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即刻破案

述刚到现场的那一刻，他便注意到了那个正在现场的侦探——跻进。
　　而那名侦探也几乎在同一时刻便注意到他。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跻进看着述，忽然发问道。
　　述先是一笑，后用无可奈何的语气向跻进说道：“跻进侦探，不好意思，是那位好警官和你的那位朋友把我叫来的。”
　　“哦？是吗？”跻进笑着说道。
　　“你看吧，警官，既是跻进侦探在此，我还是先回去了吧。”述向雷克斯警官说道。
　　“怎么？”跻进笑着向雷克斯警官问道，“他也是一个侦探吗？”
　　“侦探……”雷克斯听了，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是的，过去是……
　　“过去是？”跻进小声地自语道，“现在呢？”
　　“述，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先不要走。”警官说道。
　　“好的。”述一边答应道，一边在屋子里走动。
　　述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了好几次，跻进看见他在走动的过程中，那敏锐双眼却在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每一处的细节。
　　“跻进侦探，请问你来这里多久了？”述问道。
　　“半个小时而已。”
　　“好吧，”述听后向雷克斯警官说道，“既然如此，我还是先走好了，我相信跻进侦探现在一定已经知道真相了。”
　　“真的吗？”雷克斯惊喜地向跻进看去。
　　“不，”跻进说道，“事实上，我还没有注意到什么……
　　“请你不要掩饰了，以你的能力，在十分钟前便应该知道真相了。”
　　“我说的是实话。请问你又在现场观察到了什么？”
　　“这件谋杀案，犯人留下的痕迹太多了……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知道一切了？”跻进笑着问道。
　　“不，我还是先走了，我没有发现什么。”述一边说，一边摆手，做出要走的样子。
　　“等等，述，如果你知道了什么，请你说出来。”雷克斯警官拉住他后说道。
　　“好吧，我就把我知道的说一说吧。”述说着，看了一眼跻进。
　　“愿知其略。”跻进说道。
　　“嗯，各位先生，请问你们一看到这个客厅有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什么感觉？很普通的客厅而已。”雷克斯警官说道。
　　“哼哼，对，正是如此。”述继续说，“普通的客厅，但也有一些不普通的地方。
　　“这个客厅，给人一种感觉：干净却不整齐。”
　　“各位先生请看，这地板，桌子，椅子，都被擦拭得一尘不染，但是再整体看看这个客厅，它的陈设显得并不整齐。然后再看看这间屋子其他地方，一眼就能看出一件事：这屋子的主人并不喜爱打扫屋子。”
　　“但是，为什么客厅会被人弄得不染纤尘呢？很显然，是凶手干的，为了抹去自己来过这里的痕迹，他仔细地将客厅清理了一遍。”
　　“你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野峻忍不住问。
　　“别急，大家都知道，死者的死因是坠楼。那么，什么地方最能发现线索？没错，自然是阳台。看过阳台，你会发现，在那里有一个放置衣物的平台，面积很大。那平台的下方不知是否有人注意到了，有些漆被刮掉了。为什么呢？必然是有人在那里干了些什么。话说警官，你仔细看了死者的表情吗？”
　　“怎么了？”
　　“如果人是自杀的话，那么脸上的表情要么是很坦然，要么是会流露出一些伤感，但是，死者脸上的却是——惊讶和慌张以及——一点不知所措。为什么？你仔细看了吗？死者在生前，或许服用过大量的安眠药。”
　　“没错，在尸体里我们确实检测到了安眠药。但是，这并不奇怪，据他的一些朋友说，他最近老是抱怨失眠，所以大量服用安眠药的事很多人都知道。”
　　“正是这里有问题了，你看看，你还记不记得死者坠楼时穿着什么样的衣服？”
　　“什么样的衣服？”雷克斯一边说一边回想道，“好像是一件宽松的衣服吧……对了，是睡衣！”
　　“没错，死者穿着一件睡衣，而且在坠楼前还服用了大量安眠药，很显然他那之前是准备去睡觉了，一个要自杀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做睡觉的准备呢？”
　　“对啊！”雷克斯忍不住叫道。
　　“那么，既然如此，也可以看出一件事：凶手和死者的关系很好。”
　　“你怎么知道的？”野峻不解地问道。
　　“当然了，门的锁没有撬动的痕迹，自然是死者自己去给凶手开的门，那么如果不是关系很好的人，怎么可能穿着睡衣去开门？”
　　“没错。”野峻听了点了点头。
　　“那么，接着说回阳台吧。如果是死者自己服用了大量安眠药，然后凶手来了之后，刚好药性来了的话……想杀他还不简单吗？”
　　“的确，但是具体怎么做呢？”雷克斯警官问道。
　　“很简单，直接把他放到那个平台上去就可以了。只要睡着了，过些时候，自然会掉下去。”
　　“为什么？”
　　“药性在的时候，或许会睡得一动不动，故而不会掉下去。”
　　“但是……药性若失呢？”
　　“人睡觉的时候总会不经意的翻身，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行为。若是人的意识开始恢复，睡在那种平台上很容易掉下去。”述解释道。
　　“原来如此！”雷克斯警官此时猛然醒悟。
　　“好了，最重要的线索就在客厅了。”述说着又刻意看了一眼在一旁的跻进。
　　跻进只是向他略微笑了笑。
　　“你们观察到了客厅的毯子吗？”
　　“毯子？客厅没有毯子啊！”野峻听了，忍不住叫道。
　　“是啊，值得注意的就是没有毯子。一块毯子在地上放久了，不管怎么样打扫都掩盖不了它存在过的痕迹。正如……这世间上的罪恶，不管用什么样的美好的谎言掩饰，都抹不去它存在的事实……说这句话时，述又看了一眼跻进，并且刻意将音量提高了一些。
　　跻进没有做声。
　　“为什么凶手要拿走毯子呢？”野峻问道。
　　“这个不好确定，但是我们可以进行合理的想象。破案的时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站在凶手的角度考虑问题。”
　　“这句话……”野峻本欲说些什么，但看了看跻进和述后又将话吞了回去。
　　“想一下，如果凶手的脚印在毯子的话，他是否会把毯子带走？”
　　“为什么要带走？”雷克斯警官不解地问。
　　“当然了，毯子要清洗起来比较麻烦，而且若是清洗过痕迹也还是太过明显，所以还是带走比较方便。”
　　“原来如此，不愧是述，你的想法很合理……雷克斯警官忍不住称赞道。
　　“如果这点成立的话，那么就可以往下推理了。若是毯子一直在这里，那么来来往往会有许多脚印，为什么凶手会害怕警方发现自己的脚印呢？”
　　“为什么？心虚……或者……那脚印实在过于明显……野峻说道。
　　“没错，或许就是那脚印太过于明显了……这样的话，或许可以做一个大胆的猜想——凶手鞋上有很多泥泞。据我所知，那天夜里下了不大的雨，所以，这个猜想是比较合理的。若是开车的话，凶手可以从停车场的一条小路来，从那边走，不会踩到泥，所以，可以认为凶手是步行来的。若是如此的话，进来这栋楼的一条小街上的路灯又刚刚好在那天坏了，那么凶手踩到种花区的泥土也不奇怪，其实，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比较明显的脚印在那里。”
　　“可是，这也证明不了是凶手留下的脚印。”野峻说道。
　　“是啊，我只是如此一说，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应该在那个桶上。一般凶手犯案不会自带清洗工具，警官，你仔细检查一下这间房子的清洗工具应该可以发现有用的东西。一般，凶手不会戴手套打扫现场的，而且，清洁工具的话，或许会认为沾了水的手不会留下指纹，所以不太注意掩饰。而且凶手一般都会比较紧张，总有些细节不会注意到。你检查检查门铃或者门的把手或许也有有用的东西。”
　　“确实如此啊……”雷克斯警官点着头说道。
　　“等等……或许……”述沉思了片刻后，忽然自语了几句。
　　“怎么了？你又想到什么了吗？”雷克斯警官问道。
　　“不，”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
　　“真的吗？”雷克斯将信将疑。
　　“好了……”述又看了一眼跻进后说道，“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了的话，我想先走了。实际上……我刚刚想到我还有些事要办。”
　　“没关系，”雷克斯警官回答道，“还感谢你协助侦破这件案子，若是有事的话，就先走吧。”
　　述向众人说了一声再见后，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跻进，你怎么了？”野峻向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跻进问道。
　　“不，没什么。刚才的推理很是精彩……看来这件案子可以很快结案了。”跻进回答道。
　　“跻进，为什么你一言不发了那么久？”雷克斯警官也向跻进问道。
　　“我在听述的推理啊。”跻进挤出了一抹微笑后说道。
　　“跻进，你到底怎么了？”雷克斯警官看着跻进，关切地问道。
　　可是这一句话跻进却没有听见，他这时正在想着刚刚离去的名为述的那名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