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家中现况

　　大联考的成绩出来，果然如大家所料，都考得很好。
　　温霁霁也没想到，这次的成绩竟然是整个高三过程中考得最好的一次。她迫不及待去看班里的成绩排名。
　　她由上次的第十五名，前进到了全班第八名。
　　这一小小的进步让她心中有些欣慰，努力了这么久，还以为希望渺茫了呢。
　　但是一看年级排名，她的成绩在其中就不显得突出了。
　　毕竟前面还有两个文科重点班，人家每个学生的成绩都比他们这些普通班的学生优秀。
　　事实就如如此，每个人都必须承认这一点。
　　温霁霁再将目光移到班级第一名那里。
　　她撅撅嘴，又是邹乘这号皮猴！
　　668分！
　　虽然班里的同学知道邹乘成绩一直很好，但现在再一次惊讶到他们了。
　　不少女生捂嘴表示不可置信，这成绩……狠狠甩她们十几条街了！
　　邹乘这个家伙，也太厉害了吧？
　　从他进入这个班复读之后，带给众人的惊讶果然是一次比一次大。
　　最为高兴的还是数李菁了。
　　毕竟年级第一就出在自己班里，能不放开嘴巴大笑吗？
　　当初邹乘回来复读，两个文科重点班班主任看他之前高考的成绩，都使劲儿尝试拉他去自己的重点班。
　　谁知邹乘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他受不了那两个老男人的拉扯，在办公室里放眼一望，看见面相长得还不错的李菁，就毅然决然毫无反顾地进了李菁的文科26班。
　　当时就把李菁惊讶得不行。
　　现在看来，当时是自己惊讶得太早了！
　　
　　趁着大联考的热劲儿还未过去，学校思虑一番，挥手就决定在周五周六进行一场周考。考完刚好周日放他们一天假休息休息。
　　众学生苦逼，想要撞头穿越的心都有了。
　　因为周考考的试卷竟然是衡水真题！
　　越考越没信心，就差没哭出来了。
　　等到终于考完走出考场，只见大家一副垂头丧气没精打采的样儿。
　　好在周日放假一天，是该回家好好吃吃喝喝玩玩了，不然对不起自己这么糟糕的心情。
　　
　　随着大部队轰轰烈烈奔出校门，一时间，整个学校鸟兽尽散。
　　温霁霁刚回到家，刚跨进一楼，店里奶茶的香味还没瞧见她，老板娘张舒清一眼就盯向自己，面容是无比的激动。
　　“霁霁，你终于回来了——”。
　　“你不在的日子，我可想死你了！”张舒清作势要搂住她。
　　温霁霁连忙后退：“说人话！”
　　“唉，你可不知道，你这几天不在。你爷爷他老人家可折腾了。受不了，受不了……”张舒清一脸拒绝地摆手道。
　　温霁霁吓了一跳：“我爷爷他怎么了？”
　　张舒清见状，吐槽道：“你爷爷这几天老神神叨叨的，脾气还特别不好。就昨天，他在楼上想要看电视，结果不会用遥控器，气得他在楼上摔东西。”
　　接着又说道：“我在下面做着奶茶，听到动静，吓了一跳，连忙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原来是他想看新闻，又不会调频道。我只好帮他调好新闻频道，他才安静下来。”
　　“你说，他是不是很奇怪？”张舒清一口气说完不带喘得问。
　　听此情况，温霁霁哭笑不得：“他平时就那样，笨笨的。吓死我了，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张舒清不以为然：“你呀，还是要注意一下他。我估计呀，就是平常你爷爷习惯和奶奶吵架了，现在家里没人了，闲下来了，没人吵架了，脾气就有点见长。”
　　“等一下你上楼可小心一点，可别让他骂你了啊，懂吧？”
　　温霁霁笑道：“好，我知道啦！”
　　随后便准备上楼放好书包，临脚一步，想起来几个朋友嘱托从她家楼下的奶茶店帮忙带几杯奶茶回校。
　　于是温霁霁折返回去告知张舒清。
　　只见张舒清笑开了脸，连忙应下。
　　
　　回家之后，温霁霁发现爷爷果然像老板娘说的那样神神叨叨的。
　　温爷爷一见孙女回来，嘴里就开始叨唠个不停。一会儿说起昨天下棋回来家里做了什么菜，一会儿又问温霁霁在学校考试怎么样，食堂最近有什么新东西。
　　温霁霁一一回答。
　　得知孙女这次考试比上次进步了，温爷爷一脸欣慰。
　　于是又回想往事，颇有兴致说起他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在学校读书时的成绩情况。
　　被迫听爷爷说话的温霁霁心中无奈，她扶额，满脸黑线。
　　这些事儿她都听了好几百遍了，爷爷怎么还没有说腻？
　　现在她只想奶奶早点回来，治一下这老头子。
　　平时奶奶在家怎么不见他这么唠叨，都是奶奶叽叽喳喳，爷爷在一旁搭话。
　　两个老的平时还特喜欢吵架，意见不合的时候就吵，心情不好了还互相对骂。温霁霁不敢出头，毕竟枪打出头鸟。
　　每次她出现，两人就马上把战火转移到她身上。
　　结果两个老的内心舒服极了，小的心里就难过得不行。
　　他们吵架战火纷飞，温霁霁心中总不习惯，从小的阴影让她害怕紧张。一旦战火绵延到自己，那就相当于遭殃。
　　毕竟谁被家人无厘头责骂也不是件心情美好的事。
　　
　　晚餐，爷爷独揽厨房大权。
　　只见他一边在厨房里面一边做菜，一边呢喃不清。
　　炒菜火势大了，直接关小一点就好，结果老爷子一边骂煤气智障一边用锅铲敲打锅子。
　　温霁霁心中为炒菜的锅心疼三秒。
　　然后就听见爷爷跟她大声喊道：“今晚食胡萝卜炒鸡肉哦！”
　　“嗯！我知道嘅！”温霁霁也大声回应。
　　她知道今晚吃什么菜，刚刚某人在厨房里已经跟她说过两遍了。
　　一顿晚饭过去，温霁霁终于从爷爷的魔爪中逃离，逃离之前顺便帮他调到军事频道，让他看个够。
　　回到房间，温霁霁倒床陷入了沉思。
　　她心里担心爷爷，变得有些焦虑。
　　刚刚做菜，爷爷把糖当成了盐。
　　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个小失误，但是糖和盐在温霁霁这个厨房白痴眼中是一眼就能分辨得出来的东西，爷爷竟然弄错了。
　　许久，她在朋友圈询问解决办法“老人好像有点老年痴呆了，怎么办？”。
　　底下回答的说法不一。
　　要是真劝爷爷去医院看看，按照他那顽固的性子，那还不得被骂死？
　　温霁霁不敢，立马退缩。
　　那个老男人，估计只有奶奶能治得了。
　　不一会儿，邹乘给她发来信息。
　　是一条名片推荐的信息。
　　温霁霁打字问道：“这是？？？”
　　“我小舅舅，学医的。你可以问问他。”邹乘发来语音，夹杂这疯狂敲击电脑键盘的声音。
　　十有八九是在打游戏。
　　这边，温霁霁纠结万分后，还是选择加邹乘小舅舅的微信。
　　很快，那边通过验证发来一条消息。
　　“你好，池寓。”
　　“你好，我叫温霁霁。”女孩连忙回复。
　　询问到爷爷今天的症状，只见那边发来一信息：“你爷爷是最近才出现的状况吗？还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最近这几天才出现的。”
　　“好，那需要观察一段时间。综合你刚刚说奶奶不在家，爷爷才会有这样行为举动奇怪之事，可能是你爷爷对奶奶的一些心理依赖。”
　　“等两个老人再一起在家的时候，估计这种状况就会消失。”
　　末了，池寓说起：“邹乘之前跟我说过关于你的事情，从他的话中，能看出来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和邹乘那小子成为朋友，估计不少被他烦吧？”
　　“没有没有。邹乘也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温霁霁连忙解释道。
　　第一次听到有人夸自己是一个很好的人，她心中有些激动，或者是高兴。
　　“那小子比较爱惹祸，以后还得请温同学多多担待。”
　　……
　　聊完下来，关于爷爷的问题，温霁霁深思不得其解。
　　应该就是奶奶不在家所导致的症状吧。
　　毕竟上周还正常得很，这周就开始神神叨叨，还搞错了盐和糖。
　　实在有些头大。
　　按照邹乘小舅舅的说法，应该是心理依赖。
　　毕竟俩老人年轻时结婚之后，就一直生活在一起，彼此一方从未出过远门多长时间。现在突然有一个人离开去外地，另外一个在家不奇怪才是怪事。
　　这也许就是爱情的模样吧。温霁霁感慨万分。
　　突然想起来从前奶奶每次回娘家的时候，如果时间一久了，爷爷就老在家叨叨，你阿婆做咩仲不回屋企？都去咧大半日咧……
　　后来有一次奶奶跟她吐槽：“你阿公就是怕我偷偷溜咧不回嘞……”。
　　
　　第二天起床，已经快中午十点。
　　爷爷不在家，动动脚趾头都知道他出去玩儿了。
　　温霁霁心中明了：“算了，早餐和午餐一起。”
　　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但她不是个会做菜的人。
　　在厨艺这一方面，她从小就没有天赋。就算总看爷爷奶奶做菜，可一旦轮到自己动手，她就一个头两个大。
　　打着还是试试的算盘，温霁霁在厨房一个人捣鼓起来。反正爷爷不会在家吃中午饭，她及时收拾好一切就不会被骂了。
　　可人意不如天意。
　　厨房里焦糊的味道从楼上传到楼下。
　　正在点奶茶的客人疑惑问道：“唔？哪里炒菜糊了？这么臭？”
　　老板娘张舒清一时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她急冲冲跑上楼。
　　一看，果然，不会做菜的温霁霁眼看都快把菜炒成煤炭了。
　　“哎呀，你这搞成这样，等一下又要挨你爷爷骂了。快，给我，让我来！”张舒清一脸嫌弃地接过掌勺，这爷孙俩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嘴上虽然说嫌弃，但手中的动作已经出卖了她。
　　张舒清安排温霁霁收拾好垃圾，洗个手，下楼帮她打包一下奶茶，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她。
　　得到解放的温霁霁一脸不容易，连忙听话。
　　楼下，等待奶茶的客人看见温霁霁满身油烟，打趣道：“小姑娘，刚刚是你炒菜炒糊了？”
　　温霁霁脸红，有些不好意思：“啊呵呵……是的。”
　　客人笑道：“初中了吧？不会炒菜还挺正常的。没事，多练练手也就好了。”
　　温霁霁一边做奶茶一边解释：“不是，我已经高三了。”
　　那客人一脸惊讶：“看你这么小，还以为你在读初中呢！都高三了，在哪读书呀？”
　　“东江一中。”
　　“东江一中好呀，一中出人才……”
　　
　　送走了客人，过了不久，楼上张舒清招呼她快上去吃饭。
　　“你们啊，奶奶一走，家里就乱了套了。瞧你这一身油烟，等一下吃完饭赶紧换下洗了，最好拿洗洁精泡着，不然不好洗……”张舒清唠叨着下楼。
　　温霁霁连连称是。
　　她吃着饭，心中不是滋味。
　　怎么奶奶不在家，自己和爷爷就像……
　　昨晚还怀疑爷爷老年痴呆，现在自己估计也有病了。
　　她苦笑。趁着吃饭的间隙，就给奶奶打了电话。
　　明明才过去几天，现在听到奶奶的声音彷佛许久未闻，心中有些恍惚。
　　本想跟奶奶唠叨一下家里的情况，还没说出口，那边奶奶就开始吐槽住长沙有多不好多不好。
　　温耀辉他们不喜欢吃广西的家常菜，反而爱吃辣。
　　奶奶这个从来不吃辣的人只能煮一份自己的，结果倒遭到儿媳任素红的念叨和不满。
　　而且在那里人生地不熟，不会说普通话，更听不懂长沙话，导致自己想出去走走也不行。温耀辉和任素红成日不在家，家务活却是自己一手操办。
　　虽说现在年代不同了，爱讲卫生。她也是知道的。
　　但她不明白，为什么任素红就觉得他们老一辈的衣服不能放进洗衣机里一起洗。如果她把自己的衣服不小心放进去一起了，任素红则会当着她的面生气地把自己的衣物消毒再洗一遍。
　　现在不管什么时候，温奶奶在那边都只能手洗自己的衣服。
　　虽说孙子是个好的，但却不爱说话。也不跟老人交流，语言上不通可以理解，但是进个家门起码得问候一句吧？给他做饭，吃完了也不懂主动收拾一下碗筷，起身就往房间里走。
　　这算什么事儿啊？
　　温霁霁在电话这头听着奶奶不断跟她诉苦，虽然心里既担忧又难受，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是叮嘱不要跟他们争辩，随他们去，自己做好自己的就行。等温誉星高考完了就回东江老家，以后就不会跟他们每天接触了。
　　云云总总。一切事情都在奶奶离开之后变得不像以前一样了。
　　温霁霁倍增失落，一整天闷闷不乐。
　　
　　傍晚返校。
　　黄昏的晚夕正浓，只见天上大片大片的彩云，橘黄，粉紫……
　　让人看着也倒有些心生舒缓。
　　只是第一节晚自习便是班会课。
　　不负众望，老师们利用周日一天时间就把周考答案改完。
　　“哗啦啦”的厚厚答题卡从第一桌传到最后一桌，接着就是成绩排名。
　　李菁则在讲台上开着班会骂人
　　“联考考得好有什么可骄傲的！？看看！你们都看看。”李菁用力甩着手中的衡水真题，“你们那答题卡上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人家衡水的学生能考得那么好，你们呢？考的这是什么鬼？”
　　“还有脸笑，梁展光！你是没看到你的文综答题卡吗？”李菁指着坐在教室后面的一个同学打开嗓门。
　　“你看看你的答题卡，背后留了多少空白！我上历史课的时候，你都不听课吗？”
　　“现在已经五月下旬了，你要是不想学了，就搬去310。我可警告你了，下次要是再不把文综答题卡写满，有你好果子吃的！”
　　“……”
　　座下众学生心惊胆战。
　　310在走廊尽头，专门收留那些被班主任流放的学生。那里没有人管，毕竟高考在即，没那么多心思管理。
　　话说回来，衡水真题的难度确实比往常他们做的试卷难。
　　但现在大家都没考好，李菁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照样喷人。
　　老师能教的都教了，学生考不好，难道还是老师的错？
　　众人也不敢吱声，都纷纷沉默低头迎接炮火。
　　大家心中确实被打击到了，不过作为一中的学生，轻易言败就不是什么好汉。
　　座下之人皆暗暗下定决心，等下次考试再认真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