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奔赴黑土诛倭寇 4

　　次日，早饭罢，世龙告辞大家到袁家兵营里寻找救出赵喜的路子。刚出门，老蔡把他叫了回来，道：“就这么空着手去？”世龙笑道：“难道还要带些礼物不成？”李连道：“别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说着就按老蔡的旨意到地下室取出一小坛烧酒、十几块大洋，放到桌上。老蔡道：“袁同志，明白啥意思了吧？这就是计谋！”世龙笑道：“我咋想不起来呢？”兰勤拿出蓝挎兜，装了那坛能有十来斤的烧酒说：“这样不是好看些吗？”世龙点点头，挎着兜子，收藏大洋，一路兵营而去。
　　有几个值班的袁家兵正在拿着水管子满院喷水，土尘冲刷干净空气充满了湿润。少顷，一阵急促的哨子响起，士兵们纷纷起床，洗漱。然后“踏踏踏”地到操场集合准备着早操。能有二百多号人，其中也有女兵，肩头背着“九七”步枪显着威武的样子。焦唐站在众兵的对面，长官的派头十足，喝令：“立正——稍齐！向左——看！开步跑！”咔咔咔……众兵排着整齐的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围绕着大院子跑开了，地面上出现了一排排的鞋印。
　　浇水的士兵回到了值班的岗位，眼睛瞪得核桃瓢子似的专注着周围的动静。马三远远看见有个挎着兜子的男子疾步而来，近前仔细一瞧，乐了起来笑道：“田高兴，一大早来我们兵站干什么的？”世龙道：“当兵，参加袁家军！”马三更笑：“没到招兵时候，发虐子啊！”
　　世龙悄悄地塞他一块大洋低声道：“通融通融！我会武术，可以给当官的当保镖。”马三原本是个武术迷，听到这话，乐不可支冒着：“以为你是个会走路的肉疙瘩，不料却是有用的高才！”遂满面笑容，抱拳道，“兄弟稍等，我给长官说说准行！”说着飞快去了。
　　焦唐正领众兵跑步，马三猛然来到跟前，撞个满怀。焦唐飞起一脚，踢倒了马三，喝道：“不站岗来妨碍军务，我崩了你！”说着拔出手枪。马三急速趴起连连道：“焦爷，别别别……”边说边指着门口那人报告，“武术家！”
　　姓焦的崇尚武功，闻此窃喜，说声：“连副带队，跑步一个小时结束！”自己就同马三来见“武术家”了。
　　世龙见焦唐，想到他前天傍晚送兰勤一块大洋让快去给孩子瞧病，觉此人本质不坏，抱拳道：“长官好！”焦唐问：“哪里的？”马三接道：“附近拯民里的。昨晚搜查到了他家，都是好人。他叫田高兴。”焦唐听着心情不错，道：“鞥，好，田高兴！”世龙忙回：“是。田高兴！”
　　“田高兴，”焦唐问，“你会武术？”
　　“略知皮毛，也不咋的。”世龙谦虚道，“听说你的武功厉害，特地前来拜你为师的！”
　　焦唐揪着马三的耳朵，骂起来：“你这草包！介绍的啥武术家呀，还不如我的，要他能有何用？”就瞪着眼睛说，“田高兴，听着！”
　　世龙道：“长官，我听着的，有啥吩咐？”
　　焦唐挥着手厉声喝道：“滚！快滚！”
　　世龙心里清楚，马三一定窜戳他，佯个扭头就走。
　　马三道：“焦爷，你咋恁实在呢？人家谦虚谦虚你就当真的？就不晓得本事越高的就越谦虚吗？”
　　焦唐恍然大悟，风似的追上，拽着世龙道：“田高兴，休要逃跑，敢与我比试比试，就显出你的庐山真面目了！”
　　世龙心说要是制服不了你，营救赵喜的事儿就泡汤了，道：“求之不得！学你两招，我就成武林高手了！”就一前一后来到了大拱桥的西面空旷之处切磋武功，马三跟着看热闹。
　　世龙见周围很静，从口袋掏出个布包儿装到挎兜里，挂在桥栏杆上，来到焦唐面前后退一丈，就恭敬施礼道：“请！”
　　为人自视不凡最为大忌，焦唐就是如此的老毛病而不自觉，这会子更是变本加厉了，上来就拿出看家本事可能要吓倒对方，溜地躺、大乘虎拳、铁腿功、风头旋皆是焦家看家本领。兵营里都晓得焦唐的武功厉害，段氨就是不服气，曾与他较量一回，结果段氨惨败得毫无面子，掂着厚礼，拜焦唐为师父。从此姓焦的更是自视不凡了。此时，更不把对方看在眼里，凌厉的身手冲到跟前连连出击。
　　世龙脚跟没动，只是身子轻轻左右晃动，焦唐却想不到谁也无法躲过金刚一指剑在此竟然丢脸，大家伙见扑空了暗暗吃惊，自视不凡骤然降到了零度。几套看家本领一套一套亮了出来。世龙觉得焦家武术很不寻常，不仅速度之快，还相当凶狠，一招之中竟然含着十几路变数，这在其它武术里不曾见过。少林、武当、华山、昆仑派的，都不沾边，真的独创自成一派了。如果不是枪炮时代，凭着这样的武功都可打败对方。
　　世龙一点儿疏忽不得，全神倾注焦家武术的关键所在。焦唐看家本事抖擞个净光，累了一身汗，也没碰着对方的毛衣。就感到了头发根子阵阵发凉，眼前衣着朴素、普普通通的汉子竟然是武林超绝高手了。自己曾在袁世凯跟前和多家武林高手切磋，都败自己的手里了，要不自己的丑样儿怎么也当不上袁总统的女婿。结果人家女儿却看不上自己，后来主动辞掉了，人丑了影响事儿太大了。袁世凯依然把自己留在身边护驾，自己心里已经不是原来的滋味了，非来下面透透空气不可，多次乞求才准许了来琉璃河兵营统领几百号袁家兵将，并说琉璃河是京冀的南大门，非常时期严查来往的人们以防革命军伺机作事儿扰乱社会。
　　不想竟然遇到了武林大家，这比给老袁当有名无实的女婿更有意义！就不顾自己的尊严，单膝跪在世龙跟前恳求做徒弟。世龙暗喜扶起焦唐道：“长官，这何必呢？互相学习有啥不行的？我可没资格给你当师父，当弟兄差不多！”焦唐起身拍着膝盖的土说：“好好好！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弟兄，担任兵营的武术教练，月薪十块大洋怎么样？”世龙暗喜，我准备贿赂你的，你却贿赂起我来了，营救赵喜看来不在话下了，必须好好表现自己，万一他脑子一热推荐到袁世凯那里，就乘机杀这个老贼了！越想越高兴便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谢谢兄长！”焦唐如获至宝，毕恭毕敬打着手势不住地“请请”往兵营去了。马三掂着挎兜，跟在后面唱歌儿。
　　早操结束，闹闹嚷嚷开饭了。焦唐携着世龙手腕高声叫道：“大家都给我听着，晚两分钟早餐。今天由马三介绍，前来一位武林大家，叫田高兴！”昨晚前去搜查的士兵抬眼一瞧，无不哈哈大笑，纷纷说：“原来是田家的伙子高兴！有啥能耐，值得焦爷高看！”这话就跑到焦唐的耳朵里，焦唐喝道：“几个皮蛋滚出来！”
　　说风凉话的立刻好似怂蛋鸡儿一般来到焦爷跟前，焦唐抬起脚要踢他们，如果踢上非死即残。
　　世龙慌忙拦道：“兄长兄长，脚下留情，别跟他们一样子，都还是小孩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焦唐道：“好吧！假若不看高兴的面子，你这几个小子都得上阎王爷处报到了！”又喊，“马三过来！”
　　马三走来说：“爷，我，我，我……”
　　焦唐笑道：“你有功了！给咱兵营请来一位高人！段氨，问财会取十块大洋奖励马三！”
　　马三连连磕头说着千恩万谢的话儿。人们羡慕的目光包围着马三，马三喜得好似一朵花儿美滋滋合不拢嘴。
　　开始早餐了，段氨、焦唐、马三，还有女兵的排长陪着世龙进餐。世龙并把自己带的烧酒与大家痛饮。
　　焦唐道：“马三，你去食堂取一份早餐送给那个俘虏，可别饿坏了他，还指着到京请赏的！”马三从命去了。
　　段氨道：“皇上最恨孙大炮的革命军，俘虏到了京里，袁皇帝一定用极刑摧残他供出革命军的秘密不可。不如先好吃好喝招待着，让他良心发现就会归顺我们岂不更好！”
　　女兵排长叫宋芳，有些宗教意识与段氨有些暧昧，自从段氨杀死郭超之后，宋芳埋怨他太残忍了，段氨就感到自己良心愧疚真的太过了，就产生了一丝善念说出了人味的话儿。
　　焦唐问世龙：“兄弟，你看此事怎样？”
　　世龙说：“段弟言之有理！咱们都想想，脱成个人真的不容易！就是把俘虏杀了，于我们也没啥好处，把他放了对咱也没啥害处！当个人还是多积些德好，好使自己的父母长寿比啥就强。”
　　一席话儿切中了大家的要害，都低下了头，好似思索一会子，抬眼看着世龙，齐赞：“天经地义！”从此之后，赵喜被宽大对待，离开了小黑屋住到了宽敞的房子里。
　　世龙得知心里暗暗高兴，就真的教练袁兵的武术。段氨、焦唐跟着一起学。
　　一晃月余即过，有一天焦唐一声不响离开了兵营回京里去了，袁世凯召开了秘密会议，说：“由情报得知孙大炮急急组织了庞大的革命军于今年七月份向我发动大举进攻！因此我们必须提前掐死他们这些不知死活的革命军，确保国家稳定，社会平安！”
　　可是谁也不信老袁走一步摸摸胯小心过余的样子，迟迟不予理会。谁知到了这一天“二次革命”果然爆发了，孙中山黄兴拼命鼓起革命军的战斗号角貌似声势浩大地讨贼。袁世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遂命冯国璋与张勋、段祺瑞率领强大军力前往镇压，一举收复了许多独立的城市，威力大震。孙黄呕心沥血筹划的二次讨袁革命又失败了，失败得彻底，无望往日本跑了，前面按网络里介绍说过了无需重复。
　　再次的胜利使老袁大喜过望，在大张旗鼓隆隆重重的祝贺里，荣升了正式大总统，国家大权独揽自己手里，不亚于金口玉言的皇帝，杀伐异己，笼络党羽，在内在庞大的势力下，加上帝国主义的加油打气，煽风点火，复帝的念头越发狂涨。很快于1915年12月13日登基称帝，不料在威武雄壮正义凛然护国军的压势中老袁战战兢兢，加之举国人民咒骂声的唾沫淹得喘不过气来，于1916年3月22日就匆匆结束民国短命鬼帝王的命运，肾病更叫沉重，就1916年6月6日找阎王爷喊冤叫屈去了。
　　焦唐从京里回到兵营，将秘密透露给世龙之后，世龙就借题发挥：“这场战争是邪正善恶的较量，袁世凯代表的黑暗，是为了制造压迫和剥削的封建势力的利益；而孙中山是代表着光明，是为了广大劳动人民和平幸福的利益。从暂时来看，老袁仗着帝国的支持，可能打赢，而孙却是孤军奋战可能战败的；从长远，其实也不太远，胜利的一定是全国人民，灭亡的是老袁头。这一点都不要怀疑，这是天理！”
　　因世龙的武功征服大伙儿的心，所以他说的都不怀疑，纷纷回头，回家的回家，没走的一心跟着袁世龙干事情。赵喜见到了太阳心里沉着平静考虑着未来。李连、兰勤得知如此大好之事，也来到了兵营里，操练武功，附近的青年纷纷前来报名当兵，队伍日渐扩大到三百多人，名义依然保持着“袁家军”的称号，内容完全不同了。
　　经过分析，袁世凯镇压革命军南下枪炮武器必定火车南下。焦唐、段氨潜回京里刺探到了袁贼何时出兵南下的准确时间，就连夜跑到几十里处，掀翻铁轨，阻碍了部分袁军的前进。如果没有军用汽车便利，二次革命就不至于输得那么惨了。
　　在赵喜兰勤的攻心战术里，兵营的兄弟姐妹们的灵魂被共产党的无产阶级的革命的意义彻底刷新，一个伟大的马克思主义理念好一似鲜红的太阳照耀着各自的心宇。其中能有四五个人包括李连、世龙、焦唐、段氨、宋芳得到了兰勤、赵喜的同意。过了一会儿，赵喜说：“都别着急，等我去去，回来再说。”言罢走了。大约一支烟的工夫回来了，说：“经过领导研究，咱们入党的时机还不成熟，要经得起严峻的考验，符合党员条件的要求，自然水到渠成了。”原来赵喜经过这次的事儿，变得非常谨慎，秘密来到了拯民里28号见到了老蔡。由他老人家和地下组织反映实际情况，结果没有得到批准，回复：“必须经得起严峻的考验符合条件然后酌情决定！”因此事情就给大家亮明了。又说，“如果没有为信仰随时牺牲的精神，就不要有加入共产党的想法。共产党是无产阶级为共苦大众翻身得解放而奋斗的政党，所以入党要求比较苛刻。尽管如此，还是有叛徒的出现，给组织带来了巨大的损失，许多的革命同志壮烈地牺牲了！为了避免事故的发生，我们采取单线联系。不管我们遭到什么不测，绝不能出卖党，出卖同志！这里的兵营里的同志们，刻苦练习飞镖的使用，一般遇到敌人只要我暗敌明，一定发挥飞镖的威力！”正说时，琉璃河的右边传来了激烈的枪声，欲知何等因由，且看往下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