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草莽魔鬼祸连连 12

　　话说革命军反击袁兵的围剿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不仅体现了李连的军事谋略的高明，更重要的是给刺杀袁世凯而牺牲的英雄们得以报仇雪恨瞑目九泉了。战士们高兴地唱歌跳舞无比快乐。李连却是另一副心态，眉头紧锁，愁云满面好心胸中塞了一块沉重的石头。相连见了她那令人无法理解的样子，道：“姐，你咋了，打了胜仗怎么越发愁了起来？”
　　姐姐谓弟弟：“你啥也不晓得！”就对大家道，“哎哎哎，大家肃静肃静，别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开个会议！”闻得此言顿时鸦雀无声，全神贯注赫赫武武的侠女又有什么新的谋略。只听果断的声音道，“兄弟姐妹们，我们都要保持高度警惕，袁贼初次受到我们的重创，绝不善罢甘休，绝对调集更加强大的兵力进行反扑。关键时刻，特意听听大家对此有何良策？”世龙说：“连妮子关键里磨磨唧唧个啥的，别再浪费时间了，战士们有几个上过专业学校的？你就公开决断吧！”
　　相连说：“发扬民主固然很好，可在打仗里是用不上的！如果没有统一的指挥，英明的决策，就会有失败的可能。根据姐姐的如实分析，我认为，袁军既然吃了败仗，必然吸取教训，调整新的围剿步骤。至于什么步骤，我们不得而知。但是不管贼兵什么方法，目的就是消灭我们！对此，必须有新的应对谋略。因此我想，避其锋芒，然后反攻，同样有夺取胜利的希望！让袁贼二次人翻马仰，有来无回！”李连道：“不错，事实的逻辑就是这样！因此我有个大胆的冒险计划。但是绝对超乎敌人的想象和判断，打他个措手不及！只要敌人不超乎常理出牌，就一定栽到我们的圈套里！”李连停顿了下来好像思考着什么。安素粉说：“大妹子，我知道你说的啥意思？”李连道：“能的你！”世龙看着素芬天真的样子，笑了起来，道：“啥意思？你说说看！”素芬说：“敌人鼻子底下做文章！”倪大道：“伸着舌头磨剃刀——危险！”李连说：“倪大叔革命战斗没有不危险的！胜利就是从危险里里获得的！没有危险就没有胜利！”倪大说：“叔我知道这个理儿，只是考考你。”
　　李连微微一笑道：“素芬姐，丰台出口路边晓得详细情况吗？”素芬道：“出了丰台西关，大路两旁都是荆棘夹杂着人把深的茅草还有灌木拉拉藤。有的灌木有马蜂窝。以前我侦查是这样的，近来也没去，不知现在怎样？”李连道：“姐姐，你快快换换服装，辛苦一趟！我计划在那里冒险的。”
　　素芬一声“是”打扮成一个采药的“汉子”。头戴草帽身穿打着补丁粗布蓝衣，蓄着胡须，扛着挖锄，背个竹篓十分警惕往丰台附近的地方去了。那个地方有许多的紫花地丁，紫花地丁是草本，一圈的羽状叶片中间几簇紫色的花朵，因得名，有清热消炎解毒之功。素芬正在挖药结果被站岗的发现了。
　　站岗的立刻端起枪厉喝：“干什么的？”素芬指着地上的紫花地丁，拿出沙哑的腔调回：“挖药的！”站岗的疾步而来，看看竹篓里的药材打量“汉子”道：“果真挖药的！挖会儿快走，这里不让长时停留的！把你当革命军的奸细抓起来就翘蹄了！”
　　素芬装着挖了一小会儿，附近的一切，嵌在了眸子里，不紧不慢地离开了。到了下坡处，忽听站岗的喊：“站着！搜查搜查！”就追了过来。左边是个很深的地窨子，素芬一转身跳了下去，逃过一劫。站岗的找了一圈，啥也没见，骂声“他妈的是个鬼”，就又“立桩子”去了。
　　素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出地窨，回到了山上，把实际情况回报给李连。李连十分高兴道：“兄弟姐妹们，鼓起勇气，再干上漂亮的一票，咱们就撤了找孙先生去嘉奖咱们去！孙先生是伟大人物，能见到伟大人物，死了也值得的！”人们瞪大了眼睛。倪大说：“见了怎么？不见又该如何？问题是这次仗怎么打，怎么打赢？”
　　李连便命令机枪，重机枪，下山埋伏在丰台西郊大路旁的荆棘丛中袭击敌人的大部队。其余的化整为零，潜伏冲要之处，集中火力，消灭敌人。乍一听来，计谋得非常周到。
　　世龙多个心眼，防止袁贼不按常理出牌，道：“李连，我带两个连武功比较好的战士乘着黑夜埋伏到城墙根下，防备敌人的异常动作包抄我们。”李连思索一会儿，觉得有道理，就把一连、二连交给了袁世龙去了。一切按计划进行着。
　　再说袁世凯得知两千多骁勇善战的袁家军，被几个破破烂烂的“山匪蟊贼”轻而易举的消灭了，气得直骂娘，遂命御林军的头头袁方天率领五千人马二次围剿云雾山。谁知袁天方鬼精鬼精的，暗里吩咐二百多武林高手顺着城门而出，迂回小道潜伏到革命军老窝里把运筹帷幄的头脑暗杀了，就获大胜了。原来战争不是比人数武器的，而是智力竞赛的。他却料不到这里两边树林里竟有革命军的埋伏，遭到了袭击。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袁方天是个明里炮的货子知山地战骑马是无济于事的，为了显摆自己的派头竟然骑着高头大马，手握战刀，武武慥慥一副日本军官的模样，大喝一声：“出发！”走了不到一里地，忽然命令，“停止前进！”命令几个兵丁去大路两边的草丛里搜索，怕有革命军的埋伏遭到不测。
　　那几个袁兵见棘刺丛丛甚是扎人，茅草深深，暗想必无藏物。往里走了几步，“轰”的一声遮天蔽日马蜂腾空而起，追着人蛰。袁军纷纷捂着头嗷嗷乱叫，瞬间成了胖头鱼，眼睛肿得连路也看不清楚了。袁天方方知自己小心是多余的，又大叫：“出发！”鼓起嗓子道，“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皇上说了，谁杀革命军越多奖赏就越多！”
　　杂沓的脚步和着“嘚啵嘚啵”马蹄声震动着机枪的心魂，在袁兵的呼喝和阵阵的狂笑里，草丛里“哒哒哒哒哒哒……”叫唤了起来，密集的弹雨“嗖嗖”射向毫无准备的袁军，鬼哭狼嚎的声音里一具具罪恶的尸体倒在血泊里，漂染着袁世凯的皇帝美梦！“咚咚咚……”钢炮的声音，几十枚骇人的炮弹带着惩恶扬善的力量从天而降，炸碎邪恶魔鬼灵魂。
　　袁世凯不知真假，乐不自胜，对大臣们宣告：“听，大炮声！这回给帝国作对的革命军彻底完蛋了！孙大炮不自量力，尝尝我袁皇帝的厉害！”
　　城门边的战斗依然激烈。袁贼的武林高手，手法极准，弹无虚发，枪枪毙命，革命军损失不小。世龙沉着应战，一连打死三十几个恶魔。说：“手嫩的把子弹都给我，只管注意安全！”相连的枪法也够准确的，好似一条火龙焚烧着恶魔的身心。两个连的战士其中包括倪大朋友战修法、郭田英、崔郝功等的十几个弟兄被敌人打死的寥寥无几了。敌方也死伤一百多人。
　　突然，一颗子弹飞来，相连胸膛中了一弹，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没了呼吸。袁世龙一瞧相连倒在了战士们的尸体里，自己就疯了一般，手持双枪，纵身一跃，冲向对方，压着敌人的火力无法还击，又撂倒几十个敌人，其余的怕死，纷纷逃往城里去了。世龙抱着相连的尸体上了云雾山里。
　　在革命军的机枪和钢炮声里，袁贼对革命军的二次大围剿又彻底惨败了，想到自己缔造的北洋军几千将士的生命说没就没了，都是为自己的伟大基业献出的宝贵生命，很是痛心，合计着到广济寺请和尚给超度超度，也是对亡灵们一个安慰。有个大臣进谏：“皇上龙体欠安，此小小之事儿由老臣办理即可！”袁世凯和颜悦色道：“足见臣子耿耿忠心，朕甚欣慰！”心里却骂：“乱世贼子！将士们忠君爱国命都没了，还小事儿？”暗叫杀手把这个臣子杀了。然后召集国会，研究如何对付云雾山的顽固“凶恶”的革命党？
　　有个张大勋的欣然奏曰：“皇上不必多虑。臣有日本朋友在东三省位重权极。左日来电说大日本帝国在德国购买了五架飞机，均可用于军事作战，有两架就在东北旅顺的。臣觉可求助飞机前来轰炸云雾山的叛逆。”
　　袁世凯道：“不好办啊，我曾拒绝小日本妄图吞掉我国的《二十一条》，必怀恨在心，怎能帮忙？”大勋道：“没事，大日本肚大量宽，消灭革命军，一定支持的。”袁世凯喜道：“那快快办理，去了这块心病，即可消灭二次闹事的革命军，逮着孙中山给他剁成肉酱天下太平，皇运昌盛了。”这事儿就由姓张的一手操办。日方得到对付革命军的消息，最支持中国人窝里斗得厉害，欣然答应了此事。
　　袁世凯连连称赞日军不计前嫌真够朋友，义气如山！就接着叹息起来自己的身体问题，复到高等医院反复检查，真是尿毒症。尿毒症是十分严重肾病。医生告诉他可以换肾，但要禁止房事。但这个老袁回道：“啥都能禁止，就是禁止不了房事！”因之他的尿毒症带在身上依然服用高级补品维持，计谋着全面镇压革命军的罪恶阴谋。
　　革命军方面，总体上看是胜利了，但损失也是令人心痛的。袁世龙背着相连的尸体来到山上，姐姐得知弟弟的事儿，都以为她能哭死的。谁知她表面沉静得像一个毫无表情的铁人一般，而那悲痛的泪涛在心里澎湃翻滚，铭刻着血债要用血来尝的仇恨。
　　倪大看着相连的尸体，年轻轻的生命就这样因讨伐卖国贼丧失了，家里的岳母媳妇儿女的天塌陷了，完好的家庭就这样破碎了！无法抑制撕心裂肺的伤痛，吭吭地哭了起来。世龙说：“倪老兄你别这个样子，要把仇恨化作讨袁的力量！”
　　李连和好几个士兵各扛一大捆干木柴，火化了李相连的尸体。倪大就麻利地脱了自己的内衣把骨灰包了起来道：“我要把相连送回老家去叶落归根！”李连说：“倪大叔叔别慌往家送，先埋在这里，等天下太平了迁移家乡去。”倪大还说：“战修法、郭田英、崔郝功、纯德胜以及城门前的战斗里所有牺牲的勇士们，都理应弄回来，一起集合此地，同升天堂！”李连道：“最好！”
　　几百名战士下山把英雄尸体一具不留全抬了回来，入土为安了。刚处理完后事，李连急急命令大家离开此地，来不及给人们解释催着扔掉一切，快快下山。大家谁也不愿离开有着浓厚情感云雾山。
　　正在犹豫不决之时，只听“嗡嗡嗡嗡”声音越来越近，谁也不知道是啥东西来了。李连说：“飞机！”
　　哪里的飞机？好好儿地来此干吗呀？听得此物大家无不感到好奇，举头向天上张望，飞行物的翅膀圆圆的红戳子和日本帝国的字儿清晰可见，乱问：“日本帝国的飞机来找我们究竟干啥的呀？”还没弄清什么来由，一枚枚的炸弹投了下来，轰轰轰……地动山摇，火光冲天。“快趴下，快趴下！”李连大声吼叫。
　　然而一切都晚了！帐篷着火了，武器弹药燃着了爆炸得更凶，几门钢炮也成了废铁，几个炮手倒着血泊里。倪大死不瞑目瞪着上苍好像鸣冤叫屈。战士们都被炸成了死尸飞到半空旋转着砸到树林涧壑。土块把李连、袁世龙和另一个来自春水的小于同志埋着了躲过了索命恶魔的眼睛。人不该死劲大。
　　飞机轮番肆虐之后，好好儿的晴空陡然黑云骤起，狂风大作，飞机纺车似的往东北旋去。也是这个恶魔残暴得令天公愤恨了，天公发怒，一个闪电将这只罪孽深重的“鶽鹰”劈了个粉碎，坠落卢沟河里……
　　李连、世龙、小于从土堆里钻了出来，呆呆看着战士们尸体如山鲜血流淌，没有眼泪与感情的哀伤，仇恨的怒火炙烤胸膛。世龙、李连从口里射出万钧之力的四个字儿——血债血偿！欲知后来如何，且看下章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