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棕榈岛
作品名称:棕榈树 作者:青蛙公主 发布时间:2021-02-12 17:47:43 字数:5843
在他们新婚的时候,那时的金万鹏非常爱袁芊芊,像所有正常而又普通的热恋中的情人那样爱她,把她当做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一样看待。在瑶台市最边远的地方,靠海处,金万鹏买下了一个小岛,做为结婚礼物,送给袁芊芊。
岛不是很大,但对两个恋人来说,足够在岛上卿卿我我地徜徉消磨一天。金万鹏的初衷原本是把岛当做他们的另一个爱巢,一个筑在自然中没有人干扰的爱巢。只是岛买下后,金万鹏从来也没有时间陪妻子在岛上居住过。只有袁芊芊发闷时,才会自己一人开车到岛上溜达散心。袁芊芊隔几天就会到岛上转转,像看望一个心爱的朋友似的。岛并不荒芜,虽然地处偏僻。岛上有个小山包,到处绿树环绕,郁郁葱葱,随处可以听到莺啼鸟啭。山顶上有一股溪水,顺着山势往下流,终年不竭。如果沿着溪水走,可以一路听到它的欢唱,像小提琴的伴奏曲一样,一直伴随着你。如果有兴致的话,可以花半天时间,坐着游艇,在海上绕岛一圈,在海里看岛上的山势起伏,浓荫匝地,花红柳绿,那感觉特别的畅快淋漓。
小岛在很僻静很偏远的地方,几乎是人迹罕至。原先有一条小土路从陆地通向小岛。金万鹏把土路拓宽修建成可以供车奔跑的柏油路。并在入口处,种植了浓密的树木,把入口很好地遮蔽隐藏起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那还有个汽车入口。这条柏油路基本上就是金万鹏一家在使用。绝少有外人到访。
除了这条路与陆地连接外,岛的四面几乎都被海水包围着。袁芊芊挑了一处沙滩最美,沙子又白又细的地方,据为己有。在距离沙滩几公里,向阳,背风的地方,金万鹏建了一栋别墅。同样是白色的外墙,风格和布局跟栖月坞的很相像,只是面积更大,也更豪华更气派。别墅的前面,还建了一个很大的游泳池。金万鹏在岛上修建了一条环岛公路,可以供他们开车兜风。金万鹏在岛的产权证上写下了袁芊芊的名字。袁芊芊拥有这个岛的全权处置权。
甚至连别墅的四周,也仿造栖月坞的模样,种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密不透风的棕榈树。这些棕榈树像围墙一样,把别墅紧紧地围在自己的怀抱里。就算非常偶然,间或有闲人逛到此处,也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棕榈树,而绝不能发现棕榈树里面还藏着一栋宽敞阔气的别墅。金万鹏想把这座小岛以妻子的名字命名,叫芊芊岛。袁芊芊觉得太招摇,不同意,笑着说,到处都是棕榈树,就叫棕榈岛吧。袁芊芊憧憬说,等金万鹏退休了,他们俩就在这棕榈岛上隐居养老。
和栖月坞不同的是,别墅一楼用隔墙隔成两半:一半也是四周都是墙,沿着墙摆了一溜整齐的恒温恒湿酒柜,酒柜里面陈列着一瓶又一瓶的国外进口的昂贵的红葡萄酒。和栖月坞相同的是,棕榈岛的地下一层车库中,也同样建了一个恒温恒湿的地下酒窖,用来存放红葡萄酒的珍品。金万鹏原本设想,他呆在棕榈岛时,也和栖月坞一样,可以随时享用红葡萄酒。金万鹏一天也不能没有红葡萄酒。可酒窖建好后,金万鹏竟抽不出时间来,一次也没来过棕榈岛。
一楼的另一半用做客厅,除了那堵隔墙,四周全是落地玻璃窗,太阳可以全部照进来。这是袁芊芊最喜欢呆的地方。夏天时,袁芊芊喜欢把窗帘全都拉开,穿着泳衣,躺在躺椅上,晒日光浴,而绝不用担心有人偷窥。这地方太安全了,简直空无一人。
金母从来没有来过岛上。金母一生喜爱热闹喜爱繁华,对这些偏僻山野的地方,从来不感兴趣。她总觉得太偏远的地方,很有可能会闹鬼。丈夫去世的早,金母一个人过的时间太长了,金母最害怕安静和害怕闹鬼了。再说,儿子买下这个荒岛,又不能升值,简直就是浪费金钱,是年轻人心血来潮,头脑发热,纯属胡闹。对于小岛的事,金母向来嗤之以鼻,从来不放在心上。
棕榈岛上起先有百来户农民,过着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生活。金万鹏买下小岛后,打算把这些农民全都迁走。袁芊芊阻止了。袁芊芊认为这些农民与他们无害,而且,如果农民全都搬走的话,这么大个岛,成了空岛,一点人烟生气都没有,也叫人害怕。再者,这些农民原本在岛上还能衣食饱暖,生活有着落。赶到城里去的话,只能沦落为城市贫民,一贫如洗。反过来,这些农民还能为他们所用。袁芊芊建议金万鹏,把原来租的那些养鸡养鸭、养牛养羊、种蔬菜种水果的地全都退掉,这边可以节省一大笔费用。然后把这些养殖种植业全都搬到岛上来,交给岛上农民。岛上空气没有污染,阳光又足,是最好的绿色养殖的地方了。鸡鸭牛羊粪,正好用来给蔬菜果树做肥料,又绿色又环保。可以一举三得。
袁芊芊还提议,鸡鸭牛羊果蔬,岛上农民,各户认养一样去,除了每天供应金家所需外,剩余的,全归他们自己所有。岛上农民,听说不赶他们走,还能给他们福利,增加他们的收入,个个欢天喜地的,对袁芊芊都感激不尽。金万鹏听了,也说这个主意好,那边土地退租可以节省费用,自己家的伙食供应又有着落,两处便宜。当下就答应了。只是有一条,岛上的农民全都得搬迁到别墅另一边的山脚下居住,不得越到别墅那一边。农民的新居统一由金万鹏规划修建,统一乔迁。金万鹏把小山包一分为二,山的这边是别墅,山的那边是农民聚居地。金万鹏在山的中间,种了一整排铁蒺藜栅栏,农民如有翻越栅栏到别墅那边的,必受重罚,没收所有,赶出岛去。农民听到可以搬入新居,人人都奔走相告,额手称庆。对于金万鹏的禁令,个个都畏如天条,没有不遵守的。
棕榈岛上的别墅,平时就交给李婶夫妇看管整理,收拾打扫。李婶夫妇白天在别墅清洁做卫生,修剪花木。晚上就回到山另一边的农民聚集地居住。金万鹏划了一套房子给他们。李婶是张嫂的妯娌,张嫂介绍给袁芊芊的,为人忠厚老实,沉默寡言,手脚勤快。袁芊芊经常把自己穿旧的一些衣服送李婶。碰到李婶家里有困难时,袁芊芊也会拿出自己的钱来周济李婶,李婶对袁芊芊也就忠心耿耿。
袁芊芊跟秦申生熟稔后,就带秦申生来棕榈岛。来过一次棕榈岛后,秦申生就喜欢上了,袁芊芊就时不时地带秦申生上棕榈岛。他们经常在棕榈岛约会。这里安静而浪漫,几乎与世隔绝,不用总是提心吊胆地担心有人发现他们的恋情。每次出来,都是秦申生先到城郊一个荒废的庙里等着,等金万鹏出门上班后,袁芊芊开着她的保时捷出来,到庙里接了秦申生,再一同来到岛上。两人在岛上逍遥一天后,袁芊芊再开车带秦申生出岛。两人在庙里分手后,各自回家。
以前,袁芊芊来到岛上时,就提早吩咐李婶做完卫生,备好足够的食物,就让李婶提前回家。袁芊芊喜欢独自一人呆着,而不愿意有外人呆在身旁。李婶也知道她这个脾气,也都习惯了。后来,袁芊芊带秦申生来岛上时,也是如此吩咐李婶,李婶也不以为怪。再后来,袁芊芊天天带秦申生到岛上,李婶却从来没有见过秦申生。
来到岛上后,在铁蒺藜栅栏围着的靠别墅的山的这一半,就完完全全是袁芊芊和秦申生两个人的世界了,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袁芊芊可以在这里自由自在地爱着秦申生,秦申生也全心全意地爱着袁芊芊。两人的感情逐日升温,彼此都觉得离开对方就无法活下去。
他们的活动范围仅限于铁蒺藜栅栏围着里面,从没敢越出栅栏半步。秦申生喜欢开车带着袁芊芊在环岛公路上兜风。秦申生的车技很好,时不时就展示一下,以博得袁芊芊的欢心。从小山头顶上下来的路又陡又弯,快到山脚时有个快九十度的大转弯。秦申生经常从山顶上冲下来,又急又快,像箭一样射下来,跟坐过山车一样。袁芊芊吓得紧紧地抱住秦申生的腰,整个人靠在他身上,眼睛也不敢睁,只听得耳边呼呼的风声,把头发向后拉得笔直。快到山脚时,秦申生稳稳地踩住刹车,握方向盘的手轻轻一带,车灵巧地转过急弯,转眼就到了沿海的环岛路上了。袁芊芊一边佩服一边惊叹秦申生是怎么做到的。
有时,袁芊芊站在路边,秦申生从很远的地方开着车飞奔过来,左手向袁芊芊打着飞吻。袁芊芊觉得这个时候的秦申生很性感,男人味十足。浑身上下充满年轻而又富有朝气的魅力。被男人的野性所围绕着的感觉,让袁芊芊沉醉,不能自拔。
他们有时开车兜风会兜很久,直到看见溪水和绿荫的地方才停下来。袁芊芊在山脚下有溪水的地方,种了一大片果园。果树已经长得高大粗壮,果树与果树之间的空隙被交错的枝叶填得满满的,树下阴蔽凉快。树下的小路修理得很平整。袁芊芊喜欢和秦申生在果树下的浓荫小道中漫步。秦申生紧紧地搂着袁芊芊。秦申生总是时不时地哼着一首曲子,“情深深,缘浅浅,遇金了断……”
袁芊芊听得不是很清楚,追问了一句,“你唱什么?”
秦申生含糊其辞,“我也不懂什么歌,路边听来的,觉得调子顺,就记住了。哼着玩的。”袁芊芊也就不再追究。
四月底,天气已经开始热了。一天,袁芊芊充满期待地对秦申生说,“今年还没游过泳呢,我们去海边游泳吧。”
太阳光有些热,却不灼人;海水有些凉,却不冰。秦申生很满意地说,“这时下海,刚刚好呢。不像夏天,会晒伤皮肤。”
袁芊行迎着海浪,游了过去。秦申生在后面紧紧跟随着保护着她。涨潮了,一个巨大的浪头对着袁芊芊直扑过来。秦申生紧紧地搂住了袁芊芊的肩膀。海浪劈头盖脑地从两人的头上打下来。袁芊芊摇晃了一下,秦申生托住了她。两人始终紧紧地连在一起。
袁芊芊的头发全湿了,贴在脑门上。袁芊芊用双手抹了一下湿漉漉的脸,心满意足地笑着说,“那感觉好爽啊,让海浪再来一次吧。”
秦申生用手指点了一下袁芊芊的鼻子,笑着说,“要不是我一直拉着你,你早就不知道被浪冲到哪里去了,要给海龙王当媳妇去了呢。”
袁芊芊调皮地回敬了一句,“我还真想呢,你舍得吗?”
他们在海里跟海浪玩耍嬉戏,冲了一次又一次的浪。直到袁芊芊精疲力尽,喊累了,秦申生才托着袁芊芊的腰,慢慢游回岸上。
回到别墅,别墅里空空荡荡的。两人光着脚踩了进去,弄得光洁如镜的客厅地板沾满了沙。袁芊芊顾不得那么多了,肚子早咕咕叫了。袁芊芊从冰箱里拿出她叫李婶准备好的汉堡、三明治、奶酪、火腿,放微波炉里加热后,倒了两杯橙汁,在地板上铺了两块大浴巾,就坐在地板上,和秦申生一起吃开了。
太阳从宽敞的落地玻璃窗直照进来,袁芊芊从来都不喜欢拉上窗帘,把整个客厅照得温暖而亮堂。太阳光照在两人的身上。吃饱了之后,看着对方,两人这才注意到彼此都还穿着泳衣,身上还挂着残留的海水,两个光脚丫上满是沙子。两人都觉得很怪异,都还没有冲洗,却已经狼吞虎咽吃完了午饭。跟野蛮人似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两人看看四周,所在的客厅,完完全全是现代城市家居;可落地玻璃窗外,明晃晃的太阳,清彻见底的游泳池,游泳池外的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花园,花园外密密麻麻的棕榈树树叶,明明又是在荒野。这种城市荒野给人的感觉怪诞而又荒谬。这种怪异的感觉使袁芊芊想做点什么,袁芊芊抬起脚丫来,在秦申生的大腿上蹭了一脚,把脚丫上的沙蹭到秦申生大腿上。
秦申生不甘示弱,也把自己脚丫上的沙蹭到袁芊芊身上。袁芊芊还想再反击,却被秦申生一把抱住双腿,用左手夹着,腾出右手去挠她的胳肢窝。袁芊芊忙举起双臂,双手求饶。
袁芊芊像小姑娘那样娇羞怯懦,让秦申生生出无限怜惜。秦申生放开袁芊芊的双腿,把她整个人紧紧搂在怀里。秦申生用双手捧着袁芊芊的头,在她脸上猛然吻下去。袁芊芊脸上残留海水的咸味和细小的沙子进入秦申生的嘴里,可秦申生依然不管不顾的,在她脸上热烈而疯狂地到处吻着。寻着了袁芊芊的嘴,秦申生一口吸着,再也不肯放开。袁芊芊的头微微向头仰着,任由秦申生吻。后来,秦申生吻着她的嘴唇,袁芊芊也同样热烈而激情澎湃地回吻秦申生。
秦申生情不自禁,粗鲁地剥去了袁芊芊的泳衣。袁芊芊没有反抗,闭着眼睛,任由他脱。秦申生轻轻地把袁芊芊放在地板上。袁芊芊的裸体洁白无瑕,像一段月光一样一览无余地流泻在他面前。这是秦申生第一次见到袁芊芊的裸体,她的洁白柔美使秦申生头晕目眩。一股雄性涌上头上,秦申生情不能耐,秦申生扑在袁芊芊身上,他想与这流泻的月光融为一体。
袁芊芊忽然睁开眼睛,用手捂住秦申生的嘴,轻轻但是坚决地说,“不可以,我是有丈夫的已婚女人。”袁芊芊的话就像炎炎夏日里忽然刮起了凛凛寒风,飘起了鹅毛大雪,把秦申生在袁芊芊身上游走的手生生冻住了。秦申生翻身坐起,闷坐了半天,一个人点了一支烟,死命地吸,吐出很浓的烟雾。
一支烟吸完,秦申生把烟头扔到墙角。又起身走进边上的酒柜,两只手环着抱了一大摞的红葡萄酒出来,放在袁芊芊身边,拿起开瓶器,把放在地上的一二十瓶红葡萄酒一瓶一瓶全都打开了。打开的酒瓶咕咕地往外冒汽泡,秦申生也不去管它。秦申生重新在酒瓶边坐下,眼睛血红,拿起一瓶红葡萄酒。
看到秦申生这样,袁芊芊很害怕。秦申生嘻嘻笑着,拿着酒瓶对着空气说,“第一杯,敬金万鹏,他事业亨通,人好命好,敬他拥有一个貌美如花、忠贞不二的妻子。”说着就一饮而尽。
袁芊芊很难受。秦申生又拿起第二瓶酒,“第二杯,敬你,我的宝贝。”秦申生抱起袁芊芊,把她的头放在自己膝盖上,把酒瓶拿到她嘴边,喂了她一口,“我的心肝啊,你这么做,是要表明自己是个贞洁女人,要给自己的道德立牌坊。你要知道你这样做,是会要了我的性命的啊。”秦申生仰起头来,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秦申生如哭如泣,如杜鹃啼血,“好个贞洁女人,跟我卖弄风骚,打情骂俏,勾得我颠三倒四,丧魂失魄。你这个骚娘们,全身赤裸躺在我怀里,却口口声声跟我谈贞操。可悲可笑,可笑可悲!”秦申生又拿起酒瓶来,“敬你,你这天下最最不要脸的女人!”
秦申生拿起酒瓶沿着袁芊芊雪白的脖子往下倒,酒从她的脖子上往下流,流到雪白的乳房,秦申生俯下头,去吸她乳头上流下的酒。袁芊芊呻吟着,没有抗拒。秦申生又疯狂地在袁芊芊全身上下抚摸揉捏着,吻遍她全身。袁芊芊泪流满面,像软泥一样,任由他揉捏。
秦申生放下袁芊芊,抬起头来,又拿起第三瓶酒,用酒瓶碰自己的胸膛,用绝望的声调说,“第三杯,敬我自己,我这悲剧中的男主角。”秦申生的声音忽然变得凄厉起来,像狼嚎一样,“女人啊女人,你爱过你丈夫吗?你不爱他,你为他守什么贞?你们俩算是真正的夫妻吗?你忍心这样对待我,仅仅是为了你那可怜而又可耻的面子吗?”说到最后,秦申生几乎呼号起来了,“袁芊芊啊袁芊芊,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你把我当男人看吗,你把我置于何地,你又把自己置于何地?”
秦申生又哭又笑,两手拿着酒瓶,把红葡萄酒往袁芊芊身上倒。一边倒,一边又去吻她。秦申生一口气把打开的一二十瓶红葡萄酒全往袁芊芊身上倒,全倒光了。
酒倒光了之后,秦申生站了起来,手舞足蹈地围着袁芊芊跳了一会。又拿起空酒瓶,死命地往墙上砸去。所有的空酒瓶全部砸得稀烂之后,秦申生头也不回地出门走了。
明媚的阳光照进玻璃窗来。那场景诡谲怪诞,令人毛骨悚然:墙的一边地上全是碎玻璃片,地板正中间躺着一个全裸的女人,整个身躯全浸在红葡萄酒中。红葡萄酒像极了流淌的鲜血,而女人就像是躺在血泊中的尸体。整个画面就像是凶杀现场一样令人寒毛倒竖,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