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我有急事。”我冲着老板和铁民挥了几下手，我们这个班被转到五中，下午老师一做完报告我就骑着单车急急地赶到紫霞回家的路上。
　　等了好久才看见紫霞远远地骑着车过来，我满脸欢喜地看着她，没想到紫霞到了我面前却只是一笑而过！一笑而过！我这样有尊严吗？我就一定要找她吗？不是有很多姑娘喜欢我吗？从今以后不去找她了……
　　“吔？以前请你都不来，怎么现在又会来了？”小龙在他学校门口见着我很惊讶地问。
　　“哈哈，无聊无聊。”我尴尬地笑了一下，我也不想跟他说什么，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我掉头就走，边走边想：几天来我也如色狼一样奔波于1.2.7中，别人敢做的我也学，反正就是这么回事。紫霞开始和我好的时候巴不得天天相见，到现在也是爱理不理的，还跟我说不要在路上拦她，明明看见了我都不会下车打一个招呼。他妈的，好像皇后一样，她可能不知道，我在其她女人面前也是非常的拽，多少被我追得姑娘都开心得飘飘然然。在这几个学校当中，有很多姑娘愿意跟我交朋友，对于我来说，交女朋友简直不是一回事。我突然想到，紫霞以前跟我感情这么好，到了如今只不过是这个样子，这些姑娘又能好到哪里去？这样一想就像是一盆冷水泼在柴火堆上。
　　在“高烧”退下去的时候却在供电局门口碰见了黄彩云，她一直从远到近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想着以前读小学的时候她还说过要嫁给我，我便有些激动，就想跟她打个招呼。话到嘴边却变成鼻孔里“哼”了一声，只因为又突然想到吴青和她的朋友说起她的风流事，我心里就惋惜厌恶她。多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啊！真的太可惜了！可以看得出她很希望我跟她打招呼，我也看出来了她很想跟我打招呼，可能是看到我露出了鄙视的神态，很失望地从我身边走过。
　　看着黄彩云俊俏的身影走过，脑海里就出现了紫霞一笑而过的情景，如何对待紫霞和我的问题一直缠绕着我，多少个夜晚久久不能安眠。
　　过去了的就让他过去，大丈夫当拿得起放得下，这是徐伟劝我的话。我想想也是，如果她说要分手，我一定祝福她，可我绝不会忘记她！
　　“嘟……”一声很刺耳的汽车喇叭声把我的思绪从紫霞的身影上扯了回来，无意中看见橱窗玻璃上自己的模样，就像是黑炭一般，感觉这些天真不划算。也怪自己天天白天晚上都出去，如今父亲从庐山旅游回来了，我警告自己不能太放肆了。
　　
　　“还是明天找到徐伟再来吧。”我心里想到。我知道圆圆的门帘做得很漂亮，就硬着头皮去找她，但是在她楼下我徘徊了很久，始终不敢上去，最终还是回家。想到徐伟跟她是邻居，就决定找到徐伟再来。
　　“有人找你。”徐伟敲开圆圆的门对她说。
　　“谁找我？你开什么玩笑。”圆圆只看见他一个人。
　　“是找你，你看。”徐伟指着站在楼梯半中间的我说。
　　“你上来哇！”圆圆沉着脸说，“难道还要用轿子抬进你来？”我轻轻地跟进了房间。
　　“说哇，你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她冰冷着脸问。
　　我尴尬地笑了几声，边看着她的脸缓缓地说出了找她的事，没想到她居然毫不迟疑地答应了，真是让我如释重负。要知道我们有一年没有见过了，以前在一起读书的时候我也总是逗她，弄哭了她好几回，以至于她还跟我妈说我好坏。说真的，假如班上没有紫霞……我轻松起来，又开始逗她玩，这样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临走时我又说拜托。
　　“有的人，没事的时候看见了人家都好像不认识，有事的时候找人家嘴巴就好像灌了蜜，就会哄人……”她盯着我咬着牙说。
　　“哈哈”这么明显的指桑骂槐，我朝徐伟吐了吐舌头：“做人真难啊！比如说我没事来找你，你会说我嬉皮笑脸不怀好意；有事找你，你看，你就说这种话。再说我没事见到又能说什么呢？明明见你背着书包，难道我还要讲‘圆圆去上课呀’？明明知道你是回家我还要问‘圆圆’你放学了呀？明明看着你上厕所……”
　　话还没说完，她抓起桌子上的书向我砸来，然后双手捂着脸趴在桌子上，但是我看她的肩膀微微地抖动就知道她正在偷笑，搞定！
　　“她会帮你做啊！”眼镜觉得很意外，“做这个好要时间啊！而且要好多香烟纸，你们的关系真不一般！”晚上眼镜来找我去玩，我跟他说了白天找圆圆做门帘的事，眼镜很惊叹。路过体育场的时候，看到小毛谢炳超一伙人正在追两个时髦的女郎，看样子有点像艺术学校的学生。
　　“他们没个屌用追了老半天都没有搞定，你来帮我的忙。”小毛邀请我。
　　“是艺术学校的吗？”我问。
　　“是，我们来去上。”小毛扯了一下我。
　　这两个摩登女郎很难对付，老一套，我们一靠近她们就会走。这样虽然很难但毕竟见的多了，何况我答应了他也就无所畏惧。小毛真的是一流高手，我们两个配合的非常好，不会冷场，我没话说的时候，他能顺着我的话马上接上去，他没话说的时候，我能顺着他的话马上接上去。我们两个人就像是两挺机关枪，他一盒弹夹打完了，然后我就一盒弹夹接着打出去，两个人就这样不停的轮流交换，终于打破了她们的沉默，迎来了曙光取得了成绩——小毛可以约她明天出来玩了。
　　望着两个姑娘离去的背影小毛对我说：“你跟我们不一样，你说了这么多话，根本就听不到你会说一个脏字，还好你来了。”
　　“你也是见多识广啊！你的口才非常好。”我由衷地说。
　　“如果可以录音的话，将会是一盒追女人的教科书。”小毛掩饰不住内心的高兴调侃地说，“能给追求者带来无穷无尽的智慧和力量，可惜啊！”
　　“是啊，可惜不能留取丹心照汗青了。”我说完之后我们两个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谢炳超有个哥们是你家紫霞班上的同学。”小毛指着谢炳超说。
　　“真的呀？好，明天就去找你那个朋友。”我抓着谢炳超的肩膀激动地摇晃。
　　“你不要激动，你松手，你抓得我好痛。”谢炳超掰开我的手，“但是明天你得先同我去二中找个人。”
　　“好好好！”我连连点头，“明天先同你去二中。”
　　二中在开会，没有找到人，遇见小云打了个招呼就赶紧来到一中。我在窗前伸头看了看不见紫霞，就和谢炳超在班后门玩，谢炳超的哥们坐在最后一排，于是就跟他吹牛皮，聊着聊着我再抬头却看见了紫霞坐在那里低着头一动不动，仿佛没有看见我，嗯，我心里不是滋味赶紧走开。下课时她还是看也不看我一眼就这样走了，骑着车走了。我心里呀甚不是味，但我还是告诉这个老肥哥们紫霞是我的朋友，请多关照。
　　“你的口子怎么回事？怎么招呼都不跟你打一个，这也叫口子啊？”谢炳超愤愤不平，“她的确很漂亮，但是你也很帅啊！我告诉你，你听我的，毕竟我大你两岁，我跟你讲，天下何处无芳草，你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走，走走，我们去转几圈。”高鸿买了一辆新车就想去上街，于是我勉强陪坐了上去。在书店里我们看见了两个姑娘，她们谈笑着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那个一看就知道很单纯。”高鸿碰了一下我的肩轻轻地说。
　　“你就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啊。”我想起了谢炳超对我说的话，是啊，难道我要在一棵树上吊死？难道我就等着你放我的鸽子？我缓缓走过去，在她们面前我站着不让道。
　　“你为什么拦着我们？”双手捧着书的女孩满脸惊讶地问。
　　“不是我故意拦着你，是你的笑造成的。”
　　“你胡说！我的笑关你什么事？”
　　“哪有你这种笑，听得我的心都跳出来了。”我一只手摸着胸口，“所以我才不敢动，你没看见我正扶着书架吗？”
　　“你瞎说。”她娇甜地笑了起来。
　　“这里是书店，这里是文学的殿堂，这里是很庄重的场所，我不敢瞎说，要不然你摸摸我的胸口？”我做了一个抓她手的动作。
　　“我才不摸你的胸口……咦，听你说话很有文化的样子？”她扑闪着眼睛问。
　　“哎呀！你真有眼光，”我故作惊讶地说，“为了考大学，光初一我就读了三年，你说我能没有文化吗？”。
　　“哈哈”她抿着嘴笑了起来：“你骗人，我才不信呢……你真有趣。”
　　这个笑容真像是春天开的花，让我的心跳了一下，她的同伴也露出了惊诧的眼神：“你们聊，我先走。”她的同伴朝她挥了挥手，还真的走出了书店，高鸿冲着我眨了下眼睛骑着车就一溜烟跑了。
　　“我叫郑润玉。”我跟她也一起走出了书店，她跟我说话时一直甜甜地笑，一路上边走边聊，分手的时候她告诉了她的名字。
　　真是一块美玉啊！看着她甜甜的笑容，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我心里不禁赞叹。就在她告诉我名字的时候，因为她甜甜的笑容使我立马想起了紫霞装着没看见我的表情，又想起了紫霞把那些花花绿绿的糖开心地塞进我手中的表情。尽竟然没有听清她说的学校，当她再说再见的时候我还迷迷糊糊的，她离去时我仿佛看见她还很疑惑地回头看了我几次。
　　紫霞！我心里念叨：如果你对我足够好，如果你能常常来找我，我最多跟其她的女孩子打闹一下就完事，我甚至可以保证从此以后不看任何女人。唉，你回来变得我看不懂了，你现在不像以前对我甜甜蜜蜜的。如今我像好色鬼一样能怪我吗？再者，我周围的人对这种事情都极感兴趣，现在眼镜只要跟我在一起就会谈论姑娘的事，就连沉默寡言的建国也会追女人了，唉，苦哉。
　　回家的路上我还在想：我的学习又不好，读大学对我来说根本就不可能。珍贵的时间在我面前毫不停留，十七八岁的人了，还是这样做梦般的虚度光阴。唯一值得宽慰的是我的身体非常的好，一定能够圆我儿时的梦——当兵。紫霞，我多希望长大以后我们能够拥有一个世外桃源——山清水秀，静谧幽清，我和你欢笑追逐，就像梁山泊祝英台林中穿、花中绕……
　　
　　“你们俩先出去。”小毛使了个眼色。
　　我和建国去作坊找小毛，小毛就叫我们出去等他，没多久他就一溜小跑过来嘴里还连叫“好烫、好烫”，掀起衣服从腰间掏出四块月饼：“你们慢吃。”又一溜小跑回去上班。
　　滚烫的月饼就是更好吃，一人两块我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边咬边说好吃。
　　“你吃的时候有没有闻到汗骚味？”吃完了月饼我才想起小毛是从贴肉的腰围抽出来。
　　“这么香的月饼，谁顾得上想这种事？”建国舔着手指头不在意地说。
　　“有机会我们再来。”看着月饼作坊大门我忍不住地说。
　　“记得叫我。”建国立马说。
　　“我要去战军家里坐坐，你跟我去吗？”我问建国。
　　“我跟他不太熟就不去了。”建国说完就往回走。
　　“我们来去体育场玩。”战军提议，刚到体育场的路口我突然听到一栋房子里传出八仙过海的歌声。
　　“对不起！”我大叫声撂下他撒腿就往家跑，他满脸惊愕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