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梦里日月照山川 12
作品名称:草莽魔鬼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2-03-01 11:47:13 字数:5329
且说袁世彤和莫生心想事成胜利凯旋启祥去了。没走多远,张涛背个大包袱赶上来,说:“我想了想一同去瞧瞧启祥的容貌是个啥样子的好。”世彤笑道:“我也想要你去,怕你推着说忙,走不了的,就没多言。这好了翻山过去吧。”歪陡山张涛第一次路过,平时不曾爬山,感到有些累,走到山半腰,被美丽的风景吸得眼儿乱眨,说:“俺们山东有崂山,我家住在山脚下,星期天跑上去玩,光秃秃干巴巴没个好样子远不及这山好看。唉几十年不走山,猛一登高可累,腿有点儿痛得要转筋了。”说着捋头上的汗看着世彤指着里面的衬衣也湿了。世彤说:“不需要组织批准,时间自由安排,休息休息吧。”山风好凉,张涛脱个光脊梁享受大自然的优惠。莫生说:“叔叔快穿上衣服,山风贼毒的,中寒了血脉不通会偏瘫的。影响革命工作就得不偿失了。”张涛惊霎霎地穿整衣服,坐在石头上平心静气,不多时汗消了。转脸瞧见一个奇事儿,指着一仝石碑说:“怪不怪,石碑那么高,坟儿馒头似的大,谁家的活儿,干得离奇。”
莫生说:“叔叔有所不知,这是李婶子的大儿子李相连坟墓。李婶子跟前就一对儿女,女儿李连一二十岁不知为啥离家出走好些年没了消息。婶子就把儿子的名字改为了女儿李连的名字。这兄弟是个漂亮的小伙子,曾跟我学习武术学到十七八岁。人都是命中注定,好好儿地跑到春水当了坐堂女婿。后来跟前有了一双儿女,就跟着倪大参加了孙中山讨袁的战斗,惨遭失败了。李连、倪大和十多个弟兄尽皆遇难,据说骨尘埋在了北京附近山里烈士陵园里。好多年后岳母家才得知女婿不在了,一家人差点儿哭死,没法了带着女儿孙子移居我们启祥村寨了。为了纪念英雄特意在这里埋了个假坟,立仝石碑以志永远。”
世彤和张涛好久感慨一阵扼腕叹息,骂了一回独夫民贼是个死有余辜的大混蛋!
莫生看着鼓鼓囊囊的大包袱,心想这个叔叔搞的啥名堂,莫非给启祥送的礼,啥礼物呀?问:“叔叔,你是弄的什么好东西呀?”
张涛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到寨子里你就知道了。”又说,“你们这儿的山怪怪的,把个头儿歪得对老天似有莫大的意见了。”
袁世彤笑道:“老弟,你别牵强附会了,午后半天,快下山吧。”
张涛去竹林里搉个竹棍,拄着一起山下走去。
启祥是个完整端严寨子,透着威风侠义的灵气。张涛暗暗赞叹着碧水环绕,山清水秀,好似神仙所在!生活此地的人福报匪浅在佛前烧高香了的,若不是重任在身,一定来此居住尝尝世外桃源的味道。来到寨子里,见十多个儿童耍游戏,“杀羊羔”“跳方块”“踢毽子”“打瞎驴”等,玩得好开心。
启善喊道:“孩子们,散了散了!老师快回来了,温习功课去想一想昨天老师讲的啥事儿,可别忘了。忘了老师问,答不上来,就不准上学了!”孩子们一听慌了纷纷跑回家问大人去了。
启善见袁老师和莫生回来了,还跟着一个背着大包袱的陌生人,往院里走来,忙迎上说:“老师回来了,心想事成了?”袁老师说:“启善你咋很快油嘴滑舌了?今个带来一个贵客认识认识。”
启善慌忙接过包袱握手道:“欢迎欢迎!”便一起往客厅去了。看座沏茶。
袁老师说:“启善同志,通知昨天入党宣誓的同志前来领好事儿。”莫生说:“我去!”“登登”地离去。
不多时,启刚、云深、发顺、孙良义、孙立正、曹青松跟着莫生喜盈盈地来到客厅里,说了许多心里话。袁老师说:“都坐。今个儿是你们八位同志一生里大喜的日子。”便把张涛给大家介绍道,“这位是咱们项城区域地下党组织领导张涛同志百忙里前来看望大家,表示欢迎!”纷纷问好。
一阵热烈的掌声快乐着室内氛围。张涛站起身,频频摆手说:“同志们好!我们启祥村寨有着光荣的革命历史传统。袁老师介绍了大家对马克思主义革命理念赞同踊跃参加共产党组织,顺利得到组织的批准,这是大家革命福气,值得骄傲和自豪!现在,由袁老师把党员证发给大家,每个同志从今天起就是正式的马克思主义共产党员。父母给了我们的身,马克思主义给了我们的灵魂,获得了崭新的革命生命,时时刻刻践行党的誓言,为实现共产主义奋斗终生!”边说边填写了各自的姓名和生日。然后又说,“证件里有关‘血型’问题,务必到项城医院进行化验准确,在关键时刻有着重大的意义。”
言犹未了,小唐骑着自行车,带着一位挎着出诊箱的白大褂医生来到了寨子里,李婶子和唐贞洁热情迎接来到了客厅里。张涛说:“小唐同志先知先觉了?”
小唐说:“共产党人没有先知先觉,只有根据唯物辩证法认识问题解决问题。当想起党员证里的血型事情,觉得人们到医院化验血型太麻烦了,就通知医院的血型化验科丁医生前来给大家解决这个问题。丁医生是咱们驻马店人叫丁晓发,和我同一个时期加入的共产党组织。”
大家闻听,表示了对丁医生到来的欢迎。丁医生没过多的言语点点头示好,就开始给大家快速采血化验。
第一位是启善大伯。医生用止血带扎紧胳臂,青筋鼓了出来,注射器锐利的针迅速刺入血管,抽出了半大管暗红的血液,注入玻璃管里稀释分离。不多会儿,血型有了结果,启善伯伯是“O”型血。医生说:“这是最好的血型,可以和任何血型匹配。如果战场里战友受伤啥嘛血型都可以用你的血液抢救。”启善乐了道:“都被医生化验成‘O’型血就好了。”
医生迅速作完化验,结果,三分之二为“O”型,其余的分别“A”型和“B”型。人们挺满意的。
夕阳西下,暮色初上。小唐跨上自行车,医生收拾了器具提着出诊箱坐上后座要走了。启善说:“天都黑了,喝了汤(山里把晚饭叫喝汤)住下明日好走。”
小唐说:“还有紧急任务,耽搁不得!”一声喇叭顺着便道往项城飙开了。
次日早饭罢,当当当的铃声乐得山川彩云腾飞。学生们换上了洁白的校服挎着装着文具课本的书包,高兴得手舞足蹈,乱蹦乱跳,然后依次来到了教室里。启刚、发顺依然在门岗守护着村寨的安全。
张涛要走,袁老师挽留叫他住几天,看看这里的真实情况并叫和莫生、启善来到了教室里一起听课。觉着有别的事情,就来坐到一边看着聚精会神的孩子们听讲心里乐开了花。
孩子们一齐起立,异口同声:“老师你好!”老师说声:“同学们好!”拿手示意同学们坐下,然后讲,“大家穿上校服就是正式的学生,要严格遵守学校纪律,为了捍卫马克思主义的党和人民翻身得解放努力学习!现在我给同学们列出学习流程表,都要记着。周一到周五是正当上课学习日子。每日里上午三节课,第一节学习马克思主义的《共产党宣言》,要读要背更重要的是要理解。第二节课是祖国的传统文化,如《三字经》《五经》《四书》等了解儒家思想,取其精华有用的,弃其糟粕无用的。第三节课叫体育课,主要学习莫家武术,刀枪剑戟、棍鞭以及拳脚轻功硬功等,由莫贵的父亲莫生担任教练。周六呢,参加生产劳动,水田的整理、下秧、插秧、捣秧、收割打场,还有旱地的耕作播种锄草等。学个文武双全爱国爱民的共产主义全才的革命英雄。周日是上山认识中草药,了解药物知识功能,学会治病。明年李妮的莫邪大了之后,担任你们的老师。”
莫生说:“袁老师,中草药我也不外行。李妮的教孩子学武术的,药物这一课就我担任吧!”老师说这事儿就定下了。
袁老师制定这些课程对学生们却是极限的挑战。但孩子们表现得特别有信心有勇气完成挑战。沉重的学科在同学们的心里循环着播讲着,感受着,细心体会着。小小的心灵初次有了很大的紧迫感,一夜之间就好像变成了十分稳重的大人。吃饭睡觉走路上茅房一点儿不敢松懈,脑袋里都是课本里的文字语句知识,造就着智慧满满思想,说起马克思主义滔滔不绝,讲起古文有条有理,头头是道。
张涛一晃住了一个多月,说走几次都没叫走,当了马克思主义课程的辅导老师。最后一次都怎么也留不着了。临走,莫生说:“叔叔你是只管走,包袱里物件也不给我们说说干啥用的就好走呀?”
张涛大吃一惊说:“来了只顾高兴的,要不提个醒就把重要的事情忘到脑后了。”就叫去屋里取过包袱打开乃是几件绿莹莹的马甲,太阳光的照射里那绿色的光芒犹如万柄钢针,刺得谁也不敢瞧了。云深就是不服气瞪着眼珠子视得不到五秒钟,就捂眸子大声呻吟着:“痛得眼珠子要流……救命啊救命啊……”
张涛笑道:“谁叫你对着看的,咹?马甲是超级防弹有色纳米玻璃钢,只有0.5厘米的厚度却胜过超厚防弹玻璃钢的一百倍,手枪、步枪、半自动步枪、机关枪、重型机枪的子弹都无可奈何,就是燃烧弹也不在话下!”
他这一席话整得人们呆口呆目好似听神话故事一样。
张涛见人们疑惑不信的样子,说:“眼见为虚,耳闻为虚,亲自试试就不虚了。谁敢试?”
莫生说:“我试试!”
启刚说:“拉倒吧,你试个啥呀?莫邪出生不久,不能没爹呀?我的女儿大了,没我也行了。我来试吧!”
莫生闻听逆耳,闪电般的速度抬腿给启刚屁股一脚道:“丧门星!一点儿不吉利,难道一试就给子弹打个透心凉了?”
启善说:“都别争了,让我皮糙肉厚的老矻棒子试试就晓得马甲的德行了。”
张涛说:“我的东西我穿着试合理合法!”边说边从腰里拔出手枪压上几颗子弹,道,“谁的枪法准?”启善说莫生第一。手枪就交给了莫生。又从口袋掏出一块红布,飞快往西跑了二十丈开外,转过脸对准莫生,红布一摆,巨声如雷,命令,“三发为准,射击!”
莫生说:“晃得眼疼,咋射击?你不是卖矛卖盾吧?”
袁老师赶紧取出漆黑的帆布快步而去披在张涛的胸前。莫生立刻心明眼亮,毫不犹豫,右臂一甩,“呯呯呯”三颗子弹夹着呼哨飞了过去,不偏不倚,命中心脏的位置,火星四飞,毫发无损,博得人们齐声喝彩。
张涛说:“弓箭射来,三支为准!”
莫生到家取出大雕弯弓羽翎箭镞。莫生后退两丈多远,百步穿杨,舒展双臂弯弓搭箭,状如满月,三支齐发。“当当当”地射中两乳之间的膻中穴,三支箭柄震断,掉落地上,人们又是一片惊呼。
张涛还要试飞镖的情况。
袁老师笑道:“我说张老弟,你就别卖弄了,马甲的防弹功能举世罕见。是你发明的还是盗窃别人的科技?”
张涛也笑了,说:“袁老师,你好这样说我?一不是自己的发明,二不是盗窃别人的成果,而是来自德国马克思共产党军事科技研究小组无数个日夜潜心研究出来的独一无二的防弹马甲。针对当前的严峻的瞬息万变的国际形势,共产党人为了无产阶级革命事业,随时赴汤蹈火,冲杀疆场消灭敌人,穿上这种马甲,戴上这样的头盔,不仅保护生命的安全,还能利用激光有效的射杀敌人。凡是习武的青年每人一件,等待着祖国的召唤,贡献青春。”说完告辞,不管人们怎么挽留,抬腿翻山而去。
时间在朝暮的铃声里和一青一黄山色的变化中飞一样地奔驰着,不知不觉到了1935年夏季。莫贵已经十几岁了,牌面越发俊俏了,个子赶上了莫生。弟弟莫邪,也就十一二岁了比哥哥矮个头。穿戴都一样的蓝对襟衣服,黑色的裤子,好像是一对孪生子,学习成绩都不错。兄弟二人跟着父母督促勤奋学习武术,虽然没有达到青出于蓝而更胜于蓝的境地,但闯荡江湖还是绰绰有余的。
此时的莫生两口儿已经不惑之年了。瞧着孩子文武雄壮的劲儿,心里如同喝蜜,脸儿都是笑。李妮建议再要个,莫生说啥也不同意,说:“我已经是马克思主义的共产党员了,我的生命属于党的,不能自私自利,要枕戈待旦,国家有难随时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了’!你我把两个儿子养成器比啥都强。”
李妮沉思半日,点点头道:“还是夫君明白,言之有理的。”
袁老师已经七十多岁的人了,脊背微驼,头发白了,脸上的皱纹流淌着为了教育下一代的辛苦,依然奋斗不止。看着俊朗的青年和亭亭玉立的姑娘们,心领神会马克思的无产阶级革命的哲学理念,随时牺牲自己公而忘私世界观深深根植于心底,在老师的精心培植里长成了参天大树,栋梁之材。各个科目包括武术每一个月比赛一回,颁发奖状。比学赶帮,后进赶先进,先进更努力,启祥村寨腾起了灿烂的彩虹。
在一个秋风萧萧的日子里,太阳在云彩里时隐时现,仓皇的树叶在风里飞着,飞累了飘落在河水里,激流哗哗响着载树叶找淮河聚集去了。一连黑色的轿车一身尘劳,在山路上颠颠簸簸往启祥村寨驶。
稻谷刚刚打完最后的一场,稻草上垛,稻谷入仓。
李妮星期天领着学生们上山上采药识别中药材的。
启善伯伯在李婶子的撺掇里终于和唐贞洁喜结连理有了恩爱的人生。
姜大美打趣道:“贞洁妹妹,你和老善哥该结‘秋瓜蛋’了。俗话:‘有苗不愁长,没苗没处想’好歹来一棵也叫后续香火啊。我就替你们急!”
贞洁给大美一拳道:“咸吃萝卜淡操心!我的地肥得不行,你善哥哥不像个男人我也是‘水牛掉井里干着急使不上劲儿’了。没事有外孙的老了不怕。”
李婶子说:“我说你俩是咋了?干吗光说废话呢?咱们既然是马克思主义的集体村寨,实现了梦寐以求共产主义,‘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东北角那古色古香的大院里,住的都是箭竿冲和大路庄来的孤寡老人,不尽所能,同样享受人生的幸福快乐。这就是共产主义的优越性。听,轿车的喇叭声,张营的袁保中快不中了,怎么又开着车来了?”
姜大美指指学校门前的袁世彤“嘘”了一声嘀咕:“那是袁保中的六儿子,听见你说他父亲不中,他不给你急!”李婶子拍着自己的嘴巴说:“寡逼淡淡没好处!”就一起到大门前看喇叭响。
一辆半新半旧的轿车停在大门的左边,车门开处,下来一位军人,身着板正的黄色军服,腰束皮带,挎着盒子炮,帽子上的帽徽闪闪放光,精神焕发,显得特别威武。身材魁梧,面容浅黑,鼻端口阔,眼似湖水,眉似利剑,印堂宽宽,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冰雪般的威严,给人一种震慑。他从车里扶下一个伤员,缓缓往院里走去。人们跟在后面无不满脸诧异暗暗嘀咕。欲知何事如此,且听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