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我们出去外面讲一下话。”高鸿拉我到门口，“你陪我去体育场，我跟小张约好了。”
　　“下雨去什么去？”紫霞失约的事让我一直很烦躁。
　　“小张会带一个女人来介绍给你，你不去我没办法上小张。”他见我表示怀疑赶紧说，“如果小张带了人来，你就帮我的忙带开，没有你就走。”
　　“不可能。”
　　果然不出我所料，小张是一个人来的。等她们说话时雨更大了，我没有跟高鸿打招呼就独自回到高鸿家。
　　回来时翰林已经在“唱戏”了，扑克牌打得非常顺手，李玟姐妹也在。徐伟和高鸿一样，认为紫霞放我的鸽子就是很明显的要跟我吹，想为我牵线，他一开口我就制止了他。等她们走后，高鸿也回来了，我一句话也没有说，没有等到紫霞的事让我烦躁，徐伟就和高鸿安慰我，说要帮我牵线上李玲。
　　“我去上，高鸿帮我的忙，我去上李玲。”一说到李玲翰林马上接口，他这样一说，谁都不好意思说上李玲了。
　　徐伟、高鸿对看了一眼就点头说好，又觉得对不起我，就问这问那。其实呢，我哪在乎什么李玲？
　　
　　“谈了三年的女人都会放你鸽子，真没个鸟用。”高鸿最近春风得意，得意也就算了，可是他总是不停的气我，奚落我。
　　“是，我承认你很有本事。”我没好气地说。
　　“在这一点上我比你更有本事，如果换成是我，三年我至少得有三个。”高鸿很不客气地说。
　　“哼，三年三个？我只是不想，我要想的话，三天我就能上到一个。”我的火上来了。
　　“你瞎缩我的X，三天？你上的我看看！”高鸿立马说。
　　“好，我三次就能搞定，我跟你打赌。”我一生气就和他打赌。
　　“好，输掉了的就请大家连看两次电影。”高鸿毫不示弱。
　　“好！”我也不示弱。
　　“你也要加油！”晚上我和翰林坐在体育场的草坪上，我希望翰林能够上到姑娘。此时，不时的有成对的情侣从我们身前走过，陆陆续续的人越来越多。我注意到有三个流氓一样的时髦小子追着三位姑娘，这三姑娘为了躲他们不时地换地方。
　　“翰林，我们来去看看你的本事。”
　　“走啊。”翰林答应道，我两哼着歌迎着这三个流氓猛撞过去。
　　“你们这些王八蛋找死啊？想打架！”我对三个流氓发出警告，他们畏惧我的气势，看了我两一眼就走了。
　　“你们不要怕，我们跟他们不一样，你们坐着不用跑。”我很客气地对她们说，她们当真不躲开。任凭我们说话，只是不应答。我心里很着急，用眼神示意翰林上，可他说话总是进不了正题，哎，只有我来帮你了。我开始说不停地笑话，她们开始说话了，只不过不理翰林。
　　“你去上，这个女的好吃你（看上的意思）。”小毛过来看了一下对我说。
　　其实我也看出来了，虽然我是为着打赌的事，但我更想帮翰林，而翰林一到这种场合就前言不搭后语。叫丹丹的姑娘明显喜欢我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这三个女人，一个和我聊天，另外两个吃醋；其中有个“丑八怪”，吃醋太大，竟然拉着两个女人开始不停地换地方，就这样，他们换个地方我们又过去。我真想一脚踢翻这个丑八怪，明明丹丹对我有好感，可是这个丑八怪就从中搞鬼，我只有请小毛先稳住她。
　　小毛出口不凡，说这个丑八怪像什么、什么作品里面的女主人公等等。就是见这个丑八怪甩了一下头，都说她像白发魔女甩发，一套一套的。我这个从不服输的人都不禁笑了起来，很佩服他，这样丑八怪就不走了。翰林见我跟丹丹聊得火热，他就上剪包头发型的女孩，这样话就越说越多。到最后丹丹终于和我换了个地方单独聊天。我跟她说话的时候却想起了紫霞，罢了，罢了，为了打击高鸿的嚣张气焰只好昧着良心，做她的哥哥认一个妹妹吧。我告诉她我的名字时，她就马上问：“你认识张红吗？”
　　“认识，只是不太熟。”乖乖了不得，我心里惊讶，她怎么认识张红？
　　“但是张红说你是她的男朋友。”丹丹看到我的表情也觉意外。
　　“我连话都没有跟她说过，怎么可能是她男朋友？”这个神经病想害我？我知道，只要我答应她，她便会马上扑进我的怀抱。
　　“但是，张红是这样跟我们讲的，你真的不是她的男朋友……”丹丹问了我很多，我一一回答她，我也没有必要对她说假话，反正我也不想真上她。哈，我命苦，我心里感叹——其她的女孩子都喜欢我，就紫霞高傲。
　　三人之中唯我先，晚出去了十几个，十几个没精打采打道回府。他们全都佩服我，没见过一个晚上就定“大局”的人。不过和小毛的帮助分不开，他可以称得上一流高手。我和小毛以前不太聊天，但经过这次配合，感情却越来越深了，正所谓狼狈为奸。
　　“走吧，今天晚上我们再去见识一下你的功夫。”在高鸿家大家起着哄。
　　“吔！她一个人来的，肯定有戏！”众人惊呼，丹丹果然在体育场的入口处站着，而且是在一根电线杆下站着，很远就能看见。
　　“是答应了我的要求一个人来的。”我得意地瞟了高鸿一眼，“好要钱哦。”
　　“我也能做到这一点，你上到来再说。”高鸿不服气地说。
　　“快去快去！”众人一边推着我一边起哄。
　　“诗中说灯光下面出美人，我觉得瞎扯，就像你一样美人就是美人。”我看着丹丹的脸说，“只是灯光下面能够让我远远地看见美人就三步并作两步过来。”
　　“我才不是什么美人，你不要哄我。”丹丹掩饰不住的开心。
　　我和丹丹找了一个草皮比较多的地方就坐了下来，我很放松，丹丹很信服地听我天马行空乱侃一气，不时的发出吃吃地笑声。走的时候她依依不舍，她的表情很是失望，我明白是什么原因，因为分手时我并没有说明天再见、明天再来玩之类的话。这个表情个个都注意到了。丹丹个子不高，皮肤在晚上很显白皙，属于那种小巧玲珑型的人，长得也挺好看的。
　　“我顶多跟她交个普通朋友。”我对大家说，他们都傻眼了，劝我再进一步，要不然太可惜了。
　　
　　“我不想伤害丹丹，我几个晚上都没有去体育场了。”我找到战军一起到楼军家坐，战军就问起我打赌的事。
　　“你的‘口子’我们只是听过，下次我们要去看看到底长得什么样子让你如此铁了心！”战军对我说。
　　“对对对，有机会我也要去见识一下。”楼军接口。我们三个人天南地北聊到快12点才分手。
　　“因为追女人的事情，在体育场遇见荣街上一伙人，我、谢炳超、高老就去唆（挑衅，侮辱，震慑）他们，然后双方约定今天晚上在体育场定场子（时间，地点）。”翰林来我。
　　哎，又是桃色事件，真可悲，以前我就为女人为紫霞打过架。我曾经发过誓，女人除了是紫霞的事，谁也不帮。我上次想打刘建与女人无关，主要是他像一个嫖客一样让我很是看不顺眼。等翰林找我去他家时，翰林家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唉，现在来也来了，真是身不由己。到了体育场了，我们这边差不多来了有二十多个人，但奇怪的是高鸿没有来，令很多人失望，毕竟他现在很有名气是一块牌子。
　　体育场今天晚上似乎多了一些人，我们这边陆陆续续到了四十几个人，人一多就活跃起来。
　　“等荣街街上的来了，我要打得他们跪在地上。”皮蛋摩拳擦掌地说。
　　“是，我要让他们跪在地上连叫三声服！”刘四口吐豪言。
　　“我们人多，今晚他们肯定不敢来了。”徐伟说。
　　“我们现在到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埋伏，等荣街上的到了体育场中间就合围他们……”
　　“我在南边树林里看见了三个手握铁棍的人。”小毛通知大家。
　　“没事，我们人多，现在散开，等一下合围他们。”谢炳超说。
　　我同AD去玩又看见一个带铁棍的人在阴暗处匆匆而过，AD说是荣街上的，我们就下体育场。突然响起大叫声“抓住他”“不要让他跑了”“打死他去”……就看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奔向东北角，等我跑过去时被撵的人跑进了体校的大门，片刻又冲了出来，手握铁棍左右横扫，对面一片人，也不知道是我们的人还是看热闹的人，无人敢上前。我看见其中一个人手上拿着竹篙却不敢上前，我正想抢过来冲上去，身后传来乱哄哄的声音“打！打”“哎呦！”“哎呦！”透过四散奔逃的人影，隐隐约约看见几个人挥舞着铁棍还是木棍之类的逢人便打——人家却是有备而来啊！
　　“那边有条子（木棍）。”银标大声喊道。
　　“快！快！”我们几个人赶紧往建筑垃圾场奔去，银标在地上捡起一根长竹片递给桃干，又捡起一节铁管塞给我。我接的时候脑海里闪了一下，不容多想，我接过就往体育场中间冲，然而皮蛋却往相反的方向跑，我回头叫银标:“捡砖头！”此时对面几个穿军衣、军裤、白球鞋的人迎面冲了过来。
　　“你家妈的，我搞死你去！”我咬紧牙根蹲了个弓步对着冲得最前面的一个人横扫而去，“噹”的一声响，对面的人也是一铁棍从右往左横扫过来，我的铁管又短又粗不仅把他的铁棍震飞，因为我的铁管又重我用的力又大，我自己也没有拿稳铁管也跟着飞出去。对面的人马上掉头就跑。
　　“不要怕！”他的同伙大叫挺着一根梭镖对着我刺了过来，镖头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而桃干也跟另外一个人交上手，对方一铁棍横扫过来把桃干的竹片打断，桃干掉头就跑。另外一个拿铁棍的人也是向着我包抄过来，我扭头就跑，却跑不快，眼看着梭镖在我屁股后面像毒蛇吐着蛇信子似的，我冲着银标大叫：“银标，钉（砸）他！”
　　“砰”银标手一挥一声闷响砖头砸在拿梭镖的胸口，他退了两步，其他两个人也放慢了脚步。银标又一挥手一块砖头又砸了过去，没有砸到人，但是他们几个同时停下了脚步，趁此机会，我两脚一踢把高高地红拖鞋甩掉，赤脚狂奔，这四个追兵在后面大呼“追！”“追！”“打！”“捅死他去！”“捅死你去！”……
　　我和银标跑到青年公园才停下来，找了张长凳子坐下喘息，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左手臂上好像放了根木炭——火辣辣地烤。我一看、手臂鼓起一节香蕉似的肉来，这个时候痛的我抬不起来。我这才明白，刚才对方铁棍扫过来的时候虽然与我的铁管相碰，但是他的铁棍更长已经扫到了我的手臂上，好在我的铁管及时抵挡住了，要不然手臂很有可能被打断，只是刚才慌忙逃跑中没有注意。我叫银标帮我推拿，他一推我痛得“哎哟”地大叫一声眼泪都掉了出来。这个时候公园里还有很多人，有些人听到杀猪般地叫声感觉很奇怪，就过来看。我故作轻松地唱起山歌：“哎呀嘞……苏区干部好作风嘞……自带干粮下农村……”原来这个杀猪的声音是唱歌，几个好奇的人摇头就走开了。
　　“去体育场再回家。”歇了好一阵子我对银标说，这样回家的路更远，银标面有怯意，我安慰他，“这个时候荣街上的肯定早已走光了，还会等着警察来抓？”银标没奈何只好同我绕回体育场去，很热闹体育场居然不见一个人影。我找到了自己的红拖鞋，这个拖鞋是现在最流行的款式，而且好几块钱！
　　“你们什么情况？”一大伙人坐在翰林家，高鸿也在。
　　“屁股上被打了一棍。”翰林摸着屁股，“你们没有受伤吧？”
　　“我没有受伤，袁真的手臂打肿了。”银标告诉他。
　　“我刚从诊所回来，谢炳超被梭镖捅了四下，肩上手上身上屁股上到处是血，缝了几十针；桃干手掌心上中了一刀，手臂上中了一刀，肉都翻了出来；强瓜头上中了一棍子，鲜血流到肚子上；AD肩膀上挨了三棍；小龙也是被敲了三棍。这次去了很多人真正上去打的主要还是张家口的人，其他过来的朋友都没有上。”翰林说了一下在诊所看到的情况。
　　我们这边的徐伟、东东也没上，可惜了两人又高又壮，没有上已经招人嫌，徐伟却还要“唱戏”就更让人恶心了，大家对他相当的讨厌，高鸿因为没有去，很多人就奚落他。
　　“在体育场本来我们是想着围剿他们，结果被他们打得四散溃逃，他们是有准备而来，特别是穿运动鞋，无论是跑和追都很方便。我们这边的人却好像是相亲一样，穿着牛仔裤，穿着海绵红拖鞋，还到处跟着女人屁股后面炫耀。占着人多一点不可一世，这是一次大教训啊！”我深为可惜地总结了一下，实际上我是为了转移话题。我因为跟高鸿、徐伟他们两个玩得很好，我又不好明的替他们两个解释。徐伟怕死暴露无疑，虽然我跟他玩得很好，心里却看不起他了。等人走光的时候，高鸿被这件事气哭了，这也怪不得哪个。虽然这次打输了，但是我却惊讶地发现在打斗时自己非常的冷静。
　　“在那里！”找了几天终于看到荣街上的几个人，我们就冲了上去，只抓到一个人，拳打脚踢瞬间就把他打翻在地。
　　“继续扫（找）。”众人叫起来。
　　“算了算了，打倒一个就算了。”徐伟连忙说。
　　“我们这么多人受伤了，就打倒他们一个，这样就算了？”这样很多人就更看不惯徐伟，怕死不要紧，还总说些丧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