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少女（20）

　　讲完韩晓云的故事，同事丑说明天是周日，问我准备去哪里消遣。我们工作的这个厂，每周的周日是全体员工的休息日，正常情况下，老板不会让我们周日上班。因为如果周日上班，老板需要付给我们双倍工资，除非厂里要紧急赶制一批货，就像中秋节，如果不是合作的灯具厂紧急需要一批控制器，无论如何老板也不会让我们在法定节假日上班。自从来到这个厂上班，每周的周日我要么选择泡抬水路的新华书店，要么步行到海边观赏大海，要么躲在宿舍里睡个懒懒的觉或者阅读一些书籍。
　　“哪也不想去。”我对同事丑说。
　　“你还没女朋友吧？”我不知道同事丑为何会问我这个问题，但我还是如实回答他目前没有女朋友，他接着说，“要不然你明天去我住的地方吧，我请你吃饭，顺便给你介绍个女朋友，怎么样？”
　　“谢谢你还为我操这个心，我还不想那么着急找女朋友。”
　　“你都二十一了，也该找女朋友了，咱们厂里像你这个年龄的男孩子，都交过几个女朋友了。”我笑了笑，没有言语，他继续说，“我给你介绍的女孩，保准让你满意，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年龄也不大，比你小三岁。如果我从中牵线搭桥，一定会成功。”
　　“为什么？”
　　“那个女孩是我媳妇表姐的女儿。”
　　“啊？咱们平时可是兄弟相称，如果她成了我女朋友，那你岂不是长我一辈？这是不成，你这不是占我便宜吗？”
　　“哎呀，萍水相逢，哪里讲究那么多？如果你觉得别扭，咱们俩单论，还是兄弟相称，这样总可以了吧！别磨磨蹭蹭了，就这样说定了，我明天准备好饭菜等着你，你一定要来啊！”
　　我还想再客气一下，可是见同事丑如此坚定的口气，我也不好再推辞，就这样，我和同事丑有了一个周日的约定。
　　按照同事丑告诉我的地址，周日上午我来到了他租住的房子附近，他租住的房子和蓝灵租住的房子很相似，只是不在一条街道而已。我首先走进一家超市购买了几箱礼品，然后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到楼下接我一下。两三分钟他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看见我手里掂着礼品，一边怪罪我和他用不着那么客气一边说给我介绍的女孩早就来到了，就差我了。
　　同事丑租赁的房子在三楼，也就十七八个平方，床和桌子以及锅碗瓢盆乱七八糟的东西占据了大部分面积，所以我们四个人同时在房里，就显得有些拥挤了，有时候走个路都要侧着身子。如果我和谭秀爽算是第一次相亲的话，那么这次到同事丑这里就算是第二次相亲了，就像同事丑所说，眼前这个女孩，样貌秀丽，身材婀娜，我和她首次对望时，她不然而然的绯红了脸颊，同时我也感觉我的脸有些发热。
　　从同事丑的介绍中我得知了女孩居然和我同姓何，名字叫水娟，其实她父母刚开始给她取的名字叫何娟，小时候经常生病，于是找算卦先生算了一卦说她命里缺水，所以才在她的名字里加入了一个水字，说来也怪，自从她的名字里带了一个水字，她就很少生病了。同事丑把我和何水娟的情况做了一个简单介绍后说：“屋里太挤，等下还要做饭，要不然你们俩到外面边散步边聊天吧！”
　　我和何水娟走出了一公里左右，但是这一公里的路程中我们谁都没有任何言语，往回走时她开口问我：“我长得好看吗？”我点了点头，她又问，“你喜欢我吗？”她这个问题真是让我感觉有点突兀，一时间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在我犹豫不决时，她继续说，“你不说话就代表不喜欢我。”我告诉她我没说不喜欢她，说实话何水娟的模样挺招人喜欢，我自然也没有不喜欢她的道理，只是一旦我说出喜欢这两个字，那么我就要为这两个字承担一定的责任，毕竟这是同事丑专门给我介绍的对象。而此时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其他几个女孩的名字，刘颖和柳贤以及谭秀爽。
　　就算刘颖可以排除掉，因为她已经有家庭，可是柳贤和我关系尤其密切，如果有一天她知道我和其他女孩处对象了，她会作何感想？她的心思我了解，她之所以不交男朋友不和其他男孩子来往，完全是因为我。她明白，如果我知道了她和其他男孩子来往，我又会作何感想？记得上学那会，坐在她后面的一位男生总是写一些纸条递给她，有时她也会回应几个纸条，我不知道写了什么内容，但我心里特别膈应。于是在她给我说话时，我生气的不再理会她，她似乎明白了我不理会她的原因，她把纸条递给我，让我自己打开看，原来那个男生委托柳贤向我借一本《红与黑》，因为他知道除了柳贤，我的书谁也借不走。柳贤对那个男生的回复也是不愿帮忙，然后她对我说：“你觉得我和他会在纸条上写些什么内容？”我低下了头，她又问，“我的心你难道不懂吗？”我点了点头。
　　再者就是谭秀爽，她毕竟是家里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虽然我和她的关系没有定性，但是双方都没有一口回绝，况且上次打电话，她还说国庆节放假她要来找我，我已经把我的具体地址发给了她，如果她真的来了，我觉得我应该给她一个令她满意的交代。一个女孩能千里迢迢独身来找我，可想而知她的诚意该有多大。
　　回到同事丑的住处，何水娟沮丧着脸一声不吭地坐到了床上，同事丑看情况不妙，就把我拉到门外问怎么回事，是我没相中她，还是她没相中我？我不知该如何回答，然后同事丑返回了房里，估计是去寻问何水娟了。过了一会儿，同事丑的媳妇呼唤说先吃饭，我和何水娟的事吃完饭再说。吃饭时，同事丑示意我给何水娟夹一些菜，为了不驳他的面子，我夹了一些西红柿炒鸡蛋放到了何水娟的碗里，我注意到她低下头偷偷地笑了。
　　吃到一半时蓝灵给我打来了电话，我走到门外才按了接听键，她问我在干吗，我说在吃饭，她问我什么时候能吃好，我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想和我聊聊天，我问她为什么想和我聊天，我和她又不怎么熟悉，她说她想了一圈，除了我，她再也想不出可以聊天的人了。我说和我聊天不是要耽误她的生意了。她骂骂咧咧地说：“去他妈的鬼生意，我心情不爽。”然后她让我告诉她我的住址，她现在就要过来找我。
　　我把在绿源小区住的地方告诉了蓝灵，挂掉电话重新返回了同事丑住的房子里，我对同事丑说有个朋友找我，我得赶紧回去。何水娟把我送到了楼下，然后我和她互留了手机号码，我走了十多米她又交代我记得给她打电话，我点头答应了。
　　我刚到绿源小区里那栋楼下就看到了蓝灵，她今天下身穿的是黑色短裙，上身是白色短袖，袒胸露乳，她脚下有一箱啤酒。
　　我搬着啤酒带她进到了房里，她问：“这么大房子只住你自己吗？”我如实回答了她，她接着说，“干脆我也搬进来吧，正好一人一间。”我说我只租了一个星期，明天就到期了。她问我为什么只租一个星期，我说这以前是李采艺居住的房子。她点了点头说怪不得对这个门牌号那么熟，以前胡花朵在这住的时候她也来过一次。
　　然后她又说：“如果你想继续住，接下来的房租我可以交，但是有一个条件，也得让我住在这里。”我告诉她没必要，我已经打算搬回厂里宿舍了。不知为什么，我对李采艺不像之前那么上心了，到底是什么让我做出了改变，我不敢确定，我只知道我生活中所出现的每一个女子，似乎都在侵蚀着我对李采艺的念想，她们都会在我心中占据大小不同的位置，
　　我问蓝灵是不是什么事惹她烦心了，怎么会突然想找个人聊天？她说她突然间觉得生活没什么意思，就是想找人说说话。我说她的客人那么多随便找一个说说话不就得了，她说那些客人只知道在她身上使粗，不懂得谈风说月。我说我更不懂谈风说月，她说我懂，只是藏的深。
　　“你有没有和女孩那个过？”她忽然问我。
　　“哪个过？”我反问。
　　“哎呀，非得说明白吗？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和女孩子上过床？”
　　“没有。”
　　关于男女之事，高中那会柳贤曾经有过一个简短的说辞，起因是坐在我们前面的是一对学生情侣，男生叫什么我忘了，因为女生的名字也带个贤字，所以我记得非常清楚，她叫王贤敏。这对情侣经常会在课上睡觉，听别人说他们之所以会在上课时睡觉，是因为他们经常到宾馆开房，他们经常在课上睡觉就算了，有时候男生的手还会伸进王贤敏的裤子里面，王贤敏也非常配合。
　　他们的这些行为，我和柳贤都看的明明白白，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把脸转过去望着柳贤，然后我的身体会有一些异常的反应。而柳贤每次都会用手把我的头按下去，让我的脸贴着课桌。课下柳贤说她想把她的第一次留在她的新婚之夜，她又说过早的失身不是什么好事情，她最后还预言我们前面的王贤敏早晚会后悔她现在的所作所为。不出柳贤所料，没过多久男生和王贤敏分手了，结果王贤敏还发现自己怀孕了，然后王贤敏辍学了。
　　“你今年多大了？”她问。
　　“二十一。”
　　“你都二十一岁了，还没有……真的假的？”她狐疑地问。
　　“我骗你干吗？”
　　“老古董。”
　　“我才多大就老古董了？”
　　“我今天让你体验一次吧！”
　　“拉倒吧！”说着，她居然搂住了我，我用力推开她，并且告诉她今天我和她只聊天，绝不会做那种事。她松开手说，“我知道了，你是嫌我脏。”
　　“我没嫌你脏，我今天心里有点乱，所以没兴趣。”
　　“没劲，算了，不说这个了，陪我喝酒总行吧？”
　　“这个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