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集（4）

　　34-23：勘察队夜、外
　　【自备发电机轰轰震响。勘察队营地一间草房透出明亮的电灯光。
　　【草房里出来几个人往哨所走。
　　
　　34-24：哨所夜、内
　　【胡忠华、刘景东、高雅带二妹走进哨所，走进会议室。
　　【方兴国、赵永章恭迎。赵永章和二妹对了一眼，都没开口。
　　【二妹紧挨着高雅，有些害羞。
　　方兴国：我们从工作队到勘察队，今天又都在这里相聚，难得难得！
　　高雅：勘察队的人都休息了，我们一起过来聚一聚。工作队几个好朋友，只差戴云波和张华没有参加勘界。
　　【枪声，枪声。众人一怔。
　　方兴国：不怕！近处一个武装团伙，我们己经清除了。请你们转告勘察队双方领导和队员们，这一线各种武装多，有些危险。我们绝对保证勘察队安全！
　　刘景东：我管后勤，带民工队，跑运输。
　　高雅：我负责医疗保障。
　　胡忠华：我是中方副队长。
　　刘景东：熟悉这段边界，是活历史、活地图。
　　胡忠华：这回，我们不能吃亏！
　　方兴国：我保证为双方服务好！
　　刘景东：双方对吃、住、环境都非常满意。梭敏中校翹着大拇指，赞美不绝。胡忠华：缅方副队长年纪大，是缅甸有名的边界专家。当年，英国人划1941
　　年线时，他是翻译，长年从事中缅边界研究。
　　刘景东：他心脏不大好，你们警卫多照顾他。
　　胡忠华：双方友好归友好，各自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都会寸土必争，分分计较。虽然边界协定有了原则，但到了现场，具体问题还不少。到时候，争吵起来，甚至翻脸，请方连长和警卫同志们不要着急，也不要见怪。
　　刘景东：还有一条纪律，双方人员不准私下接触！
　　方兴国：明白！你们好好争吧！我们只管警卫，不介入边界争执。我再次保证，安全方面不用顾虑。
　　【方兴国、赵永章送胡忠华、刘景东、高雅、二妹回大本营。二妹还是紧挨着高雅，回头望望赵永章。客人都去了，赵永章还呆站着。
　　方兴国：对不起，不早了，你们别单独聚了。
　　
　　34-25：哨所日、外
　　【哨所操场上，方兴国指挥两个战士，将一把竹躺椅捆在两根竹竿上当轿子，也有人叫滑竿。捆好以后，方兴国坐上去。
　　方兴国：你们抬起我转两圈，颠几下试试，一是看捆得结实不结实，二是看坐着舒服不舒服。
　　【两战士抬起轿子，在操场上转游。方兴国一会坐，一会躺，洋洋得意。
　　【战士们围着看热闹，一人喊：嘿，方老爷上轿了！
　　【转了两圈，方兴国叫停，下了轿，走近赵永章。
　　方兴国：副连长，请你告诉缅方副队长老先生，以后外出翻山越岭，恐怕他骑马不方便。我们专为他准备这副滑竿。必要时，抬着他上山下山。
　　赵永章：你倒是想得周到。我不去，不想见那个少校！
　　方兴国：那，我去，请老先生试坐一下，哪儿还不舒服，立即改进。
　　
　　34-26：勘察队日、外
　　【方兴国带几个战士扛着滑竿，走进勘察队营地，见到胡忠华。胡忠华先找中方领导，领导笑着点头。胡忠华领他们去见缅方领导。
　　【女翻译带胡忠华到苏敏队长面前，叽哩哇啦。中校队长伸大拇指，笑，把他的老副手推到翻译面前。老先生扭捏不前。
　　【大家围着，欣赏滑竿，笑笑。
　　方兴国：老先生不想试？
　　胡忠华：他们对警卫不太信任，不打算骑马，更没想坐桥，要步行。
　　方兴国：请你告诉他们，我们没条件让他们都骑马，都坐桥。只能尽力照顾年长者。轿子是为老先生量身定做的，保证他舒适安全。
　　【方兴国上轿，令两个战士抬上他悠悠转了一圈，转到梭敏队长面前，轻松地下轿，行军礼，报告。
　　方兴国：中校先生，我们又见面了，方兴国上尉带队为中缅联合勘察队领导和全体人员警卫、服务，请指示。
　　【梭敏中校冷淡地摊摊手，让方兴国和老先生打交道，在一旁观察。
　　方兴国：（对中方翻译）请告诉老先生：勘察中，山高路险，好多地方没有路。骑马不方便。我们为他量身定做这副滑竿，请他坐坐试试，好改进。
　　【翻译很费时间。老生生听清了，试探地坐上了竹椅。
　　【两个战士抬起滑竿，方兴国扶椅并行。双方人员共同鼓掌叫好。
　　【老先生童心大发，笑着向喝采的同事们挥手。转了两圈，竖起大拇指夸好。
　　方兴国：翻译，请老先生坐好，我们还要抬着上山下山试试。请他放心，我在旁边保驾，绝对安全！
　　
　　34-27：崎岖山路（上）日、外
　　【大本营后边的山坡十分陡峭，一条崎岖小路通往山顶。
　　【方兴国带着战士抬老先生上坡，他扶着桥，缅方女翻译也扶着。
　　方兴国：翻译，请老先生坐好。我们在这边勘察，这样难走的路很多，今天抬着老先生上山下山试试。请他放心，我在旁边保驾，绝对安全！
　　【翻译完，老先生笑着，挥手作前进状。
　　【方兴国又叫来一个战士，令他替代缅方女翻译，配合他扶轿。
　　【缅方女翻译伴轿攀登。老先生哼唱着歌儿。
　　方兴国：老先生唱的什么？
　　翻译：这首歌的词，是贵国外交部长陈毅元帅写的一首诗，表达中缅两国人民的胞波情谊。
　　
　　我住江之头，
　　君住江之尾。
　　共饮一江水，
　　彼此情无限。
　　
　　【老先生陶醉地反复唱着，上了山坡。
　　方兴国：老先生，坐着舒服吗？
　　老先生：（惊乍）已经到山顶了？
　　方兴国：到了，下山也试试！下坡要特别小心，别打滑！
　　
　　34-28：崎岖山路（下）日、外
　　【轿子调头下山。老先生下轿步行。
　　翻译：老先生说，下山不用坐桥了。
　　方兴国：不：下坡容易伤膝盖。还是坐轿吧。
　　【翻译完，老先生还是坐轿，还唱江头江尾之歌。唱着唱着，突感不适。
　　方兴国：（急喊）停！
　　【轿子停下，老先生下轿，对翻译说了一番话。
　　翻译转达：老先生说，这脚蹬最好固定，不要晃动。尤其下山，才能给人以脚踏实地之感。
　　方兴国：对，马上改进，改进。
　　【老先生听完翻译，情不自禁地和方兴国拥抱。
　　翻译：老先生说，希望双方友好，勘察全程顺利！
　　（第34集完）
　　
　　35-01：外交部日、内
　　【章汉夫走进陈毅办公室，送上文件，陈毅请他在对面椅子上坐下。
　　章汉夫：刚刚收到姚仲明同志的电报，中缅联合会工作开展顺利，四支勘察分队都有充分准备，同时分别进入了预定作业区，野外作业已全线铺开。安全警卫工作也令人欣慰，缅方人员赞许有加。
　　陈毅：要得！凡是中缅联合会姚仲明的报告，都要及时呈总理批阅，总理的心一直牵在中缅边界线上。
　　章汉夫：这份报告有个附件，来自中缅边界南段警卫部队一个连队的战况报告，讲他们如何以和平方式，不费一枪一弹，妥善处置一小股有碍勘界的武装团火伙。有思想、有办法，有结果，没有八股味，生动可读。
　　陈毅：同志哥，你看我桌上这堆文件！
　　章汉夫：你可以调剂一下口味。这个搞警卫的连长名叫方兴国，上尉。周总理在昆明接见过他。他说中央需要他，周总理需要他，我们外交部需要他！
　　【章汉夫把报告推送到陈毅手边。
　　陈毅：总理最近太忙，急于调运粮食接济几个重灾区。刚从外地回来，外交上有几件事，如印度和达赖的问题、苏联专家问题、美国搞台湾问题等新情况，都得向总理报告。中缅勘界这些细节，必须选择报告。
　　章汉夫：好，我准备一下。
　　
　　35-02：中南海游泳池日、内
　　【毛泽东住处。保健医生给毛泽东查完体温，出门。毛泽东躺下，戴上眼镜，刚拿到一本书，周恩来、陈毅进来，毛泽东起身，下床。
　　毛泽东：你们两位都瘦了，脸色也不好，担子重啊。
　　周恩来：请主席保重。我和陈毅同志来报告外交、内政几个问题……
　　【李敏、李讷一起进来，在门口止步。
　　周恩来：李敏，李讷，你们好啊，有事先说。
　　李讷：我们回家来吃一顿。爸爸，我要两斤粮票。
　　毛泽东：找吴连登叔叔要去！
　　【李敏、李讷看看周恩来和陈毅，默默地走了。
　　【周恩来和陈毅对视，都开不了口。陈毅靠近毛泽东。
　　陈毅：不对头！主席，您也浮肿！
　　【陈毅伸手摁了摁毛泽东的裤脚，手指印一个坑，很清晰。
　　【周恩来撸起毛泽东的裤腿，用指头轻轻摁两下。
　　周恩来：主席，您也营养不良浮肿。
　　【周恩来和陈毅都含着泪，相对无言。 
　　毛泽东：没什么，轻微的，你们说吧。
　　周恩来：主席，您休息。
　　毛泽东：吃饭问题怎样？往重灾区调拨粮食，有吗？
　　陈毅：主席，总理正在抓紧调运。您保重，不要省吃，不能不吃肉。
　　【周恩来、陈毅执意要走，毛泽东拦住他们。
　　毛泽东：吃饭、吃肉我还吃得起，我的工资减了，还能买肉吃。少吃饭，不吃肉，事情还得做，责任还得担，该听你们报告还得听。
　　【周恩来和陈毅只得坐下来，两人都等对方先报告。
　　周恩来：主席，中缅勘界迎着困难，全线展开了，双方合作很好，进展顺利。北段队伍已进入艰苦、复杂的独龙江地区……
　　【陈毅打开一幅地图，三人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