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太子遭陷 第六回牵连伍奢
作品名称:伍氏春秋 作者:梅尚程荀 发布时间:2012-10-02 10:06:04 字数:4439
第五回 太子遭陷
平王这才明白,原来太子今天是冲自己来的。这下平王怒不可遏,他千怕万怕,怕的就是此事败露,让他在诸侯之间,在朝臣面前,无法为人,更别说为君。虽然太子的声音压得极低,可是大殿之上,人们都是屏气凝神,听得是真而且真。什么?金顶轿换银顶轿?一位大臣出班,对太子言道:“太子且慢动手,有何等大事,请太子慢慢道来。老臣也好与你拿个主意,似你这样拿着宝剑威逼君主,是犯上作乱,太子,快快下来。”太子此时脑子也有点凉快下来,他知道方才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他只觉得脸上发烧。平王顺势说道:“畜生,还不退下!”太子忍辱退至下面,费无极还在后面哆嗦,不过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心想,米健呀米健,看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若不能先杀了你,到明日我的老命就要丧在你的手上。
费无极看太子米健刚一下丹墀,马上从平王的椅子后面跪爬到平王的脚下,“大王,大王,你给微臣做主哪,如今微臣是不能再包庇太子了,他如此犯上作乱,还要谋夺王位,臣早该出首太子才是。”“啊!”群臣一听,一头雾水?怎么又冒出来一出,方才太子说了个金顶轿换银顶轿,大家就好生糊涂。现在费无极又出首太子谋夺王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费无极眼露凶光,道:“大王,太子多次找到微臣,让微臣助他一臂之力,把他提早扶上王位。微臣苦口婆心,良言相劝,谁知太子不但听不进去,还忌恨在心,好几次威胁微臣,要削夺了我的官职,还要将我下大牢,让我一世不能为人,我只说太子年轻人血气盛,说些过头的话,也不与他计较。可没想到,没想到,太子今日里竟仗剑,当着大王和满朝文武官员的面,要将微臣处死,大王,微臣被杀事小,太子谋位事大呀!”
太子被费无极的欺天大谎又激起气性来,他拿着宝剑去杀费无极,金殿之上乱了套了。此时费无极用眼睛不停地示意平王。他想让平王明白,杀了他费无极,太子也绝不会饶了平王,要平王当机立断,借着他给的台阶,赶紧把太子米健杀了。平王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马上厉声断喝,“大胆米健,你犯上作乱,其罪当诛,来呀,把太子米健给我金瓜击顶!”金瓜就是大铜锤,因其是圆形,酷似瓜状,因而得名,一个铜锤都有几十斤重,这个东西照着脑袋砸下去,当场就会脑浆迸裂,气绝身亡。不过也不是随便一个什么人犯了罪,就能享受金瓜击顶这种待遇的,一般的人那就是直接拉出去砍头,只有是王公贵族或是朝中的重臣犯了大罪,才有幸吃到这金瓜的滋味。
两旁边的镇殿武士领命,就要举起金瓜,不过他们也有些犹疑,不知道是该不该砸,也不知平王真有杀子之意,还是只是一时气急。金瓜武士那里举着金瓜,却不敢动手。这时大臣们一齐跪倒,山呼千岁,给太子求情。他们要平王查清事实,再做决断。
一位老臣,跪在那里高呼,“千岁,千岁,老臣拼死谏奏,请大王先不要杀死太子。事情听起来,有很大的蹊跷,如果不查清楚,就杀死太子,我等不服呀!”平王听着这些老臣们如此讲,颇有逼迫自己的意思。看来如果自己不允,非要杀了太子米健,这些个老东西们也要和自己过不去。可是平王再看看费无极,他还一个劲儿地冲平王挤眉弄眼,暗示平王马上杀死太子,平王这可为难了。
只见费无极磕头捣蒜,爬在地上高呼,“千岁,不可呀,如若大王现在一时手软,太子调过头来就要杀死大王呀!”米健气得青筋暴跳,他真恨不得把费无极抽筋扒皮。只听得米健大叫,“费无极,狗奸贼,你,你......”太子差点就说出实情,可是又把话咽回去了。他情愿自己死了,也得要保住国家和王室的颜面。可是旁边的大臣们眼镜不揉沙子,急忙问道:“太子,就请您当着大王的面,把前因后果都讲说一遍,也免得被屈枉了。我想大王得知真情,一定会严加查办。太子,您说费大人他, 他如何呢?”
平王看太子似乎并不想说出实情,让自己丢丑,心想,我们毕竟是父子,有钱难买亲生子。米健小小的就没了亲娘,对我呢,还是特别的孝顺,我也不是非要他的命不可。
平王一犹豫,费无极马上紧着添油加醋。只见平王瞪了他一眼。大臣们又请太子当庭说明真情,平王道:“太子,令尹说你谋逆一事,还不从实招来。”太子米健二目擎着泪水,言道:“我实实是没有什么可讲的,所谓谋逆一事,都是费无极一派胡言。父王,各位大人,这抓贼要赃,抓奸要双,如果费无极一口咬定我要谋逆,那么证据何在?”朝臣问费无极:“费大人,太子所言不差,你空口无凭,怎说太子谋逆,如果你有凭据,还是拿出来,我们也好为你做个保证。”费无极一时哑了口。可他是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证据,我当然有,只是不在身上带着。”大臣们又问,“哦,大人既有凭据,不带在身上,也不打紧,不妨说将出来,我们听听,再派个人到令尹府上去取来凭证。”“这个......”费无极根本就是空穴来风,信口胡诌,他哪里有什么证据?“这个,证据嘛,便是,太子给我的信件,不过,我看过之后,已经烧掉了。”米健大骂,“狗奸贼,我何时给你的信件,是哪个给你送的信?”大臣们也追问,“不知是哪个为令尹送的信呢?”费无极道:“我怎么会知道,乃是我的侍卫送入,那送信之人并没有见我。”。
第六回 牵连伍奢
众人一听这倒真好,什么真凭实据也没有,全凭令尹的一张嘴自己转着圈儿地说了。大臣们对平王道:“大王,听令尹大人之意么,他也是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那就不该当庭击死太子,还望大王明察。”一时间楚平王也没有了主意。
可是费无极还在狂叫,“大王,您可不要有妇人之仁哪,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平王又下令道:“金瓜武士,将太子米健当殿击死。”那几个金瓜武士刚放下去的手又举着大锤抬起来,随着殿上情势的变化,武士们的手是几举几放。就在这时,只听得大殿之外,有人高呼,“锤下留人!”
人们被殿外这一嗓子惊得不浅,声音十分洪亮。众人甩头观看,原来是老太师伍奢。此人年逾花甲,可是精神矍铄,不让年轻人。他是本朝的太师,是深得平王信任和倚重的老臣。只见他银髯飘摆,大步走进殿中,往上对平王叩头施礼,“大王,过几日就是我主千岁的六十寿诞,老臣这几日身体不爽,一直没有上朝,今日精神稍感好转,特来向大王提前道贺,可是刚一来,就看到大殿之上斩杀太子,大王,这,是为着何来呢?”
平王一看是伍奢也不好就直接驳了老太师的面子,只得与他说道说道。平王看一眼伍奢,道:“伍太师,本王知你这几日身体不爽,甚是忧心,方才在围猎之时,孤还特命他们将打来的鹿肉给你送去,补补身子。”伍奢又是叩头,“老臣深受千岁的重恩,虽死不足以报答千岁。”“嗯,”平王点点头。伍奢道:“大王,老臣斗胆问一句,因何要斩杀太子?”平王看着这个老来不识相的伍奢,言道:“太师,这个畜生,他身为孤王的太子,却长了一副蛇蝎心肠,竟然与人谋逆,要害死孤王,篡夺王位,这等畜生,孤还不杀他吗?”
伍奢道:“大王,这等事,猜疑不得。若没有实在的凭据,只凭一家之言,岂不是屈枉了太子。想太子自被大王派到城父镇守,他时刻勤于军事,没有半点怠慢,我等也常常听到大王夸赞太子,说他是何等的贤孝,何等的勤勉。太子一去城父,年年上表要回来给大王贺寿,但大王不允,太子便不敢擅离职守。请问大王,太子谋逆一事,是何人所见,何人参与呢?”“嗯,这个......”楚平王捻着他的胡子,没有了话说。
本来费无极所言就都是诬枉之词,根本经不起推敲。伍奢一较真儿,他一时没了主意,言道:“伍爱卿,如无有实凭,孤也不愿意相信我朝中会出此逆事。”平王转过脸来,对费无极道:“令尹,你把太子如何教唆于你,如何要弑父夺权的事说与伍太师知道。”
费无极眨一眨他的三角形的眼睛,看着伍奢道:“伍太师,你上得朝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在大王面前摇唇鼓舌,振振有词,你是要向大王兴师问罪不成吗?”伍奢本就烦费无极其人,听他胡搅蛮缠,回道:“令尹,大王千岁要你给本太师讲讲太子之事,你怎么不但不讲,还挑出老夫的不是来?这是何道理?”平王也觉着费无极说这话多此一举,他瞪了费无极一眼,费无极赶忙言归正传,对伍奢道:“老太师,我,怎么敢挑您的不是呢?您有两个好儿子,都镇守边关重镇,莫说是我,恐怕连千岁都不敢挑您老的不是吧?”
伍奢一听费无极满口胡说八道,火气一下子升起来。平王脸上也变了颜色,感觉费无极一句比一句不着调。只见伍奢胡须气得直抖,对费无极道:“费无极,你不要胡言乱语!”费无极倒乐了,问道:“伍太师,你急什么?莫不是太子与你的两个儿子合谋篡逆之事,你也早有耳闻吗?”这栽赃的力量是无比大的,高高在上的平王一听可坐不住了。
平王也突然想到,伍奢的两个儿子重兵在握,若是真有篡逆的想法,那不是太方便了吗?这时的楚平王早已没有了分析判断的能力,费无极说到哪,他可就想到哪了,平王也问伍奢,“怎么,伍太师,你子也与太子合谋吗?”伍奢一看平王如此糊涂,他忍不住言道:“大王,你怎可听信一个小人的言语,这个费无极平日里就欺上瞒下。他是存心给我伍家栽赃!”一旁的费无极心里美极了,他就想趁这个机会,把这个老伍奢结果了就最好不过。
平王道:“伍奢,孤的令尹是小人,那么你是说孤王我又是什么?”伍奢听平王跟自己抬杠,他只得言道:“大王,微臣言语有差,但对大王绝没有半点微词,只是这个费无极确是个谄媚的小人,留得这等人在大王的身边,只怕于我朝中不利。”平王听伍奢指责他的近臣,大为恼火,“伍太师,莫不是令尹道出你子参与谋逆的事,你慌了手脚,就要倒打一耙,陷害孤的令尹吗?”“啊!”老伍奢不由得火气往脑门顶上撞,心说这平王怎么反性了,他平日里也不是这么糊涂的人呀,怎么今天就偏信了费无极,一口咬定太子和我的两个儿子都要谋反。伍奢一时气急,倚老卖老,突然也对着平王来了一句,“昏君,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不识香臭呢?”
伍奢当着满朝的文武公卿,骂平王是昏君,莫说是平王,哪个王也受不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平王声音都变调了,大叫一声,“伍奢,你也要反了!来呀,把伍奢和米健即刻金瓜击顶!”这下没人敢拦了,伍奢讲那样的话也确是大逆不道,谁也没敢给讲情,眼见着金瓜武士就把几十斤重的大铜锤举过头顶。
可就在这个时候,还真有不识相的,一嗓子又尖又细,“锤下留人!”金瓜武士举在空中的手又停下来,众人一起循着声音看去,这声音不是从殿外传来的,是从大殿之上传下来的。原来说话之人不是旁人,正是令尹费无极。众人一看,真是新鲜事了,方才不是费无极哭着喊着要杀太子吗?如今眼见着就要了太子的命,他要给求情?真是没有做不到的事儿,只有想不到的事。
平王一看是费无极,满脸不痛快,“令尹,你要为伍奢和米健讲情吗?”费无极爬到平王的面前,“大王,我看在金殿之上斩杀太子与伍奢多有不妥,怕众人不服,不如先把他们二人押进大牢,审问清楚,再杀不迟。”平王没把鼻子也给气歪了,心说费无极不是有病吧,还要把他们两人押起来,有的押起来,你刚才干么不依不饶地要杀呢?可是平王偷眼看费无极,只见费无极那里拼命跟他挤眉弄眼,使劲摆手。平王心想,费无极这么强烈地要他先不杀,看来他是有什么主意,于是平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嗯,令尹说的有理,来呀,把这两个孽障先押入大牢,听候处置。”镇殿武士把太子米健和太师伍奢押入死刑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