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疑云初始 暗露端倪
作品名称:风中信子 作者:江红 发布时间:2020-12-20 08:36:36 字数:3985
卿卿和瑞瑞走出电影院,到停车处取自行车。卿卿踩着自行车,搭着瑞瑞穿过大街,瑞瑞指着麦当劳,卿卿对瑞瑞说:“你姐夫今天做面包,我们回去就能吃上了。”
瑞瑞不吵了,抱着姐姐的腰,安静地看着街景。
卿卿经过煤气店,不见蒲伟,却见两店员在忙着搬煤气罐。回到家,禤翔正做好饭,叫瑞瑞洗手,他端出一碟面包,是汉堡包,中间有两大块鲜嫩多汁的牛肉。瑞瑞开心得不得了,拿起一个就吃。
“好吃吗?”卿卿洗了手问。
“好吃!”瑞瑞用力地点头。
禤翔说:“自己做的,不是垃圾食品,放心吃。”
卿卿也拿一个吃,咬一口,嗯,味道好极了。她在禤翔脸上用力地吻了一下,她爱极了这个男人。
禤翔用托盘把菜端到客厅,姥爷姥姥和蒲伟蔡格凡都坐在沙发上聊天。瑞瑞嘴里咬着面包,双手端着托盘也走进客厅。姥姥连忙接过瑞瑞的托盘,笑着点了点瑞瑞的圆脑袋。不想卿卿也是这样,一边咬面包,一边端菜。
“这孩子,都快嫁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姥姥又接过卿卿手中的托盘。
“电影好看吗?”蒲伟问瑞瑞。
“好看。”瑞瑞夹一块鱼肉。
“一只猫穿着靴子有什么好看的?”蒲伟故意说。
“你不懂,那只猫对他的朋友可好了。”瑞瑞说。
蒲伟说:“哇!瑞瑞,叔叔头一次听到你说了这么长的话。你好棒哦!”
一家人全笑了,姥姥夹了一大块咕嘟肉放在瑞瑞碗里,脸上堆满了幸福的笑容。
姥爷心情也极好,他对蔡格凡说:“我和老肥通了电话,他让你下星期到他饭店工作,每周休一天,包吃包住,工资五千,年底还有年终奖全勤奖,还给买社保医保养老金。”
“谢谢姥爷。”蔡格凡感激地说。
“禤翔的战友,我一定会帮的。我对军人有很深的情结。”姥爷说。
蒲伟有意问:“姥爷,是不是宋英祖不是军人出身,你不喜欢他?”
姥爷沉吟片刻说:“不是,但如果他是军人出身,我会更容易接受他。珮珮遇人不淑,令人心痛。卿卿不一样,很有眼光的。”
卿卿得意地说:“那是当然,我是看人,不是看文凭。”
“跩了一匹。”瑞瑞突然说了一句。
卿卿还没反应过来,几个男人放声大笑,连姥爷也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姥姥一脸茫然,不知大家在笑什么。
这几天,禤翔忙着给印老爷装系统设置加密权限,忙完印老爷这边又赶着去康老爷那边,来不及赶回家做饭,卿卿反正闲着她下厨做。真正下厨做菜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她弄得手忙脚乱,厨房给她搞得一团糟,好不容易做了三菜一汤,她兴奋地端上桌。
瑞瑞尝了一口,毫不留情地说:“难吃死了。”吃不下,丢下饭碗回房间玩他的魔方。
“瑞瑞,我辛辛苦苦做的,你怎么能不尊重我的劳动?”卿卿朝瑞瑞的背影叫。
姥爷和姥姥也吃不下,姥爷也不给卿卿面子,摇着头说:“难以下咽。”背着手回书房去了。
卿卿呆坐在餐桌旁,她自己也吃不下自己做的菜。
禤翔回来已是晚上九点,姥姥在剁臊子肉,他不解地问:“还没吃饭?”
姥姥无奈地笑了笑说:“卿卿搞砸了,全家人都没吃。”
禤翔走进客厅,桌上还摆着未动的饭菜。卿卿委屈地呆坐在桌边。他尝了尝卿卿做的菜,不是盐放多了,就是火候老了,猪肉硬得像石头,青菜失去了原有的鲜味,都不知怎么炒的,鱼煎得黑不溜秋的,尝一口还有一股苦涩的味道都没法下口。
“没事,吃一堑长一智。”禤翔安慰她。
卿卿委屈地说:“姥爷姥姥竟然当着我的面扔下碗筷,连瑞瑞也不给我面子。”
禤翔想笑又不敢笑,卿卿做的实在吃不下去,但不吃饭又不行,他说:“我煮面给你吃好不好?”
卿卿愕然地瞪着他,连他也嫌弃她,让她倍觉委屈,她恼怒地站起身:“你自己吃,我不吃!”
禤翔煮好一锅臊子面,端到客厅,只叫了一声“瑞瑞”,瑞瑞飞跑出来,端起盛好的面就吃。姥爷和姥姥也过来一块吃。
“不过是臊子面,小禤做的真是好吃,手艺堪比大厨。”姥爷赞叹道。
卿卿在她屋里就是不出来,对禤翔的叫唤装作没听见。禤翔端着一碗面敲门走进她房间,她躺在床上看书,看的居然是《蜡笔小新》。他笑了,把面放在桌上,抱着她说:“宝贝,别生气了,你不会做饭不要紧,我来做。”
卿卿内心一震,她转头看着他:“女人都要会做饭的,你不会嫌弃我吗?”
“谁规定女人一定要会做饭的?女人不会做饭不要紧,关键是要会持家,爱老公,爱孩子,爱这个家。”他柔声说。
卿卿笑了,扑进禤翔怀里,紧紧抱着他。
姥爷和禤翔挑好一个吉日,两老和瑞瑞禤翚陪着禤翔和卿卿到民政局登记。拿号排队填资料照相,三个小时后,两个人领到了红灿灿的结婚证。一家人喜气洋洋地与喜结夫妻的新人合影照相。
姥爷为卿卿找到如意郎君感到由衷高兴,叫上亲朋好友和禤翔的战友,到西式自助餐厅吃一顿。
印老爷问姥爷:“不办婚宴吗?”
“肯定要办的,还要大办。”姥爷笑说。
康老爷说:“当年你嫁女儿只是请了几桌而已,怎么嫁外孙女就要大办呢?”
姥爷说:“女儿嫁的人不顺我心意,宋英祖说我吝啬,我就吝啬给他看。”
众人大笑,欢声笑语中好不热闹。
瑞瑞端上满满一大盘牛肉海鲜,还要了一大杯果粒奶茶。瑞瑞的好胃口又引来大伙的笑声。
卿卿从瑞瑞盘中分一些食物,瑞瑞不给。
“你会吃成一头小肥猪的。”卿卿硬从瑞瑞盘中夺去一半食物,还抢去半碟鱼子酱。
“扎心了,老铁!”瑞瑞叫着。
卿卿一愣,在场的男人们又一次放声大笑。禤翚笑到眼泪都流出来,忍不住抱着瑞瑞。瑞瑞超级可爱,他变得很是活泼,满嘴是学到的网络用语。
“什么时候办酒席?”老廖问姥爷。
姥爷和禤翔在低声商量,禤翔的意思是等到明年夏天。下个月是瑞瑞的比赛,往后还有绘画比赛以及各种魔方赛事,年底也是饭店生意最红火的时候,姥爷和他得两处走,只有夏天有空档,那时瑞瑞放暑假,也可全家人出去旅游。
“今年比较忙,明年再办。”姥爷说。
老肥姗姗来迟,禤翔让座,顺便给老肥叫上一客牛排。老肥面对美食却没食欲,还不住地喝闷酒。
“老肥,怎么了?”姥爷看出了老肥心里有事。
老肥抬头,看着姥爷说:“小肥的车前晚在郊区加油站附近发生了车祸,现场场面很惨烈,车上有三人,两人当场死亡,我孙子重伤,现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一桌子的人都怔住了,放下了手中的食物。
“看到监控吗?”禤翔问。
“事发路段恰巧没有监控。”
“对方车上的人呢?”姥爷问。
“车是毁了,但车上没人。”老肥说,“对方弃车逃跑了。”
老肥继续说:“警察调查了,那是一台已经报废的马自达,原车主早半年前就不要了。警察查不到现在用这辆车的人是谁,车上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包括指纹。经过调查,初步肯定这不是普通的肇事车祸,对方踩过点,精心布置过。”
众人都觉手臂一凉,吸了口冷气。
“小肥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印老爷问。
“我也不清楚。”老肥说,“孙子平时没有与我一起生活,我吃住都在饭店,他偶尔带着他的朋友来饭店吃饭。”
禤翔问:“您老孙子是做什么工作的?”
“做生意的,公司在葵阳市场旁边,经营上千种的纸产品,生意做得很大。”老肥说。
蒲伟问道:“是不是千纸鹤有限公司?”
“是的。”老肥说。
“那真是一家好大的公司。”蒲伟说,“单是送货的就十几个人。”
姥爷不解地说:“小肥我了解,他为人大方豪爽,很讲诚信,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以致对方要他的性命?”
老肥忧心忡忡地说:“现在还昏迷不醒,生怕他醒不过来,成了植物人怎么办?他刚结婚不到一年,还没生孩子呢。”说完,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问姥爷,“卿老爷,你是不是和祢文友撕破脸了?”
姥爷坦然地说:“差不多。我请他全家到我家住,却没兑现当年的承诺,他对我怀恨在心也是可以理解的。现在不来往了,电话也没一个。”
老肥说:“你可是一诺千金的人,怎么就没兑现了?”
姥爷不悦地说:“当年我为了宋英祖的事有求于他,他借此事要我与联姻。他当时是有权有势的高官人家,我也没多想便答应了。谁知他儿媳生出一个残疾儿,消息捂得很紧,我当时并不知道,是芷芸通过医院的亲戚打听才知道的。我一得知全身就冷了一大截,这不是早打好的算盘吗?挖坑让我跳进去,设个套子让我钻。我妻女气得要命,天天和我吵。祢文友几年后退下来,带着全家移居美国,他到了美国后仍与我保持联系,时不时提醒我们的联姻关系。年初,祢天明完成学业,祢文友携家眷回国,与我商量联姻之事。卿卿不同意嫁给祢天明,我对祢文友这一阴招早已耿耿于怀,卿卿不喜欢祢天明正合我意,我趁机毁了这门亲事。他不罢休,提出赔偿。他当年算计我,就是图谋我的财产。他真是异想天开。”
“祢文友真是够阴的,想到二十后这一招。”老廖咋舌道。
“纵然娶不到孙媳,也可从卿老手里夺下一半财产。”康老爷说。
“甭想!对耍心计的人一毛都不给。”姥爷看着老肥,“你怎么会无端说到祢文友?”
老肥说:“一次在茶楼喝早茶,他在我邻桌。我听到他口口声声地骂着‘卿瑔背信弃义,出尔反尔,我到死都不会放过他’,我回头一看,这不是祢文友吗?”
“祢文友在国外二十多年,老肥居然还能一眼认出他来。”老印说。
老肥眼里带着愤怒地说:“当年我还开着小饭馆的时候,祢文友经常带人来饭馆吃饭,都是打着白条,赊账达五万多,吃得我要关店。我到他办公室找他,谁知他升迁了,下一任的领导不认那笔账,我气到吐血。万般无奈,我去找姥爷,求他帮想法子。姥爷设了一计,以祝寿之名,请了公检法的几位老朋友吃饭,也请了祢文友。吃完饭,姥爷以生意亏本为由,跟酒店老板赊账,老板不同意,揪着姥爷不放手。姥爷趁此机会,借着醉意叫老板去找祢文友结账,并抖出祢文友的糗事;祢文友碍于公检法的人在场,只好硬着头皮把欠我的账全结清了。事情过去二十多年,我想忘都忘不了,祢文友化成灰我都记得他那张丑陋的嘴脸。”老肥说到这里,突然又想到什么,看着姥爷说,“姥爷,祢文友会识香吗?那次在茶楼,我看到祢文友和一个商人在谈香的事。他说到了什么‘倒架’‘白木’,还说是绝对正宗,开价千万。据我所知,祢文友就一庸俗之人,他怎么会得到正宗的倒架、白木?祖传的吗?不可能,他因为是孤儿,年纪小小就参加了革命的。他素质太差,我听到他一个劲地骂你。”
姥爷说:“由他骂去,这家伙一肚子的坏水,幸好,卿卿不喜欢他孙子,否则家里又是战火不断,纷争不休,我躺在棺材里都不得安息。”
姥爷说得幽默,老友们都大笑了起来。