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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作品名称:忘忧草      作者:风之铃      发布时间:2021-05-31 14:49:32      字数:5485

  我与秦卓雍合伙做生意,轩辕知道我没多少积蓄,要把他的转业费交给我,我说什么都不要。
  说真的,我不敢要轩辕的转业费,那是他用生命换来的,我心疼他,我宁愿问叶芷蓁要,问自己的妈要钱,也不觉得丢脸,而且叶芷蓁现在不差钱。
  我还没开口问叶芷蓁要钱,叶芷蓁就往我的卡里打了五万过来。我挺过意不去的,打电话谢她,她却说,钱带不进棺材,够用就行了。女儿有难处,帮一帮是应该的。她还说,现在生意很好,里面有我的一份功劳。
  秦卓雍在大学路拿下一间铺面,我抽空去看铺面,秦卓雍给我们的店取名“禾竹军需用品店”。铺面经过简单的装修,秦卓雍和云飞在搞清洁。我打量着二十平米宽的铺面,看着账本,忍不住发牢骚。
  “秦卓雍,你是不是不当我的钱是钱?我挣钱不容易的,好吗?每时每刻吹笛子,我是吹得唇干舌裂,买的润唇膏比护肤霜还要贵,喝得茶也是贵的。店铺的租金比我的工资还高,你让我怎么活呀?还汗涝保收呢。”
  “囡囡,你别抱怨,等生意好了,你就不觉得租金贵了。”秦卓雍耐心地说。
  “天冷了,你以为你开的店是火锅店?开的是琴行?辛歆文斓收了十多个学生,一天最少赚一千,咱一顶帽子成本一块五,卖三块一顶,什么时候才能赚够租金?”
  在干活的云飞笑而不语,秦卓雍放下手中的活。看着我说:“囡囡,你别急嘛。我都考察过了,咱们这生意虽说全市有很多成衣铺都有人做,但供货商是不一样的。咱的供货商是跟部队的供货商挂钩的,质量是最好的,就图个薄利多销。你不相信我,你也要相信你老公。”
  “租金太贵了,你是不是没跟房东砍价?”
  “砍了,隔壁的蛋糕店比咱们的租金还高出五百。你老公也跟我说,咱这生意短期内可能没见成效,资金短缺,他会资助你。”
  我着急地叫着:“我不要他资助,你怎么能忍心要轩辕的资助?他的钱是用生命换来的,你用他的钱就是在践踏他的血汗。”
  秦卓雍惊愕地看着情绪激动的我,一时说不上话来。
  “我都不舍得用他的一分钱,那笔转业费是留着给他养老用的。”我难过地说。
  秦卓雍走到我面前,轻声说:“囡囡,我压根没去想过要用轩辕出资,我知道他很不容易。我听清泉说,轩辕不仅要养父母,还要养老家的五位长辈,以及净玄道长,净玄道长像母树一样,他有责任养她。囡囡,我不是只看重钱的人,再苦再难,我都不会累着你。咱们有福同享,有难我自己杠。”
  我的心被秦卓雍说得好伤感:“秦卓雍,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慈悲心肠了?”
  “囡囡,我不是坏人,我心肠好着呢。”秦卓雍说。
  我与秦卓雍合伙做生意之后,发觉秦卓雍说的话不假,他对我就像清泉和轩辕对我一样好,不做假,真心实意,错了就改,从不推卸责任,是个敢担当的人。
  第一个月,生意亏了,秦卓雍一个人交了房租,他不让我交,他说他没有负担,这让我挺感动的。我跟轩辕说了这事,他没有应我,安顿好辙辙,便坐在床边,摘下断腿上的棉布套,脱了睡衣,睡在床上。
  我对着化妆镜往脸上抹补水霜,一边说:“这个月,秦卓雍要付房租水电费、两个工人的工资,加起来最少亏了一万五,他又不让我垫付,我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轩辕还是不吭声,我走到床边,趴在他身上:“喂,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
  轩辕用右手拂着我额头上的刘海,轻声说:“我和清泉都知道了这件事,清泉责备秦卓雍,说既是合伙做生意,房租就应该平分。秦卓雍说他不差钱,清泉说做生意不是这样的,亲兄弟还明算账。他帮你出了那一半房租,秦卓雍不接受,把钱还给清泉,两人当场吵起来。”
  我很不解:“你们怎么知道的?秦卓雍跟你们说的是吗?”
  轩辕说:“秦卓雍怎么可能会说?是清泉路过店铺,秦卓雍和云飞都不在,他跟店里的工人打听生意的情况。秦卓雍跟清泉表白之后,清泉严词拒绝,甚至疏远与秦卓雍的距离。秦卓雍之所以拉你一起做生意,就是想跟我们走得更近。秦卓雍认准了清泉,死心踏地地跟着他。尽管清泉拒绝了秦卓雍,可对秦卓雍还是很关心的。”
  我打了退堂鼓,说:“我这么做,让清泉挺为难的,我还是退出来,不做了。”
  轩辕有些吃惊地说:“你这么做,秦卓雍会怎么想?他的心理素质很脆弱的,他没有做错,你却不跟他合伙,他会发疯的。他现在把你和清泉看成自己人,他当时跟清泉说过,他可以不要女人,不结婚,但他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清泉。清泉拿他没撤。”
  我下巴枕在轩辕的胸口上,说:“秦卓雍好任性哦。”
  轩辕捏着我的鼻子说:“他跟你一样,任性起来让人头痛。”
  窗外的寒风呼呼地吹着。我坐在沙发里,怀里抱着暖手袋,一边吃着饼干,一边用手机和美嘉聊天。
  “你收到石薇的婚柬了吗?”美嘉问我。
  “收到了,她在深圳结婚,我得请两天假。”我说,“你到时在火车站等我。”
  我向单位请了假,和美嘉乘火车去深圳参加石薇的婚礼。石薇终于嫁给了子书云帆,云帆是深圳本地人,家里有两幢住宅楼,他是独子,石薇嫁给他,可以做包租婆了,这辈子无忧也。
  
  清晨,我开着电动车驶入乐团大院,把车放入停车棚。
  “囡囡。”轩辕旭牵着盼盼向我走来,她手里拿着一袋食物,“这是今早做的肉包子。”她把食物袋递给我。
  我还没接过手,又被路过的辛歆撞见,她欢叫着从轩辕旭手中抢过食物袋,取出一个包子,大口吃着,边说:“我起来晚了,早餐还没吃,肚子正饿得慌。”
  我无语,辛歆已经怀孕了,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吃货。
  “于润洲干嘛去了?”轩辕旭微笑地问。
  “他在部队。”辛歆吃得嘴巴胀鼓鼓的。
  史咏开着东风小车从宿舍楼出来,轩辕旭母女和我们打了声招呼,上车离去。我把食物全让给辛歆吃,她饿得好像两天都没吃饭似的。
  我们一路往前走,一路轻声聊着天。
  “昨晚彩排之后,发生了一件事。”辛歆眉飞色舞地说,“百羚向清泉表白了。你猜怎么着?清泉当场拒绝她,态度干脆,语气严厉,把百羚弄得好尴尬。”
  我说:“清泉根本不喜欢她。”
  “清泉是不是喜欢水清?”
  我摇头:“清泉说过了,他谁都不喜欢。”
  辛歆惊得目瞪口呆:“不是吧?清泉是不是也像诸葛一样?”
  我被辛歆的话弄得莫明其妙:“清泉怎么会像诸葛?哪里像了?”
  辛歆风卷残云般一下子把几个肉包子全吃进肚里,她用手背抹着油腻的嘴巴,说道:“诸葛也是不找,一遇到你整个人栽进去了,明知你有轩辕,还是不能自拔。清泉也快四十了,对终身大事似乎是根本不着急。可他对你却是尤其上心,呵护备至,疼爱得不行。”
  我为辛歆的异想天开感到好笑:“他当我是妹妹,从来都是这样的,好吗?”
  辛歆说:“我是旁观者清,你是当局者迷。”
  “别说了,好吗?清泉是我的偶像,在我心里是大神一样的存在。”我认真地说。
  辛歆闭上嘴,再也不敢乱说话。
  
  清泉不仅在我心里像神一样的存在,在乐团当中也像神一样的让人尊敬。他严于律己,不苟言笑,沉静稳重,彩排从未出过错误,反倒是我,经常出现这个那个的错处。对于我的不足之处,清泉总是心平气和地纠正,从来没有粗声大气地说过话,让我发觉清泉身上的优点实在是太多了,像金子一样闪着光。
  工作之余,清泉与慕容、欧阳走得很近,当然,他与轩辕走得更近,每天下午收工,直接赶到旅行社找轩辕,兄弟俩一起回家吃饭。我则要去店铺看一眼,和工人聊一会儿,秦卓雍在时,聊半个小时是常有的事。
  这天,我又去店铺,秦卓雍不在,只有云飞守店,另一个工人下班了。云飞在盘点库存货,没时间跟我聊天,我见一些摆着的货积了些灰尘,便拿着湿抹布搞清洁。
  门外走进一个衣着普通的体格强健的男子,一进店就问有没有劳工布手套和厚胶手套卖。我回答有,客人要的数量很大,却把价格压得很低,甚至低过了成本价。我心里恼火了,不想做这种人的生意,叫他到别处买。
  来人不高兴了,当面问我:“你这人什么态度?问多两次你就不耐烦了。”
  我没好气地说:“你别把自己当成上帝,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上帝,把人往死路上逼,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我怎么把你往死路上逼了?”
  “你把价格压得这么低,我货都拿不回来。你想要便宜的,就到其他店去买,我这儿的货是正宗实料的,亏不起。”
  客人于是把价格抬高一块,我不同意,平本的生意还不如不做,我抬高三块,客人生气了,说我想钱想疯了。
  我也生气了,声音提高了五度:“我又不是没见过钱,我不过多要你一块,你就跳脚。我按成本卖给你,我这店还交不交房租?水电费、税费我上哪找?去抢去偷?真是好笑!”
  来人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店铺。我望着来人的背影,也恨恨地低声骂:“没见过这种吝啬抠门的男人,小气巴拉的。就是发了财也得送到医院去。”
  “囡囡,你这张嘴好毒哦。”云飞笑说。
  我白了眼云飞:“上个月秦卓雍亏了一万五,每个月都这样亏下去,这生意就甭做了。”我回到家,把这件事跟轩辕和清泉说了,两人面面相觑,他们虽不说话,但脸上的表情跟云飞一样。
  
  这段时间天气阴冷奇寒,天空还下着冻雨,说话都呵气成霜。我给辙辙穿了两件棉衣棉裤,小脚套两双棉袜,生怕把他给冻坏了。给孩子喂了早餐,把孩子放在摇篮里,不让他下地。我不让家婆带孩子去菜市超市,天寒地冻,孩子去公共场所容易生病,家公每天搭着公车过来送菜,帮家婆做些拖地晾衣的活儿,家婆专职带辙辙,家里还有厨娘和管家,不用家婆操半点心。
  服侍好了辙辙,我又找保暖内衣裤给轩辕穿上。轩辕很早就起床了,吃了早餐,就在外公的书房看一会儿书。我在他的膝盖处套上三层厚厚的棉套,然后给他系上围巾,套上假肢,穿上羽绒服和加棉西裤,扶着他走到门后,穿上皮鞋。我们和家婆辙辙互道再见,转身开门。
  寒风凛冽迅猛地打在脸上,睁不开眼睛。史咏已开着他的东风来到,到车库把爱斯德拉开出来,我扶着轩辕上车,转身开着电动车顶风冒雨赶去乐团。
  我因照顾轩辕父子俩,打卡眼看要迟到了。我匆匆放好车,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办公楼。在楼道处,出现几个消防官兵,我急得不行,嘴上叫着“让开让开”,可身体还是撞到一个人,我不等对方说话,便叫起来:“没带耳朵,是不是?”我甩了一个冷眼,十万火急地冲上楼,跑去打卡。准点打卡,我松了一口气。
  “你就不能起早点吗?”一旁的清泉看着我说,“我和轩辕在楼下吃早餐,你还在睡觉。”
  我说:“天这么冷,我窝在温暖的棉被里起不来。”
  我话音刚落,辛歆急忙忙跑过来打卡,迟到了三分钟,嘴里发出一连串惊天动地的惨叫。她身后,是百羚和水清,她们也是忙不迭地冲过来打卡。
  “又不见了一百五十块。”辛歆哭丧着脸说。
  又有几个员工陆续慌慌张张地跑来打卡。
  “住在大院,还迟到。”慕容看着一群迟到的员工说道。
  “天太冷了。”水清说,“我早餐都没吃。”
  慕容和清泉不吭声,辛歆悄悄扯了下我的衣袖,我从挎包里偷偷取出厨娘今早做的几块葱油饼和一瓶豆浆,辛歆两眼放光,拿着葱油饼跑到外面躲着吃。我们这个动作自然躲不过清泉的眼睛,我抬头和清泉的视线遇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清泉无奈地摇着头,装着没看见。
  打了卡,我们向彩排厅走去,我与清泉并肩走着,我轻声问他:“大哥,你在国外平时早餐是怎么吃的?”
  “自己做面包,煮麦片,煎两个蛋。或是下面条,煮粥,做两个馒头。时间充裕的话,就做馄饨。”
  我惊讶得瞪大眼睛:“你真是居家大暖男呀,轩辕都不会做。”
  清泉脸上露出阳光一样的亲切笑容:“我一个人生活,当然得自己照顾自己。轩辕在部队多年,吃的都是食堂做的饭菜,结了婚,有你和婶子照顾,他都不需要学做饭做菜。”
  “谁嫁给你谁就幸福了。”我说。
  不料清泉却说:“我喜欢一个人生活,自由自在。”
  我愕然,呆住了。清泉两眼浮着笑意,看着我,他忍不住,捏了捏我的脸颊,他的眼睛眨了一下,用手指轻轻刮掉我衣襟上的两块米糊渍。
  “早上喂辙辙吃米糊?”
  我点头:“辙辙早上吃淮山米糊,有营养,好消化。”
  清泉眼中闪动着如水雾般的光泽:“我小的时候,姑姑也是喂我吃淮山米糊。再大一点,就是玉米糊,芋头羹。”
  辛歆吃完早餐,悄悄从外面溜进来。清泉摇着头,不动声色地递给她一张纸巾,辛歆脸一呆,接过纸巾,一抹,纸巾上全是油渍。我们发出会心的轻笑,清泉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令人心动的暖意。
  单位今天不彩排,而是进行消防演习。听说近来好多地方发生火灾,乐团的领导和消防支队联系,请消防官员到单位对员工进行预防火灾指导和逃生演习。
  全体员工坐在彩排厅的观众席上听课,当一位消防官员走过来,我全身的肌肉绷紧,呼吸都不顺畅,赶紧低下头。尼玛,真是冤家路窄,来讲课的官员居然是前段时间跟我讨价还价那个吝啬佬。
  我身后有人轻轻碰了下我,我转过头,是清泉,他提醒我专心听讲。我无奈地转过身,咬着清泉的耳朵,低语了一句。
  “台上那个人就是那天傍晚跟我讨价还价的吝啬佬。”
  清泉一怔,唇边露出浅浅的笑意。
  辛歆也转过头,压低声音,叫我们下班去吃火锅,说是和文斓做生意赚了些钱,想请大伙吃一顿。我不去吃,吃太辣的火锅我会上火。
  辛歆怪我不给她面子,请都不去,不够意思。她气哼哼地说:“你真是的,免费请你吃你都不吃,真傻!火锅就要吃辣的,吃辣得才过瘾。俗话说得好‘四川人不怕辣,湖南人辣不怕,贵州人怕不辣’,现在的人,或多或少都在学做这三种人。去吃嘛。”
  我却劝辛歆少吃麻辣火锅,别到时长出痔疮来,生孩子痛死她。
  “哎呀,我好心好意请你吃火锅,你反而咒我生痔疮,你真是够毒的。”辛歆不高兴了。
  我说:“谁咒你了,我是提醒你。”
  清泉见我们俩吵起来,连忙阻止我们,我和辛歆的声音显然引起了消防官员的注意,他转头望过来,吓得我急忙低下头,那尴尬的样子,让清泉都忍俊不禁。
  讲完课,接下来是在停车场进行灭火演习。
  全体员工分成若干小组:弓弦小组、木管小组、铜管小组、提琴小组以及后勤小组。在操作灭火器时,我是洋相百出,惹得笑话不断。打开灭火器,雪花般的泡沫直接喷到我身上。我扔下灭火器,灭火器那条管仍冲着我直喷泡沫。
  “哎呀,妈呀!”我惨叫着狼狈地躲到清泉身后。
  大伙发出哄然的大笑声,辛歆笑得最大声。
  在这个环节中,我不可避免地与那个吝啬佬正面接触,对方那双像干冰一样的眼睛让我心里发怵,做什么事都不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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