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让凶手办案

　　“没有见过黑暗，谁都可以成为英雄。”
　　跻进在与述进行了一段对话后，述的这句话不断在跻进耳边作响。
　　“跻进侦探，你认为这个世界黑暗吗？”跻进想起来，述还曾这样问过他。
　　“有光明的地方必然有黑暗。”跻进当时对这个奇怪的问题，如此简单地回答了一句。
　　述只是冷笑了一声。
　　跻进此时并不明白这冷笑用意何在，但是到了现在，他已经明白了那冷笑中藏着的深意……
　　“在无际黑暗中，你觉得你可以寻找到光明吗？”跻进又想起了述的这个问题，他当时听到后沉默了一会，并没有回答。
　　“如果一世皆尚同，孰可永不汩泥？”记得述问这个问题时，跻进却很肯定的语气如此回答道：
　　“一定有可以永远坚守自己志向而不染世俗的人的。”
　　“但是……述狡黠地笑了一笑后，说道，“你可以成为这样的人吗？”
　　跻进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
　　“哪怕世界多么黑暗，都能心中永远有光明；不论世道多坎坷，心中都有信念，这样的人，我也想看一看。”述走时，说了这么一句话。
　　－明明是询问案情的，可是关于案情的却记不得太多了，而这些话却不停出现在脑中－
　　跻进这样想到，那时的他，不知道述为何许人，更不知道因为述这样一个人的这样一些话会在日后引发怎样的悲剧……
　　
　　窗栊紧闭，一缕阳光还是艰难地从缝隙中穿过，最终落进了述那间显得有些阴暗的房间。
　　述喜欢在独坐黑暗中思索，但是，当他看见这一缕阳光时，他并不觉得反感。他借着这一缕阳光，看了看自己那不大的房间，一张书桌，一张不大的床，还有一个巨大的玻璃窗的书柜。他看着书柜，满意地笑了笑，他向来喜欢把书放置得整整齐齐，那书柜里除了很多书外，还有着许多他的成就。
　　述的房间在他的整理下显得井然有序，房间里的东西也总是把他打扫得一尘不染。
　　－明明厌恶生活，为什么还要对自己周围的物件这么在意？－
　　述看着自己的房间整齐的一切，这样想到。
　　他躺倒了床上，闭上双眼，这时忽然他又想起了跻进。
　　“改变不了别人，但是可以改变自己。”
　　“相信世界上有光明，才会看得见光明。”
　　他想起跻进说的这两句话，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真是有趣，这样的侦探，真是有趣。”他小声地自语道，“这家伙的想法，也和曾经的我一样……
　　说罢，他又觉出自己的可笑，他又发出了更加刺耳的笑声。
　　那一缕阳光感受到了，在述大笑时，他的眼角有了晶莹，而述自己却没有察觉……
　　述一个人在黑暗中笑了很久，于是他终于笑到了疲倦的地步，他无力地倒在了床上……

　　慢慢地，他进入到了睡梦中。在梦里，时间倒流回了很多年前。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他走在路上，忽然一栋正在施工的房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大胆地向工地走去，他看了很久后，拉住了一个大人的袖子。
　　那个大人注意到他时，十分惊恐，赶紧将安全帽扣在了述的头上，并且向他警告道：“小朋友，建筑工地很危险，不能来这里玩。”
　　“叔叔，”述说道，“我觉得你们建筑用料有问题，木材有问题不谈，这种质量的导线是不行的，很容易有火灾的。还有，你们设计的紧急逃生通道一点也不合理，我觉得……
　　“好孩子，我知道你很有想象力。”那人和蔼地说道，“但是，这不是你要操心的问题。”
　　“为什么？”述问道，“为什么这不是我操心的？这些都是安全隐患，这些都会关乎人们的生命安全。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吗？”
　　那人蹲下来，轻轻地摸了摸述的头，亲切地说：“赶紧回去吧。”
　　述听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忽然间，梦中的时间飞逝，一下到了几年之后，述再从那里过时，那栋大楼果然燃起了熊熊大火。他看到，安全通道在这时果然没有发挥作用，而为了救火，不少人受伤了。
　　那些救火的人，受到了人们的称赞，而他，这个很多年前就为这栋楼指出安全隐患的人，却没人理会，想到这里，他并不感到生气，他又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忽然间，他被自己的笑声惊醒了。醒后，方知是梦。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明明那么小的一件事情，我根本没有在意，为什么现在却又在梦中把它记起了？
　　他想道。
　　这个世界上的事，无不是可笑的。
　　很多年前还说什么“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哼，生命也不过是一种脆弱的东西。
　　他想到这里，又开始了大笑……
　　等等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的大笑一下敛成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他在手机上的电子电话簿上翻了很久，终于，他找到了查尔斯野峻的号码……
　　
　　“这件案子和之前的连环杀人案似乎并不一样，放心，慢慢查，一定会找出真相的。”警察局里，雷克斯探长对正在苦恼的野峻如此安慰道。
　　“谢谢警官的信任，可是……之前的案子也没有找到凶手。现在，又有新的案子了。跻进他，也没有来调查这件案子……为什么，总是那么悲剧发生，而我们……却似乎也阻止不了……”野峻不无悲伤地说道。
　　“不要这样想，”雷克斯警官拍了拍野峻的肩膀说道，“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有些事，我们确实无法阻止……但是，你要相信，总有一天，这个世界的罪恶会越来越少的。”
　　忽然，野峻的手机响了，野峻知是来电，便接起了电话。
　　“野峻，现在公司困难，你的工资可能要减。”电话里出来了老板的声音。
　　这句话来得莫名其妙，野峻根本不明其故，虽然很早知道公司最近效益不太好，但也没想到老板会突然来这么一通电话……
　　“怎么了，老板？”野峻问道。
　　可是老板根本对他的问题不加理会，电话那头只是传来了电话挂断后“嘟嘟嘟……”的声音。
　　野峻忽然感到无名火气。
　　忽然，手机又响了。
　　“你这家伙……”野峻以为还是老板的来电，接起电话，没有好气地付之一阵骂声。
　　“野峻兄，怎么了……”在野峻一阵骂声后，电话那头传来了这句话。
　　野峻一听，不是老板的声音，慌忙道歉道：“抱歉，我……请相信，我刚才说的不是你。”
　　“没事，”电话那头的人说道，“野峻兄，最近在干什么呀？我们很久没联系了。”
　　“那个……不好意思，你的声音很熟悉，但是我一时没有想起你是谁来……请你先自报一下姓名，好吗？”
　　“连我也不记得了吗？我是述啊。”
　　“述！是你吗？”野峻听了述的名字一下激动了起来，“真的是好久没联系了。”
　　“是啊，好久没联系了，不知你最近怎么样啊。还在一边工作一边当业余侦探吗？”
　　“是啊，你最近呢？”
　　“无恙，你在侦探界可是取得了卓越的成绩呢。”
　　“没有啦，”野峻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那叫什么侦探啊？怎么了，今天终于想起来联系我了？”
　　“今天不过是想起老朋友来了，就联系了你嘛。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什么事啊。”
　　“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案子啊？可以说给我听一听啊。”
　　“案子？”野峻忽然沉思了一会。
　　“怎么了？”
　　“不，”野峻说道，“你现在有时间吗？”
　　“最近都很有时间啊，怎么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没错，”野峻说道，“现在就有一件案子，不知道你是否会感兴趣？”
　　“你是叫我办案吗？”述笑着说道，“这怎么可能呢？我又不是侦探。”
　　“这个要求你都不答应吗？”
　　“好吧，”述想了一会儿说道，“把地址告诉我吧，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你？”
　　野峻交代清楚后便挂断了电话。
　　“你刚才在和谁通话呢？”雷克斯警官问道。
　　“述，你不是认识他吗？”
　　“述，是那个天才少年吗？”雷克斯警官问道，“你是让他来协助办案吗？”
　　“是啊。”野峻点着头说道。
　　“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会和跻进一样很快就把案子解决吧。”雷克斯警官笑着说道。
　　没过多久，述便到了。几人寒暄了一阵后，雷克斯便立马向述讲起了案子。
　　“或许你知道，两天前出了一起坠楼案。一名中年男子在两天前的那个晚上从自己在二十层楼的家中跳了下去。原本以为是一件普通的自杀案，但是，后来从坠楼的不自然的姿势看出了一点问题，所以我们现在怀疑是伪装成自杀案的谋杀案，正在对死者周围的人进行逐一走访调查。我觉得，如果你来的话，或许可以不用那么麻烦，一定会将破案时间缩短不少的。”雷克斯警官说道。
　　“原本以为是自杀？有遗信留下吗？”述问道。
　　“当然有，就是因为有，才会认为是自杀啊。”雷克斯警官说道。
　　“是真的吗？不是仿照的？”述又问道。
　　“绝对不是仿照的，我们的笔迹鉴定专家可是仔细地看过了。”
　　述听了，只是冷笑。
　　“好吧，”雷克斯警官说道，“我知道你信不过警方。我可以让你亲自去确认一下。”
　　述在将那封遗信上的字迹与死者生前留下的其他手稿的字迹进行了仔细的对比后，确认了遗信的真实性。
　　“好吧，这次你们警方没有出错。”述说道，“就算你们告诉我再多情况，不让我去现场看，我也只能妄下结论了。”
　　雷克斯没有犹豫，很快就将述与野峻带到了死者的家中。
　　刚到现场，述便看到了跻进的身影。
　　很快，跻进也很快就注意到了述。
　　“你怎么来这里了？”跻进看着述，吃惊地问道。
　　述不语，只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