫生间，返回房里时她身上的短裙已经被她脱掉，只剩下一条丁字内库，我鬼使神差的在她大腿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吻，而这时我出现了一种幻觉，我总感觉我这个吻不是留在蓝灵大腿上，而是留在了刘颖的大腿上。因此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的伸向了她的内裤，同时身体也有了强烈的反应。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咚咚”的敲门声，敲门声瞬间让我清醒过来，同时吓出了我一身的冷汗，毕竟蓝灵从事着比较隐晦的职业，如果我因此被牵扯进去，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于是我慌忙找到她的上衣和短袖，一一给她穿戴整齐。
　　之后我才心惊胆战的去打开房门，站在门前的人虽然不是警察，但依然吓了我一大跳，我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很长时间才回过神。其实我也不应该大惊小怪，首先她的长发和穿着告诉我在我面前的是一位女性，其次她的身影告诉我她是平平常常的人，再次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并没有恶意。只是刚看见她的那一刻，我被她毁容的脸吓住了，左半边脸很明显是被火烧伤的，有烧焦的痕迹。不过从右半脸脸型来看，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她应当是如花似玉的女性，只是可惜了上苍的一片苦心。
　　“你是谁？你找谁？”我用寻问加疑问的口气说。
　　“你别管我是谁，我只想问你，你是来找李采艺的吗？”
　　“这和你有关系吗？”她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屋里睡着的蓝灵突然冒出了一句骂骂咧咧的梦话。
　　“你屋里有人啊？”
　　“是的。”
　　“那到我家去说吧，在这不方便。”
　　“让我去也可以，你先回答我，你和李采艺什么关系。”
　　“朋友。”
　　“只是朋友？”
　　“不然怎么着？”
　　“没事，你家在哪？远了的话，目前我不方便去。”
　　“不远，一转身就到。”说着她走过去打开王阿姨家的房门，“进来吧，这就是我家。”
　　我自忖：难道中秋节到王阿姨家做客，房里传出的女孩声音会是她？有可能，怪不得王阿姨一提到她女儿就泪流满面、心痛不已，还说她可怜的女儿。原来她女儿的容貌给毁了，做母亲的哪能不伤心欲绝呢，想到这里，我才算体会到了王阿姨的满腹辛酸。
　　我进门后问王阿姨怎么不在家，她说她妈妈去庙里上香去了。然后她说她听她妈妈说我是来找李采艺要钱的，所以她才会找到我。
　　“是找她要钱怎么样？”我想我不如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她欠你多少钱？”她说话直截了当。
　　“一千多块。”
　　“这是两千块，你拿去吧，以后别再找她麻烦了。”她拿出一叠百元钞票递给了我，她递钱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做作，我想她是真心替李采艺还钱的。
　　“你为什么替她还钱？说不出理由我是不会拿的。”
　　“你的目的是钱，别的管那么多干吗？”
　　“我这人就这样，天生好奇。”
　　“那好吧，我和李采艺是最好的朋友，她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见过的最好的女孩，就这样，这下你可以收下了吧。”
　　她说话的时候很认真也很激动，应该没有说谎，本来李采艺这件事已经在我心里慢慢淡却了，可是眼前这个女孩又再次把我对李采艺的兴致给提起来了，我不好意思再欺骗一位单纯的女孩了，我告诉她我不是来找李采艺要钱的。
　　“那你找她干吗？她早就答应过我以后不会再做那一行的，你们这些男人为什么就是缠着她不放呢？”
　　“你误会我了，我没有缠着她。李采艺自杀了，你知道吗？”
　　“不可能，我不相信，她那么爱惜生命。”她听完我的话，情绪极不稳定。
　　“你和蓝灵说的话差不多。”
　　“蓝灵是谁？我不认识。”
　　“这没关系，她也认识李采艺，她也说过李采艺‘那么爱惜生命’的话。”
　　“难道她真的死了？我宁愿相信自己自杀也不相信她自杀。”
　　“是真的，我也不希望她死，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什么时候？”
　　“上个月。”
　　“怪不得这么长时间她上过网，手机也停机，原来她......”她话没说完就哭着跑进了她的房间。
　　我悻悻然返回了我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