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迷局

　　普物实验课后，王玉山老师脸上露着喜悦的光芒：“伊人，于天成在4号实验室等你，你们聊一聊。”
　　伊人惊喜过望，想也没想，就急匆匆转过墙角，来到了4号实验室。
　　这是一个空实验室，于天成正依着实验桌，旁边放着书本，他也刚下实验课。
　　“你好。”
　　于天成伸出手来，伊人只好同他握了握手。
　　伊人有点迷乎，这么正式，什么意思？这有点装腔作势吧！
　　“那个，你是怎么想的？”
　　伊人莫名，我是怎么想的，没什么想法，找你干嘛？
　　“没怎么想呀。”
　　“啊，我听王老师说了，你能看上我，是我的荣幸，我......”
　　伊人晕了，什么叫我的荣幸？这种夸夸其谈的开场白，好像不是在谈恋爱......
　　“我尊重别人的感情，也尊重别人的选择。”伊人冷冷地，也略带夸夸其谈的腔调说。
　　“我不想跟你撒谎，其实我有女朋友！”
　　又一记重炮，彻底把伊人砸晕了，伊人不知所措了。
　　“她是谁呀，能告诉我吗？”
　　“那个......”
　　“那有什么不能说的呀？”
　　“那样不就说漏了。”于天成似乎看到伊人的紧张样子，却开心地笑了。
　　伊人想，你干嘛忽悠我？于天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个，你不想告诉我，还是你没有朋友？”伊人认真地问。
　　“我只想好好学习，现在我们还都不很成熟......”
　　“噢，我挺喜欢爱学习的男生的，我不喜欢没有正事，天天玩的男生的。”伊人并没有理解于天成的意思。
　　“哦，我上大学也不容易，所以，我很珍惜，我家只有我一个男孩。”
　　“那你妈挺惯你的吧？”
　　“是，我的姐姐们都对我挺好。”
　　“我就没你幸运了，我们家三个孩子，哥哥，咳，杀了人在坐牢；妹妹也不好好学习。我小的时候，我妈脾气不好，经常打骂我们。我很羡慕你这样，在家里受宠爱的孩子。”
　　“那你爸呢？”
　　“我爸对我很好，在我记忆里，只打过我两次，一次是小朋友非说我用辣椒抹了人家；另一次，在厨房水池边，把水溅到邻居家锅里，因为这些打我，我还企图自杀，哈哈。”
　　“啊，那你太厉害了！”
　　“我怎么厉害了？”伊人疑惑地看着于天成。
　　“我们就是觉得你很厉害，那个，你跟郭颜民是怎么回事呀？”于天成笑着问。
　　“当初跟我们寝室的人起了冲突，我找李景涛来处理，他也来了，说服了他们，我觉得他挺成熟的。他想跟我谈，我们就谈了一段时间，后来，他总是那个样子，就是男女那种.......我觉得不舒服，所以，就想分开一段。结果，他没完没了的纠缠，让我烦了，正式提出分手，结果，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我抛弃他似的！”
　　“姜老师说，大学一、二年级谈恋爱都是胡扯。”
　　“我若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如果他有压力，我宁可等他！如果，他认为我不专一，想考验考验我，我一天都不等他。”伊人对于天成的态度有点愤怒。
　　“你是说我在撒谎？”
　　“我可不想一棵树上吊死！”伊人的态度也坚决起来。
　　“那是，比我好的男生多得的很。”
　　于天成的兜兜转转，让伊人很恼火，也很困惑，什么意思呀？
　　“那个，我觉得，你不要产生敌对情绪，成了不男女朋友，可以成为像女生那样的朋友关系；再者，还有三年，不要再跟女生起冲突，要合群......”
　　伊人听着于天成的谆谆教诲，撇着嘴：“爱情不在，友情在，我们还是好朋友吧？是这样的吧！”
　　“与你做朋友，我可是高攀了，我们都是小县城来的，嘻嘻。”
　　于天成的谦卑，让伊人很不舒服，这么自卑干嘛，我又没嫌弃你！你是故意，让我嫌弃你的吧？
　　“翟老师在女寝是不是经常说起我们男生？我听苗勇健说，翟老师说我最坏......”
　　“翟老师可没提起过你，哎，你什么时候跟苗勇健翻脸的？”
　　“开学军训的时候。”
　　伊人想，说让我合群，你不一样跟人家吵架。
　　
　　时间过得飞快，到了实验室要关门的时侯了，两个匆匆出了实验室，往二部方向走。
　　“将来，你可不能管着我呀！”于天成半真半假的样子。
　　伊人想，于天成跟平时不一样，怎么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刚才还要做朋友，现在好像又是哪个关系？
　　上课时，伊人脑子乱哄的，旁边坐着的小山东和金右焕都很奇怪，伊人今天怎么傻呆呆的样子。
　　第二节课，伊人就逃课了，这让小山东和金右焕不知所措。
　　“老六，你姐她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高玉术傻傻地瞪着金右焕。
　　“她不是你姐吗？”
　　“我也不是她心里的虫子，谁知她是怎么了？”
　　“还是因为郭颜民的事吗？”
　　“我不知道呢，你就知道？”
　　两个人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都担心起伊人来。
　　体育课时，小山东和金右焕故意在伊人面前打闹，想看伊人什么表现。
　　“哎，你们俩闹什么闹，讨厌。”伊人瞪着他们俩。
　　“我们俩是没事，什么事想太多了，就会烦心的，是不是？”
　　高玉术带着山东腔的话，让伊人笑了，你个小臭孩，你懂什么。
　　看到伊人笑了，两个人似乎放下心了，会意地笑了。
　　两天后，伊人在食堂路上遇上于天成：“哎，你不是说你英语不好吗，我有本《英语用法指南》不知道有没有帮助，你若觉得有帮助，我借给你。”
　　于天成似乎有点晃忽，好像没听到伊人的话：“你下周三做什么实验？”
　　“啊？”伊人也晕了，问我做什么实验，跟你有什么关系？
　　“啊，那、那个你先去吃饭吧。”
　　于天成匆匆地走了过去，伊人想，避讳别人看见呢！
　　普物下课了，伊人从讲台经过，王老师悄悄地问伊人，那天谈得怎么样了。
　　伊人苦笑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噢？”王玉山迷糊了，你俩谈了那么长时间，到底是什么意思，你都不清楚？
　　“就是不知道呀，王老师，于天成这个人真有意思，就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王玉山想，于天成这个男生精于算计，而这个伊人过于纯情，他们俩不在一个层次上，自己也不好过多参与，也就没跟伊人说什么。
　　周三，伊人做完实验，正在打印数据，没想到于天成进来了。
　　“伊人，”他看了一眼伊人正在做的数据，“通过那次谈话，我觉得你是不一般的女子。”
　　伊人惊讶：“哦，我挺有私心的，我不能完全尊重别人的情感，心胸狭窄。但是，我终于拔出来了，无所谓了。”
　　“其实，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啊！”
　　“我无才也无貌，有一些问题也值得考虑，我挺懒的……”
　　“男人要在学业上不懒散，就像一个女人似乎的，没有男子汉气魄。”伊人也驴唇不对马嘴地说。
　　“我都不敢考研究生，还想在工作中开创一片天地。”
　　“挺有事业心的。”
　　“其实，爱情也要看家庭，我还要养我父母......”
　　“要是两个人合意，为什么要看家庭呢？”
　　伊人认为两个相爱的人，为什么要看家庭地位呢。
　　“你为什么不找苗勇健呢？”
　　伊不解，我也没喜欢过苗勇健，为什么要找他呀？
　　“你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找苗勇健，你认为女生都喜欢他？”
　　伊人再次让于天成弄糊涂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于天成苦笑了一下，这个傻女生什么也不明白。
　　伊人觉得，两个人就这样偷偷摸摸地说上两句，还没有说到点上，就匆匆结束了，这是什么谈恋爱？
　　
　　周晓云注意到，伊人跟于天成似乎总在说悄悄话，一定有什么猫腻！
　　吃过晚饭，见屋里有其他人，她就急忙拉着伊人，走到楼道尽头的阳台上。
　　周晓云单刀直入地问伊人：“老二，你是不是跟一班的于天成......你们俩在......”
　　伊人愣了一下，心想，我自己都不知道于天成是什么意思，你问我？
　　“没有哇，你太敏感了吧？”
　　“那他下课都不走，帮着你整完程序才走？”
　　“都是同学，他不也帮别人弄了吗？”
　　“哦，你们俩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没有，你怎么疑神疑鬼地，不会是你看上他了？于天成挺不错的，人长得帅，学习也好。”
　　“我可没有看上他，我就是觉得你们谈得挺亲密的，让人觉得好像有那个意思似的！”
　　“没有，没有，千万别这么认为，影响你们的关系。”
　　翟老师突然在自习室冒头，他的眼睛似乎在每个学生的脸上都停留三秒钟，让学生们心惊肉跳的，翟老师在琢磨什么呢？
　　“我是说，有的同学这山望着那山高……”
　　扔下这句话，他还悠悠地走了，让屋里学生互相对望，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于天成接到姐姐的来信，说父亲病重住院了，可能拖不过几个月了。
　　于天成很悲痛，如果父亲去世，他就只能靠姐姐们供给上大学了。
　　于天成觉得，自己应该长大了，要扛起家庭的责任，将来母亲只能靠他，这个家里的唯一男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