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四十五

　　“您问吧，我知道什么都和你说。”
　　“说说韩仁政的情况。”
　　“他这人话太少，太金贵。平时见了面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一句话多余的也没有，就是干坐着也不跟你扯闲白儿。”
　　“跟你也没那么多的话吗？”
　　“跟谁都一样。我这人好学，他有技术，咱想多学点东西，遇到不懂的就向他请教，他也愿意教我，平常说的话多一点儿，关系也就比别人好。”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怎样？”
　　“他们？”庞德彪稍一琢磨，明白了魏民的意思，“他们俩是老乡，关系还可以。”
　　“他们是怎样一种关系？”
　　“他们？”庞德彪略一沉思，“柳青好像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具体是哪种亲戚他没说过，我也没问。不过，据我所了解不是很近的，应该是那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很远的亲戚。”
　　“韩仁政为什么不在公司干了？”
　　“不知道。”庞德彪略有茫然地看着魏民说，“别看我和他的关系好，他还真没跟我说过，别人问才知道的。”庞德彪略微停顿了一下，“他在这干了好几年了，已经熬到车间主任的职位了，按理说挺好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说不来猛不丁的就不露面了。”
　　“这个人平时表现怎么样？”
　　“我来时他就是车间主任，有些活别人干不了，还得他亲自操作。他这人话虽少却句句都说到点儿上，再加上技术好，车间的人都服他。”
　　“韩仁政在来你们公司之前干什么？”
　　“听说他以前干的就这一行，要不他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技术。”
　　“他来这之前在哪打工？”
　　庞德彪不好意思地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他不说，我也不问。”
　　“韩仁政和柳青走动的密切吗？”
　　“也算不上多密切，比别人走动的近一点儿，歇班没事儿偶尔到柳青那里看看有嘛帮忙的。”庞德彪进一步解释道，“公司很多人都认为他们很密切，其实不然，大部分是柳青有事找他才过去，没事到柳青那去的很少。你别听人们没事儿瞎嘚嘚，并不像人们说的那样。”
　　“韩仁政常在柳青那吃饭吗？”
　　“不是很多，一个月不一定有一次。不过韩仁政这人仁义，只要在柳青那吃饭，一定要买点儿东西。他跟我说，柳青挣得比他少，还有一个孩子，开销大，不想让柳青多花钱。”
　　“你总到柳青住的那去吗？”
　　“我——我和柳清不是很熟，几乎不去。”
　　“韩仁政没带着你去过？”
　　庞德彪想了想后说：“去过一次。有一次我加班，中午干完活正收拾着准备回家，韩主任来车间找我，让我跟着他去喝酒。我也没多想，就跟着他去了，没想到他把我带到了柳青住的地方。到那的时候都准备好了。我问是嘛日子，他俩只笑不说，坐下后柳青端着饮料，冲韩主任说：祝你生日快乐。我才知道，原来是韩主任的生日。”
　　“喝酒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就是闲聊天，没嘛正经事儿，想到哪说到哪。”
　　“那天你们喝了多少酒？”
　　“一瓶酒，我俩撅开的。”
　　“没喝多吗？”
　　“半斤，过一半儿的瘾，还喝多呢！”
　　“你们喝到几点？
　　“下午三点多钟吧。喝完酒又说了会儿话，我和韩主任就走了。”
　　“你们一块走的吗？”
　　“没错。我俩一块走的。”
　　“柳青以前在哪个公司打工？”
　　“我这个腼腆，尤其是见了女同志不好意思说话。”庞德彪看了魏民一眼，“我和柳青又不是很熟，基本上没说过几句话，她以前在那打过工，还真不知道了。”
　　“知道韩仁政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从他离开后一直没跟我联系。”
　　“你没给他打过手机吗？”
　　“打过。我知道他没来上班就一直打，可一直是关机。”庞德彪补充道，“他这人有个毛病，平时手机都是关着的，只有他用的时候才会开机。我曾问过他为嘛总关机，他说是为了省话费，要是接一个长途，又没什么大事儿，瞎聊起来一会儿就是五六块钱，甚至更多，花钱闲聊天儿太不值得，还不如买点吃的呢。”
　　“他和你这么好的关系，怎么就没和你联系呢？”
　　“估计是他没什么事，如果有，他肯定会给我来电话。”庞德彪说到这里突然明白了魏民找他的真正用意，“您对我的好一直记在心里，只要他给我来电话，我第一时间告诉您。”
　　魏民对庞德彪说：“记住了，有了韩仁政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千万别耽误。”
　　“放心吧，魏警官，这一点我是很清楚的。只要一有他的消息，我马上告诉你，绝不含糊。”
　　魏民告诉庞德彪：“他来电话时，你一定要问清他在什么地方。”魏民特别强调，“问的时候婉转一点儿，不要问的太直，以免引起他的怀疑，明白吗？”
　　“这个你放心。”庞德彪冲魏民一笑，“我懂。”
　　
　　四十五
　　
　　自从裘逸安和山花超越了一般男女的关系，不管是在心灵上还是肉体上，彼此都获得了难以享受的快乐。裘逸安和单纯的山花交往，使他重温了和郝霞恋爱时的甜蜜，得到了在那个时候所未得到的享受。山花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清纯的青春活力让他难以忘情，把全部的感情都倾注在山花身上，有种神魂颠倒，一日不见浑身难受的感觉，那种缠绵是当初与郝霞的幽会所无法享受的。
　　山花占据了裘逸安的整个心，忽略了郝霞，偶尔相见不过是为了应付而草草收兵，长时间的得不到满足，渴望促使郝霞心中生出猜疑。郝霞心里想着，惦记着，念念不忘的都是裘逸安。裘逸安牵着她的心，一想起来就浑身发燥，难以克制。她不知道裘逸安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和她联系，是被公司的事儿缠住了，还是跟他老婆已经修好了，抑或是有了新欢了？
　　裘逸安是郝霞的唯一，为什么在这么长时间不联系呢，他就不想吗，难道把我忘了，真的有那么大的定力？越是见不到想见得渴望越强烈。歇班在家的郝霞盼得心焦，顾不得许多，给裘逸安打电话说生病了。裘逸安急着问病的重不重，有没有到医院去看。郝霞告诉他正在去医院的路上。裘逸安问清了医院，告诉她马上就到。
　　郝霞撂下电话，来不及打扮，“打的”直奔医院。郝霞刚下了出租车，裘逸安的车就停在了医院门诊的门口。郝霞四顾一看没有可疑的人，急急忙忙地奔过去，一拉车门便上了裘逸安的车。裘逸安伸手去摸郝霞的额头，郝霞打开他的手，冲他一笑说：“傻样儿——见到你烧就退了。”
　　裘逸安一下子就明白了。“看起来我比大夫要厉害多了。”他一边和郝霞开玩笑，一边起步掉头，奔着他们要去的方向驶去。在快到小区的时候，放慢了车速，四顾看了看，见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开车越过小区转了个圈，才开进去。
　　两个人进了屋郝霞上来就是一句：“你和你媳妇一夜一夜地腻乎，把我给忘了……”
　　裘逸安听郝霞这么一说放心了，一把搂在怀里：“瞎想什么呢。”裘逸安狠狠地在她脸上嘬了一口，一往深情地说，“你才是占了我整个心的媳妇。”
　　郝霞没有和裘逸安闲聊的心情，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拿话哄我没用，我要的是真格的。”
　　“好吧。”裘逸安搂着她，从脸到身亲了个遍。“那就给你来点儿实际的。”力不从心的裘逸安竭力装出极大的兴趣。男人在这方面装的再像也骗不了女人，郝霞刚进入高潮，裘逸安先退却了。她不想草草收场，久旱的花太需要甘霖的滋润。郝霞尽使女人的本色，把所有的招数都亮了出来。别看男人平时咋咋呼呼的见了漂亮的女人就想搂着睡，其实那都是外强中干，在女人的强大攻势面前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
　　裘逸安能感觉郝霞的渴望，但却无力满足，不是他没有这种能力，而是分身无术。裘逸安自认为山花就是郝霞，满足了山花就是满足了郝霞，这不过是自欺欺人，把自己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受地域的限制，小山村的医疗条件有限，桂飘香在生山鹰的时候，由于难产落下病根儿，久治无效，再没怀孕。桂飘香为不能再生孩子深感愧疚，山峰俊却不知从哪抱回一个孩子。桂飘香一见，惊的把眼都瞪圆了，看着丈夫气不打一处来，嗔怒地大声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是……”山峰俊不知如何回答，“这孩子……”
　　“别说了……”桂飘香大声喝断，“你可真行啊……”
　　“不是……”山峰俊一看媳妇误会了，赶紧解释，“这孩子是我……”
　　“我知道是你的——你说吧，是和谁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