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草莽魔鬼祸连连 7

　　且说李连自觉有生以来初次装给土匪当回“新娘”暗自好笑，当知自己是为了完成使命演戏出来的，不得不同牛疙瘩牵着手儿来到草莽魔鬼前敬酒回谢。正当喜庆洋溢畅饮欢心之时，突听传来一阵骏马的嘶鸣震动着人们的心扉。惊异之中，一个身着皂服头戴黑色礼帽双手持枪的中年男子在好似打闷鼓的马蹄声中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人们停杯箸，举目一望，心里“咚咚”乱跳，害怕得不成样子，有的就悄悄地溜之乎也了。
　　牛疙瘩见状，勃然大怒、怒目而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笑面嗜血魔鬼吕秀峰”！因此人平素一副细皮白嫩冷冰冰的好似女人的面孔，身材高挑，长发披肩，乍一看来好似一个玉美人的模样儿，其实却是个嗜血成性的恶魔。他的处事方法特别逆常，对朋友就是冷若冰霜，对仇人满面微笑。只要对谁嫣然一笑，准能夺走谁的性命，因之人们送他个绰号“嗜血魔鬼笑面虎”。
　　吕秀峰是北山贾暾村人，父亲吕大强也是个拉杆子土匪头子，手里几百号人，祸祸乡邻，无恶不作。吕大强也是混蛋得无法形容，手下有个叫严宝信的土匪，他见人家女人有几分姿色，遂起贪淫，当着姓严的面把人家妻子强奸了。严宝信一反常态，非但不恼，还安慰自己的妻子，“大杆子能睡你，是瞧得起你了！”妻子佯装笑容满面，烧了一碗鸡蛋茶恭敬有加伺候着吕大强，也是他鬼迷心窍，隔三差五总是来大乐一回。每一次小严心里就血泪交流一回。这个大杆子高兴得得意忘形，提升小严为二把手。
　　小严表示“感恩戴德”，提酒带肉，登门谢“恩”。酒至数巡老吕头突然跌倒在地，口吐鲜血，瞪着眼睛，指着小严说：“你你你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不得好死！”说着说着一命呜呼了。万万没想到自己最相信的人竟然在酒里下毒杀自己，后悔莫及！小严哈哈大笑，说：“这叫罪有应得！”遂将比自己大十多岁的大杆子的老婆衣服扯个净光连续非礼了十多次，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张着嘴道：“老嫂子你可别怪我！是我哥强奸你的弟妹，兄弟我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当时秀峰才十多岁，被眼前的一幕唬了一跳。遂即恨得不行顿然拿起菜刀，猝不及防把小严腿砍了一刀，鲜血流出，痛得他呻吟不止。秀峰撒腿跑了。小严撕裂布衫扎紧伤口，一瘸一瘸离开了贾暾村。
　　后来越想越气，伤势见轻之时，到了贾暾，秀峰吓得藏到床底下，听着母亲被姓严的强奸一回一刀杀了，大笑扬长而去。
　　见母亲赤条条躺在血泊里，惨不忍睹，仇恨交加，哭得死去活来。近邻们帮助埋葬了母亲，自己却成了无依无靠、孤苦伶仃、流浪乞讨可怜的孩子，幼小的心灵里对整个人间充满了复仇的火焰。后来乞讨到丁庄被丁大牙见了，见这孩长得不错，聪明伶俐，得知是吕大强的儿子，知其详情之后，收留了孩子成为义子。附近有座寺院，和尚的武功厉害。早些年大牙拜师学武。就把义子送到寺院学习功夫了。后来丁大牙找到了严宝信仔细询问了一回，才知道了事因的底细，啥也没说就走了。
　　秀峰怀着仇恨之心苦练杀人的功夫，性情似铁从无喜脸，只有杀人时才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十八岁闯荡江湖，在月黑风高之夜，把严宝信老少十几口人灭个精光。后来得知牛疙瘩把义父弄没影了，并又知道义父从东北弄回的货物也被牛疙瘩吞吃了，就在牛疙瘩新婚大喜里前来新账旧账一齐算来了。
　　“牛疙瘩！你个花花鬼头！”嗜血魔鬼呵呵大笑，笑得楼房乱颤，厉喝：“你把我的义父丁大牙弄哪里去了？那批货你又藏哪里去了？”
　　牛疙瘩一听暗暗觉奇，那几个异己不是都被自己处理得天衣无缝，如何跑了气儿？
　　殊不知当时有个叫王启华的歹徒，心机甚细，见众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却瞧了酒里甚为蹊跷，有微细之物，便知有了问题，为了摸清牛疙瘩的阴谋，下了一杯噙到嘴里，鼓着劲儿呕吐，呕吐出酒气熏熏的粘涎，眼睛一瞪，出溜桌子下佯装死了。别的同伙早已不出气儿了，变成了风高月黑之夜，一具具的尸体，被扛到了山坡上，填到天然的数十丈深的石井里。牛疙瘩寻石板盖井口的时候，王启华运动轻功攀岩附壁，“嗖嗖”地爬了出来，自知不是姓牛的对手，火速逃命而去了。
　　后来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丁万林。岂知这货子头脑简单，硬是不信，还说王启华故意污蔑“侠义肝胆”的牛疙瘩！启华就告诉了吕秀峰。秀峰心切亲自落实一回，证据确凿无疑，就来给朋友报仇来了。
　　牛疙瘩冷笑道：“嗜血魔鬼！我看你是活过月，找死来了！既然活腻了，老子成全你！”把婚服一甩，拔出手枪，毫不犹豫，对着吕秀峰就是一梭射击。幸亏吕秀峰穿着防弹衣有备无患，双方展开了激战。
　　宴席的“宾客”立刻炸黄了。
　　李连见对方枪法精准，自己若不出手该死的牛疙瘩必死无疑！让姓牛的晚死一会儿吧。于是瞬不可及，甩出利刃，一道白光将那飞速的子弹“叮”地一声撞落地上。吕秀峰大吃一惊，不料牛疙瘩手下竟有如此的高人！又连连开枪，结果子弹都被利刃打落了。气得嗜血魔鬼直骂娘！疯了一般，挥着双枪，对着李连猛烈射击。
　　房前不远有棵大杨树树冠蓊郁，李连绕着杨树左右躲闪，“嗖”地一声窜上树冠，嗜血魔鬼立即眼花缭乱，没了目标右手挥舞好似中邪了一般。
　　牛疙瘩喊宾客们：“兄弟们抄家伙。非把嗜血魔鬼放到不可！”众匪徒如梦初醒，拔出撸子，对着吕秀峰一齐开火。
　　吕秀峰真的是个鬼捣精，竟然腰里插着手榴弹，拧开盖子对着众匪徒一连投了几颗，爆炸的巨响地动山摇，火光冲天！横飞的血肉院子里到处都是，残暴之极。见到势头不好，牛疙瘩跳到地下室躲过了一劫。
　　嗜血魔鬼杀红了眼，又对树冠扫射一回。李连趴在树股冠里面有惊无险瞄着下面的杀手的一举一动，对着嗜血魔鬼吕秀峰连连发镖，枚枚不空。吕秀峰惨叫一声，急急策马逃命去了。
　　牛疙瘩跳了出来，瞧着满院子“朋友”们的破碎尸体，非但没有仇伤之感，反而高兴地跳起了起来，大叫：“这下漂亮了，这些货子早该死！老子以后方圆就成了‘天地人鹅长文杂，猴子下山一齐拿’了！”又喊，“美人儿，你在哪里的？快快来欣赏这精彩的场面！”
　　李连就更清楚了牛疙瘩根本就没人性！飘然落地，翘着大拇指“赞”道：“牛疙瘩真有本事，竟然被你的仇人手榴弹炸得朋友们血肉横飞，无一逃生！”牛疙瘩说：“胡扯！事先逃走的不少哩，我最爱欣赏被炸死的场面。你且到楼上消停消停吧，我唤村人来打扫猪狗不如的尸体。”说着出去了。
　　李连来到楼上见那三妹妹吓得呵呵索索话不成句，抱着头哭个心碎。李连说：“妹妹们都别哭了！哭不顶用的。你们都想回家和自己的父母团聚吗？”听了这话，妹妹们哭得更痛，都说：“父母都被牛疙瘩杀死了！抢来我等，心哭脸笑，夜夜被这个畜生玩弄折磨。他把姐姐抢来，我等可能好受些！”
　　李连说：“都别害怕！”众姑娘摇摇头依然表示害怕。
　　较瘦的姑娘叫雷芬，说：“救俺们出去也无家可归了，兵荒马乱，保个活命就不错了！”另两个姑娘一个粉裙的叫曼青妮，一个白裙的叫温婷，皆默默无语，以泪洗面。李连说：“既然把你等救出去，就能给个去处，跟着我学武术，打枪，杀土匪，给父母报仇！”
　　听了真够解气的话儿，妹妹都不哭了，咬牙切齿道：“只要给父母报仇，死了也甘心！仰仗姐姐能杀死牛疙瘩我们就跟着姐姐给父母报仇！”李连道：“他抢你们可曾知道什么原因吗？”几个妹妹羞答答地道：“唉——说不出口啊！”李连道：“妹妹们放心吧，我晓得该怎么收拾牛疙瘩了！”
　　听得楼下叮叮当当，隔窗一望，不少的人们持着铁锹，推着独轮车，收拾残缺不整的尸体，装上车，吱吱扭扭往外推去村外的深坑里埋掉。院西北角有个辘轳井，有几个汉子担着桶用辘轳取水，清除了地上的污血，洒了一层石灰粉净化了空气。
　　太阳落了，厨房里不冒烟，厨师乃密头塞人早就吓跑了。牛疙瘩嚎叫一阵：“牛三你妈的弄啥的？还不动炊，慢待了美女我宰了你！”吼了半日，没人应声。李连道：“牛疙瘩，你咋呼个啥？人家早跑了，你当回厨师不行啊？”牛疙瘩喊：“雷芬下来做饭！”雷芬答应着，小声道：“姐姐我们在家没学做过饭，这可咋弄呀？”
　　李连说：“妹妹不怕！”“噔噔”地下了楼没好气地说：“牛疙瘩，妹妹们都是生手。姑奶奶伺候你好了！”牛疙瘩喜道：“这不成！美人别急，伺候我是晚上的事儿。”就对着隔院喊，“牛大嫂，厨师有事儿回了，你快来帮忙做晚饭！”
　　牛大嫂也是密头赛村的，叫耶贵秀，通明达理嫁给了牛疙瘩族哥牛结实当媳妇，模样儿不错。
　　牛疙瘩虽然凶恶成性，对本村人无不一墨一线地端正。牛大嫂有手好茶饭就自带着腊肉来到了厨房，拿出绝活儿煎煎炒炒。不多时，丰盛的晚餐就成了。
　　牛疙瘩觉得合口，称赞了一会，叫嫂子一起吃晚饭。
　　晚饭罢嫂子道了一声好，回家去了。牛疙瘩逼着几个小老婆给李连跳舞取乐。可谁也不晓得跳舞是啥的，这姓牛的又要发脾气。李连说：“今晚儿本乃新婚大喜，不赶紧洞房花烛跳啥个舞的？”
　　牛疙瘩如梦初醒，抱起李连“噌噌”往第三座的顶层跑去。李连说：“你慌着死的？摔伤了你就不美了！”牛疙瘩嘻嘻笑道：“你别激我！火了从一楼蹦上‘香氛阁’里你就得得了。”很快到了阁里，把李连一下子扔到床上，急急的样子令人吃惊！牛疙瘩瞬间褪去了皮，寸丝不挂的样子活似大马猴一般，一副下流相真叫人恶心呕吐，闭目不视。
　　李连说：“急吼吼的尿骚样子，足色！我到卫生间去一趟，上来累死你！”牛疙瘩流着涎水嘻嘻着：“宁可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事真多，快去快回！别败了我的兴致！”
　　李连飞快下楼去了。院里站岗放哨的因一场凶杀寥寥无几。李连打开吉普车，拿出锋利的匕首别到腰里，一条毛巾装到衣袋里。缓缓往楼上走着，边走边想，是宰了他还是宫了他呢？想到这个“宫”，直觉满脸一热，如同吃了一只苍蝇的腻歪。回忆到莫生曾说：“好人坏人来条命真的不容易！”还是不让这个魔鬼祸害女同胞完事儿好了！
　　主义一定，飞到了阁里。见那牛疙瘩不堪入目的形道子道：“老牛吃嫩草准备好了吗？”牛疙瘩急不可待道：“‘大炮’早已架起来，只等美女一声令下，立马弹火纷飞，打响焦土战争，军令如山！”
　　李连右手持匕首背在腰后，左手做着解衣服的动作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牛疙瘩只想着受活，毫无戒备之心。
　　李连立即丢掉处女的羞涩，猝不及防扑上牛疙瘩，锋利的匕首硬生生削掉了牛疙瘩经常祸祸良家姑娘的“武器”，血流如注。没等老牛呼救，一条毛巾塞进了他的喉咙，点了穴道不能动弹。恶贯满盈牛疙瘩终于得到了报应。
　　李连催着三个妹妹上了吉普车，手握方向盘启动油门，飞快离开了菜牛，“嗖嗖”地往部队猛飚。
　　院里几个站岗的见吉普车不鸣一声喇叭箭一般地射了出去，感到了事情不妙，冲到香氛阁。见到牛爷爷两胯之间血淋淋地，毛巾塞嘴，急急救出，背下楼往医院抬去。经过抢救，牛疙瘩保着了性命，注定了终生太监的命运。养治两个多月康复出院。后来，嗜血魔鬼吕秀峰仍不罢休，屡屡找他麻烦。手下的打手日渐减少，实属危险迫近了。万般无奈，牛疙瘩只好投靠了“建国豫军第七军”谋了个一官半职，在赊店饶良朱集一带耀武扬威，打打杀杀，祸害百姓，这是后话。
　　再说李连驾驶吉普车，载三个妹妹，因时间紧急，避开大路，顺着便道，忍饥受饿，日夜兼程。经了郑州郊野，越黄河，到了太行山脚下的辉县，吉普猛然一颠，左前的轮胎“噗嗤”一声，瘪了个没气儿。李连立即感到好好端端的便道如何车轮跑气了？实在奇怪，这一定是拦路抢劫的土匪所为的。不知死活的东西，姑奶奶一定不能轻饶你们！说：“妹妹们别害怕，我瞧瞧就晓得何等情况了！”摸摸囊中的暗器，跳下车来。欲知何因所致？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