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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聊斋叙聊 志异添说 之二

作品名称:风中信子      作者:江红      发布时间:2021-06-05 21:24:30      字数:4491

  这二进出的老宅院虽没有卿家大院久远,但也有上百年的房龄了。不知为什么,这老宅院显得特别荒凉阴冷,冷飕飕,阴气十足。尽管每栋房子的每个角落装有电灯,但仍给一种幽暗阴森之感。
  老井位于宅院西跨院与西厢房之间,靠近西耳房。高宇飞四人原本分别住在正房及左右两边耳房,自从老井闹鬼,四个小伙子全挤在正房住。
  禤翔用钥匙打开西厢房第一间房,拧亮电灯的一刹那,屋里的景象把一群男人全给吓得纷纷往后退。
  雪白的屋子此时四壁长满了阴森森厚实实的青苔,青苔中还夹杂着茂盛的井边草和芒萁;屋里散发着幽深的气息,仿佛夜鬼的呼吸吹过来。
  “呀——”瑞瑞吓得不得了,紧紧抱住禤翔的腰。
  “邪门了!”禤翔一手紧搂着瑞瑞,低声对战友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姥爷困惑地打量着原始山洞一般的屋子,说道:“屋子的墙壁在渗水,怎么会渗水?还长满了山里的植物?”
  蒲伟问四个小伙子:“厕所有这种情况吗?”
  高宇飞说:“厕所在东耳房旁边,没有这种现象。”
  说话声虽然很小声,但不知为什么,却在这屋里传来回音,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此时正是仲夏,夜晚呈无风状态,可是这老宅院却倍感阴冷,四处仿佛有一股股的冷风侵袭,一群男人不由自主地心惊肉跳起来。
  姥爷提议先回正房,等到二更再看看。禤翔打算先送瑞瑞回家,不料瑞瑞死活不肯,一定要跟禤翔在一起。
  一行人来到正房,耐着性子等待。高宇飞四个人快速洗了澡,十二个人挤在正房里,关上大门,边等边看手机。瑞瑞抱着姐夫,紧紧靠在禤翔怀里,看禤翔在玩手机游戏。
  
  过了凌晨两点,窗边刮过阵阵微风,那股微风打着卷,从门缝里吹过来。瑞瑞盯着那门缝,嘴里发出一声惊恐的低叫。
  “鬼来了。”
  大伙儿立即放下手中的手机,目光齐刷刷地盯着门缝。只见一股股的阴风吹进来,还带着几片树叶。十个男子吓得全站起身,不约而同地往禤翔身边靠拢;瑞瑞更是吓得把头埋在禤翔怀里,双手捂着眼睛,却又耐不住好奇,打开小小的指缝,眼睛从指缝里瞅着。
  禤翔看了看表,时针过了凌晨两点十分。门外的风吹得发紧,风里带着隐隐约约的喘气。听到那跟人一模一样的喘气,屋里的十二个人全吓得如木桩似的,每个人的脸上线条瞬间像被水泥灌注似的,全僵硬住了。
  姥爷此时全身像筛糠似的狂抖。禤翔把姥爷拉过来,一手紧搂着浑身打战的瑞瑞,一手紧搀着瑟瑟发抖的姥爷。
  喘气在门外不断地徘徊,三三两两的碎叶跟着风吹进门缝里。在大伙惶恐不安时,喘气声忽而变了,隐隐的笑声仿佛从地底下冒出来。听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一群大老爷们头发根都竖了起来,吓向面无人色,上牙打着下牙,浑身“格格”作响。
  “我要回家。”瑞瑞吓得发出哆嗦的声音。
  禤翔没有出声,而是把瑞瑞的脸贴在身上,不让他回头。
  断断续续的笑声转变成丝丝缕缕的抽噎哭泣,随着阴风在门外兜转。
  禤翔镇定恐慌的情绪,问靠得最近的商轶抒:“这几天都是这样吗?”
  商轶抒已吓得两腿直打摆,浑身索索发抖,说话语无伦次:“是是……是这样的。”
  “看到门外有什么吗?”
  商轶抒惊愕地睁大眼睛:“谁,谁还敢出去呀?吓都吓死人了。”
  禤翔把瑞瑞和姥爷交给蔡格凡与艾鸿斌,他悄悄走到窗户旁,轻轻掀开窗帘,透过玻璃,看到外面刮着大风,树叶满天飞。禤翔回过头,看着面若死灰的战友。
  “真的是邪门了。”禤翔轻声说,“这里的风这么大,这里一定有问题。”
  高宇飞打着寒噤问:“是……是鬼吗?”
  “这里肯定有问题。”禤翔不想过早地下结论。
  正说话间,窗外一大团树叶突然扑打在窗户上,把整个窗户蒙得密密实实。
  “呀——”瑞瑞发出恐惧的惨叫声。
  一屋子的人被突如其来的现象吓得全往后倒退,大门在“砰砰”地响,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试图在推开大门。大家感到真正的恐怖来临了。
  禤翔环顾了眼正房,屋角摆放着一个大神龛,因这神龛是紫檀木雕刻,所以神龛没有丢弃。禤翔走到神龛面前,取下神龛上一口香坛,里面陈放着厚厚的香灰。禤翔把香灰洒在窗台边和门后,把香坛里的香灰全用完;再把神龛上供奉的关羽擦拭干净,让关羽正面对着门口。
  “别害怕,只要不走出这屋子,就没事。”禤翔轻声安慰大家。
  蒲伟牙齿在不受控制地打战,他的声音里满满都是恐惧,无法连贯:“我现在能体会荣沣的心情了。”
  蓟阳问:“这香灰和关羽像有用吗?”
  “有用。在民间,香灰就是袪邪的,关羽是正义的化身,一身正气,鬼都怕。”禤翔看着战友们面色如土的脸,又轻声说,“当祝实荣送给我这四合院,我走进这宅院的第一感觉,就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这里荒芜没有人气?这二进出的宅院为什么没人住?我现在有点明白了。”
  姥爷说:“这宅院过去肯定出过人命。”
  “呀——”瑞瑞又吓得惊叫起来。
  夜阑人静,门外的风一阵紧接着一阵。屋里的大气不敢出,都在紧张而忐忑地盯着大门的方向。零碎的树叶不断地从门缝外吹进屋里,突然,若有若无的哭笑声变成了人语,是个稚童的声音,好像在数数。
  “哎呀,妈呀!”四个大学生和蒲伟顿时吓成一摊泥,跌坐在地上。
  禤翔紧紧把瑞瑞和姥爷抱在怀里,禤翔用眼神示意胆子大的艾鸿斌、蔡格为到窗边看一看。
  艾鸿斌和蔡格为、蓟阳、荀峰四个人壮着胆,一步步走到窗边。透过粘在玻璃窗上的树叶缝,八只眼睛这时全睖睁住了,脸上布满了骇然的惶遽的表情。
  “看到什么了?”禤翔看着四个战友石柱一样的身体,问了一声。
  艾鸿斌转过头,一脸的惊悚,嘴唇在抖动着:“老井边上坐着个女人和一小孩儿。”
  艾鸿斌刚说完,蔡格为、蓟阳、荀峰吓得惊慌失措,拉上窗帘,慌不迭地跑到禤翔身边,紧紧挨着他。
  四个牛高马大的男人都被吓得不成人样,那四个大学生和瑞瑞更是没话说了。
  姥爷毕竟是阅历丰富的人,他用平静的声音对晚辈说:“大家别怕,有禤翔在这里,那女鬼和小鬼不敢进来。”
  听姥爷这么一说,大家顿时精神一振,壮起胆来。
  禤翔掏出手机,拨通号码,铃声响了好长一阵子,祝实荣模糊的声音传过来。
  “大哥,不好意思,深更半夜吵醒你。我现在在你给的老宅院里,这里正闹鬼,一个女鬼和一个小鬼坐在井边上,兴风作浪。你能告诉我,这老宅院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吗?”禤翔问祝实荣。
  那头没了声音,禤翔不安地叫了两声。
  许久,祝实荣胆战心惊的声音颤抖地传来。他告诉禤翔,老宅院是他二十多年前从一个准备出国的人手里买下来的,那个人急着出国,把这二进出的老宅院便宜卖给了祝实荣。
  “才三十万。我见便宜,也没讨价还价,就买了下来。当初以为拣到了大馅饼,大肆装修,谁知入住后才知是鬼宅,老母亲被活生生吓死。母亲死后,我们都搬了出来,老宅院也丢空了。我打过电话问原来的房主,骂他做人不地道,他说他也是被逼无奈,他也是受害者。他买了老宅院,入住不到五年,家人基本上都被吓死了,他只好卖掉宅院,出国居住。他听曾经的一个看门人说,这老宅院曾是一位极有钱的赣商宅第,这位赣商虽然有钱,但为人吝啬阴毒,对下人非打即骂。他娶了五房姨太,这五房姨太太整天勾心斗角,弄得老宅院乌烟瘴气浑浊不堪。老赣商晚年又强娶了一个刚考上燕京大学却没钱读书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父母刚过世,还留下一个年幼的弟弟。女孩子嫁过来时,也把她弟弟给带了过来。
  “姐弟俩过来之后,噩梦也开始了。老赣商娶了女孩没多久就中风了,家中的实权落在了大太太的儿子手里。这个大公子跟几个小妈乱伦,甚至强奸了这个六姨太。六姨太被五个姨太太打为下人,因不会做家务,手指被一根根砍下来,六姨太不堪屈辱,跳井自尽。她的弟弟拿着姐姐被砍下的五根手指大哭不已,五个姨太太索性也把男孩子投进了井里。姐弟俩死后,老宅院开始闹鬼,老赣商的家人一个一个地死去,各种各样的死法都有,惨不忍睹,包括老赣商也不得好死,七窍出血暴毙而亡。
  “老宅院几度易主,但仍闹鬼。唉,兄弟,我也是没办法。送你什么你都不要,我寻思着这宅院离月牙胡同近,这十多年没人住,我抱着侥幸的心理,可能宅院不会闹事了,谁知还不消停。你想法子把这宅院卖了,地皮也值钱。”
  祝实荣一个劲地向禤翔道歉。
  禤翔知道了宅院闹鬼的原由,心里不再害怕了。
  “水中的屈魂,一旦成鬼,必是厉鬼。今晚是初一,这姐弟俩要开杀戒了。”禤翔说。
  姥爷惊愕地问:“姑爷,你怎么知道这姐弟俩要开杀戒?”
  “在我们老家,是有这种传闻的。厉鬼通常逢单日出来。”禤翔平静地说,“而初一,是月黑风高的时候。这是惯例。”
  艾鸿斌点着头说:“难怪说月黑风高是杀人夜。”
  此话一出,大伙吓得浑身起厚厚一层鸡皮疙瘩,噤若寒蝉,目露恐惧。
  姐弟俩在门外不断地捣腾,屋里的人在顽强地抵抗,姐弟俩便不放过屋里的人。两扇大门的门闩被一点点挪开,瑞瑞和四个大学生吓得尖叫不已,禤翔和战友合力把神龛搬到门后两米远,让关羽守住大门,大门一度平静。就在大家以为没事时,大门突然被一种力量撞得“砰砰”作响,眼看门闩就要被拔出,屋里的人吓坏了。禤翔毫不犹豫地取下随身带的一串钥匙,上面别着一把军刀。他用军刀划开左手中指,把血液涂抹在关羽的眼睛上。
  屋里的灯管闪了几闪,最后竟然灭了。屋里变得漆黑一片,瑞瑞惊叫着扑到禤翔身上,大家不约而同地抱成一团,栗栗危惧、六神无主地瞪视着大门。大门的门闩被拔出,大门吱吱地打开。
  瑞瑞瞪大惊恐的眼睛,禤翔用手捂着瑞瑞的嘴巴。灰暗的星光下,暗淡的月光照进屋里,一双水淋淋的小脚印和一双水淋淋的女脚印跨进门槛,两双脚印踩在香灰上,香灰扬起烟尘,两双脚印停滞不前。
  屋里的人吓得大气不敢出,咯吱咯吱的牙齿摩擦声和骨头关节的嚓嚓声此起彼伏,大家惊恐地瞪着那两双脚印。黑暗中,一注水滴洒在香灰上,把香灰淋成灰泥。
  两团黑色的浓雾飘进屋里,浓雾在变化,化成两张张牙舞爪的一女一稚童的面容,龇牙咧嘴地扑向屋里的人。
  “哎呀——”几个大学生发出魂飞魄散的惨叫声。
  禤翔目光镇定,神态沉着,大喝一声:“关云长,还不快动手!更待何时。”
  话音刚落,只见关羽神像突然迸发着万道金光。关羽两眼发着通红的光芒,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变得金光闪闪,两道灼目的光芒照亮整个屋子,青龙偃月刀划开夜色,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霹雳声。霹雳瞬间把两团浓雾劈成两半,巨大的轰雷声和鬼嚎声眨眼间冲出屋外,院外的上空又连续发出两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两个痛苦的声音在闪电的余光中渐渐消逝,淹没在茫茫夜雾里,空气里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烤焦味。
  
  宅院恢复了平静,禤翔迈出门槛,站在台阶上。姥爷、瑞瑞和战友们及四个大学生跟在他身后,望着宅院。
  宅院里铺满着宁静的月光。瑞瑞用手在半空中拨了拨那股还未飘散远去的腥臊味。
  禤翔走到老井边,挪开井盖,水井里的水映照着银白的月光,闪着鱼鳞般的水纹。禤翔推开第一间西厢房房门,里面满屋子的青苔芒萁已变得焦枯,阴气化为乌有,荡然无存。
  禤翔关上房门,转过身,对姥爷、瑞瑞和战友们及四个大学生说:“没事了,宅院从此干净了。”
  姥爷欣慰地说:“这姐弟俩既可怜又可恨,不问青红皂白,连财神爷的凡身都想侵犯,真是胆大包天。”
  瑞瑞抱着姐夫,欣悦地说:“姐夫,你好棒哦!连关羽都听你的!”
  蒲伟拍着禤翔的肩膀说:“老铁,你让我大开眼界!”
  艾鸿斌笑着揽禤翔的肩,说道:“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
  “老铁,服你了!我说过,往后余生,就在你的部落里养老。”蔡格为说。
  蓟阳也说:“早听说禤翔不同凡响,这次是眼见为实。老铁,这辈子我是不离开你了!”
  大家发出畅快的欢笑声,搭肩揽背地走出老宅院,走在洒满月光的小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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