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2

　　1、村中心广场（日，外）
　　十三爷：好了，地球修理完了！
　　群众甲：呦，十三爷，你比孙悟空还厉害，这么一会你就把个小妖精变成个人了。
　　群众乙：可不，这小子把蓬蓬头剃了，还是个不孬的好小伙子嘛！这小子，不能再叫蓬蓬头了，该叫个啥呀？
　　群众甲：人家有大号，叫啥来着？
　　群众乙：得了吧，全村人恐怕谁也不知道他的大号叫个啥！
　　方辉伸出大拇指：十三爷，您这手真是板栗湾一绝活啊！
　　十三爷：改日，你头发长了，十三爷给理，不收钱！保证万无一失！只要你有胆子敢往这把椅子上坐！从生产队那时候起到如今，50年了，俺从没失过手！
　　方辉：十三爷，你就饶了我吧！您的这门手艺，也该收山了，太危险了！理发，还是到乡里理发馆吧！杨小禾，明天你就到山野菜厂去上班吧，当保安，厂里的设备都来了，没有保安可不成啊！
　　杨小禾：好，明儿一早我就去！谢谢哥们！
　　众人哄堂大笑。
　　
　　2、小学校门口（日，外）
　　方辉来找小学校长商量事儿，一眼发现栗颖姥姥的小摊点。方辉走上前打招呼：姥姥，你怎么跑学校门口卖货来了？
　　栗颖姥姥：我新进了一批饮料，价钱不贵，小学生们可爱喝了。
　　方辉拿起一瓶看了看。
　　栗颖姥姥：小方啊，你看啥呢？
　　方辉拿着饮料瓶子说：姥姥，这瓶子上咋没有厂名、厂址、生产日期啊？这不就是三无产品嘛！
　　栗颖姥姥：山里孩子，买饮料就图个甜丝丝的，解渴就行了，价钱又便宜，哪儿有那么多讲究？
　　有几个小孩儿举着脏兮兮的钞票又来买饮料。
　　方辉对小孩说：小朋友，把钱拿回去。听话，别买这些饮料了，这饮料有问题、不能喝。
　　栗颖姥姥沉下脸，有些急：我说小方，你这是干啥，你这不是挡我财路吗？
　　方辉：王奶奶，这饮料真不能卖啊！你看，这瓶里的液体色太红太绿了，这根本没营养嘛，就是色素加糖精勾兑的，孩子们喝多了会出毛病的。
　　有的学生听完方辉的话，转身走了。
　　栗颖姥姥一看急了：回来，别听他瞎说。
　　方辉：王奶奶，您快把摊儿收了吧，这饮料绝不能卖！孩子们真要喝出病来还得了，可不是工商所来罚点儿款就能解决的了。
　　学生们都走光了。
　　栗颖姥姥只好气嘟嘟地收摊儿，推车回小卖部。
　　方辉要帮她推车，被她把手拨开。
　　栗颖姥姥气鼓鼓地说：我长着手哩，可承受不起你这大村官帮忙。
　　
　　3、小学校长室（日，内）
　　四十多岁的杜校长正在备课，方辉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杜校长抬起头看见方辉走进来笑着说：哎哟，小方支书你怎么来了？快请坐！
　　方辉在杜校长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杜校长，我今天来是有事儿来找你帮忙。
　　杜校长：小方支书，你请讲。学校配合村两委工作，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方辉：咱们村里准备办一个山野菜加工厂，开业的时候乡里领导要来剪彩，市里农大的老师也要来捧场。所以想请杜校长安排一下，组织学生们排练几个小节目，到时候给咱们厂子开业大吉助助兴。
　　杜校长笑着说：这是好事儿啊，村里有没有具体的要求？
　　方辉：没有什么要求，你们学校老师根据具体情况编几个就可以了。不过，千万不要耽误孩子们上课的时间。
　　杜校长：放心吧，我们用双休日和课下时间排练。
　　
　　4、山野菜加工厂（日，内）
　　栗颖和水灵嫂正在考核招工，前来报名的大都是村里的家庭妇女和初高中毕业后在家的小姑娘们，还有几个年轻小伙子。前来参加报名的人员中有蓬蓬头杨小禾，轮到杨小禾时栗颖却不给表格。
　　杨小禾生气地问：栗颖厂长，你凭什么不给我表格？方辉书记都同意我到山野菜加工厂来当保安了！
　　栗颖：他同意你找他去，我是厂长有权不用你！
　　水灵嫂劝道：栗颖，既然是方辉的意思，你就给他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吧。
　　栗颖：我们这是开工厂办企业，不是废物回收站。
　　杨小禾鼻子都气歪了：好啊，你竟然骂我是废物，我这就去找方辉！
　　他说完气哼哼地离去。
　　栗颖姥姥刚好进来，差点被走出来的杨小禾装个跟头。栗颖姥姥生气地说：你长眼睛了没有？差点把我撞个跟头！
　　杨小禾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说：你才没长眼睛呢，撞死了活该！
　　栗颖姥姥顿时委屈地哭闹起来：好啊，今儿这是咋了，你们都欺负我一个老太太啊！
　　水灵嫂瞪一眼杨小禾说：蓬蓬头，你胡说什么？赶紧给老太太赔礼道歉！
　　杨小禾：我才不会给她赔礼道歉呢。
　　他说完跑出加工厂办公室。
　　水灵嫂接过报名表：我来。姥姥找你像是有事。
　　栗颖倒一杯水递给姥姥说：姥姥，没必要跟蓬蓬头那个混蛋置气，来，喝口水，消消气。
　　栗颖姥姥坐下，一只手捶着自己的大腿：栗颖，你可要给姥姥做主啊！
　　栗颖惊讶地问：姥姥，谁欺负你了？
　　栗颖正在忙着：还有谁？就是那个方辉呗，咱家多少火腿肠、方便面都喂狗了。
　　栗颖：姥姥你别这样说，话多难听。到底是咋回事啊？
　　栗颖姥姥：我在小学校门口卖饮料，他把学生都哄走了，还不让我摆摊……
　　
　　5、荣大宝办公室（日，内）
　　荣大宝对赵厂长交代说：老赵啊，听说方辉和栗颖最近关系打得火热，你悄没声地拍一些他们在一起的照片，搂抱亲热的那种最好。
　　赵厂长不明白地问：董事长，你不让我督促生产吗？拍这些乱七八糟的照片干嘛？
　　荣大宝：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我有重要用处。
　　
　　6、村委会方辉办公室（日，内）
　　方辉正在电脑上查询山野菜市场营销情况，杨小禾敲了敲门走进来。
　　方辉：你不去野山菜加工厂报名，跑来我这儿有事啊？
　　杨小禾：我去报名了，可栗颖说啥也不要我，还说她是厂长有权不用我，骂我是废物。小方书记，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方辉想了想说：这样吧，你先回去，我问问她再说。
　　杨小禾感激地：谢谢小方书记。
　　
　　7、村委会院子里（日，内）
　　杨小禾从屋里走出来，刚好碰到气冲冲的栗颖，两个人相互敌视地看一眼谁也没理谁。
　　
　　8、村委会方辉办公室（日，内）
　　方辉仍然在埋头电脑上看资料，栗颖气冲冲地推门进来。
　　栗颖拉了一把椅子在方辉对面坐下气愤地说：方辉，你这个大村官也太那个点儿了吧，我姥姥开个小卖部容易吗？在小学们门口卖点儿饮料咋了，也没耽误孩子门上课啊？
　　方辉把目光从电脑上转向栗颖说：栗颖，你听我解释，不是我太无情，而是姥姥确实卖了“三无”饮料——那是要害人的。
　　栗颖：卖三无饮料怎么了？你要知道，这是在农村，这是在乡下，不是大城市！乡下的孩子没那么金贵！
　　方辉认真起来：栗颖，我真没想到，从你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农村怎么了？乡下孩子怎么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农村孩子也是祖国的花朵，农村就应该脏乱差，破旧穷？农村人就应该吃劣质食品，用城里淘汰的家电，穿城里不时髦的衣服，干城里人不愿干的又苦又累的活计？我就不信，难道农民天生就是二等公民？
　　栗颖有些胆怯地说：方辉，你干嘛这么激动？
　　方辉平静地：不为别的，因为我的妈，姥姥姥爷，我的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我不许任何人当我的面看不起农民，农民咋了？农民也是堂堂正正的人，中国是农业大国，有九亿多农村人口，没有农民，中国就不是真正的中国！
　　屋外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方辉回头一看，只见十三爷和水灵嫂还有十几位村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办公室外面。
　　小灵嫂：方辉，说得好！句句都说到俺们心眼儿里去了。十三爷翘起了大拇指：来，小方，十三爷奖励你一锅子。
　　方辉：十三爷，您……我不会抽烟，更不用说抽这旱烟袋了……
　　水灵嫂：方辉，你不知道，这可是十三爷对你的最高奖赏了，平时他可不让别人轻易动他的旱烟袋，他的旱烟可是用香油渣作肥料，一天一掐蔓伺候出来的。
　　十三爷递过旱烟袋：来！
　　方辉接过烟袋锅子抽了一口，被呛得大咳起来。
　　十三爷和水灵嫂大笑起来。
　　栗颖赶忙上前为方辉捶背。
　　方辉：没事的，一会儿就好！
　　忽然，村委会对过的栗颖姥姥小商店传来吵闹声。
　　方辉对栗颖说：栗颖，走，咱们快去瞧瞧去吧，我估计八成是喝了饮料的孩子家长们找你姥姥来了。
　　
　　9、小卖部门口（日，外）
　　两个家长领着孩子，拎着空饮料瓶子正在和栗颖姥姥理论。其中一个是马缨花。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
　　栗颖姥姥：这饮料没啥问题，是这俩孩子肚子不争气，能怨饮料不好吗？
　　马缨花：既然这样说，我掏钱买两瓶，你当着大家的面喝下去，一个小时不上厕所，我立马领我外甥回家！要是你输了，今儿这事儿就就得好好说道说道。大伙看看，我们小山儿喝了她卖的破饮料，半天拉了十五泡稀，找她还不认账。哼！
　　聋会计：樱花，快领孩子回家去吧！一个村住着，这点小事伤和气不值当的啊？
　　马缨花：小事，这可不是小事，我看这饮料就是糖精、自来水加色素。老聋，你就别掺和了，事没摊到自个头上，谁不会装好人，说风凉话，你没看电视报道孬饮料喝死人的新闻啊，哼，要是我们小山……
　　栗颖姥姥拿着一瓶饮料就要喝：我自个喝给你们看！
　　方辉、栗颖、十三爷和水灵嫂走过来，栗颖拨开人群上前一把夺过姥姥手中的饮料：姥姥，快别说了。樱花婶，你看这样行不？卖这些“三无”饮料，是我姥姥不对。这样，给孩子一人拿一袋方便面吃吧！你们谁手里还有没喝的这种牌子饮料，全部退货，白送两火腿肠！
　　马缨花：还是栗颖这孩子会办事儿！
　　栗颖姥姥：我的小祖宗，你要赔死我呀！这都怨那个方辉！
　　趁人不备栗颖在姥姥耳根儿小声地：别说了，人家方辉没把乡工商所的、卫生检疫的叫来罚你就算不错了！
　　这么严重啊！吓得姥姥不再言语。
　　当然，严重的还要吊销执照、拘留，姥姥，以后千万别买这些东西了！
　　
　　10、栗树林里（黄昏，外）
　　方辉和栗颖在散步聊天，不远处有一个人在拿着相机不停地拍照。
　　
　　11、乡派出所日内
　　民警小刘走进所长办公室：丁所长，省局转来的协查通报传真。
　　丁所长正在写一份报告：怎么回事？
　　小刘：上周板栗湾村聋会计在市里被抢劫一案，虽然没抢到多少钱，但性质严重，省局正在全力侦破。通过调看事发时间路段监控录像，发现一辆现代越野车很可疑，总是在不远不近处跟踪聋会计，通过比对车牌号冀bd099，发现这俩车户口单位是荣大宝隆兴矿业。
　　丁所长把手里的笔往桌子上一丢：又是这个荣大宝，不是刚刚罚款处理了，屡教不改，这些土财主啊，法律在他们眼里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小刘，咱俩这就去大宝那里一趟，核实一下，摸摸底。真要是大宝干的，二罪归一，这回他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12、杨小禾家（傍晚，内）
　　吃过晚饭。杨小禾正在家里看电视。
　　杨小禾手机铃声响起：谁呀？
　　电话那头：是蓬蓬头老弟吗？有件事情想找你帮个忙。
　　杨小禾想了想说：先说好，蹲班房违法乱纪的事儿咱可不干了，要是正事儿没问题。
　　电话那头：你大哥我也早就不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儿了，这回真是正经事。
　　杨小禾：是吗，你说说看。
　　电话那头：听说你们村子有山有水风景挺好的，我在市里开了一家影楼，找了几个女模特，想在你们村子里拍一些风光照。
　　杨小禾一拍胸脯：就这事儿啊，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电话那头：我也不让兄弟白帮忙，给兄弟500块钱，算是占地。
　　
　　13、大宝选厂院内日外
　　一辆警车开进门。
　　丁所长和小刘下车，在院子里转悠。在车库，丁所长一眼就看见停在那里的现代越野，车牌号正是冀bd099，小刘拿出相机拍照。
　　赵厂长过来：你们是谁，随便照什么？
　　小刘：我们是乡派出所的。
　　赵厂长：那也不行啊，拍照要请示我们董事长。
　　丁所长：大宝董事长在家吗？我这就去找他。
　　大宝已经从办公室出来：怎么？二位公差找我有事啊？方辉挨砸那件事派出所罚我的款我可是一分不差交了啊。
　　丁所长：今天我们来，是为了车的事。
　　大宝：我的车手续都齐全，没问题。
　　小刘在旁边做记录。
　　丁所长：上周五发生的龙会计被抢一案，你们矿业车牌号冀bd099车涉案，你回忆一下，上周五下午谁用这辆车了。
　　大宝一挠脑袋：上周五的事，我不记得了。
　　丁所长：出车记录有没有，我看一下。
　　赵厂长：没有，忒繁琐，没时间和精力登记。
　　丁所长：平时这辆车谁开？
　　赵厂长：有个司机，偶尔我也开开。不过上周都没有去市里，我敢保证。是不是别的车辆套了我们公司的车牌。
　　丁所长：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赵厂长：肯定是套牌车，懂不，这种人，可恶死了。
　　丁所长话锋一转：大宝董事长也坐着车吗？
　　赵厂长：也做，他那辆车做保养的时候就坐这辆。
　　大宝：丁所长，我听了半天才明白，感情你们公安是怀疑我抢的老龙啊！证据那，拿出证据啊，不然，平白无故给我扣这顶抢劫犯的帽子，我可饶不了你们。
　　丁所长：你别急，我们这不正了解案情呢。
　　赵厂长：就是啊，要给我们董事长扒贼皮。
　　丁所长：了解案情是我们的职责，事情总会调查清楚的。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小刘，我们先回去。
　　
　　14、村中心广场（日，外）
　　在大栗树下乘凉的人们家叽叽喳喳，眉飞色舞正在谈论着什么。十三爷远远地走了过来，看到十三爷来了大家都敛声屏气不言语了。十三爷瞅瞅这个、看看那个，感到很纳闷：你们咋了？一个个吃了迷魂药啦？傻笑个啥啊？
　　大家还吃吃地笑。
　　一老汉：十三叔，你快去大苇沟瞅瞅吧！出风景喽！我活了70多了，可算开了眼了。
　　十三爷不相信地：大苇子沟除了野芦苇就是大石头，有啥风景？”
　　金枝嫂：大苇子沟是蓬蓬头家的承包山，你看看去不就知道了？洋风景，美风景，只有你去，才能镇住这帮妖精。
　　十三爷把拐棍一戳地：到底咋会事啊？你们都跟我逗闷子，不告诉我。好啊，我这就去看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