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秾芳清昼 唤雨鸣鸠

　　两天后，禤翔和姥爷带着瑞瑞、禤霏去了香港，祝禛主动请缨负责送禤云到师傅家学艺，姥姥和褚祾、卿卿背地里笑个不停，祝禛和荆菁迅速好上，两人郎才女貌，是最般配的一对。
　　家里男人不在，卿卿和姥姥、婆婆带着两个孩子没事时到商场走一走玩一玩，很是自在。
　　卿卿邀上千语、燕佳、芦茜和小妮到“悠时光”餐厅吃饭，千语大腹便便，燕佳和芦茜也都有了，转眼，好姐妹们一个二个都要做母亲了。
　　千语大口地吃着美味的鱼肉，对卿卿说：“我前天见到闽诗曼，天呐，她瘦了一大圈，看样子也不是减肥呀，怎么瘦的？她也不说，一脸的痛苦和无奈。”
　　卿卿转头问姥姥：“还没查出病因吗？”
　　“没听应姥姥说呀。”姥姥说。
　　“到底怎么回事？”千语问。
　　大家一边吃饭一边听姥姥说闽诗曼的事，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八成是中邪了。”小妮说。
　　“不像，不像。”姥姥说。
　　“做CT和核磁共振了吗？”芦茜问。
　　“全做过了，也验血了，什么也没查到。”姥姥说。
　　“奇怪了。”大家都惊到了。
　　“一回到家头就痛，可在娘家就没事了。”姥姥说。
　　卿卿说：“是不是房子装修甲醛超标？”
　　卿卿说的不是没有可能，大家都为闽诗曼的身体担心起来。
　　对面的餐桌上来了两个女子，其中一个戴着黑色墨镜。当那个戴着墨镜的女子摘下墨镜，小妮大大地吃了一惊。
　　卿卿注意到小妮的表情：“怎么了？”她低声问。
　　小妮压低声音说：“是那个钢管舞女。”
　　大家都悄然望过去，那个女子眼眉四周有一圈深色的血瘀，显然是被打过，嘴角也有瘀青，还肿得很厉害。
　　卿卿低声说：“天呐，被打得够呛。”
　　姥姥对小妮说：“幸好，小妮选择了鸿斌，否则那个女人就是小妮的下场。”
　　楼梯口处走过来一个男子，小妮一看到那男子，吓得低下头不敢抬起来。只见那个男子径直走到对面，坐在两女子中间。
　　三人在低声说话，一个女子拿出一份类似协议的打印纸让男子签字，男子看了一眼，提出质疑。三人似谈不拢，男子突然一个巴掌打在那个脸上有伤的女子脸上，当场把女人打得跌倒在地上。
　　卿卿看不下去，叫来服务员结账。结了账，卿卿一行人快速离开，小妮跑得更快，唯恐被看到。
　　大家在路边分别，卿卿和姥姥、褚祾、小妮一起搭公车回家。
　　“屈煜航一走过来就闻到满身的酒气，穿得也邋遢，看来他的生活好不到哪里去。”卿卿说。
　　“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的，女人最怕的就是嫁到这种男人。”褚祾说。
　　姥姥说：“还是个考研生呢，素质太差了，简直就是一人渣。”
　　小妮对卿卿说：“卿卿也幸运，当初硬是不愿意嫁给祢天明。”
　　卿卿笑了：“是哦，我运气真的好，遇到了禤翔，这个男人好得没话说。”说着揽着婆婆，“是婆婆教子有方，养了这么好的一个儿子给我。”
　　褚祾脸上尽显幸福的笑容：“我儿子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好媳妇。”
　　婆媳俩相互笑着，两个女人因为深爱同一个男人，而连成一条心。
　　
　　晚上，小叔子回来吃饭，小叔子和同学去了一趟丽江玩，回来晒得皮肤红红的。
　　“那里好晒！”小叔子说。
　　“吃得好吗？”母亲问。
　　“还行。外地人开得饭店很多，本地的少了，都不是原汁原味的。”
　　母子俩用他们的方言说话，卿卿也听得懂很多了。
　　“和女朋友去？”卿卿问。
　　小叔子笑了，露出一口洁白漂亮的牙齿：“没有，是和宿舍的好友去的。”
　　“怎么不在大学里谈一个？”卿卿边给康康喂粥边问。
　　小叔子脸一红说：“没看中一个。”
　　卿卿笑了：“考上大学的女孩子都是很不错的，怎么会没看中一个？”
　　“我们班确实没一个是好看的，家都是很远的地方，我可不想异地恋，也不想逢年过节跟着女方挤火车跑长途回遥远的家乡。”
　　没想到小叔子把问题都考虑得那么实际又长远，卿卿和姥姥都笑起来。
　　“小翚将来有什么打算？想找怎样的女孩子？”姥姥问。
　　小叔子说：“先当兵，大学毕业后留在这里，哥不让我到其他地方，最好在这里成家，将来照应也方便。女孩子嘛，最好是本地人，大学毕业。”
　　“像你哥一样，找个家世好的。”姥姥笑说。
　　小叔子脸孔微微地一红说：“这样不好吗？”
　　“当然好！”姥姥说，“小翚长得一表人才，涵养又好，不愁找不到好女孩。”
　　卿卿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姥姥说：“姥姥，阚奶奶的小孙女好像也快大学毕业了，你有空不妨找阚奶奶说一声？”
　　姥姥喜道：“对呀，我怎么把她的小孙女给忘了？”姥姥转头对小叔子说，“阚奶奶有两个孙女，大的嫁人了，小的在北京大学读书，长得白净秀气，可人极了。”
　　“这么好，说不定已经谈对象了。”禤翚说。
　　“好像还没谈。阚奶奶家风极严，听她曾经说过，她们家没男孩子，大孙女阚蓓嫁了一个外地人，一年偶尔回来一两次，小孙女得留在身边。她们祖上也是徽商出身，与咱们是老乡。家中是做豆瓣酱、香醋生意的。在郊区有一个很大的工厂，将来得有子孙继承。”姥姥笑眯眯地对小叔子说，“姥姥吃过饭就去找阚奶奶，这事宜早不宜迟。”
　　褚祾由衷地对姥姥说：“有劳姥姥了。”
　　“都是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再说了，姥姥跟阚奶奶邻里街坊一辈子了，是发小呢。老了老了，结个亲家是好事。”姥姥笑说。
　　吃过晚饭，姥姥去阚奶奶家串门，卿卿和褚祾抱着两个孩子坐在客厅看电视，禤翚陪禤云在书房练书法。
　　手机响了两声，卿卿接过手机，是芦茜打来的，说月底高中同学搞个聚会，问卿卿去不去。卿卿想了想，答应参加聚会。
　　姥姥两个小时后回到家，一进门，脸上眉梢上荡漾着满满的笑意。不用说，事说成了。她拉着禤翚说：“阚奶奶、阚爷爷还有阚蕾的爸爸妈妈听姥姥说亲的对象是姑爷的亲弟弟，可高兴了，阚奶奶见过你，说你和蕾蕾是很般配的一对。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蕾蕾回来，大家明晚去老肥饭店吃饭，姥姥请客。”
　　“姥姥，你真好！”禤翚感动地说。
　　姥姥笑说：“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话一说完，卿卿和婆婆都笑了，姥姥最热衷做这牵红线拉媒一事，为自己人做媒更是上心。
　　第二天晚上，禤翚开着自己的奔驰带着姥姥、嫂子、母亲和三个侄子到老肥饭店。
　　禤翚刚泊好车，一辆宝马也停在车旁，车上走下阚家一家人。双方一见面，很是高兴，姥姥牵着禤翚介绍给阚家人。阚奶奶、阚爷爷打量着高大英俊长得颇像禤翔的禤翚很是满意，阚爸爸、阚妈妈对谈吐得体、举止有礼的禤翚也很满意，把小女儿正式介绍给禤母、禤翚。
　　就餐时，双方家长有意安排禤翚与阚蕾坐一块儿。
　　阚蕾看着有些腼腆羞涩的禤翚，轻声问：“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化学。”禤翚说。
　　“理工男。”阚蕾轻轻笑了起来。
　　“你呢？”禤翚问。
　　“室内设计。”阚蕾说。
　　禤翚说：“我曾经也想报考建筑设计，我爷爷说农村房子有什么好设计的？农村人建房子也不请建筑设计师，还不如学个配方什么的，将来做豆腐，把豆腐业做大做强来得实际。我就报考了化学系。”
　　禤翚的坦诚和直率把阚家人给逗得哄然大笑，姥姥和卿卿也跟着笑起来。
　　“你会做豆腐？”阚爷爷饶有兴趣地问。
　　“会的，我们家就是做豆腐生意的，我和哥哥从小就会做豆腐，还会做豆腐皮、豆腐脑、毛豆腐、腐竹，是豆腐制品都会做。”禤翚说。
　　一番话把阚家人都给震惊住了，尤其是阚爷爷，眼中露出更多的是喜爱和欣赏。
　　姥姥说：“我们家如今是天天吃豆腐制品，少一天都不行，卿卿和瑞瑞每天早餐都喝杯豆浆，每餐都要吃豆腐皮，缺一顿就吵。”
　　阚奶奶点头说：“豆腐制品营养价值是很高的。咱家就是做这行的，太好了，是同行啊！”
　　阚妈妈问禤翚：“听姥姥说你想当兵？”
　　禤翚说：“想的，我和哥哥讨论过这个话题，我想等下星期征兵开始就去报名当兵。”
　　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冷场下来。
　　阚蕾忍不住说：“你既然要当兵，为什么还要谈对象？”
　　禤翚说：“谈对象和当兵是两码回事，没有冲突。是好男儿就要当兵，当兵是人生的一种历练，有了当兵的历史，人生不枉虚度，人生才有意义。”
　　“说得好！”阚爸爸叫了一声，转头对女儿说，“蕾蕾，禤翚是个好棒的小伙子，将来必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禤母开口说道：“服完兵役还是要回来的，把大学的专业学完。”
　　阚爷爷说：“禤翚学的专业也和我们的公司对得上。我们等着禤翚回来。”
　　言下之意，是把两家的关系说定了。
　　阚蕾与禤翚的关系确定下来，姥姥和禤母乐坏了，最乐的还是阚奶奶，没想到与姥姥从小玩到大，步入老年，居然结成亲家，两家的关系更亲密了。禤翚大方地来找阚蕾玩，两人一起坐着电动车去逛街走夜市，在奶茶店一起工作，两人越走越近，手越牵越紧。
　　一个微风轻拂的晚上，阚蕾拉着禤翚走进夜市的一家龙虾烧烤店。禤翚没想到阚蕾喜欢吃小龙虾，在等小龙虾上来的时间，禤翚对阚蕾说：“过两天瑞瑞就要回来了，我们还是少来这里。”
　　阚蕾诧异地问：“为什么？现在正是小龙虾上市的季节。”
　　禤翚说：“瑞瑞最好这一口，而且他一个人能吃一大碟。他对家里人都盯得紧，谁出门都得带上他，否则他就吵。”
　　阚蕾一听这话笑了起来：“我听说瑞瑞超可爱，别人散步是遛鸟遛狗，他遛的是两只鹅，超听话的两只鹅，走在街上都不用拴绳。听说瑞瑞还养有一只乌龟，听得懂人话，老有意思了。你哥哥很宠他，去哪里也都带上他。没事，以后我们去哪里也带上瑞瑞。”
　　禤翚眼中有一抹深深的笑意：“有你这句话，瑞瑞一定很高兴的。”
　　阚蕾一愣，她听出了禤翚话里更深的意思。看来，禤翚与瑞瑞的关系也很深厚，他与卿家完全是一家人，难怪姥姥如此疼爱他，时时处处为他着想。
　　禤翔和姥爷带着许多的海味回到家，得知姥姥成功地说成了禤翚与阚蕾的亲事，都喜上眉梢。
　　“姥姥做了那么久的媒婆，就说成两桩，而这一桩最顺人意。”姥爷说。
　　姥姥说：“闽诗曼的不好吗？”
　　“差强人意。”姥爷说。
　　姥姥不高兴了：“说的是什么话？他们对上眼结了婚，就算我这媒做成了。”
　　姥爷喝了一口毛尖茶，说道：“我出门之前，听闽家的人说，姥姥这媒做得不太好，没看清蒋家的底细。诗曼没出嫁之前，吃嘛嘛香身体倍棒，可是嫁过去之后，疾病缠身，家里不得安宁。”
　　姥姥大惊失色：“闽家还真倒打一耙了。”
　　“别埋怨人家，他们有他们的理由。”姥爷说。
　　卿卿对姥姥说：“姥姥，改天我们去一趟闽诗曼家，看是怎么回事？”卿卿转头对在抱孩子的禤翔说，“禤翔，你到时也跟我们去看一看，上次你去康家，一下子看出问题出在哪里，康家的人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禤翔答应了卿卿，才几天时间不在家，翀翀就不跟他，一抱过来就哭闹，禤翔心酸不已，吻着儿子抱到花园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