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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梦中芳草 茂林觞咏

作品名称:风中信子      作者:江红      发布时间:2021-06-07 22:32:57      字数:5423

  禤云顺利地考了五级的等级试,姥爷和禤翔收拾行李,这次全家回山里住一个多月。平时回家有禤翚一同作伴,两辆车同行,这次回去,得请祝禛送他们。瑞瑞邀请荆菁、阚蕾回乡下度假,俩人爽快地应允,阚蕾要看一看禤翚生长及生活过的地方。
  清早出发,下午二时回到村庄。禤浩川提前出院,拄着拐棍在院子门前等着儿子回家。山里的气候与城里的就是不一样,山风轻拂,带着如水的清凉。卿卿一下车,顿感满身的疲惫被吹来的山风一吹而去,凉意遍布全身。
  吃过丰盛的晚餐,族里的亲戚们得知禤翔、姥爷回来,都上门来聊天,堂屋里一时热闹开来,欢声笑语不断。
  祝禛和荆菁手挽着手在村里散步,两人的关系已亲密到离不开彼此。
  瑞瑞和禤云在天井里用井水尽情地玩水泡澡;卿卿和姥姥在一旁给康康、翀翀洗澡,孩子们的笑声给冷清多时的家里带来了欢乐。
  阚蕾让未来的婆婆带她去禤翚的房间看一看,这个假期她要住在禤翚的房间,与禤翚零距离地接触。
  禤霏和母亲在厨房做好吃的,孩子回来了,做母亲的是闲不住的。
  夜深了,山里的夜晚沁凉如水,姥爷一路舟车劳顿,回屋休息。
  褚祾端上一壶香茶,正房大厅里,儿子和大伯二伯及堂兄堂弟们仍在热烈地交谈着,山风拂过,带走阵阵笑声。
  蓝天白云下,树绿水清,禤翔搀着姥爷走在花木扶疏的乡村小径中,山风飒飒吹来,说不出的清爽幽凉。姥爷与禤翔信步上山,拜访山中的道士。两人走在山道上,道士已有感知,跑出山门下山迎接。
  在天高气清的煦日,和风吹入林海,涛声四起,不时掠过耳边。禤翔扶着姥爷,沿着蜿蜒的石阶攀登,财神庙的道士收到讯息,率领众徒弟欣然走出殿宇,列队肃立山门两旁,恭迎姥爷与禤翔的到来。
  “多时不见爷,真仍温润如玉。寿星公也是安稳祥泰。”
  “承蒙吉言。”姥爷和禤翔微笑地与道士作揖。
  三人欢声笑语,道士与姥爷、禤翔已结深交,成无话不谈之友。
  财神庙已装修一新,里面的禅房殿阁座象神龛也重新修葺粉饰,神像慈眉善目,嘴带浅笑,衣袖带风,一种飘尘之感围绕其间。
  姥爷与禤翔在道士的陪伴下一一领略通幽曲径,秀巧回廊,错落山石,别致门洞,雅丽水榭妙趣花墙,置身如画的轩林斋台,姥爷倍感欣慰。
  在姥爷、禤翔走访各山中庵寺禅堂时,瑞瑞、禤云和祝禛、荆菁、阚蕾在山里游玩,尽情采摘各种野果子逮野鸡野兔,下水捕鱼下田捉泥鳅玩得不亦乐乎,晚上烧烤美食,日子过得赛神似仙。
  村委得到禤翔的大力资助,拉起了光纤,装上网络设备,修起了环村公路,路灯照遍村庄每个角落,小学校舍翻新,课桌也换新的,篮球架屹立在宽敞平滑的水泥操场上。
  村中只有一条窄小的不能通大车的石墩虹月拱桥,禤翔出资再建一座大桥,宽大的桥面可通两车同时相会而过。在大桥建成时,一块刻着姥爷与禤翔名字的石碑立在桥头。
  姥爷说是来乡下休养,实则不然,这个月把精力都放在了村中的建设上,村中有不少穷苦人家三代人住在破败不堪的土坯房里,姥爷慷慨出资建砖房,让每户穷人有房住。每隔几里建一处杨柳凉亭,供山里人出门疲惫时有地方休憩。离开村庄时,一村的人都来相送,送了一程又一程,村民把山里的特产塞满车子,村民的质朴与敦厚,让姥爷感动到几度落泪。
  回到城里,又到了孩子们上学的时候,阚蕾也回校读书了。奶茶店暂时交给禤翔的一个堂弟管理。
  除了炒股日,禤翔陪着姥爷到处“走走”,与客人见面,两人没闲着。
  家里,卿卿一人带着俩孩子,姥姥和褚祾忙着自己的事。阚奶奶和应姥姥、康夫人不时来串门,和姥姥聊天。卿卿有时也抽空到商场看一看,和芦茜、千语、燕佳说说话。
  在与芦茜聊天时,芦茜说道:“你上次答应参加高中同学聚会,结果跟老公回到乡下,一回就是两个月。”
  “公公受伤了,婆婆得照顾他,老公家中有好多事,村里的事也要他出力。还有瑞瑞,回到山里根本不想出来,收玉米拔花生割稻这么累的活他也喜欢干。”卿卿说。
  芦茜笑了,说:“农村里的活新鲜,瑞瑞当着玩。”
  “他是很认真地干的,一点都不比农村里的孩子差。”卿卿说。
  芦茜收起了笑脸,说:“跟你说件事,花玲玲被一个骗子骗了,骗财骗色,还怀了孕,可惨了。”
  卿卿大惊失色:“怎么回事?”她问。
  “被一个不务正业的混混骗了,那个混混说是富二代,开着豪车带花玲玲下馆子住酒店,没到一星期花玲玲就跟那个混混睡了。可没多久,那个混混说做生意失败了,跟花玲玲借钱,借了两三次玲玲还没清醒过来,最后一次竟然要玲玲利用做出纳之便偷偷拿了单位的三十万,一拿到钱就玩消失,玲玲吓得不行,在家里人的劝说下报了警,这样一来工作也丢了,弄得人财两失。还得去打胎,惨!”
  “那个骗子抓到了吗?”卿卿问。
  “抓到了。根本不是什么富二代,就是一地痞流氓,专门玩弄女子感情骗女人的钱,那豪车是跟租车公司租的。家住在城郊城中村,父亲坐牢没出来,母亲开个发廊,专门做那些见不得的人的勾当。”
  “钱呢?追回来了吗?”
  “追了十万,二十万被挥霍了。”
  “还有芶斯斯,也被同单位的一个有官职的中年男人骗了,玩大了肚子,死要面子在无证经营的门诊打胎,差点没死在手术台上。我们几个同学得到消息把她转送到大医院救治,捡回了一条命,可是医生说子宫被搞坏了,恐怕以后很难再要孩子了。我们气不过,联名把那个臭男人告到法院,过两三个月才能把这事判下来。”
  “怎么弄成这样?”卿卿说。
  芦茜摇头说:“好高骛远不切实际。花玲玲和芶斯斯这辈子的亏吃得够大的。她们看问题不像我们,眼光也不行。你当初喜欢禤翔,她们也是不看好你们的感情。听说萨春晓喜欢上一个送煤气的复员军人,两人还嘲笑,送煤气的怎么了?当初蒲伟和你老公不是送煤气的吗?他们两人好上之后,才知那送煤气的居然是蔡格凡的弟弟。蔡格凡深爱小弟,送了一套大房子给弟弟做婚房,把萨春晓一家人都乐坏了。”
  “葛文慧呢?有消息吗?”
  “听说跟一个厨师好上了。跟有手艺的,日子不会差到哪里,苦点累点算什么?平平淡淡平平安安才真实。”
  卿卿说:“禤翔和他的战友都是从最辛苦的最底层做起,什么苦没吃过?搬运工、建筑工、挖煤工、快递员、送外卖、打鱼佬,禤翔什么没做过?保安、出租司机、送煤气的他一做做几年。我从没嫌弃他,吃得苦中苦的男人值得人尊敬。”
  芦茜也认同:“荀峰也是吃了好多苦,残疾那时四处找工,是受尽了白眼。现如今,他管理得超市可好了,营业额每月都在翻,工资都涨到两万了,我父亲想让他回油站工作,他不肯。他说在这里工作踏实,有成就感。下了班我们一块回家,一块做饭,一块搞清洁。这个男人好,太好了。”
  卿卿笑说:“这几个男人都是下得厨房,进得厅房,入得卧房的,超棒!”
  芦茜大笑,笑声吸引了千语,她手里捧着一大碟的葡萄干。卿卿打趣千语,都吃成一个大楦胖子了。
  千语不以为然地说:“我这肚里怀的是老公的种,他担心他的孩子营养不够,每天硬逼我吃这些东西。”
  “反正又不用钱买,吃多少都没关系。”卿卿开着玩笑说。
  千语脸色一怔,大笑着抓住卿卿的手臂就是用力地掐,痛得卿卿大声惨叫。
  “你们两公婆好坏,你老公当着全战友的面损蒲伟,不给他面子,现在连你也损我。”
  芦茜也大笑说:“要不怎么说,有什么样的老公就有什么样的老婆?”
  卿卿赔笑说:“开玩笑的嘛,你较什么真?”
  “知道你是开玩笑,可这玩笑也说得太真了。”千语笑说,抓了一把葡萄干分给卿卿和芦茜,又说,“前两天,我和同学通了电话,卿卿,你猜,黄婷和劳欣现在怎样?”
  卿卿猜不出来:“做什么?”
  “黄婷在深圳一家公司做广告宣传,糊里糊涂地做了老板的小三都不知道,结果被原配带几个女人上门来打得半死,这件事真是丢脸丢到家了。黄婷辞职后,老板一分钱都不给她,这个男人做人做到绝了。”
  卿卿又问:“劳欣呢?”
  “她在一家外企工作,人长得漂亮,做了老板的秘书。你猜事情怎么样?”
  卿卿想也不想,说:“做小三了呗。”
  千语大笑,敲了敲卿卿的脑门:“少根筋。”
  “那是怎样?”卿卿笑着问。
  “她老惨了。那老板是个瘾君子,引诱劳欣吸了白粉,劳欣从此沉陷在毒品里,进了好几次戒毒所;出来没工作,只好卖淫,又被抓进去。几进几出,都活不下去了。”千语沉吟了片刻,接着说,“上个月,她爬到深圳最高的建筑上一跳而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最后一句话把卿卿和芦茜都给吓到了。
  千语摇摇头,把不开心的事甩掉,她微笑说:“现在想想,还是自己过得好,找了个好男人,我这辈子跟他好好过,相夫教子、平平安安地把这辈子静静地过下去。不求大富大贵,只要他对我好。”
  芦茜也说:“千语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说完两人会心地笑着,卿卿上前揽着两位好友,她的心何尝不是这样?这辈子她也要好好跟禤翔过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是和风细雨安逸宁静,姥爷悠闲地坐在花树下品茶看报,姥姥在打理她的花卉,瑞瑞在窗边朗诵诗歌,禤云吹笛,禤霏弹琴,禤母在厨房烹饪,而卿卿,在自己的屋里照顾两个孩子。禤翔在书房里处理一天未处理的事。
  在昆明举办的全国魔方大赛拉开序幕,姥爷、禤翔带着瑞瑞前行,这次去昆明的还有祝禛与荆菁,姥姥闲着无事,也跟着同去。
  瑞瑞凭着扎实的功底和经验,毫无悬念地再次勇夺冠军,当之无愧地成为魔方金字塔上的第一人。
  从昆明回来,祝禛与荆菁的感情也到了水到渠成的程度,两家在天外天酒店摆了一百桌大型婚宴。婚宴上,祝实荣是最高兴的人,拉着姥爷与禤翔一起坐主人桌,姥爷与禤翔早已不是外人。
  祝实荣边斟酒边对禤翔说:“兄弟是财神爷的凡身,实荣真是三生有幸,与兄弟结缘。来,为兄的敬兄弟一杯。”
  禤翔与祝实荣碰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喜得祝实荣朗声大笑。
  婚宴上,瑞瑞送了一件小礼物给祝禛,后者当众打开,是一对手工做的可爱的仙人球。上面绣着新郎新娘的笑脸。祝禛喜出望外,抱着瑞瑞原地转了两圈。瑞瑞太可爱太聪慧了。
  卿卿在台下轻声问褚祾:“那两个仙人球是她绣的吗?”褚祾微笑地摇头。
  “是奶奶。暑假时,瑞瑞悄悄画了幅画,让奶奶照着他画的画绣一对仙人球。”
  卿卿愕然,瑞瑞早已看出祝禛与荆菁好事将近,弟弟确实与众不同,聪颖非凡。
  瑞瑞送的礼物也让在场的嘉宾叫好声不断,姥爷与禤翔附耳低语,后者会心地笑了。
  祝禛的婚宴过后,是蔡格凡的,他没有大摆宴席,只是在老肥饭店备了五桌,请双方家人和战友好友聚在一起吃一顿。用他的话说:“每天都办酒席,自己的轻松一下。”
  酒过三巡,蔡格凡拉着瑞瑞,带着薄薄的酒意,向瑞瑞索要礼物。
  瑞瑞惊呆,愕然地说:“没有!”
  “没有?我们这么要好,你为什么不准备?”
  “我们怎么要好了?”瑞瑞莫明其妙,“你和燕佳阿姨好的时候我都不知道。”
  笑声哄然,姥爷和祝实荣笑到合不拢嘴。
  瑞瑞接着说:“禛哥哥和菁姐姐,我是眼不眨地看着他们好上的;我姐夫和姐姐也是一样,他们从对眼到牵手我都看在眼里,姐姐得了相思病我也知道。”
  又是一顿爆棚的大笑声,禤翔红着脸把瑞瑞拉到身边,捂着瑞瑞的嘴不让他说下去。
  瑞瑞的单纯把蔡格凡的酒席气氛推到高潮,宾客们在喜悦的氛围中吃得更开心。
  
  好天气好了很长一段时间,坏天气总会接踵而来。
  禤翔在书房里炒股,股市还没收市,他接到了宋英祖打来的电话,听着宋英祖暗哑的声音,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沉重。
  “我们明天赶过去。”他低沉地说。
  禤翔挂上电话,关了电脑,走出书房,他走到花树下,对看报的姥爷说:“姥爷,颖颖的妈妈今天凌晨四点走了。”
  报纸从姥爷手中滑落,一旁在晒花茶的姥姥也怔住了。
  “我答应他明天全家过去,还有,颖颖的身体出现了异常,连续拉了几天肚子,现在住院观察。”禤翔说。
  姥爷重重地叹息一声:“宋英祖的事从来就没消停过。”
  第二天,姥爷、姥姥和禤翔、卿卿、瑞瑞穿着黑色的衣服赶到省里的殡仪馆,参加宋英祖妻子尼小雪的追悼会。宋英祖看到卿卿和瑞瑞,显得很是激动,上前把两个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尼小雪躺在冰冷的玻璃棺里,瘦得只剩下一把嶙峋骨头,一张干瘪的脸尽管化了妆,仍无法掩饰那张拳头般大小的蜡黄的脸孔里透着的痛苦表情。她走得很不安详。宋英祖把一枚平安硬币放进尼小雪的嘴里,待尼小雪的遗体火化之后,骨灰被下葬在早已买好的墓地。葬礼的仪式一切从简,墓碑前堆放着素洁的花束。
  走出墓园,姥爷向宋英祖打听颖颖的病情。
  “还在住院,今早我去看她了,医生说不拉肚子了。”宋英祖说。
  “怎么会拉肚子?”姥爷问。
  “不清楚,保姆打电话给我,说颖颖身体不舒服。颖颖说她拉了一天的肚子,看到她时她还在说肚子痛。我送她去了医院,抽血化验观察几天。”
  “结果出来了吗?”
  “医生说只是肠炎,明天可以出院了。可颖颖不想出院,她说医院饭堂做的包子很多馅。”
  姥爷脸色阴沉地说:“孩子这么小,你们就把她交给保姆,她本来就体弱多病,保姆怎么可能会尽心照顾她?真是乱谈琴!现在母亲走了,你又忙于工作,孩子怎么办?”
  宋英祖说不上话,对颖颖的照顾他做得确实不好,把孩子交给一个保姆,怎么也是不放心。不知保姆给颖颖吃了什么,造成颖颖宁愿呆在医院也不肯回家。
  姥爷想了想说:“你把颖颖送过来,我们帮你照顾她。我们家的蔬菜都是自己农场种的,没有农药残留,干净卫生。禤翔和他的母亲做得一手好菜,每餐都能吃到极有营养的饭菜。颖颖跟我们住,你放一万个心。”
  宋英祖感激地说:“爸爸,我相信你。瑞瑞长得这么好,这里有您老和禤翔的功劳。”
  颖颖得知她将和姥爷姥姥姐姐哥哥一起生活,开心极了,苍白的脸上飘上一丝血色。
  从此,家里多了一个人,多了一份欢笑和嘻闹。姥姥安排颖颖与禤霏同住一间厢房,与禤霏一同练琴练书法,与哥哥们结伴一块上学。
  颖颖很快融入这个充满温馨的家庭里,姥爷家的伙食如同大餐厅的美食,每天款式不一样,一星期都没有重复,除了早上的豆浆和晚餐的豆腐皮。豆腐皮也成了她的最爱,常常跟瑞瑞争抢最后一块。
  餐桌上的笑声是越来越多,姥爷的笑纹也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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